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受伤
还好她是坐在外面靠窗的位置的,面前没有人只是前排的座椅靠背,加上她自己反应也快,及时地捂住了嘴,总算是没有波及到其他人。
只是被呛咳得厉害,一张脸都红透了,然后鼻涕眼泪什么的……简直有些惨不忍睹。
kevin递了张纸巾给她,开玩笑地说:“哎呀,差点就遇到强人工降雨了。”
把她更是囧得好久都不敢抬头。
小周就撒娇:“不许取笑人家啦。”又兴致勃勃地谈起了顾初南的八卦,“话说老大是不是真的有女朋友啊?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诶。kevin你见过吗?”
关于顾初南是不是有女朋友这件事,简直已经快成了公司里的世纪大谜案了,难得今日遇到和kevin同车,他和顾初南关系十分熟,又是公司合伙人,显然是肯定知道些□□的,所以逮着机会,小周就毫不含糊地抛出了这个问题。
雨默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听下去。
kevin说:“有的啊。”
“长什么样长什么样?”这次连frank都忍不住好奇了起来,问。
kevin摊摊手:“没见过。”
众人便忍不住都“嘁”了一声。
kevin笑着说:“虽然没见过,不过他肯定是有的,我记得他以前就时不时会消失一段时间,然后谁也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啊,对了,他女朋友在哪里我都知道!”
“哪里?”
“c城啊!”
雨默僵了一下。
c城,那不是她读大学还有曾经上班的地方吗?
kevin说:“有一次他喝醉了,还哭着一定要我带他去c城找她呢!”
“哇,哇!”听众的情绪都沸腾了,这绝壁是惊世大八卦啊有没有,“那个什么,老大他也会哭的吗?”
“废话,人吃五谷杂粮,肯定就有七情六欲,再怎么样,我们的jack同学也是人还不是神呐。”听的人认真,kevin也是越说越起劲,“所以那一次他应该是和他那姑娘吵架了,他哭得特别特别伤心。你们是没见过他那哭法,也不嚎也不叫,就是坐在那儿,抱着椅背默默无声超级崩溃的样子,唉~~”似乎是想到了那一次,kevin脸上的笑意终于淡了一些,“能把他那么个人弄成那样,那姑娘也是个人才了,说实话我真是挺想认识认识她,然后好好膜拜一番的。”
小周和frank,齐齐重重地点头。
被他们说是人才想要被膜拜的雨默:……
或许是刚刚呛水呛得太狠了,雨默觉得嗓子眼堵得难受,眼里也不由自主地漫上了泪意,她低着头,悄悄地擦干,心里却想着顾初南那时候的样子。
黑暗的车厢里,他寂静无声的眼泪。
忍不住给他发了一条信息:“阿南……”
他没有回,其实也幸好他没有回,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该和他说些什么。
说什么呢?说自己误会他了?说自己当年太任性,自私地斩断了和他的所有联系?
她都不知道他去找过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的她,很多东西她都不敢去想,因为一想,就只有心痛和心疼。
顾初南的电话,是在她到工地上以后才打过来的,那时候天色已晚,雨默正在自己分配到的宿舍里面收拾东西。作为唯二安排过来的女性职员,她自然是和小周分在一处的,结果一进房门,小周将被铺草草往床上一铺,就跑出门去了,美其名曰是“观察观察地形。”
雨默将两人的床都一起整理好,又打了水进来搞卫生拖地——工地上嘛,便是房间里的灰尘也特别多,正忙碌着,电话响了。
看到是顾初南的号码,她还微微吸了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擦干手按了接听。
他问她:“中午那会你找我?”顿了顿解释,“今天一直都挺忙的。”
能听得出,他声音里确实有疲惫的感觉,雨默便连忙说:“我其实没事,就是……嗯,阿姨很担心你在外面不知道注意身体,所以我就是想提醒你一句而已……所以没事,你早些休息吧。”
话说得语无伦次,借口找的也很烂,反正雨默是觉得十分蹩脚,而顾初南也果然是不相信的,他意味深长似地“哦”了一声,说:“看起来,我妈好像觉得,比起她,你跟我才更亲近呢。”
雨默被闹了一个大红脸,他却又转移了话题:“那边比较偏,又是在山里,蚊虫可能会比较多,睡觉前记得找后勤部那边要防蚊虫的药,还有,晚上没事不要出去,白天也不要一个人走远了,要买什么,跟他们说,他们会安排下去的。”
他难得一口气跟她说这么多话,雨默只觉得很是受宠若惊,连连说:“嗯,好,我知道了。”
乖宝宝样儿的。
顾初南忍不住笑,口气倒是越发温和了,只是他看起来真的好忙,聊没一会儿,那边就有人找他来了,雨默听到来人一句“顾总”,然后过了好一会儿,才有顾初南的声音再度传来:“我这里还有事,你要是安顿好了就早些休息吧,明天以后,估计会有得一段时间的忙。”
顾初南还真是说对了,工地初建,百事待兴,雨默还真是忙得脚不沾地,有时候会连吃饭的时间都错过。
顾初南是差不多一个星期后才过来的,那天正好是工地上出了一点事,就是打地基的时候发现底下的泥土层有问题,雨默他们顶着暴晒的烈日,在工地上量来测去。
顾初南过来的时候,雨默后退的时候正好一脚扎进了泥浆里,当时感觉是有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很痛,但因为看到他,她竟然很神奇地把那痛给忽略过去,然后偷偷地把自己的脏脚藏在了一堆材料后面。
大家当时的视线也都不在她身上,所以竟也没有人发现她脏了一只脚。顾初南过来,目光在她脸上定了定,然后很快就移了开去,问情况怎么样。
雨默的脸微微红了红。
她低着头,继续默默地做测量,耳朵里听着顾初南说话的声音,只觉得心里头有股莫名的甜。
之后他们都去了办公室,雨默落后两步,将手上的数据都记录完毕后才过去,路过水池的时候,她顺势冲了冲脚,因为一只鞋湿一只鞋干看起来太显眼,她就干脆把两只脚都弄湿了。
夏日天热,不觉得冷凉,只是鞋里面滑腻腻的,一踩还全是吱吱吱的水声,就跟里面放了无数只小水老鼠一样。
雨默看着两只莫名遭难的脚,不由得抿唇一笑,想起婷婷的那句话:“你丑他也愿意陪你一起丑了,还想怎么样?”
所以,虽然感觉自己实在是莫名做了件莫名其妙的事,她心里却还是挺开心的。
下午开了一个多小时的会,会议完毕后,雨默就一直趴在桌子上演算复演算,再核对施工和现场的图纸,顾初南偶尔在外面,大多数时间他都在办公室里,和工程部的谈工程,和后勤的扯皮,跟合作方对接,然后还要听kevin诉诉苦之类的。
因为他身边总是围满了人,雨默都没机会跟他说什么,下午他本来应该在公司食堂吃饭的,结果被m公司的人拉去外边吃大餐去了。
这边虽然四邻不靠,荒无人烟,但开车出去半小时,还是能到达本地一个比较热闹的集镇,里面偶尔还能吃到很新鲜的野味。
雨默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她对图纸都快要对成对眼病了,晚饭还是食堂阿姨见她没去给她送过来的。
又做了一回事,感觉身上难受,她想回宿舍去洗个澡再接着干活,脱鞋子的时候才发现,鞋子干了,袜子也干了,只是脚底被刺破了一块,血肉和袜子粘连在一起,轻轻一扯都是钻心的疼。
这种事儿她有经验,大学的时候和人一起勤工俭学,是在超市里面做售货员,一站七八个小时候,经常脚上会起满血泡。,把鞋袜都浸透了。
所以长痛不如短痛,她很干脆地一把将袜子扯脱了,低下头去看,好嘛,连着扯掉了好大一块皮,红肉丝丝的往外冒出一股股的血。
雨默见状有些傻眼,翻身从床头的柜子上取了自己的药箱,拿着碘酒不要钱一样地往上面淋,疼得她一抽一抽的,眼里直冒金星。
止住血以后,她再仔细看了看伤口,觉着应该是踩到泥浆里的钉子了,因为是脚尖扎下去的,没有掌握住冲势,钉子扎破鞋子,被她下踩的势头带着划开了鞋底一道长口。
鞋底上有一条很明显的被戳穿的痕迹,然后脚也因此不幸弄到了,约摸一根针长的伤口,原本伤得并不深,只是被她用湿鞋子一泡,再被这么暴力一扯,就显得受伤处格外狰狞了起来。
她皱着眉头简单处理了一下,拿纱布细细包好,倚在床头等那股子疼意淡了,才撑起来去洗澡。
洗澡出来以后就看到手机上有一通顾初南的未接来电,还有他发来的短信:“在哪里?”
雨默想象着他发信息时眉头微皱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回说:“宿舍。”
没多久,她的门就被敲响了,雨默说了句“稍等!”匆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着装,见无纰漏便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顾初南,他仍然穿着下午时的衣服,衬衣西裤,手上还提了几支饭盒,半边身子隐在暗处,有一种朦昧的俊朗。
雨默的心跳莫名就有些快,他却眉头微皱,用力吸了吸鼻子,问:“你受伤了?”
雨默:……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屋里尽是碘酒味儿,忙用力扇扇,讪笑说:“没有,就是刚刚不小心打翻了碘酒瓶。”
“毛毛躁躁的。”顾初南说着松了一口气,将手上的饭盒递给她,“给你的。”
雨默接过来,笑得傻兮兮:“是什么呀?”
“蛇肉,敢吃么?”见她僵住,他轻轻笑了笑,说,“傻瓜。”
又宠溺又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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