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163哀鸿遍野
195年2月21日,这场前前后后持续了55天,对我双方死伤军民数以十万计的惨烈大战,就这样虎头蛇尾的宣告结束了,在东胜神洲历史上多如牛毛的教科书之中,将这次哀鸿遍野的战争称作为------“浙阳保卫战!”
“浙阳保卫战”,可以称得上是荆州战争史上惨痛的一页,就在这场你死我活的战争中,荆州失去了一万余名英勇善战的西路军,而这也是刘表在入主荆州之后,伤亡仅次于‘荆州保卫战’的一场战争。
2月21日8点30分,卓木凌达把停战命令传达到了浙阳城前线,百万悉补野士兵欢呼万岁,他们早就不想在这里待着了,他们在这里实实在在的死伤了18万人,每一寸土地上都浸透了鲜血,每一块石头里都散发着尸臭。。。
心不甘情不愿的卓木凌达亲自举着白旗,进入浙阳城通报停战的消息,终于有些解脱的他却被敌人深深的震撼了!
就是这么一群破衣烂衫、面黄肌瘦,有气无力到喘不过来气的人,居然挡住了悉补野一往无前的主力大军!
虽然他们仍然是站在敌对的立场,但是作为一个真正经历过热血奋战的军人,拿得起放得下的卓木凌达懂得尊重勇士,他深深的佩服这些士兵的坚韧顽强,正是他们创造了战争历史上的奇迹。。。
卓木凌达怀着深深的敬意,向蒯良行了一个郑重其事的军礼,已经三天没有吃饭的蒯良,也颤颤巍巍的站起来颤抖着回了个礼!
“我可以问一问是谁放的风筝吗?”
“曹操!”
“曹操?那你们为什么要停战?”
“因为,说曹操曹操就到!”
就在卓木凌达前来宣布停战的时候,本来以为必死无疑的西路军陷入到了狂喜之中,那些已经是饥寒交迫的士兵高声欢呼着,“我们得救了!我们得救了!”到处都是飞舞着的破帽子,摇摆着的残肢断臂仍然是鲜血淋漓。。。
看着这些士兵忽而欢呼,忽而痛哭流涕,卓木凌达心中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在悉补野,战士以勇敢的去死为光荣,他们尊崇的是男儿应该如钢筋混凝土般坚强。
同行的护卫兵有些轻蔑的看着西路军,“一个没有打过败仗的将军,绝对不是一个真正的将军;一个没有失恋过的男人,绝对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这些人看上去真是懦夫,他们竟然如此的贪生怕死,真是丢尽了男人的脸!”
“不,你们说错了,正是因为这些人对于生命无限的热爱,才使得他们能够如此的勇敢。”他在心里默默加上一句,“这是一个永远不能征服的民族。。。”
轻轻的,卓木凌达摘下了自己的帽子,用力的扔向了眉开眼笑的万丈光芒。。。
195年2月23日,西路军开始步履蹒跚的撤出浙阳城,虽然卓木凌达已经命令士兵让开了一条道路,但是不知道没有饭吃了的悉补野士兵,纷纷是好奇心大发的蜂拥而来,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着西路军的奄奄一息。
先行撤出的正是西路军的王牌部队,那一支曾经让蒙特卡洛闻风丧胆的铁甲骑兵,那一支曾经在东胜神洲纵横驰骋的铁甲骑兵,可是现在由于寒冷、饥饿、伤病、死亡等等原因,如今只剩下了稀稀落落默默无闻的一行人。。。
他们最亲密的战友已经无所畏惧的战死沙场,他们的战马已经变成为支撑他们活下来的食物,他们的盔甲已经砸碎在浙阳城下那些敌人的脑袋上,他们一个个伤痕累累半死不活,再也看不出好汉不提当年勇的杀气腾腾。。。
紧接着走出来的是步兵,他们已经没有了整齐的方阵,队伍踉踉跄跄的昂首向前,那些曾经站在每个人前后左右的战友,都已经随风消逝在浙阳城的漫天大雪之中,而那些人再也回不了自己的家乡,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人。。。
他们的身体东倒西歪的摇晃着,伤口上包裹着肮脏的破布,衣服破烂不堪的五花八门,麻袋、帐篷、旗子、标语也被裹在了身上,但是他们的步伐依然坚定地向前------因为他们毫不畏惧的眼神,依然在坚定地向前向前再向前。。。
看热闹的悉补野士兵感觉到十分惊讶,想不到苦战55天而不能征服的敌人,居然就是这个要死不活的样子?
空气开始变得有些凝重,西路军仍然十分的傲气,毫不在乎的把目光投过去,联合军越围越密集,卓木凌达的亲卫不得不用马鞭乱抽,把他们驱赶着让开了路。
西路军渡过了薄冰漂浮的汉水,大路向南慢慢的延伸开去,两旁是消融雪水结成的冰坑,好像是白色的繁星点点在闪烁,光秃秃的树林无声无息的从身后消失!
马蹄南去人北望,即使是在落日的余辉之中,仍然像宝石般耀眼的浙阳城,巍然耸立着,物是人非的孤独而寂寞。。。
195年2月25日,在离开浙阳城之后的第三天,荆州西路军司令蒯良,因为积劳成疾病入膏肓死在了回家的路上,黄承彦老泪纵横是秘不发丧,蒯良的大旗迎着风被举的更高,他要让蒯良最后再看上一眼,曾经战斗过的江山如此多娇。。。
路途漫长而遥远,东胜神洲响起了祈祷的钟声,迎接历经磨难的子弟兵归来,在黄承彦一万荆州水军的呵护下,西路军辗转反侧回到荆州的时候,已经是195年3月9日。
西路军刚刚踏进了荆州城的长街,就看见了街道两边站满了长得看不见尽头的人群,那一片黑压压的人头密密麻麻,就好像是延绵了数十里的森林,这么多的人却听不见一丝喧闹的声音,气氛显得是既压抑而又沉重。。。
突然,这些安静的人群开始骚动了起来,当初离家时候稚气未脱的少年,一张张脸被风吹日晒的黝黑粗糙,因为饥饿而瘦了三分之一的脸,有些士兵年纪轻轻的就已经皱纹满面,身体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伤痕,满头白发飘飘洒洒的映亮了夜空。
妇女含着泪在寻找丈夫,白发苍苍的母亲在寻找儿子,呼唤着他们的名字却无人回应,只是听见徒劳的凄婉叫声直冲霄汉,“我的夫,我的儿,你们在哪里啊?”
是啊,他们在哪里啊?
她们魂牵梦萦的儿子们,已经消逝在遥远的浙阳城。。。
郁孤台下清江水,青山有幸埋忠骨!!!
那些曾经充满朝气生机勃勃的年轻人,鲜血洒遍了浙阳郡的每一寸土地,被无声无息埋葬在了异国他乡的土地上。。。
飘飘洒洒的雪花之中,透过淡蓝色的树林,隐隐约约的耸立着一座城池,巍峨高大的身影高不可攀,浙阳城就好像是在凝视着天空沉思------
我到底是不是天下最雄伟的城!
历史就仿佛是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大多数的时候都是缓缓流淌,经过草原、丘陵、森林、高山。。。
它给了人一种一成不变的错觉,仿佛永远是那么的平静,直到它经过悬崖峭壁的时候,就在那一瞬间突然加快,一往无前,激情似火,势如劈竹。。。
195年2月23日,荆州西路军撤出浙阳城之后,悉补野大军也开始陆续的撤军了,但是悉补野大军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卓木凌达总是有顾头不顾腚的地方。
在荆州水军接应到了蒯良之后,蒯良挣扎着耳提面命的面授机宜,关于和张非两个不怕死的粗人,偷偷地带着嗷嗷叫的500人骑兵队,秘密的在浙阳城外潜伏下来伺机而动,不死不活的窥探着悉补野大军的一举一动。
曾经被卓木凌达不屑一顾,看了看就回家睡大觉的500人,现在已经让他痛彻心扉、撕心裂肺、痛苦欲绝的500人,就好像是一张千年不遇的狗皮膏药,以东胜神洲皇天后土的名义,死死的贴在了卓木凌达的脑门上,成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就算是在时隔很多年以后,经常从睡梦中惊醒的卓木凌达,仍然能够清清楚楚的记起来,那500个人就是朱戈亮的荆州骑兵队,当时的指挥官是一个自称是关于的大队长,还有一个是自称是什么张非、而且享受着大队长待遇的副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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