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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产风险大,这是不用多说的,此时,他正好可以用这个理由,除掉这块顽石。
这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中迅速扩散,占满他的整个思想,让他全身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除掉这个孩子......
他的眼睛发红,看起来有些狰狞,一张妖媚的脸看起来十分危险,莫笛月眸光朦胧,视野里的人影慢慢从两个合成了一个,她注意到南宫弦的神情,顿时神经绷紧起来。
为什么不准动?
他这是要弄掉自己的孩子吗......
“......你不要。”
她的声音太小,却已经使尽了全力,下身的疼痛不容忽视,这半刻空出来的清醒,更快就被另一波袭来的疼痛淹没。
指节攥住身下的被单,即使再痛,她的眼光还是死死的盯着上方那个正在汇聚恶毒想法的男人。
产婆听见她说话心中有些害怕,要是新皇后在自己手上出了事,那可不得了。便颤巍巍的道了句,
“......皇上,人命关天啊......”
南宫弦恍然回神,猩红的眼睛却没有看向产婆,而是看着莫笛月。
他撞进的,是一波清潭,与此时自己正好相反,他能清晰的看到她所想。
“快!快!继续,不能让娘娘出事!”
他惊慌的命令产婆,眼里半丝挣扎出现,随后立刻往外走去,背影之快像是有什么正在追他。
以往认识莫笛月一年多,从来没见她哭过,这次,她又哭了,又是因为自己才哭的。
准确来说,是因为她和南宫煜的孩子才哭的。
南宫弦有些痛苦,难道自己就真的不如南宫煜么?
正想着,内室里传来几声稳婆的说话声,随后,就响起了一阵婴儿的啼哭。
他蓦然一惊,产婆已经用小棉被包裹着一个娃娃出来了,脸上乐滋滋的,
“皇上,母子平安,娘娘生了个大胖小子呢!”
稳婆的话音一落,屋子里明显的能感觉到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但没多久,刚放下的心又高高的提了起来。
只见南宫弦从稳婆手里接过孩子,久久站立不动。
刚生出来的小孩精神不多,只是啼哭了几句,此时已经闭紧眼眸睡着了。
他的小脸蛋红红的,这是还有些皱巴巴,并看不出有什么特点,但方才睁开的那双明亮的眸子又一次提醒南宫弦,这是南宫煜的孩子。
望向襁褓里娃娃的眼神愈发复杂,身形所在之地像一处禁地,稍微近一些的人都禁不住挪动脚步,偷偷走远一些。
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这位喜怒无常的皇帝会就这样摔死了自己的小侄儿。
王爷迟迟未能回朝,如今皇上宠爱......娘娘,这却是众人眼中看见的,这个小世子,却是王爷和娘娘的孩子。
全都乱了套了。
屋内众人全都各怀心事,静悄悄的,突然听见一声微弱的呼唤从里屋传来,
“......青竹......给我看看孩子......”
青竹一开始就站在南宫弦身边,眼睛紧紧的盯着他的动作,打算等他一有行动就赶快扑过去保护小世子,如今莫笛月的声音,对她来说无非是天籁之音,立刻跑过去,行了个礼后从南宫弦怀里把孩子一把抱走,匆匆往屋里走去。
手里孩子被她抱走,南宫弦也不恼,妖娆眸子微微掀起一角,也跟着她进了屋里。
莫笛月经过这些时候,脸上已经回了一些血色,看起来没有初始那样的脸色那样难看,她看了一眼青竹手里的孩子,艰难的笑了笑,但那却是发自内心的笑。
她多想起来抱抱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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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
“主子,京城有信来报。”
南宫煜蹙蹙眉,修长的指尖显得手中的棋子愈发晶莹剔透,点点头示意金染带人进来。
来人是一名女子,一身黑色劲装,头发高高束起,一身风尘仆仆的味道。她并不是军营里的人,想来应该是南宫弦派来送信的。
见着淡然坐着的男子,她理了理衣服,面上摆了一抹温柔可人的笑意,眼睛望着他玉一般的容颜,竟然有些迷离起来。
“你到这儿,是要告诉我什么?”
那女子回过神,看他风云不动的面容,忽然想到什么笑出了声,
“王爷,您在青城这么久,应该没有收到京城的任何消息,如今陛下派我来,即是要告诉您一个好消息的,莫笛月,她在你离京三个月,已经打算嫁给陛下了。”
南宫煜凤眸一眯,缓缓转头,凌厉之意不言其中,直接吓得那女子后退了两步,“如果你是来说这件事,那还是赶快回去,我是不可能相信的。”
那女子惊慌退了两步,而后又为自己丢脸,想了想南宫弦应下她的事,脸上又带了抹笑意,“王爷离京五六月,并没有传出什么消息,莫笛月在面对皇后身份的诱惑,王爷你觉得,她能抵挡的住吗。”
南宫煜手中又执起一颗棋子,压根没打算理她。
他的这种淡然伤害了那个女子,分明一身英气的装扮,浑身却透露着怨妇的气质。
她禁不住想走近他,身子被金染用剑挡住,她也不再前进,声音迫切的想要把自己说的一切,都让那个桀骜不驯的男子听见。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说的都是事实。我一月前出发,昨日消息来报莫笛月早产,也就是她和南宫弦大婚的日子提前了,她连聘礼都提出来了,你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我来,除了是要告诉你这个消息,也是替莫笛月来送一封信给你的。”
说到这里,南宫煜的手指尖微不可查的顿了顿,转过头看着她。
心中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见他终于有反应,那女子才是得意一笑:“我不是空口无凭的。为了和你划清关系,莫笛月还特意写了一封信。她的笔迹你总是认识的吧,等你看了信就该知道我不是乱说的了。”
她从怀里掏出那张纸来,慢慢的展现在南宫煜眼前。
她当然恨不得直接拿给南宫煜看,但是南宫弦再三说了,这东西绝不能毁了。
南宫煜淡淡抬眸,那女子顿时感觉似有若无的冰凌在刺向自己,这人,要是以后成亲,这种形势怎么在一起生活。
长长的睫毛在暗光中遮挡了眼底的神色,愈发显得他眼神深邃。
他的目光跟信纸隔的不算近,但也能很清楚的看清楚上面挥洒的大字
我莫笛月与南宫煜情分已尽,从此各奔东西,再无瓜葛!
清秀的字体,游龙的骨架,确实他家宝宝经常写的字。
“你看你才被关进来多久,她就要另嫁他人了。你们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她的话中酸酸的,难掩醋意。
南宫煜身形一掠,信纸已经抓在手中,修长的两指在女子惊愕的目光中轻而易举的撕碎了纸条,眉眼里是完全的信任,道:“笔迹虽然是她的笔迹,但她不可能会写这样的信。”
那女子一听大怒,想要上前抢回信纸,声音微高,“为什么不可能?这可是她自愿写下来的!她也是个女人,你能还有女人了解女人么?”
“就算是自愿,也是你们逼的。”南宫煜挑着唇,再不像之前的淡然,周身已经出现了薄薄的怒意,对着那女子而发。
他不准,有人诋毁自己最心爱的宝贝。
这种自信究竟是哪里来的!
那女子还要说话,就见金染在后抓住她的脖子一扭,直接就让她断了气。
“真是废话连篇。”
南宫弦能派个女人来,还不就是看准了她的嫉妒,再加以诱惑,这人很容易就能迷失自我。
南宫煜睨了地上女人一眼,表情略微凝重,早产,改嫁,京城恐怕出事了。
“回京,立刻出发。”
金染一点头,向门外走去。
整个皇宫里忙碌一片,即便是夜里,也是灯火通明,宛若白日。
莫笛月坐月子的时间,她感觉过的特别快,已经到了大婚前,这时,来来往往的人,虽然脸上都挂着急切的表情,但是依旧是训练有素,不见丝毫慌乱。
莫笛月站在窗前,看着院里的落叶纷飞,视线在那些红色的灯笼上流连,她又要大婚了。
这一次的大婚,一旦成功,面对不是亲友的祝福,民众的羡慕,臣子的恭贺,与第一次完全不同。
那时候和南宫煜结婚,是什么心情呢?甜蜜,忐忑,期待,欣喜……
现在也同样期待,但是期待的不是要嫁的那个人,而是远方的消息,这么久都没来了,他还赶的回来吗。
心底是有些迷惑的,但是想起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谁,这一瞬间的迷惑,也烟消云散。
再多的心事,也敌不过困意来临,她走到摇篮前看了看里面的娃娃,动动身子坐在椅子上,随后又把脚圈起,脸蛋支撑在两个膝盖之上,大眼看着摇篮睡得正熟的孩子,嘴唇抿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宝宝,名字等爹爹回来再给你取好不好?娘亲想,爹爹一定会回来的,很快,宝宝就会有名字咯。
你不知道,你爹爹也经常叫娘亲叫宝宝,要是等他回来了,看看他该怎么叫咱们......”
烛光摇曳,蒸起的热意模糊了正在说话的一大一小,远远看去,安静而美好。
身后传来“嘎吱”一声,白惨惨的月光冷冷的从门外进入房间,映衬着地上的满地白霜,莫笛月回头,依稀看清楚,那是莫如烟,还有安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