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黎亮亮会替马医病,但她仔细检查也找不到病因,而且,这匹马儿昨天还好好的,她不死心的再检查,仍然一无所获。

不只她,就连大院里驻守的几名兽医同样束手无策,纷纷摇头,「完全找不出原因,太奇怪了。」

眼见状况严重,祖绍威先是命令兽医留在马儿身边,并要所有马场负责人前来议会厅,要他们绷紧神经,注意每一匹马的状况,若有类似情形,定要马上通报,接着要大家仔细回想,这几日在马场上可有看到什么不寻常的人事物?毕竟树大招风,近几个月来,他们成交的马匹不少,也不知是否有人眼红,做了不该做的事。

但每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了又想,全摇摇头。

祖绍威叹了口气,让大家回马场做事,看着坐在身边的黎亮亮,「你可有想法?」

她点点头,但不忘鼓励他,「头一次遇到这种事,你的表现已让我刮目相看了。」

他苦笑,「希望是单一事件。」

她也希望,但目前还有更迫切的事要做,「我们还有另一匹纯血龙驹。」

「但那匹性子太烈,要在短时间内驯服不是简单的事。」

「我们没得选择,杜大夫尽全力治疗马儿,我则努力的驯服另一匹马,这两件事可以同时进行。」

「你不成,要驯马也是让其他的驯马师去做,那马野性不容小觑,你未曾看过当初的驯马过程,有多名驯马师跌的跌、伤的伤,伤势皆不轻。」

他的担心全写在脸上,她也不好坚持,「好吧,就先由其他驯马师来。」

祖绍威听明白了,若他们不行,她还是会上阵的,因此他暗暗决定,真到那时候,他一定会先上,他是她的丈夫,没理由让妻子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此时,沈雷快步走了进来,「表少爷已经到了。」

「我们去打声招呼,再来,你好好招待表哥,我去处理大院的事。」黎亮亮说道。

「你明知道他是为什么事而来。」他觉得有点困扰,半个月前他就接到表哥的信,说要来祖家大院小住,希望他找些活儿让他做,回报他爹几个月前照料他父亲的恩情。

但他知道,表哥并不似外头传的那么好,他花钱如流水,以另一个身份到其他城镇花天酒地,那时候,他信了表哥的话,说那是一种病,不这样做,他会发疯,所以他无条件的给予金援。

「反正你也写了信表明自己不再资助的立场,他住在这里,我们会把他当客人招待,至于那种花钱赌博玩女人的怪病,我们是没能力医的。」

他蹙眉,「可是见面三分情……」

「别再当烂好人,那是在害他。」她再次叮咛。

祖绍威明白的点点头,事实上,表哥借钱的理由没有一次充足,但每次都能得到,全因为他们是感情最好的表兄弟,加上过去他在好友的洗脑下,认为祖家大院日后就是他的,所拥有的金山银山他一人怎么花得完?所以不管是那些狐群狗党还是张宇臣,他都抱持着好兄弟同甘苦共患难的江湖侠义,他的钱也是他们的钱,他花多少他们也一样能花多少。

是黎亮亮的出现让他顿悟,他过去错得有多离谱。

思绪翻涌间,他已与黎亮亮转往另一厅堂,张宇臣已坐在椅子上候着,一见两人走进来,他立即起身迎上前去,「表弟,好久不见了,这位一定就是表弟妹了。」

黎亮亮比他想象中还要美,他本以为一个管理马场的女人不会有白皙的皮肤,看来似乎错了。

只是他看已过太多美女,她太娇小、不够丰满,远比不上他金屋藏娇的几个美人。

其实黎亮亮在祖绍威天天以润肤膏抹手,甚至将范围扩及到脸及全身后,她现在可是一个肤若凝脂、手无糙皮,如白玉般的俏美人。

她俏生生的一福,「表哥好。」

祖绍威则握拳轻搥张宇臣的肩头一记,「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两兄弟热络的坐下,喝茶闲聊。

黎亮亮温顺的坐在一旁,心里觉得真可惜,张臣宇也有一张好皮相,一双灼亮的星眸,全身散发着浓浓的书卷气息,是一个会让女人着迷的男人。

只是,他也应证了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剥开这层美好的表相,里头尽是赌与色。

黎亮亮见两人谈得极好,虽然都是一些不着边际的赞美话,可能是她这个「外人」在,张宇臣才无法切入主题。

「我还有事要忙,你们慢慢聊。」她想再去马厩那里看看情况。

祖绍威忍不住给她使了个眼色,希望她留下来,他怕自己不够坚定,不忍心拒绝跟自己亲如兄弟的表哥,但她还是走了。

「表弟,现在只有我们,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爹几个月前生大病,花了不少钱。」张宇臣果然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就我所知,我爹拿了不少钱给你们。」

「所以呢?就如同你信中所说的,现在的帐都是你妻子在管,要她点头,账房才能给你钱,你要表哥学会独立、学会赚钱?」他一脸不满。

「对,我知道一开始很难,但我跟表哥保证,你一定愈做愈有兴趣,甚至会主动询问后续的生意……」

张宇臣不耐的摇头,「我出身书香世家,是读书人,不懂得从商。」

「我即便是商人之后,在过去亦不懂商,但这几个月来我了解了一个道理了,更明白,有些人给他鱼,不如给他钓竿。」他脑海里浮现木雕铺子里一张张童稚的脸庞。

张宇臣的脸色愈来愈难看,「那也该给我时间慢慢学习,至少得花个三、五年!」

他浓眉一紧,「表哥……」

张宇臣没耐心听他的长篇大论,「你是祖家大院的少爷,也是现在的当家,别人不知道我怎么生活,但你很清楚,你给我钱,我在这里勉强做个几天,就找个借口离开。」

「不行!」祖绍威断然拒绝,「我爹虽然不在大院,但这里固定有人传送大院的大小事给爹,而表哥会到这里是来报恩的,那就请表哥做点照顾马匹的工作,就试一个月。」他记得小时候,他们都很喜欢马儿。

「那是粗工,你要我做一个月」张宇臣难以置信的瞪着他,他的双手从来只有拿笔,这家伙竟要他伺候马?「不,我负责管帐好了。」

祖绍威再次摇头,「帐务之事,表哥是绝对碰不得的。」那牵涉到大笔金钱,不是他不放心表哥,而是表哥需要钱,这样的诱惑太大,就怕他自制力不足,做了错事。

张宇臣没再说话,这是第一次,这个亲如胞弟的表弟以这么强硬的口吻及态度对他,许大甫那群人说的没错,祖绍威已不是过去的祖绍威,跟他硬碰硬半点好处再也捞不到。

但他比他们还占优势的是,他跟祖绍威尚未决裂,要挖他的金山银山还有很大的机会。

「我爹不是吝啬之人,表哥就勉为其难的做一个月吧,爹不在大院,但也会以书信或派人转交口信给我或亮亮交代薪饷一事,绝不会让表哥空手而回。」祖绍威顿了一下再道,「我愿意承诺,只要表哥能做上一个月,爹给不足的,我私下给。」这一招他是从黎亮亮那里学来的,十个人情债抵一件事,但欠到九个时,黎亮亮就不再给机会,直接凑成十个。

而他,也在经历九个人情债后,人生大转弯,那第十个人情债,他也不打算搜集了,就让它一直停留在第九个,同理,也许表哥在未做满一个月时,也会遇到人生的转折点,不再放纵生活。

张宇臣知道表弟已对自己释出最大的善意,但他还是觉得不够,只是他也不急,他已安排了一些风浪要一一袭击表弟的美好生活,他留在这里看戏,最后还有钱可拿,好的不得了。

思及此,他笑了,「表弟都这么说了,我能说什么?何况,兄弟撕破脸,伤了多年情谊,着实划不来,一句话,就照你说的办。」

祖绍威压在心头上的巨石顿时放下,笑道:「谢谢表哥的体谅,那就这么办。」

「好了,不谈严肃的事,我来这一路上,听到你跟表弟妹的感情很好,真是太好了,你成亲时,我跟爹虽然接到帖子,但我爹身体不适……」

两人聊了开来,好像一切的不愉快都过去了,祖绍威也谈起这段日子的变化,「很多事我都想得太少,不得不承认以前太过浪荡,只会玩……」

蓦地,沈雷快步跑进来,先跟张宇臣拱个手,才急急的看向主子,「少爷,马的状况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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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商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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