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诡异手术
单冰的办公桌上放的是患者的片子和身体资料,理论上这些资料除了主刀,其他人是不能看的。
不过单冰见我好奇的样子,将一份资料推给我。
病人竟然是一对连体姐妹,已经十六岁了,这种情况全国也没有几例,如果手术成功医院又要大肆宣传了。
“冰姐!为什么手术非要安排在晚上?”我翻过下一页,问。
她正在看片子,抬头竟然冲我笑了笑,露出两个洁白的小虎牙。
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我看得有些入神,不过她的话让我全身冰凉。
她说:做手术的不是人呗!
我从椅子上窜了起来,说:冰姐,你可别吓唬我。
单冰冷下脸:你白痴啊?不是给你资料了吗?
我急忙往下翻,这已经不是因为好奇了,而是迫切的想证明她的确是在逗我。
看完资料,我松了口气,原来是转院来的,术前工作还没做完。不过这手术也复杂了点,不仅连体还共用肾脏,现在妹妹出了意外脑死亡,但肾脏位置又偏向妹妹体内,手术的目的就是分开连体,将肾脏取到姐姐身体里。
这是手术简要,不是个人经历,所以也不知道她们身上发生什么事,理论上也不需要知道。
不过我还是困惑的问:冰姐,怎么患者家属这一栏是空着的?
“有钱人需要保密,而且还请了器官移植的专家,我们的工作就是将肾脏取出就可以!”
单冰放下片子,揉了揉眼,显得有些疲倦,我换了个位置,坐到她身旁,问:冰姐,刚才你是不是上厕所?但为什么不开灯呢?
我看到她的脸微红,应该是被说中了,我轻轻吁了口气。但她恶狠狠的说:下次在不敲门,就收拾东西滚蛋!
她说的肯定是气话,我心里想着刚才的事,犹豫着要不要说给她听,不过想到她是留洋回来的,说了又怕她笑话。
单冰不说话,斜靠在椅子上养神,我看到她的胸前也戴着一面铜钱大小的铜镜。我摸着自己胸前的铜镜和手上的红绳,突然想:这会不会真的有特殊的用处呢?
想着想着,我也有些困了。零点,闹钟响了,我和单冰简单的洗了把脸就前往顶楼的手术室。
整个办公楼层空荡荡的,转到电梯间,发现六台电梯都停运了,只有货运电梯还运行。
不过这东西大家都知道,主要作用就是拉死尸,就是我们平时也都是避开的。
她看了我一眼,两人同时向楼梯走去,楼层一共十七楼,还要爬七楼才到顶楼。
楼道空荡荡的,节能灯的光线看上去惨白惨白的,而且脚步的回声就像有人跟在后面,但是停下来,又听不到任何声音。
爬了几楼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我忍不住拉了她的手,说:冰姐,我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啊?
她用力握了握我的手说:别乱想,回声而已!不要回头看。
相比她的镇定,我感觉自己更像一个女人,不过这也不能怪我,从小生活在农村,怪力神乱的东西听得比城里人多,听得多了自然也就怕了。
走到顶楼后,我后背全是冷汗。秃头老陈早就到了,他看我和单冰手拉手的上来,眼神怪异的看着我们。
我解释道:电梯停运了,我们走楼道上来。
说着我还回头指了指楼梯口,就在回头的瞬间,我看到一个黑影在楼道上一闪而逝,很快,但给我的感觉应该就是单冰办公室看到的那个黑影。
单冰抬手往我后脑壳拍了一巴掌,转身进了休息室。
陈秃子贼笑道:瓜娃子,找借口不会找点好的,那电梯好好的你非得说它停运,活该被削!
我回头瞪着陈秃子:啥?电梯没坏?
陈秃子点点头,此时两个特护正好从电梯间走出来,我站在原地,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追上单冰打算告诉她。
“就你事多!赶紧给我准备去!”不等我说话,她回头就熊了我一句。
零点二十,又来了一组人,应该是单冰说的器官移植专家,老陈上前套近乎。我心如乱麻,胡思乱想,越想越觉得今晚碰到的事不正常。
零点三十分患者被送上来,除了护士竟没有一个家属陪伴,这可是罕见了。患者一到,大家都忙碌了起来,特护拿着手术消毒冒给患者戴,我凑上去看了一眼。
姐妹两是腹部相连,带着口罩的应该是姐姐,妹妹的头部有一个很深的凹陷,应该就是导致脑死亡的创伤。
特护将妹妹的头发拢起时不小心滑了手,满头的秀发散落下来。我正好从侧面看去......
“啊!”我惊叫一声,退了两步。后备室里十多个人都同时看向我。
我结结巴巴道:我......我......
“我什么我?你给我闭嘴!”单冰走过来,在我后脑壳扇了一巴掌,责备道:大惊小怪。
她的眼神很平静,让我看不透,联想到她在办公室把灯都关了,难道她也看到了?
我敢确定这个脑死亡的女孩就是我在单冰办公室见到的黑影,但她怎么可能......难道她在看办公桌上的......我的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了。
老陈脸色难看的上来拍我的背,朝外援医疗组挪了挪嘴,说:你个瓜娃子,鬼叫个啥子?让他们看笑话?
我努力的让自己安静下来,麻醉起效后,手术就正式开始。
姐妹两连体的地方已经用记号笔标出了开创的位置,就算是没有,大量的资料片子汇集起来,主刀医生心里也有了一个全息的构图。
但单冰还是让我现场拍片,她做了最后的确认。
当她从特护手中接过手术刀的时候,“啪”的一声,她手腕上的红绳突然炸开,脱落下来,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活看着她。
她皱了皱眉,我忙上前捡起红绳,那断口十分整齐。我看着她:单医生?这......
单冰露在口罩外的柳眉皱了一下,手术刀继续压了上去。
“啪!啪!啪......”
鞭炮一样的连续脆响中,五人双手上的红绳分分断裂。
“单医生,这手术怕是不能做啊!”老陈脸色苍白的道。
旁边一位特护颤声道:单医生,我在外面听说这事蹊跷得很......
“继续手术!”单冰冷声道。
但就在她手术刀切开皮肤的瞬间,一声凄厉的惨叫回荡在整个手术室内。
连体姐妹双目紧闭,连在姐姐身上的仪器显示着正常的数值。
我颤声问:老陈!你确定做过麻醉抗性检测了?
老陈和我都是同级,听过后立刻沉下脸道:已经是全麻状态,你难道没听出来刚才的叫声......
他吞了口口水接着说:好像是整个手术室都有。
陈秃子不说,我也听到了,但我更希望叫声是......单冰看向我,说:把我给你的铜镜挂到门口去!
我脑袋里除了害怕,没有别的主见。听了她的话取下铜镜,小心的挂在门头。
挂好铜镜后单冰说:继续手术,现在如果终止手术,失去的就是两条生命,我们就是失职。
不知道她那里来的勇气,低头就开始开创,也许是铜镜起了作用,后面也没有发生其他事,但众人都紧绷着神经,没人说话,整个手术室只有仪器的滴答声,气氛十分压抑。
肾脏顺利取出,接下来就是切断同妹妹的联系,也就是说,从那一刻开始,她就不仅仅是脑死亡,而是真真意义上的死亡。
特护通知外面等候的移植手术组,不多时五人推门进来,门头的铜镜摇摇晃晃的。他们的主刀是个四十左右的男子,带着口罩问:外面有个小女孩一直站在过道里,是患者亲属?
我正收拾器具,闻言手抖了一下。单冰让特护安放好取出的肾脏,抬头道:不是!
她放下手术刀,也就意味着我们的工作结束。
那个主刀医生的助理走过来道:辛苦了,剩下的交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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