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王爷,你别走啊!
见着摄政王的马车笔直朝侯府驶来,八成是来找宇文长乐的,花霁月不由扯了扯嘴角,心情顿时一阵大好!
看热闹不嫌事多,越是鸡飞狗跳,就越有意思。
不仅要坐山观虎斗,必要的时候,还得煽个风点个火,暗地里做些手脚,这场铿锵大戏,才会变得更加的惊心动魄!
所以,当摄政王下了马车,往侯府里走进的时候,花霁月便抽了个空,闪身去院子外转了一圈,将前来通报的小厮和丫鬟一个个敲晕,扔进了边上的灌木丛里。
等办妥了一切,才心满意足地回到了树上,好整以暇地坐在上头看好戏。
琳琅苑内。
唐扶歌体内的药性发作,浑身像是烧起了一团火,烫得吓人。
他自是七窍玲珑的心思,见自己的身子这般异常,哪能察觉不到是宇文长乐对他动了手脚。
可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
先前是他自己亲口应承的,她想要他的身子,他就随时奉上。
也就由着她去了。
药性使然之下,他还能借口说服自己,将今日之事归咎在那杯茶汤里,如此揣摩了一番,就索性豁出了手脚,放下了身段,任由宇文长乐在他身上予取予求,连欲迎还拒也免了。
看着唐扶歌满脸红晕,如同红透的蜜桃一般醉人,宇文长乐都快要想不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种仙风道骨的禁欲之态了。
便就细细回忆了一番,再将那时候的唐扶歌,同眼前之人比较,心下便不由自主地涌起了一阵莫名的快感!
这种感觉,大抵可以唤作“堕落”。
当真是连神仙也要堕落了。
于是就更加地变本加厉,想要看看唐扶歌究竟能放浪到什么样的地步?
柔软的指尖抚上那一层雪白的绸布,如同剥开笋叶般一点一点地褪下,直至袒露白皙细腻的肌肤,高低起伏的胸腔上,肌肉的纹理很是明显。
毕竟是练武之人,看着再如何单薄,那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一早便晓得宇文长乐要对唐扶歌做些什么,院子内外的侍从便叫合欢给轰了个干净,她自己也默默地退了出去,不敢打扰到他们二人。
是以这个时候,院子里就只剩下了宇文长乐和唐扶歌。
当然,如果一定要算上花霁月的话,那就是三个人。
宇文长乐知道花霁月躲在一旁看着,手里的动作便就不做掩饰,怎么露骨怎么来,哪怕她并不是真心想要染指唐扶歌,但这点儿挑逗的手段,她还是有的。
唐扶歌却不知道这是一场戏,一场精心策划好的戏。
其他人都在局外,便是宇文长乐也清醒得很,唯独他一人当局者迷。
再加上宇文长乐给他下的药,神魂颠倒,销魂蚀骨,一时间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体内炙热的欲火,是真的情动,还只是药物的作用。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此时此刻,这个身子并不属于他,只属于宇文长乐。
坦白来说,宇文长乐自制力虽然很好,可是看到唐扶歌这样撩人的模样,心头还真是免不得要荡漾一二,呼吸也就跟着急促了许多。
好在差不多到了火候,只要再坚持一会儿,便算是完成了“任务”。
于是就俯身靠了上去,凑到唐扶歌的面前,作势要吻他。
唐扶歌微微侧开脑袋,到底是不太习惯。
宇文长乐抬手捏起他的下颚,将他的脸掰正了回来,还要去吻。
当然不是真的吻,做做样子而已。
等下就松手,尔后甩袖离去,冷冷地留下一句——
“看来,是本小姐高估了自己对你的喜欢,一直以为你有多迷人,然而到了现在才发现,凭你这样的,尚且挑不起本小姐的兴趣……”
男人也是人,唐扶歌也是正常的男人,再如何云淡风轻,只怕也受不住这样的轻蔑和打击。
所以,接下来的剧本,本该这样演。
然而,偏偏天不遂人愿,就在宇文长乐凑到唐扶歌的唇边,即将“吻”上他的一刹那,还未及甩手抽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没有听错,就是冷笑。
“呵。”
简单短促的一个字,只一个音节,再无其他。
甚至听不出那语气中是什么样的含义,却是叫人遍体生凉!
宇文长乐陡而一惊,顿时变了脸色!
这个声音——
如果她没判断错的话,应该是……摄政王?!
当脑子里浮现出这三个字,宇文长乐只觉得整个人都僵住了,有那么一瞬,甚至连头也不敢回,生怕自己当真看见了摄政王!
换做别的时候,若是摄政王能亲自来侯府找她,她只怕要欢欣雀跃到飞起来,可是此时此刻……偏偏是此时此刻……她一万个也不想站在身后的那个人,是摄政王!
震惊之下,也不知道僵持了多久。
也许只是片刻的功夫,可是对宇文长乐而言,却像是过了几百年的沧海桑田。
直到耳边响起唐扶歌的声音。
“他走了。”
宇文长乐才猛然惊醒,忙不迭地回头去看。
果真是……摄政王!
哪怕在她回头的时候,摄政王已经走远了,只能看到一闪而过的背影,但就算他面目全非,她也一样能在一眼之下将他认出来!
“靠!”
气贯长河地骂了一句,宇文长乐彻底慌了!
一把推开唐扶歌,拔腿就去追摄政王。
跑得比兔子还快,心急火燎的,像是赶着去投胎一般。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见她的身影晃了出去,消失在了院子口。
唐扶歌靠在树干上,勾起嘴角,自嘲一笑。
用不着抬起眼皮,就见到一双绯红色的靴子映入了眼帘,不是花霁月又能是谁?
便就抬起头来看他,问道。
“你都看见了?”
花霁月幸灾乐祸,面露不屑。
“自然。”
唐扶歌也不恼,只淡笑着问他,明明没有什么语气,可是在药性和情欲的驱使下,声音一出口,就染上了别样的旖旎和妖娆。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罢?”
花霁月挑着眉梢,毫不掩饰地讽刺道。
“还以为你有多清高,眼下看来也不过如此……若是你的这般模样叫那些个名门正派的人瞧见了,不知道是何种滋味?真是让人好奇啊!”
抬手拢了拢胸襟,唐扶歌垂下眼睑,没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转身自顾自走了开去。
花霁月也没有追,该看的好戏都已经看了,笑话也已经笑话了,他满足了,便就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也不去管宇文长乐那边怎么样了。
原本就是随手落井下石,坏事干了,结果如何,他并不在乎。
却是把宇文长乐害惨了。
她追得快,摄政王走得也不慢。
再加上琳琅苑距离侯府大门并不远,是以等她快要追到了的时候,摄政王已经上了马车。
“哎——王爷,你别走啊!听我解释——”
宇文长乐跑得气喘吁吁,口干舌燥,喊话的时候也没了力道,哑着嗓子,声音怎么也喊不响,也不知道摄政王听见了没有。
只好慌慌张张地命人牵来马,一脚踏上马背,心急火燎地赶了上去。
结果还没追上多远,就见半路杀出一个裂雪来。
剑光湛湛,杀势逼人,一点也不留情面!
宇文长乐自是不怕死,可也不能死得这样不明不白的,只得勒住了马头,但又不甘心,便大喊了一声——
“暗卫何在!”
霎时间,暗卫齐齐献身,拔刀对上裂雪。
气势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等等等……等下!”赤风急急赶到,上气不接下气地挡在了双方中间,阻止了不必要的血战,却也拿裂雪无可奈何,只能转头规劝宇文长乐,“宇文小姐,你还是别追了,就算你现在追到了爷,爷也不会见你的!”
宇文长乐一滞,郁闷到了极点,还要说些什么。
“可是……”
“别可是了,爷的脾气别人不知道,我还不了解吗?说了不见就是不见,你说什么都没有用!”
摆摆手,赤风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也是操碎了心。
不得已之下,宇文长乐只好作罢。
“那……你替本小姐转告一句,刚才的事……完全就是一个误会!真的就只是一个误会!”
见着宇文长乐着急,赤风也不知道她说的这话是真是假,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七小姐放心,我一定尽量把你的话带到。”
也只能是尽量了,王爷让不让他说,还是个问题。
宇文长乐目露沉痛之色,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那就拜托你了。”
确定她不会耍诈继续追,裂雪才收了剑,闪身退了开,赤风跟着转身折返。
等到他们都走了,宇文长乐却还是立在原地,呆愣了许久,想着摄政王为什么会过来找她,想着到时候她要怎么跟摄政王解释,想着……万一摄政王不听赤风的话,一直不肯见她,她又要怎么办?
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她到底为什么要作死玩上那样的一出?
该死的花霁月!
该死的唐扶歌!
悻悻地垂下脑袋,宇文长乐回了侯府,一想到摄政王走离时的那个背影,就各种茶不思饭不想,及至天黑,深更半夜,也依然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