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章
既成功将随国天下纳入版图之中,那么姬家的存在便是如同鸡肋了。
百年屹立,姬家发展至今,主族血脉虽凋零至这一代只剩姬钰与姬铭与两名皇子以及三位公主,支脉倒是发展繁盛。前世姜泽一并杀了了事,从而在最短时间内把持随国朝纲。这一世不想节外生枝,自然并不例外。只命人将所有姬家人皆软禁于家中,几乎禁止其与外界通信,美其名曰好生照顾。
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足以完美将整个姬家铲除的机会。
是以比起死得极为干脆利落的姬钰,姬铭却是痛苦万分——他既是姜泽登基的理由,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死去,反而要活着,生不如死的活着。
由此观之,也不知是前世惨死,还是今生如此苟延残喘更为凄惨。
但姜泽向来是这般睚眦必报之人。
当然,许是整个姬家的日薄西山太过令天下震惊,因而还有一人之死,自然显得无足轻重起来。
——苏合死了。
他曾得姜泽手信,做为使臣与随国商议联合之事,却死在姜*队攻破城门之际,死在姜*队手中。
姜溯得知之后,对此很是惋惜。但杀害苏合之人一则因地位低下并不认识苏合,二则已在此战之中牺牲,是以姜溯也无法怪罪下去。只好厚葬苏合,并且命人寻找他的妻儿多加照拂。
当然,他没能看穿同样一脸惋惜的姜泽,眼底是何等讥诮阴冷。
苏合此人,虽有大才却心术不正。前世这家伙嘴皮子上下开合引得齐楚韩三国联手逼得他十年不敢妄动,后来见三国联盟破灭再无力抵抗他,反而前来献计,叫姜泽心中十分厌恶,这一世能忍他至此已相当不错。
更何况齐楚韩三国如今打的难舍难分,他原先准备由苏合实行的挑拨之法也用不上了,此人再留着反倒是成一大祸害。
不过先前姜溯已对他的表里不一似有所觉察,为了不叫姜溯觉得他对此早有安排从而觉得他太过凶残无情,倒是奋力伪装了一番,总算将这一段糊弄了过去。
距离这一年的新春,尚且一月有余。
比起随国朝野动荡,姜国一切倒是皆在控制之中。
虽然天子与姜王皆出征在外,但正如当年姜丰病重时由右相主事,而左相与御史大夫等人辅佐治理,姜国政事依旧按部就班。虽出现了某些小差池——不久前右相大病一场,忽然变得余力不足起来,便像是想通了一般,开始着力培养接班之人。
洛家并不如当年闻人世家枝繁叶茂,除了右相可堪大任,族中竟再无人有能力站在这个位置辅助姜溯。
他已经老了。
甚至快老地无法动弹了。
比起于谋反此事的执着,右相在权势方面倒一直看得很清楚。与其将这个位置交由自家这些平庸之人,不如将之留给姜溯麾下能人,至少有朝一日他死去之时,姜溯得以依旧屹立于朝堂之中,并且感念他的退让,愿多加照拂洛家。
是以他开始将姜溯原先麾下幕僚聚集起来,并从中挑选才德兼备之人,亲自考验及培养。
而此事,姜溯与姜泽皆已通过各自手下密信知晓。
比起姜溯的满面复杂,姜泽很是无所谓:倘若诸葛瑜连右相都骗不过去,那估计也就不是前世那只神棍老狐狸了,无需重用。
除此之外,各国商人已制作出最初的麻纸,并且纷纷开张贩卖起来。于是姜国商队第二次带往天下各处的,经由草茎改良的一种愈发洁白的纸张,又在一众老版麻纸中脱颖而出,成功吸引了无数士族大夫的目光,以高价将之卖尽后又开始叫卖改良配方,叫先前花了如此高价买下麻纸配方的商人们恨不得吐血三大碗,以此纾缓浑身抑郁!
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哪怕尽数反应过来这是一个陷阱,但为了不落后于周遭竞争对手,也只能买买买了!
他们也是不信了,这神秘工匠难道还能通过其余材料,继续改良这纸张吗?!
那么,此时的姜国工匠们又做何想呢?
他们已在姜泽的奇思妙想里,将目光瞄到了“岁寒三友”之一的竹子上,并且开始对竹节之中的白膜挠头抓耳,竭力试着将纸张变得如同这白膜一般。
比起处于瓶颈之中的竹纸,另一物的产出,却是极为令人无奈。
近年冬季冻死人数居高不下,姜泽想起了曾于西域之处瞧见的那种白絮,便命人换取些许,开始种植。大司农及其属下虽然成功种出一批,但一亩方地产量,居然不过堪堪只做出了五床软被。
这产量着实与所花费的人力物力不符,大司农上报结果时也是忐忑不安。好在姜泽知晓此事并非是他们的错,便命大司农分出几人专门研究此物,而将大部分目光尽数聚集在囤粮之中。
——大战将至。
元朔十二月二十七日,姜泽下令整合随国与姜*队。命军中服役十年以上、年逾四十、凡适龄未婚配者,尽可按军功领取归岁俸归去家中。此令一下,姜随两军剩余人数,竟已不足十万。
姜泽打乱其中编制,便命太尉袁秀屯兵三万于东平,与齐国遥遥相对;两万驻兵于随都以东百里之外,由姜溯亲自练兵;其余五万分别交由十名于此战中脱颖而出的人,其中有七位为姜国将领,唯有三位随国将领。各自打乱为正副将领,成三支营队,前往各处镇压起事。
现下齐国与匈奴联盟不稳,匈奴随时可能抽身而退,留下宗政越垂死挣扎。一旦齐国灭亡,姜国便将面对因利益联系,比之前世更为密切的韩楚联盟。
是以姜泽虽未采纳袁秀之建议贸然进军韩国,但相信袁秀那三万兵马驻扎之下,必能叫谨小慎微的韩国上下心跳加速上几月,从而缓解支援楚国与芈靳的力度。
只希望宗政越能支撑地久一点,多多消耗楚国一些,那么未来芈靳纵使拿下齐国,也必无余力对上已休养生息许久的姜国。
安排了这些,兵粮压力骤然一松,姜泽便开始同姜溯商量着,秘密召来不少开矿工匠,一路向西而去。
他打算对随国境内两处矿山下手,如同后世般冶炼钢铁不断铸造锋锐兵器与坚固铠甲,武装他的将士们。只要他国来犯,必用这些利器逼得他们退兵。
当然,当姜泽无意中说起曾于一些古籍中见过某处有铜铁矿山时,姜溯终于再无法忍耐地意味深长地凝视他许久。
无论是最初的那一句“姜太子通”,抑或后来循着野史得到薯蓣一物,姜泽都将之归咎于书籍之中。他知道这不乖的小孩定然是有很多东西瞒着他,便将人抱进怀里,捏着他的下颚细细密密地亲吻他:“不告诉我,嗯?”
许是被亲地实在太舒服了,姜泽无力地靠在姜溯怀里,微仰着下颚轻颤:“嗯……嗯,不能告诉,嗯,哥、哥哥……”
姜溯轻轻啃了姜泽并不大突出甚至有些秀气的喉结一口,气息略略粗重:“为何?”
几月未曾如此亲昵,姜泽几乎被刺激地语不成声,“因为,因为不、不许哥哥相信……”
一切既已平静下来,那么某些尺度略大的事情,也可以考虑起来了。
与前三月严禁房/事不同,事实上早在一月之前,李御医便建议姜泽与姜溯可重行/房/事,以此保持心情愉悦,减轻双方压力。只是不宜做得太激/烈,也并不宜太为频繁,最好保持五日一次。至于姿势,最好是由姜泽在上,抑或跪坐着从后/方/进/入。
倘若原先是不敢置信抑或手足无措,那么这一段时间下来,对于这位二十岁方才出现的,并且时常“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人生老师,姜泽与姜溯皆淡定了。
当然,此前一直是在行军打仗半路上。就连沐浴都是十分困难,能通过双手或者亲吻让对方觉得舒服愉悦已是不易,那怕姜泽闻言蠢蠢欲动,姜溯也根本不考虑此事。
直至现在。
咳……该来之事总是要来。
当姜泽满眼湿/润水光,异常期待地跪坐在姜溯上方,明明腹部已隆起得叫他低头时连脚尖都瞧不见了,却依旧一边兴致勃勃地同他商量“可不可以嘛”,另一边则颇为不安分地轻轻磨/蹭他时,姜溯终于一点点沉下了眸色。
然后他叹了一口气,不再试图撬开姜泽隐匿于心底的秘密——来日方长,他总归能明了小孩心中不愿宣之于口的所有秘密——而是如同品尝陈年美酒般缓缓剥开他的衣物,托着他愈发浑圆弹性的双臀,轻缓而进出这人愈发温暖/紧/窒的地方。
姜泽眯着眼睛,瞧着姜溯克制的模样。
啧,他就是爱极了自家哥哥明明满心正经,却到底总被他勾的不得不弃械投降的模样。
以及,虽然不如曾经那般爽的他连魂儿都要飞起来了,但是,也是好舒服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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