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伤口连留下的痕迹都看不见了,可徐末却没有觉得开心,相反他的心情相当郁闷。

他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去了一趟工地,白天的工地有相当多的工人,为了赶工,这只工队比正常队伍还要庞大。

站在那晚上发生事故的地方,这里已经被水泥堆满了,一只搅拌机霸占了空地,正轰隆隆地发出声响不时吐出和好的水泥。

两个工人正忙碌地将水泥装在斗车上,见他在一边绕来绕去地不知道看什么,不由得好心劝了他两句。

“小兄弟,这里是工地,很危险的,你还是快些离开吧。”

徐末摇了摇头冲他笑了笑,有些遗憾地发现,他找不到一点痕迹了,全都被飞扬的水泥灰给覆盖住,附近地上一片雾蒙蒙的。

“大哥,我是住在那个小区的,闲着没事就是过来看看,不会打扰到你们的。”

“你是这小区的住户啊,是不是觉得吵了?我们为了赶工也没办法,只能请你们忍耐一下,太阳一落我们就停工,不会打扰到你们晚上休息。”年纪稍大的工人笑着道,手中的工作却没有停歇。

徐末有些奇怪地问道:“为什么天一黑就停工,不能夜里加班么,以前前面那个小区盖起来的时候,都是夜里加班加点。”

这工人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似乎是忌讳着什么,头朝他这里靠了靠,声音相当小地说道。

“你没听说过么?这里晚上不干净。”

徐末一听心里就是一惊,什么东西不干净,一般说不干净就是指鬼,但是直觉告诉他,绝对不是,并且他一瞬间就想到了那晚上遇到的东西,是不是他们也遇到过?

于是他也凑了过去,小声地问:“大哥您给我说说,是什么不干净?闹鬼么?我听说是有人从踩空从脚手架上掉了下去摔没了。”

“不是。”老工人犹豫了一下道。“这事是不许外传的,被知道了我们要扣工资呢。”

会意地点点头,徐末从兜里摸出两盒烟,往两人怀里一塞。“大哥你们放心,其实我是因为前两天晚上从这里过的时候,遇到了点东西,所以有些好奇,才想打听一下,我保证这事绝对不会乱传的。”

收了东西,老工人也不太好意思保留什么,便瞄了眼周围,见拉水泥的人还没有过来,便凑到了他身边说了起来:“我这话也就跟你随便说说,你随便听听,可千万别跟别人说。其实我那兄弟有点恐高,上工地的时候,基本上都负责在楼下的运送工作,或者像我现在这样,和水泥抗袋子。但是那天他样子很不对劲,看上去疯疯癫癫的,眼神很可怕,特别顺溜地爬上了脚手架,那动作就跟猴子似得,要知道他最害怕爬脚手架,我当时觉得他有点不对劲,就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上去了。可是他爬到第九层的时候,突然指着里面尖叫了一声就掉了下来。”

“他看到了什么东西?”

“不知道,第九层只是简单砌了水泥地,没有灯,什么都没有,我后来上去看,也没有找到任何东西。所以我们都觉得他是见了鬼了。”老工人有些害怕地抖了抖手,眼神在身后的大楼转了一圈,又低头加快了速度干活。

“那之后这里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么?”

“这,这倒是没有了。”老工人迟疑地摇头。

但是他身后一直沉默寡言的黑脸壮汉却突然插了一句。“老刘,你忘了么,前天早上的事。”

老工人立马一惊,猛地抬头看向徐末:“我们脚下这块地方,前两天还是空地,和水泥的地方改了改到了这里,我们也就将水泥扛到了这里。那天早上我们一个兄弟来的早,说在地上捡到了好东西,可是上午还没有过完,他就突然发高烧昏倒了,他的整个手都烂了,烂的特别快,早上来的时候还好好地。也不是,早上他跟我说手不小心蹭破了,不碍事,可是他送去医院的时候,那双手,已经不成样了。他现在还在医院里,一直没有醒过来,高烧也没有退。”

徐末皱了皱眉头,高烧这个情况跟他有些像,但是他没有伤口被感染。这个工人的手应该也是被感染的,可是怎么被感染,难道他也碰到了那个怪物,还是碰到了那天晚上怪物留下的污物。

百思不得其解,他觉得很有必要去看看那个工人。

“病发的这么突然,是不是来之前就发烧了?”

“不可能,我来的时候他请我喝水,胳膊就架在我脖子上,很健康,根本就没有发烧的迹象。他的手我也见了,就是一个很小的口子,不用包扎都没事。”黑脸壮汉辩解道。

越听下去越觉得那突然出现的怪物危险,徐末后怕地摸上了自己的手腕,那里现在已经完全好了,找不到任何痕迹。

“他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期么?他住哪个医院,也不知道附近的医院对这块行不行?我知道市三院还不错。”

“就是市三院,在……”

话还没说完,就有人朝这边喊了起来。

“那边的水泥好了没有,快点送过来。”

“知道了。”

被打断,老工人也没有再说下去,直接将已经装好的水泥往楼下运去。

“小兄弟对不住,我还有工作不能陪你聊了,你还是快些离开吧,这里挺危险的。”说完就走了。

徐末点点头,朝黑脸壮汉点点头回到了小区。

离开之前,他又一次回头深深地看了眼那个被覆盖的什么都不剩的地面,心里忐忑起来。

去医院有些远,他并没有立即去寻找那个可能跟他同类的人询问,而是安稳地上班下班。

伤口依旧有些木木的,按起来就像不是自己的身体一样的感觉,所以他决定周末去医院再检查一次。

由于不知道那工人在哪个病房,跟刘贺谦聊天的时候,他说起了这件事,结果刘贺谦果然知道,也让他顺道打听到了那工人的病房。

可惜的是,那工人依旧没有醒过来,并且他胳膊上的化脓部位越来越严重,已经从胳膊上往身躯上蔓延了,医生觉得必须要给他做截肢手术,因为他的整条胳膊的肌肉都已经没用了,完全被摧毁,没有再生的可能。

也就是说,就算不切掉,这工人的这条胳膊都没用了,废了。

可是那工人身上被感染的部位,与那怪物身上的何其相似。徐末深深地迷惑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他想着医生给自己说的检查结果,依旧是说仪器检查不出来问题,他很健康,非常健康,就是有些低血糖,别的毛病没有,至于伤口,也有可能是心理作用,但是如果真的而不影响,建议还是先这样不管。

没有更多的发现,工人不醒,没办法询问到别的情况,到底也只能将事情先放下了。

原本还想着要跟郎冬平说说这件事,可是谈了恋爱之后,他就彻底找不到人了,打电话一约,就是他要跟女朋友去看电影,逛街,去游乐场,去这里去那里,一点空都没有。

徐末一直安静地听着,并叮嘱俩人玩的开心。

与他同样郁闷的还有陈锋,陈锋跟老婆吵架了,吵架的原因很复杂很为难,两人到现在还是租房,为了买房的事吵急了眼,妻子将他轰出家门不许回去,便带着女儿锁了门睡觉了。

被轰出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半夜,好在夏天天热,就算穿着背心花裤衩也不觉得冷。

恰好兜里装着晚上买东西找零的一块硬币,凭着记忆用公园里的公话给徐末打了个电话让他出来聊天。

徐末是抱着篮球来的,好久没玩,两人都有些手痒了。

十二点左右公园里除了他们俩,就只有一两对野鸳鸯,一看到两人将篮球拍的砰砰响,被打扰了性质,也都相拥着去了附近的宾馆。

两人站在球场上哈哈大笑起来。

一人进攻一人防守,两人来来回回了几个回合,最终还是徐末靠着精准投篮略胜一筹。

“要不是我穿的是拖鞋,你也赢不了,刚刚那俩球是我放水的。”

“别吹了,就算你不防水也赢不了我。”徐末毫不客气地反驳起来。

逗着嘴,两人收起篮球坐在了河边谈天,听徐峰说跟老婆吵架的事,说为了房子忧愁为了工作忧愁的事,夫妻俩的女儿都已经上小学了,可还是没房子,妻子的心里老早就不舒服了。

徐末有些笨拙地安慰着他,“有什么需要就尽管开口。”

“哪能啊,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早点找个对象,体会一下恋爱的感觉。”

徐末却不自觉的想起了梦中梦到的站在花田里只有背影的女人。

聊了两句陈锋就手痒地抱着篮球站在三分线外投篮,徐末坐在河边扭着身子看他。

夜里的空气很是静谧,一丝风都没有,路灯尽职地发着光,照亮了这块地方,也拉长了陈锋的影子。

他的目光顺着影子看过去,却突然瞪大了眼睛,阴影里有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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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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