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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叶初的许诺,众人顿时兴奋得连呼吸也粗重起来,下意识开始了计算。

中子导弹降落类地行星地表的倒数时间是2个小时,即2个60分钟,120个60秒,总共7200秒。扣除已经过去的50分钟,还剩下1小时又10分钟,即是4200秒,等于4200种生物基因样本。

把4200乘以银河系人口总和再乘以平均生物基因携带比例——是不折不扣的天文数字!是接近帝国国库总和的超超超级巨额财富!

若说刚才众人只是热情高涨的话,现在就是疯狂!疯狂地调动起每一个细胞的热情,像饿极的野兽那样红着眼卯足全力开始工作。

此刻在他们眼中,那颗可恶的中子导弹瞄准的不只是叶初,还有即将属于他们的财富。谁敢动,他们能把谁撕成碎片!

即使相隔遥远光年,暗网也能感受到众人那份极度高涨的热情。他惊恐地意识到,惊人的回报已将他们拦截导弹的决心铸成了钢铁,不再是自己随口几句话就能轻易挑拨。

但他怎能甘心?他必须再次阻止他们!

“他在说谎!”他不再使用文字,直接将音频传到每一位参与者的耳畔,急切地试图阻止:“基因样本早已遗失在战火之中,即使是帝国也才保存了十几种而已,他一个平民,根本不可能拥有那么多样本!”

没有任何人理会他的控诉——因为他的咆哮尚未结束之前,叶初已然将地球种植工厂的部分图像资料发到了众人终端上。

“这些据说已经灭绝的植物,现在正在某颗偏远行星旺盛生长,待成熟后做为食品贩售到其他星球。如果你们当中有羊族的话,说不定已经品尝过它们的味道了。”叶初说着,有些感慨:当初开工厂只是为了赚点路费,没想到现在竟成了救命的自证。

参与者中立即有人回应,“我是口味和羊族相似的牛族。我可以证明,这些草类都是早已绝种的美味!我相信这位先生既然拿得出植物基因样本,肯定也能拿得出生物样本!”

说话的人在研究圈子内很有分量,这话不啻于背书,顿时让众人本就旺盛已极的士气生生又窜高了一丈。

试图阻挠却起了反作用,暗网简直快被叶初气疯了。即使在当年被图灵背叛时,他的情绪也没这么大起大落过。

用尽所有克制力稍稍控制住一触即发的情绪,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以为这些家伙能成功?中子导弹是我当年征战星际时用得最多的武器,我还安排了特设部门,专门搜寻毁掉研究防御抵挡这种导弹的人员。加上之后它成为禁物被销毁,相关研究更是已经中止了两三百年,你怎么能指望这些人在一两个小时之内拿出结果?!”

“它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三百年前的老古董而已。现代科技虽然因为基础科学缺失进展缓慢,但多多少少总有点进步。”

叶初满不在乎,仿佛已有十足把握,“你未免太小看民间科学家的热情了,在这世界上,不管多么生僻冷门的东西都有人研究,何况中子导弹还有违禁品、毁灭行星之类的光环加成,感兴趣的人就更多了。话说回来,现在参与拦截的都是科研工作者,换句话说,都是理科方面的精英。如果当真毫无指望,他们还会浪费时间么?”

他言语间自信满满,似乎完全相信那些参与者能在有限的一个多小时里找到拦截办法,成功脱身。至于尤里,虽然没有出言附合,但从频频点头的模样来看,明显同样赞成叶初的看法。

打量两人神情不像强作镇定的作伪,暗网的信心不由再次动摇。

这些年他处心积虑安排自己的“复活”,疏于关注其他,完全不了解如今的前沿科技已进展到了什么地步。见叶初自信满满,参与者们也是斗志昂扬,一副吃定奖励的模样,原本笃定中子导弹不可能被拦截的想法,不禁渐渐瓦解。

深受打击之余,暗网意识到,叶初和尤里的应变——虽然他很像把这称做狗屎运——也不容小窥。

原以为自己的布置已是天罗地网,避无可避,这两人却在谈笑间随手化解。挑了他们来做为棋子,或许是他这辈子犯过的最大错误。

绝不能放任这两人离开!哪怕——哪怕动用那个手段,也不能让这两人离开类地行星,继续兴风作浪!

虽然有了决定,但想到那手段的可怕后果,向来坐言起行的暗网也不禁犹豫了一会儿,才将决心彻底坚定。

若任由这两个小子逃走,带来的麻烦绝对多不胜数。而那办法虽然有一定风险,但终究不是百分之百。

而且,他匿身于网络之中,人类肉眼完全察觉不到,根本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反击更是无从谈起。说不定等他把该做的事都料理完,叶初还是万事不知地大放厥词,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些,暗网连番受到打击的自信马上恢复了不少。

刚准备行动,却听叶初嘲讽地冲他喊话,“无计可施的滋味如何?我猜你现在的心情就像被关进玻璃房的苍蝇,本以为道路四通八道,结果却是处处碰壁。我看你智商挺着急的,难怪会被图灵骗光老本。你在乱世里靠武器库混水摸鱼赚了一把时就该见好就收,如今还不知悔改,底牌就那么一两张还想赢大满贯,小心内裤都输掉。”

虽然不是第一次领教叶初的口才,暗网依旧气得不轻,一个不慎,险些把自己的打算说漏了嘴,“尽管继续说,你们也就现在能过过嘴瘾。等我——呵呵,总之,你们两个毛孩子别妄想翻出我手心!”

扔下这句话,他不再理会叶初,专注地在网络的虚拟数据中,将自己意识所转换成的所有数据集中到了一起,向研究所的终端集合。

接下来他将扰乱所有参与拦截者们的终端数据,迫使他们放弃营救叶初。

参与者分布在星系各端,相距至少上百光年。想要同时干扰他们的终端,就不得不离开他所栖居的暗网,借助天网。

但这么做危险系数实在太高,相当于寄居蟹主动离开自己的甲壳,将孱弱的躯体暴露在危机四伏的光天化日之下。所以暗网一开始压根没考虑过这么做,只是不断发送数据过来,与叶初和尤里对话,又用言语诱劝参与者们。直到现在发现其他手段无用,才不得不铤而走险,用上这直接却也危险的办法。

不过,想到叶初和尤里压根看不到网络里的数据变化,他又觉得,自己的担心不过是杞人忧天。

说服自己打消了顾虑,他像刚刚进化为两栖动物的鱼类那样,带着初次上岸的笨拙,首度离开赖以生存的暗网,爬上了天网这块不够隐蔽、但结实宽敞得多的陆地。

但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还得先潜入类地行星研究所的终端,再沿着连接点访问参与者们的终端。没办法,紧迫的时间不允许他使用其他更耗时的方法达成目的。

保险起见,暗网谨慎地选择了离叶初尤里最远的那个房间的终端。然后像觅食的海龟一样,先小心翼翼释放出一部分数据,确认终端内没有设下任何病毒陷阱,这才完全离壳而出,整个进入终端。

这是最关键也最短暂的一步。他只会在这个中转站停留不到一秒的时间,随即便永远离开。

完全融入终端的瞬间,暗网心中窃喜:只需再过几秒,他就能彻底破坏叶初的逃离计划!什么拦截,什么悬赏,都是死亡前的幻觉罢了。这两个家伙今天注定死在中子导弹下,与行星一起变成分子云!

随着这份暗喜,两百多年前战争中亲眼所见的行星爆炸毁灭回忆在他的数据库里激活。他用不到0.01秒的时间回味了一下当时的壮丽景像,便继续推动数据群往连接点汇集而去。

就在他即将抵达终点时,变故突然发生!

本该畅行无阻的通道突然急速收缩,眨眼间便被锁死,连一个kb,一个字节都无法通过。

暗网大吃一惊,立即想沿着来路退出。但却发现已经晚了,终端与其他设施的连接不知何时断裂开来。整个终端成了一个老式的密封存储器,他变成了一段被锁死的废弃冗余程序,除了这个终端之外,没有任何地方可以接受他的存在。

到底怎么回事?!机械故障吗?!

暗网急得几乎发狂,却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就在这时,他听到外界传来叶初如释重负的声音,“要骗你主动进监狱可真不容易,好在我们还是做到了。”

听到他的声音,暗网只觉早已消失的脑袋嗡了一声,竟有种晕眩的错觉,说不清是气的还是急的。

借助终端上的扬声器,他难以置信地咆哮道:“这一切全是你们的计划?!包括我的导弹?!”

“当然不是,谁想到你会那么心狠手辣,连尤里都想杀。”叶初说道:“我们不过是在发现你掺合进来以后,随机应变了一下而已。”

尤里接道,“我们向外界发布信息,拉来其他人的关注,用手术资料、基因样本做为悬赏调动他们的热情。当你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些人身上、担心他们会成功时,我们正好腾出精力,为你量身定做监狱。”

“顺带一提,造监狱的是尤里。你难道没发现尤里刚才几乎没有开过口吗?他就是在趁我分散你的注意力时动手的。”叶初赞美道,“不愧是我看中的人,居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准备好了足够结实的‘笼子’。”

一举拿下暗网这个祸害,心情大好的尤里忍不住说笑了几句,“除了夸奖之外,还有其他奖励吗?”

“你上次不是已经要过了吗,做人不能贪得无厌。”

“我记得你在某种特定时刻很喜欢我的贪婪。”

“所以?”

“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听见这两人居然旁若无人地开始打情骂俏,暗网并不存在的肺都快被气爆了,“闭嘴,说正事!”

“啊?”正准备先下手为强亲吻尤里的叶初疑惑地偏过头来,“你不是已经被关起来了吗,还有什么好说的。”

暗网总算明白了,每次以为自己已经气无可气时,叶初永远有办法再添一把火,把自己的怒气烧得更旺,“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知道我会将意识数据完全移动到这里?为什么?!”

“我们当然不知道。”

“那你——”

“所以得设个局让你自己往下跳啊。”叶初理所当然地说道。

“……”如果世上真有数据被气成乱码,暗网当属首例。

不过他最终还是挺了过来,声嘶力竭,只想死个明白,“你们是怎么想到这一步的!?”

说到这个,叶初不禁露出同情之色,可惜暗网现在已经看不到了,“说起来,还要感谢当初你为了取信我们,装模作样地让我们替你搭设程序框架。虽然你用了多重掩码,将本体编码隐藏在最深处,但我还是注意到,那段编码非常特殊,竟然不可复制。”

尤里点了点头,“程序的最大特性就是能在保留所有细节的前提下任意复制。注意到这一点后,我们悄悄钻研了一番,最终发现,你和你自称的人工智能截然不同。起初我们还在猜测你究竟是什么存在,但那晚在皇宫里,你直接给了我们答案。”

叶初总结道:“你曾经是个人类,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人类生物体的dna内带有遗传基核,但思维却没有。所以即使你把自己的所有意识化为0与1,以数据的姿态存活在网络之中,伪装成人工智能,实际也仍与其天差地别。你不是人工智能,所以当然也做不到它能够做的事。”

“比如说进行多线进程,同时传达十几万甚至数百万指令。”尤里说,“我在搭建‘笼子’时算了下,响应参与拦截的研究者有783万人。如果是真正的人工智能,复制传递这么多命令,只需要改一改代码里的执行数字就行。但你是人类,以人类意识完成这个任务,就会用到邮差算法。即同时前往多处地点,如何在不重复路线的前提下,用最短时间。”

说到这点,叶初耸了耸肩膀,“这个问题并非只有一个答案,而且你的意识移动速度非常快,你篡改数万处参与者数据所花的时间,可能放在现实世界不过两三秒。所以你不会起疑心。但你忘了一点:不管这道题怎么解,起点始终一样,你需要抵达始初连接点,才能完成你挑选的方案。”

“也就是说,我们出这道题的目的并非消耗你的时间,而是诱使你来到始初点——也就是研究所的某台终端之内。”

尤里微微一笑,向来贵气优容的面孔难得带上了几分慧黠,“最初我们翻箱倒柜时,就已经在所有的终端里都留好了后门,搭起‘笼子’来,自然也就事半功倍。不过,虽然你疏忽了许多,但有一点还是说对了:参与者们在短短两个小时之内拦截下导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我们原本也没指望他们,只不过是借这事引你入瓮罢了。”

他笑了,叶初却叹了口气,“说实在的,虽然我同意尤里的主意,但中间还真想甩手不干了——尤里,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么,你当时扒了我的裤子才确认我是纯人类。我在拆猫耳的时候想,如果那帮参与者也要求我这么干,我就给他们的终端打包终身病毒。”

说起这个,尤里笑意愈深,“放心,现在除了你和我之外,整个星系都不知道那种验证方法。话说回来,如果你还在为这件事生气的话,你可以用同样的办法报复我,多少次都可以。”

大多数omega听到这话基本都会从发际线脸红到脖子跟,叶初却不甘示弱地回敬,“就你最近东奔西跑营养不良的样子,能架得住几次?不如我赞助你装个泰迪肾先?”

每次都调戏不成反被调戏,尤里深感无力,“我说,你不要小看我从小在军队里训练出来的体力。”

“军队?是军中乐队吧。”

话题再次可悲地跑偏。原本随着两人解释在追悔莫及情绪中越沉越深的暗网忍无可忍,勃然大怒地吼出了自己最后的疑问,“困住我又如何,你们照样完蛋!照样得被导弹击成分子云!”

叶初停止和尤里的争(情)执(趣),像看白痴一样盯着终端,或者说终端里的暗网,“你是不是傻?你以为我们花大力气逮住你是为了和你同归于尽?你当刚才那出通告全星系的密室逃脱是真的么?”

暗网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哦?那告诉我,你们有什么办法?”

“这个得问尤里。”叶初转头戳了戳尤里久未锻炼,但因为底子太好、依然保持得不错的胸肌,“说起来,我们也该走了吧?”

不等尤里回答,暗网便用一种见了鬼的惊愕声音插话,“你居然在不知道退路在哪儿的情况下一直配合他的计划?你知不知道,离导弹落地只剩不到一个小时了?!要是他在说谎,你就会把命送在这里!”

闻言,捕获成功以来,叶初首次在面对暗网的问题时选择了沉默。

暗网还以为成功挑起了两人之间的罅隙,困兽般穷途末路的心中陡然涌出几分疯狂扭曲的快意。

没错,他是被困住了,但面前这两个“凶手”不也一样?

但就在他准备出声讽刺之际,却突然听叶初说道:“你真是可悲,难道你身边从来没有过把你看得胜过自己生命的人?我知道尤里是这样的人,而我同样重视他胜过我自己。所以不需要任何理由任何解释,只要他开口,我就会完全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难道,你没有这样值得全心全意信任的人吗?”

暗网愣了好几秒才开口反驳:“信任?你太天真了,最大的恶意往往来自身后!比如现在,他为什么不回答你关于离开的问题?其实是根本给不出答案吧!”

说到后面几句,他简直是在大声咆哮,仿佛这样就能抹消自己被反问时油然生出的难堪失落。

但没有人理会他的怒吼,他混杂了难堪的恼羞成怒和尖利的报警倒数一样,统统被尤里当成了无关紧要的杂音,过滤在关注点之外。

而让他全神贯注的焦点,唯有一人。

叶初。

尤里知道他同样喜欢自己,却没想到不知不觉间已经深到可以将性命相托的地步。

他从小在权贵间长大,甚至甫一成年便成为摄政王,是站在整个帝国权势金字塔顶端的胜利者之一。

但越是权高势重,他越是明白情感的可贵。深沉如图灵,骄纵如亚希伯恩,唯利是图如战白熊……他的世界看似觥筹交错,贵客如云,但一切皆是虚假的狂欢。盛宴散场之后,永远只剩他一个人,在浮华残片中慢慢冰冷了原本炽热的心脏。

能够以性命相托的深厚情感,在利益至上的权利圈子如同温度灼人的恒星,遥不可及,永远不可碰触。

甚至,在他意识到自己的出生只是个骗局,慎重做出离开皇宫这个改变人生轨迹的重大决定时,他也想不出可以与谁分享交谈,共同负担秘密。

离开皇宫,浪迹星际。这本该是他一生中最黑暗最狼狈的日子,却因为遇到叶初,而变得前所未有的鲜活耀眼。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叶初,相遇之后,他开心的次数是以往二十多年总和的百倍不止。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叶初,相遇之后,他不再厌倦黎明的到来,因为每个明天都有惊喜。

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叶初,他爱他,同样凌驾于性命之上。

深深凝视叶初半晌,尤里忽然叹了口气,竟是颇为懊恼,“我怎么你一向很主动,但怎么连告白的先机都让你抢走了?好吧,我认了。现在轮到我告诉你,我爱你,不亚于你爱我。”

话音未落,尤里猛地一把揽过叶初,深深吻了下去。他一手按住叶初的后脑,一手用力箍住腰,把叶初整个人不断压向自己怀中,仿佛想借着这个深吻,让两人融为一体。

他要叶初和那些美好的情感一起,永远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至死不离。

尤里的唇舌太过炽烈,叶初几乎快招架不住。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对暗网脱口而出的那番话,竟让尤里有这么大的反应。

不过,看到向来闷骚的尤里如此情感外露,他很享受,也很有成就感。

全心投入的感情能得到同样的回应,世间还有什么事能比这更完美、更圆满?

他热烈地回应着尤里。无关*,唯有欢喜。

长长的深吻让两人心驰神移。直到不识相的通讯请求再三响起,才将两人从沉醉中惊醒。

尤里放过了叶初被□□红肿的嘴唇,却没有松手的意思,依旧紧紧扣住他的腰,保持着亲密依偎的姿势,没好气地许可接入,“谁?”

“是我。”线路那头传来老杉羊的抱怨声,“这不是小叶的通讯手表么,怎么在你手上?好吧,我就顺便告诉你,你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妥当了。”

“嗯,我看见了。”不等杉羊再说什么,尤里便粗鲁地中止通话,低头连连亲吻了叶初好几下,稍稍平复了过于汹涌的情感,才说道:“走吧,我们该离开了。”

叶初意犹未尽地舔了舔他的薄唇,“你居然连超光速飞船都提前准备好了?”

“嗯,杉羊送来中继器时,顺便一起带来了。”尤里指了指窗外,“刚才就降落到树林边,准备就绪。”

叶初顺着他的手势,只看了一眼便惊叫起来,“我的飞船!杉羊居然把它送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尤里对他异样的激烈反应有些奇怪,“怎么突然激动起来了?”

叶初没好气地说:“我从三百年前带来的所有生物植物基因样本都在上面,如果一个不小心被毁了,找都找不回来。你说我该不该激动?”

“什么?”尤里吃了一惊,“你说你拥有基因库,居然是真的?”

“你以为我是骗人的?”叶初顾不得再解释什么,匆匆回了一句,直接推开窗户从三楼跳了下去。

尤里来不及阻拦,只得也跟着抄了捷径。

在半空一个翻身,轻巧落地,叶初快步跑到飞船前,东摸摸西看看,确定里面的冷冻室完好无损,这才稍感安心,却不忘碎碎念地抱怨:“杉羊怎么专挑了这艘飞船?是了,超光速飞船价格不菲,他一定是舍不得自掏腰包就找了我的来充数。这头羊,赚那么多还那么抠门,亏我刚才还为他的关心感动了一下子。不行,回去后得把他踢出工厂,让他也知道心痛是什么滋味!”

说话间,倒计时已只剩下一千多秒,不到三十分钟,导弹便要落地。

注意到这点,叶初连忙把尤里推进舱门。

飞船渐渐升离地面,刚要高飞,叶初突然一拍脑袋,说道:“尤里,我们忘记了一个人。”

“千狐!”尤里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待在飞船上,我去扛他。”

叶初将飞船重新落到地面,不待停稳便率先跑出舱,“我和你一起去吧,他那几条大尾巴份量可不轻。”

两人再度步履匆匆地跑回小楼,寻找之前被打晕的千狐。

推开虚掩的房门,一眼看到依旧趴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千狐,叶初心中稍松:“快快快,飞船脱离地球引力需要时间,我们抓紧带人。”

尤里伸手去架千狐的肩膀,但刚刚凑近,原本一动不动的千狐却毫无预兆地忽然反掠双腿,狠狠踢向他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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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农场主[星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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