079 别逼我用激烈的手段
看着他那格外幽深的桃花眼所带着的冷酷的威胁,方颂祺缄默数秒后缓缓回答:“是。我很羡慕翁小姐拥有如此漂亮的项链。”
她说得很用力,像在赌咒一般,翁晓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干干地笑了两声,迅速结束这个话题。
何钊若有所思地微皱眉头。目光在翁晓的脸和挎包之间来回逡巡,饱含探究。翁晓看出何钊的欲言又止,又瞅了瞅眼神冰冷的方颂祺,有些心惊胆颤,不敢在此逗留,连忙避去球场边,急急等待翁志平的下场以便一问究竟。
方颂祺已完全不想呆下去,多呆一刻都是煎熬。她觉得自己是颗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忍不住就炸了。林斯年大概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也不愿意留她坏他的事,借口让她回公司处理事情先离开球场。
沈烨的眼睛一直追循着方颂祺,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林斯年忽然叫住了他:“刚刚被何钊打断,你还没说清楚,你和小方之间是怎么回事?”
林斯年瞥了一眼方颂祺离开的方向:“你对她貌似特别上心。”
沈烨的注意力停滞在林斯年的上一句话。笑了笑:“原来她姓方……”
“你不会连她的姓名都还不知道吧?”林斯年的眼中先是闪过诧异,然后蕴上揶揄:“臭小子,如果要追女孩子,可得抓紧。尤其像小方这样漂亮的。需要小舅帮忙吗?”
“小舅……”沈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林斯年摊摊手:“行,我不问。”转口他状似随意地问起,“你确定什么时候回沈氏工作了吗?”
“怎么了?”
林斯年的双手插在裤袋里,“没什么。我们DK最近参与你们沈氏一个项目的竞标,负责人之一。是小方。”
“嗯?”沈烨有些惊讶。林斯年读懂沈烨的困惑,没等他问就解释道,“我原来的秘书Kitty因为特殊情况,提前休产假,小方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临时被招聘进来顶替Kitty的工作。不过,她毕竟是港大的高材生,虽然还没毕业,但专业素养很高,区区一个秘书的职位,岂不大材小用?所以。我已经让她开始跟着项目组的人接触项目。她很聪明,也有能力,好好培养,将来会是一个得力干将。”
“看来小舅很看好这个职员。”
林斯年拍了拍沈烨的肩:“如果你有机会和她共事,也会发现她身上的优点。说起来你也很快回沈氏工作了,多留意身边的好苗子,对你在沈氏站稳脚步终归是有好处的。”
沈烨笑着点头接受林斯年的提点,思绪却是有点飞。
很奇怪的一种感觉,在听林斯年说话的同时,沈烨的脑中自发想象出一个在职场上横冲直撞的“翁翠花”。十分模糊的画面,可是十分亲切。他的心底涌出强烈的渴望,他想了解她更多,更深入。
而感谢,现在他拥有进一步靠近她的绝佳的机会。
*
方颂祺迫切地需要发泄。
她想好了,既然林斯年不允许她在这里闹,她就去翁家等着翁志平和翁晓!
不管怎样。她都要把母亲的遗物要回来!
一家子的强盗!
然而待方颂祺从女更衣室出来时,严厉居然在等她。
“方小姐,林先生让我接你回五澜湾。”
方颂祺直接绕过他:“我有手有脚,办完事自己会回去。”
严厉紧紧跟着她,提醒:“方小姐,林先生要我现在就从高尔夫球馆接你回五澜湾。”
方颂祺稍滞了一下脚步,“林先生让你去吃屎。你怎么不去吃?”
严厉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难堪,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随即一本正经道:“林先生并没有让我去吃屎。”
“……”方颂祺倒是被严厉的回答噎了噎,不再搭理严厉,自顾自出了高尔夫球馆,严厉快步跨了几步拦在方颂祺面前,“方小姐,请别让我和老张为难。”
方颂祺瞟了一眼候在不远处的熟悉的车,双手抱臂冷哼:“你搞清楚,现在是你在为难我。你要当林斯年的走狗关我屁事?好狗不挡道,我最后说一遍,滚开!”
其实严厉根本拦不住她,女人占有先天的柔弱优势,就算严厉对她动粗,大庭广众之下方颂祺也有办法脱身,何况她笃定严厉除了嘴上劝她,不会其他。很快,果然见严厉掏手机。
方颂祺知道他十有八九是要给林斯年打电话,方颂祺哪里会干等着?当即推了严厉一把,伸手拦了辆的士坐上去。
严厉向林斯年告了状,不消片刻,林斯年的号码便显示在方颂祺的手机屏幕上。方颂祺看了一眼,关了机。
直奔翁家别墅,方颂祺使劲地摁门铃,脑中演练好了一进去就要给卢芳一个耳光。然而,没有人来应门。方颂祺憋着一口气,一屁股坐在门口,打算坐着等他们一家三口回来。
从下午到傍晚,夕阳西下,暮色四合,仍不见人,方颂祺终于忍不住给他们三个一个接一个地打电话。结果全是关机状态。
在躲她?
方颂祺噌地站起身。
两束车灯忽然打在她的脸上,晃得她睁不开眼,下意识地抬臂挡,发现一辆车驶了过来,停在她的面前。
车窗按低,驾驶座上林斯年黑着一张脸,“你自己上来,还是我把你揪上来?”
知她者莫若林斯年,都能找到翁家来?呵呵。方颂祺冷笑。
林斯年打开副驾驶座那边的车门,同样冷着脸和她对峙。看着他这副架势,方颂祺暗暗沉了沉气,沉默着上了车,用大力“砰”地一声关上车门。以肠丽扛。
林斯年什么也没说,踩下油门,车子窜出去,奔进溶溶夜色里。
这是方颂祺第一次见林斯年亲自开车,更是第一次坐林斯年开的车。他把车开得很快很冲。方颂祺知道这是他在发泄情绪,因为她自己不高兴的时候也喜欢这样飙车。
只不过以前她是开车的那个,倒是从来不知道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感受。方颂祺想起她唯一一次开快车载人,旁边坐的是林火华。
下次若是再见到林火华,她一定要问问林火华,当时他是不是也像她现在这样晕乎乎。
方颂祺拉住车门上的把手,尽量让自己保持平稳,如同无声地在与林斯年较劲。林斯年开得越来越凶猛,根本不理会路边的限速标志,左右不停变道,车身甩来甩去。
渐渐地,方颂祺察觉到了不对劲,车窗外,行道两边的树高大浓密,不是回五澜湾的方向,而是去往西郊的路。
“你要带我去哪里?停车!”方颂祺看向林斯年。林斯年嘴唇绷紧,看也不看她,握着方向盘在道路上继续飞速行驶。方颂祺霍然扑过去夺他的方向盘,林斯年推开她,一脚把刹车踩到底。车子吱嘎响着,停在林荫深处一条不知名的小路上。
方颂祺喘着粗气开门,车门已然锁死。她又摸索着按下副驾驶座这边的车门控制键,刚听到咔哒一声响,左腕被林斯年握住:“我警告过你什么?需要我提醒你吗?”
“你只说不让我在球场闹,需要我提醒你吗?”方颂祺反唇相讥,挣了挣手,林斯年握得死紧,方颂祺气恼底挥拳打去,右手也被桎梏住。
方颂祺怒极:“怎么,你真的看上翁晓,要为她出头?可惜,这事你出不了头!这事你没资格管!”
“你的哪件事,我没资格管?”
“你凭什么认为你在我身上所花的那点钱就足以主宰我的思想和人生?”
林斯年冷笑,“方颂祺,别逼我用激烈的手段。”
“什么叫做激烈的手段?像之前在甘露寺那样强|奸我吗?”方颂祺讥嘲地斜了斜唇角。
林斯年一伸手,毫不惜力地捏住方颂祺的下巴:“你要是还想再试试,我不介意在这里办了你!”
方颂祺扭头甩开林斯年的手,林斯年伸长手臂,五指滑进方颂祺柔顺的长发里,紧紧掐握住她的后脑勺,把她拉向他:“反抗我的后果是什么,你清楚。”
“不就是被你操一顿。”方颂祺哧一声,眉宇间写满挑衅,“难道还有其他的?”
林斯年用一只手指按上方颂祺的嘴唇:“再说,你会后悔的。”
方颂祺突然张嘴一口咬在林斯年的手指上,使出了吃奶的劲。林斯年下意识地一挥手,方颂祺只觉得一股大力打在自己的太阳穴上,脑袋嗡地一声眼前金光冒亮,撞在她这边的车门上。
喘了好一会儿的气才平复下呼吸,方颂祺舔了舔齿间些微的腥味,看向林斯年被咬破的手指,拖着冷媚的眼尾弯起唇角讥笑。
林斯年眸光森冷又犀利地看着方颂祺。
密闭的车厢里,两人久久未说话。方颂祺摸了摸又痛又麻的左脸,凶狠地瞪林斯年。第一次,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挨打,更别提是被一个男人打。面前这个男人再度给了她新的认识,刷新了她的三观!
“方雅的命,你也不管了?”
伴着他这句话,一股寒气从方颂祺的脚心冒上来。
还是不可避免地又提到这件事了。
这个她隐瞒了两年的秘密。
方颂祺伸手到自己的包里,颤着手掏了三次才掏出烟盒,抖了根烟,打火机啪嗒一声亮起一朵红蓝火焰,深深地吸了两口。
“林斯年,我已经明白了,明白了我的愚蠢和你的神通广大,明白了我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中。”方颂祺偏头,漆黑的眼珠子盯着林斯年,“对,是的。方雅确实已经醒过来了,她不是植物人,我一直在骗翁志平。用的就是这两年你给我的包|养费,收买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