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章 天下风云之杀王
李允饯别凤仙夫人,想到天下十美已得其七,另外还有桃花夫人嫣脂、桂花夫人韦清芳、梅花夫人许仙童在床,心里万分得意,向韦清芳、时珍珠、许仙童自我夸耀道:“今天下美人,十九入本王毂中,本王可谓天下英雄了吧?”
时珍珠正色道:“自古以成败论英雄,未闻以美人多少论英雄,愿吾王收拾山河,再建太平,那时天下之人任谁都会称大王是英雄,何用自夸!”
李允自羞,改颜相谢,是夜和她同寝,算是奖她忠言可嘉,韦清芳、许仙童都哂笑而退。
克用军去,李允围而不打,凤翔到手早一点当然好,晚一点也没关系,我可不能象李克用那样拿我忠心耿耿的勇士往上填。除夕夜,李允派人送了一头牛、十坛酒给李茂贞,并劝其早降,称愿保之为荆南节度使。李茂贞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受牛酒而返信使。
一过了大年,各种讯息暴发性地涌来,先有南洋舰队远征分遣队司令官贺大雪派来信使,声称:已在婆罗洲沙捞越,发现大富铁矿,据随舰技师初测,说至少含铁百分之八十,储量极丰至少有数万亿斤。罪臣已派兵占有,请大王派人接收开发,以便罪臣的船队继续南下。
婆罗洲沙捞越是什么地方,菲律宾还是印尼啊?管他呢,这哥俩都不是什么好鸟,占了他的就占了吧。回信贺大雪,赦免了他前罪,降为少将从军效命。一边令岭南东道节度使募人南洋开矿。——谁肯背井离乡,远涉重洋去开矿?除了官员和技师王命在身,不得不往,工人只招到十几个,没有工人,矿山工厂就开不了工,大王的神圣使命就无法完成。贺大雪自有办法,他强掳当地人为奴隶,从事开矿炼钢这种又累又危险的活。直到十年后李允听说,才下旨恢复他们的自由,并支付工资和赔偿,这使李允仁德之名,竟远播海外。
另外的好消息还有:种牛痘预防天花取得突破性进展,所有种了牛痘的死囚都获得了免疫力,穿上天花病人的衣服都安然无恙。现已在孤儿院开始进一步的试种。李允叹息:这种人体试验做在孤儿身上,太缺德了,在后世还不得给媒体骂死?!放在唐代,那些饱读圣贤书的官员居然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连请示都没请示,就先做了!李允默认了这一现实,只是下令要给做试验的孤儿加强营养。
小小开一道口子,埋一点东西进去,就有大鱼大肉吃,孩童无知,都争先要求当试验品。牛痘试验,完全成功,开始推广,活人无数。
除了这些好消息,坏消息也有一大堆,这些天各处的细作暗探,将天下各处军情流水一样报过来,天下,大唐的天下,都打成一锅粥了!首先是李克用和刘仁恭在打,其次是王建攻打东川顾彦晖,另外还有朱全忠攻打河中王珂。
这些战争看似各人打各人的,毫不相关,然而无不和李允、李克用联军攻打李茂贞有关,前头说了,刘仁恭反水,就是因为李克用索要无度,且后方空虚,所以刘仁恭敢反叛李克用。而朱全忠引兵入关攻打王珂,是因为王珂是李克用的女婿,是河东的羽翼,而李克用师老兵疲,且又转战在幽州,绝对没有空去管王珂的事。而李允和李茂贞也正打的热火朝天,没个一年半载分不出个胜负,此时不出手,又待何时?!
至于王建,对东川垂涎已久,先后和东川顾彦晖交战五十多次,顾彦晖依附李茂贞,所以能坚守梓州不被攻克,及到此时,李茂贞受困,王建眼见机会到来,派遣大将华洪出师攻打东川,华洪勇猛仁厚,并且约束军兵不扰百姓,蜀中军民视之为“亚父”,王建忌惮华洪的名望,强收他为义子,改名叫王宗涤(历史上王宗涤因为功高震主,被王建诱回成都用帛勒死,成都军民闻听,士兵相拥痛哭,商民为之罢市,全城人如丧考妣,王建听说不但不感到后悔,反而庆幸自己动手很及时)。王宗涤猛攻梓州,顾彦晖兵败自杀,王建进入梓州,仅此一城,王建就得到七万士兵。王建统一两川,势力大大增强,他任命王宗涤为东川留后,以东川为基地,进窥中原。
这样由于李允强势的介入,全天下的强藩都大大加快了吞并弱小的力度和频率!
克用回军攻打刘仁恭,刘仁恭派遣手下大将单可及(亦其妹婿)领兵迎战,李克用正在饮酒,他的前锋将领禀报说:“贼寇到了!”李克用打仗最愁的是军用不足,现在有了李允的资助,钱粮不缺,自恃必胜,醉着说:“单可及是什么东西,哪里配得上与我作战!”当即下令攻击他。适天有大雾,对面不能辩识,幽州将领杨师侃将人马埋伏在木瓜涧,李克用兵过,为其伏击,单可及进兵夹击,李克用被打得大败而逃,李克用酒醒后责怪诸将:“我因酒醉轻敌,耽误了大事,你们为什么不力争?!”
刘仁恭虽胜,但是忌惮李克用强大,派遣使者向克用请罪。李克用回复书信,大略说:“你执掌节钺控制军队,治理百姓建立法度,提拔人才就希望他能够报德,选择将领就希望他能报恩,你自己还不能做到,对别人又怎么能充分信任?我估计你会猜忌亲人骨肉,对身边的文武官员产生疑心。手持太阿那样的宝剑却不敢转授他人,手里捧着盟誓的盘子又能讲些什么话呢?!”虽然嘴上骂了个痛快,但是连番用兵,前后将近一年,又经大败,只得休兵罢战,回到晋阳。这时王珂向他求救的书信象雪片一样飞来,李克用向他回信道:“我人马俱疲,不能远征,你不如放弃河中,举族迁来晋阳。”
王珂舍不得河中富饶,朱全忠大将张存敬带领三万人马急袭河中,晋州、绛州没有料到朱全忠的军队到来,都投降了,朱全忠留下军队守卫,用来阻遏河东军队的入援道路。河中已经十分危急了,王珂想要奔往京师长安投靠李允,但因人情离散,不能冲出包围了,只得请降。朱全忠奔往河中受降,到达虞乡,在王珂的父亲王重荣的墓前哭奠,很哀痛,河中的人闻听都很喜悦,王珂准备反绑双手牵羊出降,朱全忠制止他说:“太师舅父(王重荣)的恩情怎么能忘记,公子若如此行事,让我日后在九泉下怎么去见舅父呢!”王珂高兴,于是用常礼出城迎候。朱全忠任命张存敬为河中留后,把王珂全族迁移到大梁,后来终于杀死了王珂全族——不知去见“太师舅父”的问题,朱全忠是怎么考虑的。
这样朱全忠打了一个漂亮的“时间差”,利用李允和李克用各人忙各人的,无暇东顾的机会,轻而易举地得到河中大片富饶的土地。兵马逼近了华州。
王建攻占东川,威胁了李茂贞的后院——汉中(山南西道),李允本以为事情对自己有利,没想到王建一反常态,反而向李茂贞示好,借给他兵马钱粮,并与李茂贞约为儿女亲家,这使李茂贞更加态度强硬地拒绝投降。而朱全忠取下了河中地,已经威胁到了华州的昭宗,军师杜让能为首的所有谋臣都劝李允急攻凤翔,腾出手来以防不测之变。
但是那个时代攻城是万万比不上围城好的,事实上那个年代大部分城池是围下来的,而不是打下来的,所以一城之争动辄一年。李允强攻三天,牺牲了六千多将士,痛心疾首,说什么也不肯攻城了,还是想困毙茂贞。同时伏大军于要道,想就势歼灭王建援军,图谋四川之地。但是王建也是老于兵事,他按兵不动,只作声援,想李允和李茂贞拼个鱼死网破,他再来拣现成便宜。
杜让能切谏李允:“大王爱惜士卒,就是为了用他们效命啊,平定天下,哪有不死人的!今天下风云,一日十变,大王如不能快刀斩乱麻,一旦华州有事,何兵可济?!”
李允很会狡辩,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攻城。攻城是下策,我们强攻坚城,不是让王建、朱全忠他们坐收渔人之利吗?而且凤翔城已经困了半年多了,再有个三五个月,不攻可下。李克用二十万大军到达这里,回去时只剩下十五万,军师难道不惊惧吗?难道就不能等上三五个月,而定要搭上数万将士的生命?”
李允以辩说为能事,杜让能知道说服不了他,叹息而退。
刘仁恭既败李克用,威镇天下,义昌节度使卢彦威性情残忍暴虐,与刘仁恭争夺盐利,当时海盐全在李允掌握之中,非“至爱亲朋”,有钱也无法买到。北方少数几个盐场,也不断遭到不明来历的海上武装袭击,所以海盐产量极少——个别沿海百姓煮私盐,这谁也无法控制。海盐路绝,池盐当然价格大涨,所以北方诸藩对池盐争夺日趋激烈。刘仁恭派遣儿子刘守文袭击卢彦威,卢彦威逃往汴州,依附朱全忠(朱全忠又得到数万兵马)。沧州、景州、德州之地全部为刘仁恭所得。刘仁恭任命儿子刘守文为留后,向朝廷为刘守文请求节度使的节钺,昭宗因为李克用的缘故没有答应,刘仁恭说:“节度使的旌旗节钺我自己就有,只不过想得到长安所发下的正宗的罢了,为什么拒绝我呢?”——其狂妄傲慢到了这种地步。
李允兵屯凤翔,不觉又是三个月,早到了仲夏时节,昼长夜短,人容易犯困,这一日李允处理了一些军务,不觉伏案打起瞌睡,猛然间心惊肉跳,一惊坐起,感觉发生了什么很不好的事,急忙招杜让能来,杜让能也无从猜测,只说可以派人打探,是否是华州方面有事发生。不久回报:“大事不好,韩建囚禁君主,纵兵围诸王第,收杀覃王嗣周,延王戒丕,通王滋,沂王禋,彭王惕,及韶王、陈王、韩王、济王、睦王等十王,迹同谋反!”
李允大惊,韩建杀死十王(本应包括他在内是十一王)是在乾宁四年,公元897年。怎么提前到了乾宁三年,这是他穿越以来最刻骨铭心的日子,绝不会记错,莫不是自己已经改变了历史,那么从此以后自己有限的那一点历史知识也都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