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是劫持还是逃跑?

第六十八章 是劫持还是逃跑?

南宫缅见云倾流泪愤怒的样子没有动,眼中有疲惫渐渐弥漫,“够了?”轻笑的声音在此刻格外的刺耳,“这才哪到哪你便够了?霍昀随父返回边关,你很舍得不是吗?”

云倾撇头咬住唇,不管南宫缅如何逼迫,就是不说话褴。

越是这样,看在南宫缅眼里,越是令人烦躁,胸中仿佛燃起一座火山,只需须臾便会爆发,可他终还是忍住了,强压着不善的语气轻声道:“我还有事要去处理,你好好留在这里,哪都不准去……尤其那个草棚下的地牢,上一次碰到我算你走运,下一次薛海恐怕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太后身边高手如云,便是我也不会轻易跟她硬碰硬。”

“南宫缅你为什么要监视我?”她以为他没问是不知道,原来他只是不开口,那“你其实什么都知道,不过就是看我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在你面前自作聪明是不是?”

南宫缅眸色复杂的看了看她,一言不发的大步踏出殿去,在风南翀的眼中,他才是小丑吧鲎?

云倾挫败的坐在矮榻之上,哪都不准她,这不就是关她的意思吗?

忽见明公公追着哭的肝肠寸断的南宫晖跑了进来,拍着大腿急道:“小祖宗您就别跟着添乱了,让老奴送您回宫吧?”

南宫晖进去一头扎进云倾怀里,“娘亲晖儿要和你在一起,不要去姑妈那里——”

今日南宫缅和她闹成这样,导火索就是南宫晖,此刻看到哭成泪人的小不点,只觉得又可怜又无奈,忍不住没好气的将他拎起来,“你还哭,我还想哭呢!”

“哎呦,小姑奶奶就别跟着添乱了,您劝他几句兴许还听,再不送回去,让皇上知道了又要大发雷霆了。”明公公一脸的为难,南宫缅走的倒是快,将这一大一小扔给了他这个做奴才的,皇上您一肚子火不舍得发,也不能这么坑奴才不是?

不提南宫缅还好,一提起他,云倾倔脾气又上了来,一把揽住晖儿道:“他想大发雷霆就发,要我把晖儿送去给人虐待?休想!再说他不是要关我吗?那就将我和晖儿一起关吧,我俩都是没人疼没人爱,让他看了就心烦的人,就让我们相依为命好了!”

晖儿听言,脸上尤挂着泪珠,眨巴眨巴大眼睛,“娘亲,晖儿陪着你——”

闻言,明公公一张老脸直皱巴成了一个蔫橘子,愁眉苦脸的道:“奴才的姑奶奶您就行行好,别闹了——”

云倾抱起南宫晖转头往里间走去,不理在身后又下跪又作揖的明公公,口中道:“晖儿——这宫里除了你谁都不相信我,南宫缅再欺负咱们,我们就一起离开,他当他的皇帝,我们闯荡江湖去……”

明公公抱头做痛苦状,幸好南宫缅已经离开,否则这番话被他听去,今日龙德殿估计都得被拆了……

“娘亲,什么叫江湖?”晖儿被云倾放在床上,晃荡着两条小肉腿,天真的问道。

云倾闹了这半天,只觉得浑身乏力,忍不住倒在床上,口里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着晖儿的问话,一边闭了眼睛,“江湖就是你六叔找不到咱们的地方,好玩,好吃的……”

晖儿眼皮越来越重,听言本想兴奋地拍拍手,奈何一个没撑住倒在了云倾身上……一大一小很快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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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缅合上御史呈上的折子,发狠似得扔在案上,那上面写明了如今天下四起的流言,其中有指其无子嗣,身有难言之隐,还有说其恶疾缠身不久人世……

他登基才不到一年,便开始编排他的子嗣问题……还有恶疾缠身……

“咳咳——”南宫缅忍不住咳了两声。

明公公倒了碗热热的参茶端过来,“皇上喝点参茶歇息歇息,您……还没用晚膳呢!”

南宫缅摆了摆手,复又拾起被自己扔下的奏折,在上面写着什么,“朕没胃口……”说着想起什么似地顿了顿,放低了声音道,“她怎么样?晚膳可吃了?”

闻言,明公公忙道:“听小太监报说……一下午都没出来……自然也没吃晚膳,皇上可要去看看?”

南宫缅扔下笔,刚一起身却又坐了下去,“不吃就不吃,饿了自然就吃了!”如今他中寒毒一事天下皆知,除了风南翀还会有谁做得到?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自己,而一切有利的都偏向他们那一方……

“皇上恕老奴多嘴,朝廷大事老奴

虽不懂,但是寻常百姓夫妻间还会吵嘴,不过是床头打架床尾和,这样才不伤了感情……这么别扭下去,您不好受,那位也不好受,最后苦的还是您自己不是?何不说开了……”

“好了,你又知道什么……”南宫缅笑骂了一句,接着正色道,“风南翀毕竟是她爹,而朕……除了曾经差点要了她的命又给过她什么?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当年……那件事的话,朕又凭什么留下她,或者凭什么要求她站在自己这一边……”

闻言,本想继续出言相劝的明公公不觉垂下了眼眸,神情多了一份凝重,“当年的事也不是皇上的缘故……她……”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南宫缅无力地摆摆手,“去教御膳房做几样清甜的点心给她……”

“皇上——”门口的小太监躬身通报,“淑妃娘娘求见——”

“请进来——“南宫缅撂了笔,顾连璧自从进宫也不曾主动要求见过自己,今日忽然前来,恐怕是为了晖儿。

顾连璧比起进宫之前瘦了许多,走进来看到龙案之后的男子微微愣了下,眼中划过一抹抓不住的哀伤,“臣妾参见皇上——”

南宫缅自案头抬起脸,“淑妃不必多礼。”

顾连璧直直跪在地上却不起身,“臣妾有罪,特向皇上请罚。”

“淑妃一向深居简出,侍奉太后,照料后宫,何罪之有?”南宫缅负手起身走至下方,“起来说话吧!”

顾连璧抬起楚楚动人的瓜子脸,脉脉含情的美目此刻说不出的委屈,“承蒙太后和皇上不弃,命臣妾照料晖儿,臣妾虽然不曾生养没有带小孩子的经验,但是一直以来尽心尽力,唯恐照顾不周落下话柄,让皇上太后为难。奈何晖儿年幼调皮臣妾只是略微管教一二,他不懂事便跑出宫去,不过是小孩子心性,皇上若是觉得臣妾管教太过严厉,日后不敢了便是,还请皇上赎臣妾照顾不当之罪。”

“淑妃年纪轻轻却代母职照顾皇兄遗孤,何罪之有?这么说岂不是严重了?”南宫缅含笑答言,“春晚地寒,起来吧!”

“皇上既然觉得臣妾无罪,何故命宫人扣下晖儿?”顾连璧猛地一抬头,刚好有泪水自眼角滑落。

闻言,南宫缅凤眸横扫了一眼明公公,柔声笑道:“朕当什么事,淑妃误会了,想是晖儿误闯了朕的寝殿,宫女看他可爱便留下玩耍一时忘了时间,待会朕便让明德顺将他送回去,你看可好?”

“皇上一向治下严明,怎么龙德殿竟会有如此大胆的奴才,未经皇上允许私自扣留小王爷?”顾连璧毫不退让,跪在殿前一字字说道,似乎今日得不到满意的答复便不起身。

南宫缅深呼一口气,压下心头满满的不耐,转头道:“明德顺你去将晖儿带来——”

“皇上……”明公公哭着一张脸为难的开口,“奴才……”那位姑奶奶撅起来,南宫缅都没辙,他有什么办法?虽说是宫女谁敢真拿她当奴才?现在让他去带晖儿出来,那不是找死吗?事后俩人和好了,他岂不是里外不是人?

南宫缅稍一想便明白了明公公一脸为难的原由,风云倾耍起无赖明德顺还真是没办法,少不得自己跑一趟,遂道:“也罢,正好朕也要回去,正好一道接了晖儿……淑妃先回去吧!”

“既然皇上要回龙德殿,臣妾便一道过去接了晖儿一同回淑云宫,也好省的皇上劳累。”顾连璧一脸为其着想的说道,心中却暗有一番主意。

南宫缅无法,只得应下,随即便命人摆驾往龙德殿而去。

龙德殿灯火通明,殿外自有守门的太监宫女站做两排,见皇上和淑妃一同前来,慌忙请安叩拜。

然而寝殿大门却是紧闭,守门的小太监慌忙开启大门,大声通报了数声也不见有人出来接驾。

淑妃轻声一笑,“皇上的寝殿好清静,怎么寝殿之中都不留奴才看屋子的吗?”

大凉宫规,各宫寝殿内就算主子不在,也有看屋子的奴才守着,以防烛火之类的不慎造成疏漏,或者主子回来需要有人倒热茶或者使唤,不至于再从外面唤人进来。

南宫缅没有说话,心中明白,自是云倾闹脾气关住了殿门,这宫里的人素来知道自己待她不同于其他人,招惹不起,所以都守在外边,不敢进去。

遂一言不发抬腿走了进去,侧头向着垂手侍立的宫人吩咐道:“将晖儿带出来——”

有宫人垂

头领命,进了内殿的屏风后边,过了一会却见那宫人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皇……皇上,小王爷不在里边……”

南宫缅皱眉,若是晖儿走了,门口这些奴才没道理不知道,怎么如此惊慌,转念想了一下,“风云倾呢?”

那宫人听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回皇上话,云倾姑姑……也不在……”方才进去,只看见床褥一片凌乱,却是冷床冷枕,显然寝殿内已经没有人好长时间了……只是他们守在门口,竟然不知道人不见了,难免不落下失职之罪……越想越是害怕,说话之时,牙齿止不住的颤抖。

“云倾……这奴才口中的云倾姑姑可是风侍中家的嫡女?”顾连璧故作不知的问道,“皇上封了风三小姐为贵人,怎么反而让做姐姐的当宫女?”说着竟是掩面笑了一声,好似听到什么有趣的话,随即又对着小太监道,“可是你们偷懒没好好守着,所以没看到那风小姐带着小王爷溜出殿玩去了?”

南宫缅没理顾连璧自一旁的话语,凝眉快步走入内殿,环顾一圈,却见除了被褥稍有些凌乱,其他陈设皆是整齐有序毫无移动痕迹,再看云倾的外衣还有鞋子都还在殿内,背在身后的双手不由攥得咯吱直响。

明德顺最先看出蹊跷,忍不住唤来守门的奴才道:“你们可曾离开过?”

“奴才们知道姑姑在殿内,又有公公的吩咐,怎敢私自离开,便是只苍蝇也不曾飞出啊!”能在龙德殿当差的便是个小太监也比寻常人机警百倍,这般说定然不是扯谎。

一旁的顾连璧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忽然一脸担忧的开口道,“皇上,晖儿他……”

南宫缅脸色越发阴沉,眉目如画的俊颜仿佛拢了厚厚的乌云,一触即发,“明德顺迅速传旨令九门提督,封住城门,没有旨意不得私自放人出城。”

说罢转头看着同样满脸焦急的顾连璧,“淑妃今日可见到什么可疑的人?”

顾连璧眸色一慌,忙摇了摇头,“臣妾一天都没有出过淑云宫,若不是为了寻晖儿,根本不会出来……又怎么会……会见到什么人?”

“既如此——何必惊慌……你且回宫吧!待朕找到晖儿自会送他回去。”南宫缅没有多说什么,只淡淡的吩咐了一句,便率先离去。

顾连璧眸色暗了暗,悄悄做了个深呼吸,差一点就被南宫缅看破……幸好……

“皇上——”见南宫缅面色苍白却走得飞快,明公公忙跟了上去,知他定是担心云倾的安危,遂安慰道,“皇上,依风小姐的身手不可能被人劫持却一点打斗痕迹都没有留下,甚至响动都没有……大约……”后边的话语戛然而止。

本只是为了安慰南宫缅,怕他记挂云倾,所以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话一出口却开始后悔。

有谁能潜进重重宫里悄无声息的掳走两个大活人,而且其中一个武功不弱……除非是自愿的。

“大约是被下了药。”南宫缅沉声道,心中却因明公公的话有一丝的动摇,除了风南翀谁还有动机这样做?但是若是他,只要找机会劫持南宫晖就好,何必多此一举抓了云倾,留在宫里不是更加有利?除非是……是她自愿的,她认为自己在宫里不再安全……

忍不住又是自嘲一笑,兴许今日的话真的说重了,吓得她连装都不愿意装下去,就这么走了……如今天下各处都是扶持正统反对自己的声音,留在他的身边有什么意思呢?尤其……像他这样不知还能活多久的人……

这一局很漂亮,风南翀不但得到了大凉唯一的正统继承人,而且还可以找自己兴师问罪,索要女儿……

“皇上?”明公公见南宫缅神色越来越不好看,虽然挂着温雅浅笑,墨色凤眸内全是一片荒芜,寂冷的可怖,不由得上前扶住了他的手臂,“皇上请保重龙体,老奴只是随意猜测……”不由得暗怪自己多嘴,一时间,又是自责又是焦虑,甚至他有些希望云倾是真的被人掳走,而不是风南翀……那样纵然会让南宫缅担心焦急,却不会伤心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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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颠簸,还有笃笃马蹄声中,云倾自昏睡中缓缓醒来,只觉得周身一片黑暗,浑身无法动弹,口舌麻软,发不出声音……她竭力睁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

仿佛做了一场梦,一场惊心动魄的噩梦。

她用尽全力,四肢全没有半分力气,一根手指也抬不起来。

原来除了她的饲蛊之

术,还有更厉害的,竟让她口不能言!

只有急促的心跳声,在窒闷中回响,几乎要撞出胸口,她被劫持了!

是什么人?竟然悄无声息的从皇帝寝宫劫持了自己……

忽然思维一顿,有什么在自己的肚皮上轻轻蠕动了一下,云倾一惊,是晖儿!

她和南宫晖一起被人抓走了?云倾脑袋嗡的一下,会是爹吗?不,如果是爹为什么把自己一起抓走?威胁南宫缅……爹难道真的要……很多词汇,她几乎连放在心里想一想都不愿……

容不得自己多想,眼睛上的黑布被人-大笑着扯了开,刺眼的白光蓦地射来,云倾忍不住眯了眯眼,耳畔传来男子悦耳的声音,“醒了吗?怎么样北齐酥风软筋散滋味可好?五百两银子才得一人的量呢!”

“你——你是什么人?”云倾被黑布遮掩太久,一时间还不适应明亮的天光,索性闭上了双目,却忽然觉得一阵薄荷香气扑鼻,随即舌头渐渐恢复了知觉。

“那你又是什么人?皇帝的宠妃?”那人不答反问,未及云倾回答便摇了摇头道,“不对,南宫缅只有一个妃子……哦,莫非……你是他豢养在寝殿的……玩宠,嘿,想不到他还有这嗜好?为了你正经妃子都冷落,不过……啧啧,瞧你这幅模样换做我也是不要那什么破妃子的!”

云倾除了口舌恢复了知觉,身体似乎还是动弹不得,听言不由得缓缓睁眼,逐渐适应了光线的她凝目朝着声源望去,好似镜湖斑斓,无数波光交叠慢慢重合,形成了一个高大健壮的身影。

那人在细碎的光束中倚着车壁,痞笑着,漆黑如夜空的大眼睛闪耀着野性的溢彩……如果有人是用刀剑称霸天下,那么这个人的一双眼眨一眨便似能气吞山河。

若说南宫缅是于沉静如水,平淡无波中慑人于无形,让你在毫不设防中就走进他的掌控,眼前之人便是在脸上清清楚楚写着征服二字,张扬肆意得让你避无可避……

见云倾目不转睛的打量着自己,那人倾身靠近她,嘴唇几乎快要碰到她的脸颊,“你可知发现你不见了,南宫缅是什么反应?”依旧是自问自答的继续道,“大发雷霆……他认为你挟持了这小东西私逃出宫,震怒得不得了,命人撤了所有关卡,让你自生自灭,于是才使我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将你带了出来,知道吗?我们和他最近的距离曾经就是一墙之隔,他都没发现。”

---题外话---今天更新有点晚啦,我以为自己存了预存,结果发现没存上……额,亲们不好意思~~~通常都是前一晚存好,早上六七点钟就会发出去的……原谅烟的脑抽……哎

谢谢亲们的支持~么么哒凤落台,陛下太妖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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