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13【咒笛与昆曲2】

第8章 .13【咒笛与昆曲2】

1980年,浙江丽水市,雁溪乡。

“寻先生慢走。”渡河的老船夫将棕色皮箱为寻南墨拿下船,又对林寒躬身一礼,摇着船驶入河中心。

林寒环视四周,深吸一口气,“空气真好。”

寻南墨见她高兴,嘴角挑起笑意,提起皮箱牵着林寒向村子走去。

“坐船入幻,比汽车有趣多了。”林寒用手碰着路旁的野树丛,穿着白色的碎花连衣裙,梳好当下流行的双马尾,和一身藏蓝西装的寻南墨并排行走。

握紧林寒的手,寻南墨引着她走到一家招待所里。

林寒询问前台人员,“大姐,听说乡里来了个昆曲班子,什么时候上节目啊?”

“你们来早了,这帮子人刚刚来,戏台子还在搭呢,后天才演。”大姐瞥一眼拎着行李的两人,“听说是很厉害的班子,竟然来了,就听过再走吧。我这招待所还有房间。”

林寒:“一晚上多少钱?”

大姐打量他们一眼,“一晚上二十块。”

林寒碰了碰寻南墨的胳膊,“好便宜啊。”

寻南墨浅笑,递给大姐一张百元的人民币,“住多久我们还没决定好。”

大姐笑着收下,“既然来了,就多玩儿几日,介绍信或工作证压这里,给你们钥匙。”

寻南墨递过去早就准备好的介绍信,“我们喜欢单号房间。”

大姐点点头,从玻璃窗里扔出来一把钥匙,“上去吧,203房。”

“就一个房间吗?”林寒惊讶。

“你们不是夫妻吗?”大姐稍稍凑近玻璃窗,压低声音,“别看我一个乡下女人,这眼睛特别好使,一看你们就是来度蜜月的有钱人家。平常住一个房间我可都查结婚证的,那是我看他们没有夫妻相。从刚才你们进来,我就知道,你们是小夫妻,绝对没错。”

“大姐好眼力。”寻南墨很难得的夸赞一个人。

伴着大姐爽朗的笑声,他牵着不好意思的林寒沿着窄楼梯回房。

这家招待所条件并不好,从表面看还算干净,木桌、木柜和一张大床。

放好皮箱,寻南墨换下西装,只穿了浅白的衬衫。从皮箱里拿出望远镜,他走到窗户旁,对着某处看了一会儿。

没有听到屋内的动静,寻南墨举着望远镜回头,调整焦距,可以清晰地看到林寒微红的面颊。

放下望远镜,寻南墨斜靠着窗户看她,“我们晚上会很忙......”

林寒脸色更红。

垂目,寻南墨淡淡一笑,惬意地倒在床面,他拍了拍自己一旁极大的空位,“过来。”

林寒,扭捏的不知所措。就这样过去吗?躺在他的旁边?

以前,最近的床.上距离,不过是一个人坐着,一个人躺着,现在......要两个人同时躺下......

轻叹一口气,寻南墨微微抬手,林寒不自觉地扑到床面,就倒在寻南墨的胳膊下方。

稍稍移了移身子,寻南墨侧躺,看她。这个女人,已经趴在了那里,是打算闷死自己的姿势。

“好了。”推她面对自己,寻南墨却没有改变姿势,用了居高临下的审视,和亲密的靠近,“我说我们晚上会很忙,要去调查那个昆曲班子。”

点点头,显然,林寒还没弄清楚自己听到了什么,沉浸在,一抬头就能看到寻南墨的胸腔和下颚的高度。

见她莫名其妙地傻笑,寻南墨微微蹙眉,脑中,有一股很奇特的想法。这个女人,有花香一样的吸引力,有花容一样的娇媚感,让人很想凑近,很想触碰。

所以,是不是可以触碰......

胳膊放在林寒不老实的头发下,可以将她环入怀中。这样做,林寒老实了不少,可以用僵直来形容。

她用了极重又不稳的呼吸,扑打在寻南墨白皙的脖颈处,是那种,酥麻丝痒的感觉。很热,又不是烧灼的力度。

浙江十月的天气,清凉舒适,因为寻南墨突然的拥抱,让林寒如被火团包裹。只是一分多钟,她的额头已经溢出汗珠,倒不是真的很热,是太紧张了。

“未婚妻和未婚夫之间,要做些什么?”寻南墨的声音由头顶传来。

他是想说,订婚以后的事情吗?

看了看自己的手,林寒还没有收到寻南墨订婚的戒指,不知道寻南墨懂不懂这些,总之,要有信物才好。

林寒以为,那枚胸针可以作为他们的信物,可是,自己没能力保护它。寻南墨又将胸针拿走了。现在的自己,全身上下,没有一样与寻南墨有关的物品。

将头埋入寻南墨温暖的胸腔,林寒抱紧他,摇头,“我也不知道。”

“那就按照我的理解来。”

寻南墨理解的方式吗?要有多奇怪才行。

还在愣神,林寒已经被他拽起,牵着由房间走出。他顺便从皮箱内拿出一个牛皮包和一张旧报纸。

“去干嘛?”林寒一路踉跄,抓紧了寻南墨的手。走入阳光下,那人浅白的衬衫,映着日头的亮色,很是耀眼。

“送你一个戏班子。”

“我要戏班子干嘛?”寻南墨,有时候真的很幼稚。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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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南闯北的戏班子有一个习俗,很少住店。为省钱,他们多是借宿别人家中,摆开的戏台子,也在借宿者的家里或者附近。

雁溪乡内院子最大的一户人家就是紧临河水的程阿婆家。她有两个儿子都外出打工去了,现在成了村里的孤老户,已有74岁高龄。

老人家喜欢戏,所以,没有拒绝戏班子住进自家的要求。

河水旁可以看到已经架设一半的戏台,这就是刚才寻南墨观察的地方。

中午,程阿婆家炊烟升起,院中摆放着几张桌子,整个戏班子的人都坐在那里吃午饭。

直接步入小院,寻南墨将报纸放在领班面前。领班立刻放下碗筷,起身,“这......”

院中的人开始交头接耳。

林寒拽了拽寻南墨的袖子,觉得他这样做太直接,对领班笑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领班看了眼报纸上的内容,点点头,和寻南墨一起走入了厨房。

“小娟,你先出去吃饭,我和这位先生说会儿话。”领班对准备菜品的女人吩咐一句,女人点头离开。

厨房,只剩下了三人。

领班面带悲色,“自从新.中.国成立以来,我们这样的戏班子就很难存活了。那件事情出来以后,我们就改了名字,生怕受影响。这位先生突然赶来,又旧事重提,是要逼我们到绝境吗?”

五十多岁的男人,盯着那张旧报纸,声泪俱下。

“这个戏班子我买了。”寻南墨将报纸递给林寒,早就准备好的牛皮包递给了领班,“这些钱够了吗?”

展开牛皮包,盯着一叠一叠的百元大钞,领班捂着心脏颤抖,“这......这也太多了。”他握紧钱,感激地看向寻南墨,“这位先生,不瞒您说,我这个戏班子演一辈子,也给您挣不回来这么多钱......”

“不妨事,我女人喜欢就好。”寻南墨看了眼林寒。

可是,林寒根本不懂戏。她愣了愣,点点头,“老板你就收下吧。”

领班立刻躬身,“我怎还敢叫‘老板’,以后这戏班子就是先生和夫人的,你们叫我‘老吴’就行。”

夫人?林寒抿唇浅笑。

还在晃神时,寻南墨从她手中抽走报纸,递给领班老吴,“这件事情的经过,我要知道。”

看向报纸上硕大的黑体字,‘飞歌昆曲戏班发生命案’,老吴接过报纸,不停地摇头。

“我领着这个戏班子跑了大半辈子,还没有出现过这么晦气的事情。”老吴指着报纸上的一个名字,“闫晶,是我们班子的闺门旦,刚刚红起来,没想到......”

林寒:“报纸上说她被人残忍杀害,却没说是怎么死的。”

老吴叹了口气,“她......被人先奸后杀,抛尸湖边。”

“是你们休息的地方吗?我看你们喜欢在湖边、河边休息。”

“是,这样用水方便些。”老吴将报纸又还给林寒,“闫晶为人善良,是个可怜的女孩,父母双亡,被嫂子带到我面前,卖给了戏班子。她有一副好嗓子,如果唱.红了,她的名声一定会传出,到时候,很有可能被国家剧院选中。她死时,才19岁。”

“她平常和谁拌过嘴吗?”林寒观察着老吴的表情。

“没有。”老吴肯定,“她连蝴蝶、虫子都会疼惜,是个真正善良的女孩,从不与人争抢,也不和人斗气。她之上,有两个红角,都和她关系不错,将她当妹妹看待。”

一个年轻漂亮,又有潜力的女孩,怎会不招人妒忌?

林寒看寻南墨一眼,对老吴道:“我要见那两个红角。”那些秘密只有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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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秘密只有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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