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进退两难的孙静
在江东军的疯狂冲击下,营寨的栅栏就好像浑身只有骨头的骷髅,‘嘎吱嘎吱’作响,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散架。
钱青见势不妙,立即将前排的长矛兵调了回来。
‘轰’的一声,没有了锦帆士卒的阻拦,栅栏很快就被江东军推翻在地。
只可惜,江东军并没有高兴的太久,因为他们还没往前冲出几步,早已严正以待的锦帆弓弩手,就给了他们一个惨痛的下马威。
锋利的箭矢就好似密集的雨幕,铺天盖地的将前方的空间笼罩。
一团团妖艳的血花绽放,在一道道凄厉的惨叫声中,大量的江东士卒倒在了血泊之中。
“杀!!!”
钱青大喝一声,乘机发起了冲锋,两军短兵相接,战况持续升级。
与此同时,前营的战斗,也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两军在并不宽敞的平原上展开厮杀,尸横遍野,血水早已汇聚成河,就连营内的一千多名锦帆弓弩手,也各自换上武器,杀将了出来。
如此一来,江东军在人数上虽然还有着一定的优势,但其实已经并不明显。
魏延纵马在战阵之中驰骋,不论是战马还是铠甲,都已被江东士卒的鲜血染的通红,唯独那把令人战栗的镔铁大刀,却依然明晃晃的锃亮非常。
到目前为止,死在魏延手中的敌人,至少超过了三位数,而且这个数字,还在随着战斗的进行持续的上升。
这时,一名亲卫冲杀到魏延身边,大喊道:“将军。后营似乎有变!”
“恩?”魏延眉头一皱,回头朝后营方向看了一眼,不过因为隔得太远。现场又太过嘈杂,所以根本判断不出那边发生了什么。
魏延一刀将两名冲上前的江东士卒砍飞。撇头问亲卫道:“钱将军可曾派人求援?”
亲卫摇了摇头:“尚无!”
“那就问题不大!”魏延舒了口气,正色道,“别管其他了,咱们只要将眼前这支江东大军杀败,即便营寨被敌军攻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诺!”在武卒心中,魏延的话就是圣旨,见魏延这么说。当下便也抛弃杂念,追随着魏延再次杀入了敌群。
魏延不想让这场战争拖的太久,只可惜孙静太谨慎了,一直躲在军队后方,他连续两次率军冲锋,都被对方密集的人群战术给生生逼退了回来。
然而,魏延并没有就此放弃。
拍马在战阵之中左突右杀,很快,魏延身后便重新聚集了三百多名士卒。
“擒贼擒王,待会谁若能随本将杀破敌阵。取下孙静首级,本将亲自擢升他为牙将!”
牙将,亦称千人督。在军中可统率一千兵马,是实打实的高级军官。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对于底层的士卒而言,牙将,几乎是一个他们以往连想都不敢想的职务,可如今却真真实实的摆在了他们触手可及的面前,又如何能不令人激动?
“杀!!!”
在成功调动起士卒的高昂战意之后,魏延没有再拖泥带水,又一次领兵杀入了敌阵。
这一次。江东军要想再阻止锦帆的冲击,显然不会像前两次那么容易。一是因为体力,二是因为人数。三是因为发狂的锦帆武卒。
魏延作为军队的箭头,所要面临的压力无疑是最大的,周围如潮水一般涌上来的江东士卒,都把他当成了首要目标。
舞动手中大刀,魏延死战不退,泥泞的地面让他很难再像以往一样自如的控制战马,更何况他紧握缰绳的左臂,此刻还在源源不断的冒着鲜血。
战马的前冲势头被一队刀盾兵所阻,冷冷的瞥了一眼尚在几十步外的孙静,魏延果断放弃战马,纵身跃入了敌群。
锋利的大刀斩出一道半月,将身前的四五名刀盾兵连人带盾的砍翻在地,魏延喘着粗气,高喝一声道:“给老子掩护!!”
“杀!!!”
上百名武卒疯狂的从魏延身后冲出,替他挡下了来自两边的压力。
魏延步伐缓慢,每一步都迈的十分沉重,绵绵的细雨,滚烫的鲜血,迷蒙了他的双眼,却挡不住他坚定不移的决心。
孙静终于慌了。
一万大军,在这时候已经死的只剩下不足三千,但锦帆却还有两千余人,双方的伤亡比例,完全不成正比。
局势正在渐渐失控,主动权已经旁落在锦帆手中。
“不妙啊!”孙静心中长叹,却对此毫无办法。
魏延骁勇难当,自己军中,根本没有将领能与之匹敌。
“若是伯符尚在,何至于让此贼如此嚣张?”
这段时间,每每战事不利,江东上下就不乏有人怀念孙策,想当初,他们追随孙策东征西讨,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可如今,却只能憋屈的在锦帆的打压下节节败退,偌大的基业,几乎快被蚕食的一干二净,差距之大,犹如天壤之别。
轰!!!
在魏延不懈的冲杀下,江东军的刀盾阵终于被锦帆凿穿,武卒们就好似一头头脱缰的野马,撒开了欢的冲向孙静,把原本处在最前端的魏延都甩在了后面。
见到这一幕,魏延颇有些哭笑不得,不曾想区区一个牙将之职,竟能让这群兔崽子如此趋之若鹜。
逐渐放缓脚步,魏延没有去跟武卒争抢孙静的人头,反正不管是谁杀了孙静,最后王冲论功行赏时,这功劳还不是得记在他的头上?
魏延心里很清楚,自己现在没了战马,孙静若是想逃,谁也追不上,反之,在武卒如狼似虎般的围杀下,孙静必死无疑。
既然许下了承诺,最好就能让它兑现,他若非得去参上一脚,难免落人口实,让麾下士卒以为他舍不得封赏他们这个牙将之职,从而导致上下离心。
孙静一时间心如死灰,身前的上百名亲卫根本阻挡不住这群发了狂的锦帆武卒。
退,全军必然兵败如山倒,不退,也许他的小命就得丢在这里。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而且,已经容不得他多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