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血怨咒
门楣上的声音传来,房间内所有的灯光突然熄灭。黑暗瞬间笼罩,我扶着门框,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动。
阴测测的声音结束后,空气仿佛凝固了,周围静得可怕。
黑暗中,有发丝一样的东西顺着我的脸颊滑下来,透着一股冰寒,蛇一样的缠绕我脖子上。
“是你们害死了我,所以...都得死!”
阴冷的气息吹在我的脖颈上,温柔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像是情人的呢喃,我甚至忘记了惊叫,大脑因为恐惧而变得空白。
但就在此时,胸口传来一阵温热,手上的红绳“啪”的一声炸开,我的大脑瞬间挣脱恐惧的束缚:我不能死,我要活着!
接着声控灯毫无征兆的亮起,一张惨白的脸倒挂在我眼前,嘴角微微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血红的双目瞪得圆滚,死杀杀的盯着我,散乱的头发缠满了我的脖颈。
这张熟悉的脸......发丝越缠越紧,半开的门从我手中脱开,在牙酸的“吱呀”声中缓缓打开,房间内的灯光闪烁着,变成一片血红。
我的视野也是一片红色,挣扎,在此刻显得如此无力。
“啪”后脑突然被重重的扇了一下。
血红的世界一点点褪色,我发现自己双脚跨在门槛上,双手死死卡着喉咙。
我猛然清醒过来,回头,房间内灯光亮如白昼,单冰站在我身后,眉头紧皱:白痴,谁让你开门了?
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和物,我突然退出门外,瞪着单冰问:你到底是人是鬼?
她说:我当然是人了。
余光看到地上断裂的红绳,我背后阵阵冰寒,如果刚才的都是幻觉,那......
我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脸,在看眼前的单冰,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她的确是单冰,我惶恐的进屋,抽了根烟平静下来后,才问她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
她指了指窗户,回头就训我把门打开了。
后面谈起打电话,她说没有接过电话,我拿过她的手机翻看,通话记录果然没有我的号码。
但是我的电话上......给她打电话的时段显示的号码竟然是4个4,通话时间30秒。
我的手有些发抖,我明明记得拨的是她的号码,怎么变成4个4了?而老陈的通话根本就没有记录,也就是说他根本没给我打过电话。
“难道都是幻觉?”我失魂的自言自语。
单冰夺过她的手机,说:要不是我觉得不对劲赶了过来,你就把自己掐死了!
想起刚才的经历,额头一阵冷汗。难道一切都是幻觉?根本就没有鬼?
我将整个经历说给她听,问她是怎么回事。
单冰打开电视,漫不经心的道:我怎么知道,可能是幻觉呗。
不知道?她的神情分明就是在哄我,我说:冰姐,你以为这是在逗小孩玩儿?
没想到她很认真的点点头。她的态度让我有些急了,挪了挪屁股紧挨着她坐下,问:冰姐,我是不是被鬼迷了,那啥为什么非得追着我啊?
见我认真,她按下静音侧身看着我:连体手术有猫腻,不仅仅你被缠上,所有参加手术的人都跑不了。
我手抖了一下,长长的烟灰落到她白嫩的手背上,她猛的晃了下,白皙的手腕露了出来,我目光立刻被吸住。
但不是因为她漂亮的手,而是......手腕上一排鲜红如血的牙印。我心生不好的预感,拉过她的手有些心疼的问:这是怎么回事?被什么咬了?
她抽回手,脸蛋有几分酡红,说:你被困在电梯,斗她的时候不小心被咬了。
我抽了口冷气,自言自语道:原来真的有鬼,她在你的办公室、楼梯上也是她跟着我们。
再次拉过她的手,轻轻触摸那血红牙印,问:要怎么样才能消除?
“这是血怨咒!”她又抽回手拉下袖子,不在说话。
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东西,但“咒”字我不陌生,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而且她是不是会点东西我也不确定,追问她也是只字不提,问她“咒”要怎么破,她也不说。
我问急了她起身就要走,我也不敢在问,不过憋在心里就是一个梗,十分的难受。
她看电视,广告的间隙淡淡的道:这对连体姐妹身份比较特殊,她们之前入住的医院有我同学,我问了,从入院到转院都没有亲属陪护。
我心里堵着,有些烦躁,说:现在别去关心那些了,老陈他们还不知道咋样了,你又中了“咒”。
单冰看着我笑了笑不在说话。
天际放明,我才昏昏沉沉的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但感觉刚刚睡熟,电话就响了,我睁开眼就看到单冰俯身在我手腕上拴红绳。
见我醒来,她说:别动。
我伸着手,她打结的速度更快,还是那种很复杂的结,打电话来的是我们组的特护小敏。
电话才接起来,传来的就是她的哭声,我问了两遍出什么事了。她才哭哭啼啼的说:老陈死了!
我脑袋里一下就空白了,简单了问了下情况,小敏说:老陈是自己吊死在门框上的。
吊死在门框上?这怎么可能,门框上怎么能够拴绳子?
我还没回过神,小敏接着说:负责器官移植的手术组也出事了,回去的路上出了车祸,全部都死了。
小敏说完哭着问:我们是不是撞鬼了?是不是都要死。
单冰打绳结的手也僵住了,我心乱如麻,胡乱的安慰了小敏几句,问清老陈的尸体已经运回医院的太平间后,我也就挂了电话。
挂掉电话,我看着单冰,她眉头紧皱,将绳结打好后说:老陈是老手了,他参与囚犯器官摘取不是一次两次,不可能会半夜开门。
我现在彻底不知道她说的是啥,她没和我说过,更没有给我解释过,看着她我无言以对。
她说:愣着做什么,收拾一下去医院看看!
简单的洗漱后出门上了她的车,向着医院的方向开去。路上我才发现她车上多了一个挂件,是用红绳编的,但不是中国结,同我我手上戴的很像,只是打的结很多。
老陈的遗体就放在医院太平间,我和单冰今天都是休息,理论上是不能进去的,但我给保安塞了两盒烟也就顺利的拿到电子钥匙。
我也是第一次来这地方,七拐八拐后进入地下一层,冷风呼呼的吹来,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通道都是冷光灯,住的又是死人,安静和幽冷结合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进入冻库,尸柜一排排的,看上去和储物柜差不多。我在门口推了一张尸床,单冰拿着电子钥匙去开尸柜。
“砰!”的一声,冰盒直接弹了出来,我调整好尸床高度,推了过去,用力一拉,将整个冰盒都抽到床上推了出来。
尸体上盖着白布,单冰抬手揭开,老陈的遗容露了出来,我吸了口冷气,退了半步。
他的舌头耷拉到下巴,死前充血让他的脸肿得紫青半黑的,圆滚滚的眼珠子,因为淤血也变得乌黑乌黑的。
单冰胆儿忒大,拉开老陈的衣袖,手腕上一排清晰的牙印已经变成了紫黑色。我知道,他死之前牙印一定是红色,同单冰的一样。
我牙齿有些打颤的说:冰姐,老陈是不是中咒才死的?
单冰点点头,我问她是不是中了咒的人都要死。
她说:是的,没人能逃得过血怨咒,是人都得死。
我听了手足无措的拉着她的手,带着哭腔道:冰姐,我不要你死,你快想想办法!
她叹了口气,沮丧的说:能有什么办法,这个是躲不过的,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就赶紧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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