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地下分舵
希孟的手还没有碰到这丫头的身子,怎料这丫头突然大吼一声,不断的在地上打起滚来。
“你没事吧?”希孟不知道她是受伤了还是怎么了,见她叫的凄惨,希孟皱了皱眉头,起身想要去喊人过来。
“怎么回事?”还没站起身,希孟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个大大的黑影将她遮住。
抬头,逆着光看到容尘和那位神秘公子的脸,容尘的睫毛浓密,却仿佛有一层膜隔着,让人看不透他。
希孟刚要开口,不料在地上打滚的那个小丫头,突然扑到神秘脚边,用力抱着他的脚:“求求你救我,救救我,我被她扎了一针,身上好痛,好痛......”
额,希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怎么个情况?啥时候变成她袭击了这个丫头!这不是明摆着睁眼说瞎话??
希孟不悦地挑了挑眉头,遂站起身来,迎着容尘询问的视线,嘴角微微一挑,扯出一抹极淡极淡的浅笑。
这件事情难办了,这个丫头好像是神秘男子带来的,换言之这个丫头就是他的人。
可眼下,这丫头将受伤的事情赖在自己身上,这不等于将她一下子推到了刀口浪尖上面!
原来让她到这里要天山雪莲是假,真正的目的在此。做好了套,等着她往里钻啊。
想到这里,希孟噗嗤一下,冷笑出声。
真不知这场戏会如何呢。千万不要沉闷,最好多姿多彩些。这样看起来才会有滋有味,给大宅里平淡的生活添上几许色彩。
神秘男子收起手里的扇子。看了看抱着他脚脖的丫头,本要发怒,却突然听到希孟一声极低的冷笑,不由得抬头看了希孟两眼。
站在神秘男子身边的容尘,近距离的接触那地上的丫头,发现她的脸色看起来发白,唇角隐约的现出点点殷红,看起来是刚中毒的模样。
不解的看了这丫头一眼,抬头的时候刚好看到神秘男子打量希孟。宛如大海般深沉的眼里,泛着些许喜悦的神色。
不妙!
容尘在心里大叫一声,急忙上前踢开抱着神秘男子脚脖的丫头:“让您受惊了,只是这丫头是您带来的人,不知要如何处置。”
“客随主便,像这等随意跑出来的跳梁小丑,多一个倒不如少一个的好。”
神秘男子收回视线,手中的折扇一甩,打开来轻轻的扇着。
这个时候的天气根本不热。而他扇着的幅度不大,根本就是借着手里名贵的折扇,摆谱造势。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帮衬着。摆出各式各样酷帅的造型。
容尘见神秘男子这样说了,立即转过身,他的眼睛在瞬间一黯。漆黑的眼瞳闪着看不懂的光。
“来人,把这丫头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见她,更不许给她任何的粮食和水。”
“是。三少爷。”
伴随容尘一声令下,立即有人飞快的跑过来,将这个小丫头抬起来,一路拖着往柴房走去。
希孟冷眼看着这一切,转身要走,眼角的余光看到容尘和神秘男子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然后容尘的脸色一变,眸子里的寒意比冬日的风还要凛冽。
随后,容尘追了上来,出了揽仙居后,一把抓住希孟的皓腕,将红线重新系了上去:“以后别再取下来了,除非你想害得我被阁老打个百十板子。”
希孟眼里快速地闪过一抹狡黠,唇边仍旧挂着坏坏的笑。
“你不去审讯那个丫头,问问她是如何被我弄伤的?”希孟见揽仙居旁摆了很多的盆栽,很多都叫不上来名字,开满了白色、粉色的小花,。
这些话没有牡丹的富贵,没有梅花的傲然,但是它们淡雅、纯净,微风拂来,空气里溢满了这种淡淡的清香。
“正有此意。”容尘见希孟调皮的拈下一朵粉色的花,轻轻嗅了一下,随即插到耳边的发髻里,平添几许妩媚。
虽然将这个丫头关在柴房里,不过审讯的地点却不是柴房。
这座宅子有一处很隐秘的门,这个门进去后,就是阴暗潮湿却庞大的丝毫不逊色于地面上宅邸的地下
府邸。
只是这门很隐蔽,被阁老小心的布置在尘媛居后面那片梅林里。
梅林到了冬天,景色美的仿佛是人间仙境。只是现在是将近三月,温暖的初春,树枝上的梅花早已落败,只剩下一些枯黄的叶子。
进了梅林深处,是巧夺天工的石山。石山怪石嶙峋,看似毫无规则,细品之下,却又感觉是一副写意泼墨画。
这门就藏在这怪石里面,只有懂得暗语和开启机关方法的人才可以进去。而且这门还做了类似现代的防盗技术,一旦有人误闯,立即开动机关,也就说哪怕是一只蚊子,都别想偷偷溜进去,更别提从里面出来了。
这一次,容尘就是选择在这里审讯这个丫头,当然,他去这里,希孟也就不例外的一同随行。
也因为这样,希孟知道这里,就是风行的第二分舵,风煞。
风煞里面的确阴冷潮湿,希孟一进来,就被这股阴冷的气息弄的后背直冒凉风,脖子缩起来,牙齿不由自主的打着颤。
沿着蜿蜒的楼梯一路往下,下到最底层的时候,阴冷潮湿的感觉没了,反倒很干爽,空气里混合着泥土的气息,闻起来格外清新。
希孟对这里充满了好奇,飞快的抬起脚,在里面跑来跑去,东看看西瞧瞧的。
容尘只好跟着她身后也跑来跑去的,没办法,红绳牵着,如果他不跑,希孟贸然跑出去的后果,就是她摔倒,然后他心疼。
“少主,人带到了,在二号房里。”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快的如果没有刚刚那句话好像根本未曾出现过。
希孟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突然一个闪身跑到容尘身后。
这样的速度根本就突破了人类的极限,天知道这个风行里有没有请妖魔鬼怪什么的当探子。所以,为了小命着想,还是乖乖跟着容尘身后的好。
这样想着,希孟随着容尘,走到了刚刚提及的二号房。
所谓的二号房,不过是里面摆满了火具的房间,专门用火来逼供的房间,就是现代人常说的审讯室。
希孟进来后,被容尘安排到一个布帘后面藏起来。
见希孟藏好,容尘才在一把太师椅上坐下来,大手一挥,上来一个五大三粗的人,手里提着一个木桶,对着昏死在地上的丫头,泼出满满一桶冰冷的水。
希孟看着这惯用的伎俩,觉得没什么新意,也就懒得再看。闭目养神的功夫,耳朵却是竖起老高,没放过屋里任何一个响动。
“你是老实的交代出来,还是让我们帮帮你?”
声音不是容尘的,应该是刚刚拎水桶的那个粗矿男人的。
希孟抖了抖眉,身子动了动,将腿搭在另外一把椅子上,舒服的半躺下来。
“救救我,快救救我!”
那个小丫头弱的如同蚊子的声音响起,希孟不悦的扬起嘴角,小手缓慢的敲打起椅背来。
“天狼,兑付这种见惯了东厂手腕的丫头,用老办法是不管用的。”
容尘听到希孟敲打椅背的声音,心知她有些生气,也有些不耐烦了。
挥手斥退天狼,容尘起身走到小丫头脚边,低下眸子盯着她瞧,只是这样看着却什么都不说。
屋子里的气氛开始诡异起来,昏暗的烛光下,容尘见小丫头被他盯着小脸一会儿苍白,一会儿发青,一会儿要好像没有变化过。
掐算着时机差不多了,容尘蹲下身子,一把拽起小丫头的长发,将她弱小的身子拎起来,头压下去,在她耳边低喃:“听说过野狼族吗?边境那里有个很小很隐蔽的村落,里面住着的都是野狼族。最近东厂不是很喜欢折磨犯人,先将犯人送到野狼族,如果不开口就直接扔在那里,任其自生自灭。”
“不要,求你不要把我送到那里,求你!”原本还故作镇定的小丫头,听到野狼族的时候,分明吓得是小脸煞白,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其实你不过是拿人钱财罢了,没想到会撞到我们风行的枪口上。只要你说出来,我们不会把你怎样的,不然你也清楚,风行不草菅任何一条人命,但是也绝对不放过任何兴风作浪唯恐天下不乱的垃圾。”
说得好!
希孟慢慢睁开眼睛,为容尘这几句话暗自欢呼。
这就是容尘和那个天狼之间的区别了。天狼也是审讯,容尘也是,只是天狼用的是老办法,千篇一律,老模式老套路,对任何人都是这一套。
殊不知,这审讯和捕蛇一样,都要打在七寸的位置,也就是捕捉到敌人最脆弱的地方,那是他的软肋,狠狠地刺下去,才会瓦解敌人,将敌人耍的团团转。
容尘就是这样,一下子击中小丫头心底最深的位置,给她造成了极度的恐慌,当恐惧和害怕将她包围的时候,想问什么,就会知道什么了。
“将她拉下去吧,暂且别让她死了,留着还有用处,一日三餐也别弄得太寒酸了,免得日后有人找咱们小鞋。”容尘拍拍手,站起身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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