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发烧了
“想不想去我的新家看看?”待一行人上车坐定,卓然温润地开口询问,他总是很尊重她的想法。
“好啊。”
在得到肯定答复后的卓然,转眸,和煦的笑脸,在一刹那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只有冰冷。
今日的放纵,不代表明日的放任。
他失去了,总有一天会加倍讨回。
车子在马路上缓慢的行驶着,道路却变得越来越明晰。傅冰倩的情绪也随之被吊了起来,她想要攥紧自己的手掌,却不知何时,卓然已经将它纳入到自己的掌心。
“紧张?还是期待?”卓然将掌心摊开,从身上掏出手绢为她擦拭手心的汗水。
“不是,是头有点难受。”她有些牵强地扯了扯嘴角,显得有些无力。
卓然这才发现,她的脸上红得有些不正常,他大掌抚上她的额头,“怎么啦?刚才还好好的呢,怎么一下子就这么热啦?”
“可能是昨晚睡觉没有盖被子,着凉了。突然一放松下来,免疫力就抵抗不了病毒的侵袭了。”
“金秘书,在前面的要点停一下,下去买点药。”卓然用冰冷的手掌贴着傅冰倩的脸颊,想要以此为她褪温。
“好的,卓总。”金秘书只是礼貌性地侧了一下头,便又目视前方了。
“卓然,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好舒服啊。”傅冰倩呢喃着,暗忖,跟某人的真不一样。想着,便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连怎么进的房间,如何躺在床上,谁帮着换的睡衣,她都毫无印象。
迷蒙中,一道低沉温润的嗓音传来,她吃力地张开眼睛,卓然那张填满担忧的脸孔,近在咫尺,“倩倩,来,吃点药,会好得快一些。”
他捻了两颗药,轻轻地按入她微张的唇瓣,杯子就这唇角,将温热的液体缓慢地度入口腔。
喝完后,她很快又陷入了沉睡。
意识朦胧中,她身处一片浓雾中,空旷而又压抑,隔着浓浓的雾,又两个高大的身影向她走来,他们长得很像很像。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气质,一个温润尔雅,一个邪肆霸道。她伸出了手,想要拨开那层雾看得更真切些。可就在她想要伸手的时候,一个恶魔不知从何方跳出,咬住了她的手,然后一点一点的上移,一寸一寸地将她吞噬到了腹中,她想要呼救,却发现刚才那两个人离她越来越远,知道只剩下两个黑点。
“啊~~~”傅冰倩惊叫着从床上弹起,手在空中胡乱的想要抓些什么。
“倩倩,倩倩,你怎么啦?”卓然伸出了自己的手,握住了那双在空中挥舞的手臂,“来,睁开眼睛。别怕,你只是做噩梦了。来,看看我,我是卓然,我就在你身边。”
卓然将手放在傅冰倩的双肩上,将她轻轻地按入胸口,轻抚着她的后背,轻轻地呢喃着,循循善诱。隔着薄薄的衣料,那强劲而有力的心跳声,在傅冰倩的耳边有节奏的响起。
慢慢的,她紊乱的心跳,回归到正常的节奏。
她素手轻抬,用手背抹了一下自己早已被汗水浸泡的脖颈。
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原来穿在身上的衣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纯棉卡通睡衣。
她狐疑地抬眸,想从卓然的脸上寻求答案。
“是佣人给你换的。没经得你的同意,我可不敢擅自动你。”睨着她逐渐转为红润的笑脸,卓然笑了,笑得那么无害,笑得那么真实,“舒服些了吗?”
“嗯。”她有些羞涩从他的怀中抽出。
满眼的紫色印入眼帘,让她一度误以为她置身在廖宅,“你,你还记得?”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话语中,是惊喜多一些,还是惆怅更多一些。
“傻丫头,当然啦,所有关于你的一切,我都烙刻在心。”卓然拎来一双拖鞋在她的床边摆好。
“谢谢。”傅冰倩掀开被子,下了床。一股暖流涌上心田,他总是这样细微周到。
他们之间相敬如宾,没有其他情侣的那般骄纵随意,傅冰倩一直觉得这样挺好,可以让感情的保鲜度更持久。
“去洗个澡吧,我去给你煮点粥。”卓然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衣服,放到了浴室的架子上。
“怎么准备了这么多?”看着他就像变戏法似的,从不同的地方找出可以给她用的衣服、裤子、鞋子,她终于忍不住的问出了口。
“当然啦,你可是这里未来的女主人。所有你需要的东西,我可是全都准备咯,这里一应俱全。”
他说的理所当然,傅冰倩心底仿若滚了火球,腾一下爆红了脸,低着头跑进了浴室。
卓然脸上的笑意敛去,带上门,往楼下走去。
走到楼梯口,冰冷的双眸下意识地朝楼上瞟去,门还是像他离开时的那样,紧闭着,眸色沉了沉。对家里的隔音效果,他还是非常满意的。
纤纤手指往裤兜里插入,他的手很白,皮肤也很白,不是亚洲人的这种白。是那种净白,就好像是长期穴居在严寒地区,没有被太阳光线照射过的白。白得连每一颗毛孔,每一个细小的绒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曾经傅冰倩就开玩笑的问起来过,他说也许他也有过白种人的血统吧。
之后,傅冰倩便没再问起。
今天他穿了一件宽松的灰色休闲裤,上身搭配的是白色的t恤,傅冰倩手她最爱他这种阳光的打扮了,看上去像个大男孩,跟她的生活很近的感觉。
他记住了,每次见到她,他都会这样打扮,他在心里是这么定位这个举动的,他说这样可以让她从内心里对自己更信服。
手从裤兜里离开的时候,手里多了一部手机,这是定制的,经过高端人士加密的手机,所以安全系数也是在世界上首屈一指的。
指纹读取后,屏幕亮了起来,纤白的手指在上面按了几个数字,贴于耳际,没有过多的寒暄,“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知道了,我这边,时机还不太成熟。”
“需要再等些时间。”
“嗯,我会尽快的。”
便直接挂断电话,向厨房的方向走去。
洗完澡,傅冰倩站在镜子前,纤手轻抬,掌心抚上盥洗台上的镜子,轻轻一拂,水雾消散。镜子里映出了她那张精致的小脸,白皙的皮肤上熏染着樱红。
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浓厚的水汽,她想到了早上的痛,想到了昨夜的泪,紧接着又想到了廖天磊满身煞气的转身后,留下的两个字——**。
这两个低俗的字眼从他那样的人嘴里吐出,太不协调了。他是那样的优雅矜贵,随便抖一个动作甩一个眼神,都带着十足的王宫贵胄的气质。他是生意场上的霸主,他的一个小决策就有可能会影响到几千个家庭的生计问题。他高高的站在食物链的顶端,他是大家学习效仿的楷模,怎么可能会从他的嘴里吐出这样的字呢?
难道是她听错了?可那两个字却如此真切的刻印在自己的脑海。她想要挥去,却发现它早已经生根发芽。
她突然恨了,那双宛若秋水般晶莹透亮的黑眸,正在一点点下沉,一点点变冷。
此时,浴室里的雾气正在慢慢的散去,将她的上半身都显露了出来。
如凝脂般水亮通透的肌肤,搭配着粉紫色的无袖连衣裙,宛若一个从仙境中袅袅走出的少女。
这件裙子竟是这般的合身,服帖。多一分,显大。少一分,显窄。
离开了两年多的卓然竟对自己还是这般的了如指掌,清楚自己的喜好,清楚自己的尺码,清楚自己的需要。
她是个对生活要求很低的人。在吃的方面,只要能够吃饱就行。在穿的方面,只要舒服就行。在朋友方面,只要心灵相通就行。在爱人方面,只要他将自己挂在心上就行。
这些方面,她都拥有了。所以,此刻的她应该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
她如此告诉自己。
走出浴室,环顾四周。
刚才太匆忙了,都没有好好的看一下卓然为她准备的房间。
房间很大,比在自己家里的还要大,紫色的纱幔从屋顶上飘曳垂下,紫色的床笠被罩,还有和床相配套的梳妆台。旁边摆置着一个格子柜,上面摆放着一个个透明的玻璃瓶,每个玻璃瓶里都装着一朵朵很多叫得上名字和叫不上名字的紫色花朵。每一朵都宛若刚刚盛开的般,娇艳欲滴。她知道,这些肯定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
她信手拿了一个小瓶子攥在手里,这个瓶子晶莹剔透,上面是用软木塞塞住的。塞子的塞满贴着一张彩色纸条,写着一排数字,看着好像是年月日。难道是……
想到这里,心底一股热流涌上脑门,心跳似乎有些乱了节奏。
然后,就这样她从第一个瓶子开始看,直到最后一个。
这才敢确定心里的那个想法。
是真的,自从他知道了自己喜欢紫色,他便开始收集,收集各种各样跟紫色有关的花朵。
为什么,他从不向自己提起?
泪,成了她此刻唯一表达情感的途径。伸手接了一滴,晶莹剔透,它汇聚了世间最纯洁美好的感情,冲刷着心底阴暗的角落,她要将它珍藏。
放下小玻璃瓶,她的视线被旁边的大阳台所吸引,那里布置得很温馨,有沙发、有圆桌、有杂志还有很多植物。
推开阳台上的窗户,下面是绿油油的草地。
为什么不种上紫色的花呢?那样一定会更完美。
她被突然迸出的想法吓了一跳,是她变得贪婪了吗?还是已经开始留恋那片清凉。
不,不是的。
一阵敲门声,将她从这样的恐惧中拉出。
“进来。”
她快步朝门口跑去,仿若这里有什么洪水猛兽正在追赶着她。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抱着一床心的被套站在门口。
“傅小姐,先生让我来给您换一下新的床单。”
“嗯,你换吧。我下楼看看。”
傅冰倩下楼的时候,看到卓然还在厨房里忙活,休闲的长裤搭配简洁的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