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离别

事实证明，现在的无常雪的确很恐怖。狗头人纵火者一击只能打掉他14、5滴血，妖夜挨上了就是毫无悬念的22、3，至于没有魔法抵抗的其他人。。。不说也罢。

了无牵挂的两人行动规律起来，每天中午12点上线，刷狗头侍卫到10点，然后组上白雪接任务，边打装备边刷经验，最后再和狗头大王做深入交流。之所以有了这么高的抗性还打近战怪，一个是练习匕首格斗术，另外两人作为第一批吃boss肉的玩家，经济状况无比宽裕，用某暴发户的话说就是：“不就是用钱换经验嘛，咱换得起一万年。”

在白天，狗头侍卫一只70点经验，妖夜杀一只25秒，无常雪杀一只30秒，平均下来1分钟每人能有168左右的经验进帐。刨出去引怪的时间，这个数字降到了150；再去掉恢复体力的休息时间，这个数字降到了140。而白天的10个小时，两人有9个小时可以用这样的效率专心练级，总共可以获得经验75000。与此相对应的，就是近5.5金的消耗。

到了晚上，练级效率急剧下降，因为怪物的增强，顶着打暴发户也换不起了。于是打打歇歇的以做任务刷装备为主。一轮任务7000经验，对于无常雪和妖夜来说是少了点，但白雪却在区区两天直升6级，也算是个意外收获。

白雪现在和无常雪他俩关系很好。说起来特别奇怪，尽管萍水相逢，但三人很有默契，每天早上妖夜和无常雪下线前都会陪白雪坐一会，白雪采集，妖夜发呆，无常雪仰头看天。外人看着可能感觉很奇怪，无常雪三人却很喜欢这一小会的宁静。

其实三人真实的性格与外在表现并不尽相同，妖夜外表冷酷但其实只是习惯性的压抑自己，和无常雪相处久了就经常流露出不为人知的邪恶一面；白雪待人看似冷漠，但其实只是性子太过淡泊；至于无常雪。。。长这么大貌似还没有过跟谁合不来的时候，也没特意去迎合过谁，但就是总有人愿意相信他，让他自己都总是莫名其妙。

无常雪有时候会想，如果日子就这样过下去，其实也挺好。但也只能想想而已，妖夜这两天愈发沉默，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这天早上，三人一如昨天般各做各事，妖夜突然开口。

“我要走了。”

无常雪脑袋发蒙，白雪停下了即便说话时也没停止过的采集。

“有一些必须全力处理的事情，需要很多时间。”

“没关系，你去做你的事吧，记得回来时找我就行。”无常雪这话说得很勉强，其实他自己都不相信。要是能回来，何必这么沉重的告别？可是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妖夜笑了笑，开始一件件的往外掏东西。黄金匕首，技能经验卷轴，旅行家扣袋，还有刚刚爆出来的蓝色极品小戒指，以及全部的8金16银。

“这些东西你拿着，我不大可能用得上了。”妖夜轻轻躺了下来，希冀的看着微白的天空。

“这里是你们的舞台，我的在外面。就像你期待世界第一一样，我也期待能发挥出自己真正的价值。”

“该教给你的都教了，你很聪明，又那么勤奋，总有一天会像出鞘的宝剑一样光芒万丈。”

“白雪，你也很棒。你一定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认识你们真的很开心，我想我会一直记得。”

“在我生命里，有过这样一个愉快的假期。”

“再见了。。。”

直到妖夜化光而去，无常雪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白雪静静的坐在那里，淡淡的注视着他。良久，无常雪开始收拾装备，然后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洒然一笑，也那么化光消失了。

白雪定了定，低下头重新开始采集，想想那双清澈宁静的眸子，嘴角却是渐渐的弯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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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吃饭，浏览论坛。

妖夜的离开，对于苏畅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影响。但当苏畅上线变成无常雪时，他才黯然的发现，再没有人会双手抱臂，一脸酷酷地站在那里等他了。

无常雪不知道妖夜对他的帮助到底有多大，那根本计算不清。没有妖夜，就没有他现在的近战技术，没有现在的装备，没有现在对游戏的了解，没有9级这22万的经验。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失去了一个好兄弟，在刚刚得到的时候。

但游戏还要继续。

振作起精神，补充药品，修理装备，无常雪仍旧有条不紊。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握紧残暴之牙匕首，无常雪暗暗发誓。看着吧，终有一天，我会像你说的那样，光芒万丈。

9级侍卫的地盘上人头涌动。不过休息了6个小时而已，玩家们已经真正的站在了临界点上。现在想要刷经验，开始不那么简单了。

一只只的引过来5个侍卫，无常雪把它们杀死在同一坐标点上。现在，这里就是一个每分钟一只的怪物刷点了。不是不能再多引，但那会犯起众怒。尽管因为同时死亡的怪物数量巨大，总体刷新速度被提高了一倍有余，但仍旧供不应求，一个人霸占5只怪物，已经说得过去了。

不远的地方，几队玩家正在杀狗头人长老。在这个大多数玩家抗性仍旧为零的时候，狗头人长老的伤害仍旧可观。但是没了近战的首领在旁边，它们的生命也脆弱得可怜。一只只长老轮番倒地，不时传来懊恼或兴奋的呼声，激不起无常雪心中半点波澜。一群人守在狗头长老的刷新点周围，弓箭手远远的引着怪，间或有人加入，有人离开。

这片土地已经不再是狗头人的了，玩家肆虐的时代终于到来。如此众多的人数，黑夜也不再会是困扰，甚至点燃篝火将附近所有的怪物都引来也不成问题。再没有一块地方能让无常雪安安静静的打怪，也再没有人能陪他享受这种枯燥的乐趣了。

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无常雪看着经验栏里高达289945的数字，深深的吸了口气。

左脚前踏，弯腰挥刀；右脚跟上轻轻点地，横刀侧刺；右脚斜上跨步，上身张起匕首斜扬；左脚轻轻扭动，正手左划；右脚再扭，反手右划；矮身架臂，侧肩猛撞，踏出右脚匕首反撩；左手前伸脚下轻转，正握匕首挥刃横拉，割喉。

升级的白光中，无常雪抬头问天：你看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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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晨曦。

白雪破天荒的没有在采集，安静的坐在那里望天。

“你也要离开了么？”

无常雪没说话，只是点点头，尽管他是坐在了白雪的背后。

“这个东西送给你。”白雪将手背到了身后，掌心里一个小小的戒指闪着暗暗的光。

新手村的传说：暗金，无装备需求，+10全防御，+5冰冻伤害，+5%获得经验值，5%击中时偷取生命

“你知道这东西值多少钱么？”无常雪问道。

“你知道我有多少钱么？”白雪反问。

“那不是理由。”无常雪摇摇头，补充说，“而且你可以自己留着用。”

“我会是最好的牧师。”白雪转过身来，认真的看着无常雪，“有了它，你会更快的成为传说，为自己，也为妖夜。”

无常雪死死地盯着她，很想洒脱的笑笑，然后告诉她“我不需要”。但他终于被白雪眼里一望无际的清澈打败了。三天前的这个时候，他被白雪勾起了心中的柔软，三天后，他发现有些东西真的无法抗拒。

珍重的钩起戒指，无常雪起身回村。遥遥的留下了一句话。

“我会等你给我消息。”

站在村长身前，无常雪心中颇多留恋。一个星期的时间，竟然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随着传送的光芒升起，世界频道第一次被奏响，天空中传来巨大的轰鸣：“新历元年1月7日，已有玩家当先达到10级并正式进入世界地图，所有游戏功能即将开启，服务器停机24小时用以更新资料。所有玩家即刻传回安全区，请尽快下线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无常雪摘下头盔，终于真正的释怀。

离别，是结束，也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