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村长尿裤子

第二十九章 村长尿裤子

村长自是没发现允翊的绳子断裂,扯喉怒喝:“孽障!你姓甚名啥?来我东垣村究竟是啥目的!”一边说话,一边将手中拐杖重重地击打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罗清被堵了嘴,只知道一味地哼叫,鼻青脸肿,显然是被揍了一顿。

允翊漠然转身,看了眼摆在高堂之上的名望之族的祖宗牌位,冷冷一笑,这一笑,让在场人顿生恐惧,纷纷都往后退了一步。

村长心中怯怯,但素来自大惯了,本被其气场吓得后跳了一步,却扬起声音冲着身后的汉子们吼:“还不把这个混账东西叉出去!毁坏我们东垣村姑娘的清誉,给我把他扔到河里去浸猪笼!”

众人哗然,这时罗清的爹娘闯了进来,祠堂本不允许女人入内,但因情况特殊,罗刘氏也不顾其他,一味地扑了过来,跪在村长面前抱住村长的腿:“你不能浸阿清的猪笼啊!”破口大哭,场面说不清的凄厉与怪异。

罗老二也有些挂不住面子,自己的媳妇也太不顾颜面了吧……愣愣地站在罗刘氏后头呆了一会儿,才走到罗清跟前狠狠踹了罗清一脚:“没出息的狗东西!”后半句话是,偷看就偷看,怎的就被人给抓了呢?!

村长一心想惩治允翊,如今被罗刘氏闹得烦了,道:“把罗清也拖下去打板子!”

“打多少板子?”

“罗清年纪小,又是初犯,就二十板子吧。”

“村长大人-大量!大好人吶!兔崽子!还不快给村长磕头谢谢村长!”

村长盯着罗老二一家感恩戴德的表情,心中顿时无比舒畅,他最是沉醉于这种能定夺人生死的权利。

“那怎么处置他,村长?”

“蠢材,不是说了叉出去给浸猪笼吗?”村长飞快地瞪了眼站得笔直的允翊,也不敢多看他一眼,怕被吓死,又冲着一群汉子道:“要是没了猪笼就让老赵头赶紧做一个,我捉摸着他那儿也没有这个孽障这么大的猪笼。”

“这公子哥儿这么俊,白白地倒是可惜了!”

“村长你判决不公正啊!凭啥子沈老清只要打板子,这俏公子就该浸猪笼啊!?”

“我瞅着这公子爷定然不会做那等子偷看人洗澡的龌龊事!定是有人冤枉他的!”

扒在门口看热闹的一群婆子早已成了允翊的“铁杆粉丝”,皆各都如少女怀春般面含粉色,双眼如心,直勾勾地盯着允翊。

“我是村长,我说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村长又大力地捶了捶手上的拐杖。

汉子们推搡着过来押解允翊,允翊眸光一寒:“谁敢动我?”

房顶上的沈明珠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被人用绳子给结结实实地捆了,这会子还如此高傲地叫嚣着何人敢动他,方才不早就被动过了。

允翊虽然身上有伤,内力全失,身手却依然,优雅一个侧身,跃过人群,一脚将矮桌子给踹飞,径直朝着村长的方向飞去。

沈明珠看得眼眶含泪:恩公啊!

村长自然被汉子们拉扯着勉强躲过了桌子的击中,拍着胸口骂着脏话,允翊应付这等人倒还绰绰有余,但是余毒未清,内伤未恢复,如此一动,外伤又崩裂,胸前已经染上一篇猩红。

沈明珠看得心惊,正想跳下去救人,突然眼睛一亮,嘴角浮出一抹坏笑。

“尔等小儿何故在此喧哗,惊扰本尊清修——”

祠堂里原本乱作一团的人被突然传进来的声音吓得均安静了下来,唯有允翊眼底一片了然,唇角浮现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全然不顾正在不断往外涌血的伤口。

村长率先扑到跪下来:“是祖宗显灵了吗?!”之后整个祠堂中的人全都跟着村长跪了下来,独独一个颀长的身影傲然挺立。

村长瞪了眼允翊,口中咒骂道:“孽障!还不跪下!”

允翊身形纹丝不动,恍若压根没有听见村长的话似的。

明珠在屋顶上捂嘴笑着,她学过几年口技,特地换了个粗犷威严的声音,十分神似神仙显灵。

村长抖着声音,小心地将如何抓到罗清二人偷看村口徐寡-妇洗澡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期间自然添油加醋将其行为说的严重的一些。

“大胆张老头!”明珠怒喝一声,村长姓张,张老头说的自是他。

村长一哆嗦,一双黄豆眼滴溜乱转,往房梁上看了一圈,腹诽道:这祠堂房梁虽不高,但想爬上屋顶还是需要架梯,必然会发出声响,心下登时笃定是祖先仙灵,匍匐在地不敢多说什么。

“允翊是观音大士派下凡间的行愿仙人,如今借我东垣村沈老大家中避难,你竟敢胡乱断案、滥用私刑!”明珠强忍着笑意,捂着肚子慢吞吞地说。

允翊眼眉一挑,眸光幽邃的些许,嘴角勾出一抹不屑,却也难掩眼底的笑意。

众人听其这么一说,齐刷刷朝允翊望过去,允翊本就长着张祸国脸,再扣上仙人的帽子,众人均是深深吸了口冷气,难怪方才越看越觉得不似凡物,果然是仙人下凡啊!

村长慢吞吞道:“还请祖宗明示——”

“你既是冲撞了允仙人,那便三跪九拜,给仙人磕上三个响头,待本尊向观音大士向你求情。”明珠越说越玄乎,加之口技神乎其神,果真有一股高深莫测的仙人之态,众人又听到观音大士的名头,哪里敢非议,纷纷向村长递眼色。

村长哪里肯向允翊磕头,嘴硬道:“还请老祖宗现身!”

明珠冷笑两声,骂道:“老顽固!本尊这便下来收你!”

说罢,扯了块衣服上的布,蒙上自己的头面,用内力将房顶上砸了个大洞,从洞中跃入了祠堂中。

沈明珠的小脸被蒙得严严实实,唯露出一双笑吟吟水汪汪的大眼睛,望向一脸苍白的允翊,允翊的目光与明珠的眼神相撞,微微惊艳了片刻。

允翊脸色异常难看,呼吸有些急促,脚下有一滩暗红色的血迹,竟是胸前的伤口流下来的血。

众人这下都明白被耍了,纷纷朝着明珠投来怨毒的眼神,又见其来者不善,遂都屏声敛气,均在心中懊恼为什么要跑到祠堂看这种热闹!

沈明珠热情地一把牵住允翊的手,一股冰凉浸入沈明珠温热的掌心,“好凉!”沈明珠被这凉透骨的体温惊得微微愣了一下,看向允翊,只见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似敌非友的眼神,目光幽深,高深莫测。

“我们走!”明珠仍是那副粗犷的声音发声,俨然如一个彪悍壮汉发出。

沈明珠一把将腰间的软剑抽出,哗哗抖开,一片华丽的光亮闪的众人睁不开双眼,再定睛时沈明珠已将汉子们逼退到祠堂的各个角落:“谁敢拦我们!”说完,恶狠狠地瞪了眼村长,咆哮道:“不孝小儿,本尊来了你还敢嚣张!本尊这就来取你狗命!”话说着,长剑就朝着村长的喉咙刺过去,就在要见血封喉的瞬间,明珠坏坏一笑,将剑刃一动,只不过斩断了村长的一撮头发。

村长定定地站在原地,面如菜色,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双腿抖得跟筛子一样。

突然一人喊道:“村长尿裤子了!”只见村长脚底下出现一滩褐色液体。

沈明珠恶心作呕,口中却哈哈狂笑道:“还不吓死你!”

沈明珠见好就收,也不想惹事上身,便拖着允翊的手就要往外走,允翊却岿然不动,目光阴沉地打量着整个祠堂,突然一把夺了沈明珠手中的软剑,甩开沈明珠的手,大步流星地走到祠堂祖宗牌位跟前,冷冷道:“不明是非滥用私刑,如此祠堂,倒不如废了干净!”

说罢,挥剑一砍,寒光乍现,方才整齐罗列的先祖牌位全都崩裂而断,四处飞散。

“孽障啊!畜生东西啊!好端端地毁了先祖得灵位干什么啊!”

“没人性啊!”

“没天理啊!”村长捶胸痛足。

完毕,允翊将剑朝沈明珠一扔,拽着沈明珠的胳膊,堂而皇之地朝祠堂外走去。

沈明珠迟钝地感受着抓着自己胳膊的手,隔着衣袖仍然能感受到他手心的的冰凉,这是一种被人信赖的良好感觉,明珠偷偷望向他好看的侧颜,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快,呼吸有些急促,这是什么感觉?好陌生!

“别让他们跑了!”

一人惊喊,壮汉们皆马后炮般追出来,沈明珠陡然一机灵,变被动为主动,反手握住允翊的手掌,脚尖蹬地,轻巧地飞了起来。

看着下面目瞪口呆地村民们,沈明珠眼底盛满了小孩子般得得意与报仇后的快意,口中颇有江湖快意地吟唱道: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荒落兮雁南归。

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这是汉武帝的《秋风辞》,明珠拿的诗词札记的最后一首,这首词完整的是“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荒落兮雁南归。

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

萧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

少壮几时兮奈老何——”

这本是汉武帝酩酊痛醉悲切感怀佳人的伤感诗词,偏偏明珠这本札记最后一页缺了,只读到了“怀佳人兮不能忘”这一句,还以为只是一首简单的借景抒怀的诗,如今又刚好应景,正是秋风起,白云飞,草木荒,雁南归的晚秋景象,偏偏怀中又有一位“绝色佳人”,明珠一时情难自禁,便高声念了出来,最后一句“怀佳人兮不能忘!”还用的感叹语气。

倒是允翊微微一怔,他自是知道这首《秋风辞》的,当时因这一句“欢乐极兮哀情多”生出颇多心绪,却不知前两句被沈明珠这样高昂的念出来,竟给人以一股秋高气爽的惬意之感。

沈明珠飞到了半空中,正是洋洋自得之际,猛然身子一沉,只觉自己下半身被一个千斤重物砣着,沈明珠黑着脸看下去,看到了翻着白眼一副俨然垂死模样的允翊。

允翊的手紧紧地抱着沈明珠的下半身,浑身轻轻颤抖,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嘴唇毫无血色一片惨白,额角密密麻麻布满了汗珠,长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了,随风飘扬,下面的人(主要指那群姑子大妈)看到的场景却是羽化而登天的谪仙人,竟然还发出了轰天般的感叹与惊艳声。

“行愿仙人”允翊这一次,只怕是“一战成名”了。

此刻,沈明珠可没心情欣赏眼前的“美色”,因为允翊的双手不偏不倚,刚好抱住了她的“玉/臀”,双手交叉,饶过前方~~,而胸口紧紧地贴在沈明珠软软的“臀部”上。

沈明珠脸如火烧,怒吼:“允翊!你不要命了!”

却听不见一丝回应,沈明珠终于恼羞成怒,一巴掌朝着允翊英俊的脸庞挥过去,无用,继续抱紧,又是一巴掌,继续抱,我打!我拍!我踹!

沈明珠顶着一张红得如西红柿般的小脸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飞进了月儿林。

她当然不知道,此刻死死抱着她的冷面公子爷居然是个畏高的,而且一登高就会双眼发晕,失去意识。

沈明珠羞愤地将允翊扔到一个参天古树下,拔出剑开始对古树们进行非人般的摧残。

一套剑法打下来,汗水湿透了衣襟,头发也黏糊糊的,浑身都软塌塌地疲倦了下来。沈明珠瞟了眼仍旧一副死人样的允翊,叹了口气,将他身子放平,粗糙地给他处理了伤口,又点了几个止血止痛的穴道:“怎么又发热了?”若非念及今天他教训了村长,她才不会救他!沈明珠心中嘟囔着。

沈明珠用山中的大片叶子取了干净的水,灌了允翊后,又去抓了只兔子粗暴地在允翊边上剥了皮,生了火堆开始烤了起来。

黄昏将近,月儿林被一阵凉风吹走了白日里阳光积累的温暖。

沈明珠抱着膝盖慢慢啃着兔肉,静静地看着躺在自己身旁迟迟不醒的允翊,手指滑过他的眉眼,目光有些发痴:他竟生的如此好看,怎么看都不会让人看腻,这可不就是:“吟乔树之微风,韵资天纵,饮高秋之坠露,清畏人知——”

韵资天纵,清畏人知。

忽又念想到了之前他在半空中抱着自己的那个部位,沈明珠脸倏地又烧了起来,将手中烤得外焦里嫩的兔肉扔到一边,拎起剑对着空气开始舞动起来。

这是师母教的剑舞,讲究将舞与剑气融合,既练了女子的身段又将剑气中的锐利与暴虐磨平,让沈明珠可以做到收放自如,比纯粹的打树练心法容易些,姿态更美一些,也更适合女儿家练一些,但是剑法的层次提高自然没有纯打树来的快,所以沈明珠少练。

夕阳的碎金洒在沈明珠散落的齐肩长发上,竟然将她整个人的身体都镀了一层淡淡的金光,头发有些微微干枯发黄,透露着小儿的稚嫩,不合身的宽大的灰色麻布衣随着舞蹈的动作来回摇曳摆动,却生出一股别有意味的风流韵味,倒有些像魏晋时期那些放荡不羁的竹林贤士风范,刚柔并济,正是如斯。

剑若含情,在夕阳下穿插旋转,身影拂动,树影跟随舞步摆动,美若仙人。

沈明珠最是得意自己的舞姿,情不自禁喃喃吟唱道:“世人学舞只是舞,恣态岂能得如此——”

不知何时,太阳彻底沉沦下山,月亮悄然登空,今夜无风,夜色微凉。

一曲舞罢,沈明珠收回软剑,看向允翊,刚好对了上一双如黑夜般深沉的眼睛,那桃花眼中迷离的目光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沈明珠捂嘴:他……醒来有多久了?又看我有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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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去种田(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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