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陷阱(下)

9.陷阱(下)

“带人犯。”一拍惊堂木,章文理大喝一声。

层层叠叠的声音传了出去,人群中一阵骚动。

接着,人们就看到一身血衣的韩家弟弟韩振踉跄着被几个差人押了出来。

原本保养的极好的手上血肉模糊,脸上也布满血痕,眼看是在牢里面受了不小的苦头。

至于那个野熊一样的大汉,则是被两个差官抬上来的,为什么用抬是因为他的双腿已经被打烂,走不得路。

一时间,整个大堂血腥扑鼻。

章文理面不改色,问那韩振道:“这些罪证,你可都认得?”

韩振眼睛里充满怨毒,死死地盯着章文理看,接着又转过身,扫了一眼陈圆圆,又看了一眼书生。

陈圆圆看到那双血色眼睛,配合的打了个冷战。

“我认,我都认。哈哈哈哈。”那韩振的脸抽搐着,抖动着,用一种沙哑的,刻意压低的声音嘶吼道。

“肃静!左右,掌嘴!”看到韩振癫狂的样子,章文理很不喜,一挥手,道。

两个差官很快就拿来两个粗壮的棒子,左右开弓,堂上就是一阵阵残忍的啪啪啪的声音,混合着血肉还有一两颗牙齿飞溅着。

听的跪在堂下的陈圆圆都觉得腮帮子一阵疼。

也看的四下的一群江湖汉子个个起了些别样的心思。

杀了威,章文理冷冷一笑,环顾四下,那江湖汉子里面除了几个目光阴冷的对上的,其余都或是低下头,或是左顾右盼,都移开了眼睛。

自然有人帮章文理大人记下那些桀骜不驯之徒的面貌,准备今日过后看看这些人的血是不是真是那么热的。

陈圆圆跪在地上,心思飞转,心里冷笑,倒是下了一步好棋,只是那无双宫的人也能沉得住气,都这样了还不出来。

看来我们的章大人还是需要放个大招啊。

果然,那章文理环视了一周,眼见没人跳出来了,眯了眯眼,厉声道:“既然人犯供认不讳,那就先来二十杀威棒。”

杀威棒。

陈圆圆心中都觉得一凉,这真是,读书人的心思真是毒辣。

杀威棒棒重棒轻什么的姑且不论,就看它行邢的方式,就知道它为什么叫杀威了。

它是要把受刑人的裤子扒下来,光着屁股受刑的。

挨了这棒子,死不死是两说,但是很明显在这么惶惶大众面前被人脱了裤子,以后是抬不起头来的。

这种事情,一向在江湖上传得很快。

特别是韩振还顶着无双宫的名号,丢的,是无双宫的脸。

所以,“无双宫从来不会让弟子出现这种事情。”说出这话的不是章文理,不是陈圆圆,而是一个女人。

一个站在天上的女人。

站在天上的。

女人。

粗衣汉子抬起了头,脸上布满了凝重。

御空而行,乘风如帆。

白衣动,面纱飘,迎风如仙女,雨落扬扬。

阴沉的天终于开始下起大雨,落在人们身上。

听到那个声音,韩振如同疯了一般呜呜呜的叫着,挣扎着,在他身旁的几位差官不得不死命按着他,不让他乱动。

章文理看不到飘在空中的那女子,但是他听到那声音后,反而露出了笑意。

摆袍,挥袖,正衣冠。

大雨如幕。

挡住了人们的视线,也挡住了那群汉子心中的恐惧。

不知道谁是第一个拔刀的,但是很快挡门口的几个差役都躺在了血泊中。

一场暴乱开始了。

陈圆圆早就被书生拉着跑到了差役后面,而章文理只是坐在堂上,眼神里充满嘲讽,好似在看一群小丑。

而在外面,粗衣汉子什么的也没管,他只是仰着头,看着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也在看他。

大雨淋湿了她的衣衫,露出一副玲珑有致的身躯,露出隐隐约约的面孔,精致,冷淡。

“桔梗花房育花人,桔梗?”粗衣汉子说道。

桔梗不语,伸手,一簪如剑,划银河。

挥手,以手擎天。

自然,她是擎不住天的。所以天还是黑压压的,乌沉沉的。

但是,她却擒住了一条河,一条银河。

粗衣汉子早就顾不上桔梗在干什么,他只是低头,踏脚,溅起一蓬蓬水花。

桔梗一心二用,以气御剑,以手擎天。

簪子的尖永远离粗衣汉子的心口只有一张纸的距离。

粗衣汉子的速度快到看不见影子,所以那簪子看起来更像是在瞬移。

但是,没人去看他。

很多人都仰着头,望着天上的那条河。

和那条河相比,桔梗就像是一只蚂蚁。

整个府衙再加上两条长街,都被罩在了长河下面,像是扣在碗下的的小玩具。

水若倾下,必成泽国。

脱手,点足,扑下。

轻点虚空,桔梗终于落地,随着她落地的,还有无数柄溅起的水珠,利剑一般,穿透着还没有冲进去的一具具武林人士的身躯。

噔噔噔噔,这是水珠打在木柱之上,打碎红漆,露出里面白心的声音。

噗噗噗噗,伴随漫天血雾,留下满地的猩红。

却没有一丝一毫溅进大堂。

那大堂仿佛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保护着。

与此同时,在堂外,还能站着的,只剩下桔梗还有粗衣汉子了。

大堂内。

陈圆圆正躲在打仪仗牌的差人后面,看着堂前的厮杀。

很多都是十品九品的修为,很明显都是一些杂鱼,真正的大鲨鱼就是门外的那个桔梗——陈圆圆抽空往外看了一眼,看到门外的一片狼藉,下了结论,那个弑杀的人形兵器。

所以现在的场面很简单,那群江湖人群人数不少,但是战斗力都是战五渣级别的,根本都不是那群伪装成普通差人的邢门高手的对手。

果然胜负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么,陈圆圆邹了邹眉,胸口的疼痛让他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时间不多了。

自己用禁法暂时封住了自己的伤势,还用香粉来驱散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就是为了不让和群人起疑,但是现在,眼看时间拖的越久,自己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时间已经不多了,自己的伤势已经快封不住了。

那么,只能兵出险招了么?

陈圆圆转过头,看了一眼书生。

书生默默对着他点了一下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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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血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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