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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是两天过去,宫翎依然宿于书房,姜珠却已然无谓。
不管怎么样,她现在可是他明媒正娶甚至是皇帝赐婚的妻子,这一点谁都改不了,而不管他心里有什么打算,他想就此拿捏住了她,那是想都不要想。前两天她不过是一不小心着了道,被鬼迷了窍,她是永定侯府的姜六,可不是那种容易摆布的主。
更何况,如果宫翎真有那种羞辱她的心思,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她一点也不介意让他也付出一些代价。
眼下,她有的是事情做,首要的一点就是打探宫里的消息。皇上身体出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宫翎当时虽然言语冷淡,可是不得不承认,他也是在提醒着她,这件事情干系重大,万万不能宣扬。至于为什么不能宣扬,那是因为皇上这病非同小可。而皇上也就是在一开始两天说偶感风寒缺了早朝之后几天一切照旧,也就是说这病暂时压下了。她现在要做的只是密切关注朝中的局势,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毕竟她的父亲刚刚被皇上启用。至于宫翎嘛,想来也轮不到她来担心。她甚至都想,那夜宫翎被急召入宫,是不是皇帝以为自己不好有托孤的意图,毕竟底下两位皇子,一个八岁,一个七岁,都尚属稚儿。
不过宫翎会选谁呢?每每想到这个问题,姜珠都不由自主的想起长乐宫那位公主殿下,宫翎可不止一次说过这位将来有一天会帝称天下这个话。不过不得不说,这位永寿公主可不一般,皇上生病,宫中貌似无一人有所反应,唯有她突然偶感风寒,十足配合了皇上的“借口”。
当然,宫中之事虽然重要,但都是急不得的,而就算她再有心,也打探不出太多的消息,所以她只能静观其变。不过这个时候,她倒也能更好的熟悉一下宫翎的府上了。毕竟现在她可是宫家的女主人。
前两天她一直蛰居正房可实在不应该,不过姑且算是新妇的矜持,可眼下矜持什么已然没了必要,她也自然应该四处走走,若不然也真是辜负了这满园子的美景。
此时正是芙蓉开遍,翠叶白花,娇嫩无比,偶有红粉色夹于其中,更觉美艳。姜珠徜徉其中,只觉甚是养眼。
宫府人口简单,上无公婆尊长,下无兄弟姊妹,除了一众仆佣,再无旁人,倒是清静的很。宫翎原本倒是寄养在江南宫家本族的,可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宫翎就突然出现在了南疆,并遇到了与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姜珠一开始很好奇其中的故事,不过追问了几次都没打探出什么来也就只好作罢。她打听到的只是宫家一度苛待宫翎,而宫翎在一次火灾中便突然离家出走。
至今江南宫家都对此事讳莫如深,不过今非昔比,已经没人太过在意这个曾经的江南首富了,数年前贪腐案,宫家被抄家问罪,如今已经彻底潦倒。不过这次宫翎成亲宫家倒是来了人,宫翎未曾殷勤也未曾怠慢,只像是对待一门普通的亲戚。姜珠听说后,倒是又对其中的往事生出了一些兴趣。
不过总的说来,她挺满意这种情况,无人约束,乐得自在,尤其像她跟宫翎这种情况,若是有个婆婆在,势必能翻了天来。当初她那么快的应下了这门婚事,也就是考虑到了这点。
所以也就是说,不管宫翎娶她是何目的,她嫁给他,真的不算吃了什么亏。
“小姐,您在笑什么啊?”
耳旁突然传来宝纹的声音,回头一看,却见她正一脸忧心的看着自己。姜珠摸了摸脸,才觉自己刚才想出神居然笑出了声。不过也是,前几天自己再想从容只怕落在她们眼里还是全身紧绷着,她们不多心还反而有些奇怪了。
想着自己前两天入了魔障一般的模样,姜珠不由又嘲笑起自己来,为了宫翎这厮,当真是不值当。患得患失什么的,一点都要不得。她只要过好自己就行了,他怎么想怎么做,与她何干。
“没事,你家小姐我只是觉得这芙蓉花甚是好看,看得整个人心情都好起来了,诶,你不是一直喜欢这些花么,去采它几朵插于瓶中如何?”想着,她又笑道。
宝纹看着自家小姐,有些晃神,这几天她也笑着,可总是强颜欢笑的样子,而现在,虽然依然有些阴翳,可到底比之前要洒脱许多,所以小姐到底在想些什么?
“是,那奴婢这就去采。”不过不管怎样,只要她能真正开心起来就好了。宝纹想着,应了一声,转身就朝那片花圃走去。
今日的太阳有些热,姜珠也没跟过去,只是在一旁的花架下的椅子上坐下。宝瓶站在边上为她打扇,神情有些忐忑,她私下跟夏氏透露了消息,姜珠虽然没罚她,但这两日一直不曾搭理她。宝瓶知道自己错了,也不敢委屈,只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以期小姐能早日原谅自己。
姜珠知道她的心思,可也不理会,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方式,宝瓶比宝纹聪慧,这样冷着让她自省最好。
宝纹当真是喜爱这些花花草草,再听说小姐看着它心里高兴,便花了心思开始采摘起来。花圃中依然有蝴蝶翩飞,她穿着青衫粉裙的站在里面,时而踮脚,时而俯身,面容纯真,姿态酣然,真是别有一番景致。姜珠看着,脸上的笑容不由又多了起来。
而这时,花圃旁的小径上突然传来了说话声,姜珠一看,却见是府上的两个小丫鬟,此时正一脸兴奋的说着话。不过因为花架上的枝叶茂密且背转着,两人也没发现她。
“你说素素姑娘回来了?”其中一个圆脸的说道。
“是啊,我刚刚听流云说的。”瓜子脸的回道。
“那真是太好了!素素姑娘走了快一个月了,要是再不回来,这后院一准要乱!你没见大人成亲时候,娟子她们竟然还想从中捞油水!要是素素姑娘在,她敢吗她!”圆满丫鬟愤然道。
“素素姑娘怎么可能在大人成亲时候在……”瓜子脸丫鬟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圆脸丫鬟丫鬟突然想到什么,惊疑道:“所以那些传言是真的?素素姑娘是特意在这个时候离开的?”
“嘘——你小声点,万一被人听见了多不好……”瓜子脸丫鬟捂住圆脸丫鬟的嘴道。
圆脸丫鬟心知自己冒失,也闭上嘴不再多说,不过当她眼珠子一转看到什么时候,却又大声道:“你是什么人!你在做什么!”说着,走进花圃就要阻拦。
宝纹正要摘头顶一朵开得正艳的,突然听到背后传来大喝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两个陌生的丫鬟正拧着眉看着自己,不由有些忐忑。
“我……我在摘花啊。”她收回手,颤声道。
“谁让你摘花的!你不知道这里的花不能摘的么!”圆脸丫鬟一看地上已经摘了好几枝花,顿时又瞪圆了眼睛。
“啊?……”宝纹更加忐忑了,她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姜珠,低声又道,“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你就可以摘啊!”圆脸姑娘不想放过,继续呵斥道。
可是就在这时,她的身后又传来一个清淡的声音,“这些花有什么问题吗?”
圆脸姑娘没想到身后还有人,吓了一跳,转身刚想开口,可一看到来人的打扮,却一下哽住了。
姜珠乌发金钗,红唇玉肤,再加上那一身华服,就这么盈盈而立,亦是贵气逼人。
如今阖府上下,还能有谁能有如此打扮?
“夫人!”两个丫鬟不约而同的蹲身行礼。
姜珠扫了她们一眼,笑道:“我今日见这话开得正艳心生欢喜便想摘下几朵置于房中,有何不妥吗?”
“没有没有。”瓜子脸丫鬟忙不迭的说道。
姜珠视线落在圆脸丫鬟身上,“既然没有什么不妥,那为何刚才对我的丫鬟如此态度?”
这目光有如实质,压在身上让人直不起身来,再加上那不可琢磨的语气,圆脸丫鬟只觉后背滋出了层层的汗来,她一把跪下颤声道:“奴婢只是一时情急还请夫人恕罪,只是……只是这芙蓉花是素素姑娘亲手所种,素素姑娘一直不许人采摘,所以奴婢见着才出言制止。奴婢冒犯了夫人,请夫人恕罪!”说着,又磕起头来。
瓜子脸姑娘见着,也跟着跪下,“请夫人恕罪!”
“素素姑娘?”姜珠眉梢一动。
她身后一个丫鬟见状,站了出来,“回夫人,素素姑娘是府内的管事,府内一应开销用度都是由她掌管,只是一个月前因为有事她离开了,所以未能向夫人请安。”
这丫鬟叫海棠,原是宫府的丫鬟,姜珠嫁过来后分拨到了她的院子里,姜珠看她外秀内慧有些看重,宫府的事也是问她居多。
姜珠此时听着,倒是有些印象了,很早以前,她还是见过这位素素姑娘的。那次宫翎送了礼,可是由她送到了永定侯府,可是自那以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她。记得那是一个面容清丽的女子,气质也是不俗,当时她还腹诽宫翎艳福不浅,现在看来,她当初的直觉还未必不准啊……
素素姑娘怎么可能在宫大人成亲的时候在?呵呵。
不过看样子,这府中上下对这素素姑娘都是不一般啊。一个芙蓉花圃都被人护成这样,就是这海棠,明面上不偏不倚,可暗地里,却是实实的为人说着话呢。
有的时候,不偏不倚,那就是一种偏倚,现在这海棠,可算得上是她的人了啊。
刚还说嫁给宫翎上无父母尊长,下无兄弟姐妹,没想到这转眼间,就又冒出来个女管事……
“既然如此,那这花我也就不摘了,不过已经摘了的,那也没法子了,我会向素素姑娘致歉的,你们两个也起来吧。”姜珠说着,轻轻一笑,转身走人。
等她走了好远,两个跪着的丫鬟才搀扶着站了起来。瓜子脸丫鬟看着自己的小姐妹,埋怨道:“提醒了你好几次小心说话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吧,把夫人都得罪了……”
圆脸丫鬟看着姜珠的背影,却是愤懑不已,“有什么了不起的!嫁来这么多日也没见大人过去找她一看就是不得宠的!嚣张什么劲啊……”
“喂!你不要命了快不要再说了!”瓜子脸丫鬟听她又开始胡说唬得脸色发青,上前捂住她的嘴就拖着往边上走去,“夫人还是好的,要是换了别人说不准就打你一通板子了……”
两个丫鬟嘀咕着走开了,姜珠被扫了兴致,再加日头愈发大了,也便回了屋。
“小姐,这花……”宝纹见自家小姐坐在桌前脸色也没个表情,心里有些忐忑。她意识到自己刚才似乎处理的不妥当,可又说不清楚什么来,此时手里捧着刚才摘下来的芙蓉花,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宝瓶倒是察觉的多了一点,她上前半步轻声道:“要不要扔了?”刚才那俩丫鬟的话,明显是扫了自家小姐的颜面,那素素姑娘再怎么样也只是宫府的管事,甭说只是摘几朵花了,就是把那片花圃都铲平了她又能如何,她现在只后悔当时没有站出来呵斥她们不知轻重不识好歹,白白惹得小姐不痛快——小姐这样的身份,自然是不好跟她们计较的,不然没的落了心胸狭窄的恶名。
以后她一定要凶悍些,宝纹是个不顶事的,那个海棠想来也不怎么靠得住……
“扔了干什么?”宝瓶正想着,姜珠突然开了口,她接过一支娇嫩的白芙蓉看着道,“这么好看的花扔了多可惜。”说完又是一笑,“把我嫁妆里的那对天青色细腰瓶拿出来摆着。”
“可……”宝瓶觑了她一眼,有些吃不准她的意思,也不敢多说,犹豫了便应了声照做。
瓶子很快拿来,宝瓶抱在手里,珍之重之。这两个瓶子可不简单,那是夫人出嫁时管萍娘的添箱之物,据说还是前朝宫里的东西,珍贵的很。就是想不到小姐竟然拿出这么不凡的东西只为摆那两朵花——若是之前也便罢了,可现在这花只是那素素姑娘种的,真是太给她脸了。
姜珠却毫不在意,小心的抚摩了一下瓶子后,就笑眯眯的把它放在了桌案上,然后又仔细的挑了几朵开得好的芙蓉花精心修剪一番后放入了瓶中。
石青色的细腰瓶素净雅致,加上那几株娇意盈然的芙蓉,当真是赏心悦目极了。
“小姐,这个要摆在哪里?”宝纹目光也是极为柔和,她见姜珠插完了花,便问道。
“自然是摆在显眼处了。”姜珠声音很淡,她侧着头看着,面带微笑,好像一心沉浸在了这花与瓶的美丽之中。
这时,门外却有丫鬟进入,“夫人,素素姑娘求见。”
一时的平静被打破,宝瓶跟宝纹面面相觑,不知道素素姑娘来干什么,然而姜珠却没有太大意外,她只是眉目一转又微微一笑——“请!”
秦素素很快就进来了,她穿着一身淡绿色的裙装,脂粉淡扫,笑容谦和,如墨黑发随着莲步轻移而轻轻摆动,别具婀娜。不得不说,这是一位让人乍一见面就心生好感的人。
“素素见过夫人。”她的仪态也是无可指摘,举手投足优雅从容。
姜珠坐在首座,微笑颔首:“姑娘客气了,请坐。”
“谢夫人。”秦素素又施了一礼,这才抬起头想要入座,只是当她的目光扫过桌案上那艳丽的芙蓉花时,视线却是一怔,不过等她看到花底下那瓶子时,目光却一下变了。
姜珠适时开口,“哦,我得先跟素素姑娘赔个不是,先前不知究竟,只看这花开得正好便想摘几朵放在屋中,哪知……”说到这,她低头掩口像是有些惭愧,转而却又抬起头夸赞道,“素素姑娘也真真是个妙人,把这芙蓉花照料的这般多姿。只是这花摘也摘了,再按上去却也不成,索性我还能找出这样一个瓶子,也算是没有亏待了它……”
这一番话说得谦逊之极,在场之人脸上却是风云变幻。宝纹见惯了自家小姐放肆张扬,何曾见过她这般细致小心,这简直不像是她家小姐该有的作风。宝纹亦是看不透,她先前只当姜珠是面上说说,谁知她竟然真是致歉了,这素素姑娘什么身份,她何至于这般低声下气!
秦素素也是脸色大变,未等姜珠说完便道:“夫人言重了!这花不过是素素随意种下的,当不得这般重视,夫人拿出这么一个珍贵的瓶子实在是抬爱它了!”她博文广识,如何认不出这瓶子的价值!
“哦?”姜珠眉目一动,却是意味难辨。
秦素素不知心里想什么,头低的愈发下了。
“诶,素素姑娘还站着做什么,不必拘礼,快快坐下。”姜珠见她还站着,又一脸慈爱的说道。
“谢夫人。”秦素素抿了抿唇,还是坐下。
丫鬟上了茶,芳香剔透。秦素素浅抿一口,便知这是上等的碧螺春了。
沉默半晌,秦素素却又站了起来,她开口道:“此次前来,是想向夫人致歉的。夫人与大人-大婚,素素本该操持左右的,只是家中有事不得不归……”
姜珠原本在悠闲的喝茶,听到这话也不曾有什么反应,只是淡笑道:“那这事可处理好了?”
“谢夫人关心,已经好了。”秦素素垂眸回道。
“哦。”姜珠点点头,却只是应了一个字。
秦素素便又道:“如无要事,素素就先退下了,夫人好好休息。”
姜珠也不留客,只是说道:“也好,素素姑娘舟车劳顿,也应该早些休息。”
“是。”秦素素浅浅施礼,退身离去。
身量纤细,背影曼妙,又是一番好风景。
姜珠放下茶杯,脸上笑容不褪,只是眼神有些深邃。
“小姐……”宝纹有些不安,上前唤道。
姜珠却没理她,只是闲闲的问向一旁的海棠,“这位素素姑娘是什么人?”主不像主,仆不像仆,倒是有趣的很。
海棠此时神色有些拘谨,语气也多了几分恭谨,“回夫人,素素姑娘原是大人一名部下的妹妹。兄妹两人是孤儿,原本一直相依为命着,后来那人死后,就把她托付给了大人,这次大人回京,她也就跟了过来……”
姜珠看着低着头仔细作答的海棠,嘴角浮了浮,这丫头倒真的是独具慧心,“她今年多大了?”
“今年整好二十。”
“不曾婚配吗?”
“据说曾经许过人家的,只是后来不知因为何事退了婚……”海棠顿了顿,又道,“后来大人也曾替她安排过婚事,但都被她推了,据说是此生不想再嫁了……”
“哦?”此生不想再嫁?就想守着宫翎?姜珠一笑,觉得这事真的是有意思的很。
不过这素素姑娘,她还真是讨厌不起来。知分寸,懂进退,不骄纵,守本分,真的是让人指不出半点错来。
海棠看着新夫人若有所思的样子,却是低下了头。她是特意被大人挑中拨到夫人身边的,当时大人特意吩咐了一句“好生伺候着夫人”她一直记着,可是因为这几天大人一直不来她便把这句话忽略了,现在想来,当真是后怕。
这几天夫人情绪明显低落她便以为她是个泛泛之辈,甚至在花圃之中她说出会向素素姑娘致歉这句话时她都心生出了半分轻视,可是就在刚才,她才知自己大错特错。
夫人如何是泛泛之辈,她看似避让,实则是以退为进,静观其变。倘若素素姑娘是骄纵之人,听闻芙蓉花被摘后大闹,她大可有理由打压她,而素素姑娘一旦示弱,那么夫人的地位最起码在表面上是不可撼动了。
而那珍贵的细腰瓶,上等的碧螺春,更是彰显了她高明。芙蓉花再美丽,又能比得过它们几分?无形之中,夫人就让素素姑娘硬生生的低了她一个头,而偏偏无一人能说出一个不是来。眼皮子浅的人要说的,只怕也是夫人忌惮素素姑娘,不单不敢摘了芙蓉花,还得好生照料着……
夫人不张扬,不蛮横,可是她只轻轻一个举动,就控了全场。素素姑娘再兰心蕙质,只怕也是自愧弗如啊!
而她从今以后,也自然要立于夫人一侧。大人是信任她才安排到夫人身边,而夫人刚才那几句话,也是表明了一个信任的态度。
想着,她的目光坚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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