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这世上有这么多男人喜爱拥有名模光环的她,可她却只想得到一个人的注视。
她怔怔抬眼,手指在门铃上踌躇,迟迟不敢按下去。
她无法肯定军祺晏是否乐于见到她,会不会以难听的话语将她赶走,可是,她想见他,就是想见他……
深吸一口气,门铃上的指尖正要按下,前方的门板突然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没一会儿,门就打开了。
穿着白色浴袍的军祺晏一看就知道刚沐浴完,微湿的黑发乱乱地散落额际,深邃的黑眸因手上未饮尽的红酒而略带迷茫。
乍见到他,郎菱好不容易平稳的心跳立刻又纷乱起来。
军祺晏凝望着视线几乎与他同高的郎菱,柔哑的嗓音带笑,轻吐让郎菱心口一窒的话语。
「你又冒充你姊姊了。」她果然如他所料,主动前来找他。
郎菱难为情地红着脸,视线往下飘。
在他面前,她永远摆脱不了姊姊的影子。
「这也难怪,你现在不是一般普通女孩子了,台湾第一名模呢!」
不知是不是她心理作用,她觉得他好像在讽刺她。
「好久不见……」她顿了顿,「祺晏哥。」
什么时候她才可以拥有只喊他名字的资格?
他微笑,「先进来吧!」
他没赶她走?郎菱开心地抬头。
眉眼的笑意坦率地泄漏她的心思,军祺晏心一动,忽地伸手揽住她的头,往前一拉,吻住她的唇。
浓郁的酒气透过他的唇舌而来,酸酸甜甜地盈满她的鼻尖。
她立即闭上眼,两手圈住他的腰,专心回应他的吻。
她接吻的功夫依然青涩,可见这张红唇除了他,没其它的男人碰过。唉!这个苦苦缠着他的女孩呀……
军祺晏手指轻推上房门,环着郎菱跳着舞般往房内走去。
他边走边脱掉她身上的衣物,她也很配合地抬手抬脚,方便他卸除身上的束缚。
T恤、胸衣、牛仔裤、内裤……一一记载了他们行走的路线,一路蜿蜒直至床边。
柔软的床铺因他们扑倒而下陷,军祺晏注视着躺在床上的裸体美人,长指缓缓勾画她的轮廓。
「你与你姊越来越不像了。」军祺晏喃喃说道。
随着年纪增长,曾经被人搞混过的两姊妹花,已长成了不同的模样。只是姊姊的容貌仍停留在六年前,而妹妹则已经超过当时姊姊的年纪,并摆脱资优姊姊的阴影,走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
「我是郎菱。」她不要在床上再听到他喊着姊姊的名字。
每一次,那声「桦」,都让她感到痛澈心扉。
「我知道。」他一直知道。
除了第一次的误认,他从没有搞错过,只是在高潮时,脑中突然跳出来的,仍是已逝爱人的巧笑倩兮。
「叫我的名字,好吗?」她偏过头,让他尽情地吮吻她敏感的耳垂。
「郎菱……」低哑的嗓音在她耳边环绕。
「叫我菱……拜托!」她要听到他亲昵的呼喊。
「菱……」
她全身的细胞因这一声而战栗,瞬间得到比高潮还要震撼的快/感。
「祺晏哥!」她扣住他的头,用力吻他的唇,悲苦的清泪滑下她粉嫩的腮边。「我不在乎你的心在谁身上,我只要你在我身旁!」
军祺晏沉默不语,郎菱却好似听到他若有似无的轻叹。
她感到一阵惊恐,害怕他仍然不要她,急忙改口。「我不要求,我什么都不要求。」
纤手轻轻一挥就有无数男人扑倒在石榴裙下的美艳名模,一颗心却只专注于一个男人的身上,不忮不求,军祺晏不由得在心底深深叹息。
「我不可能忘了桦。」
因他而失去生命的爱人,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忘怀;可往后的人生伴侣,也许就是这名深爱他到底的女孩了。
他喜欢她,一直都很喜欢她,但说到爱,他没把握。
经过这么多年,昔日爱人仍占有心上的一角,但他可以拨出空间来容纳另外一名用心爱着他的女孩了。
现在的他,应该可以响应她的爱,不再让她苦苦地追着他跑,委曲求全地只要他的陪伴,甚至不贪图他的感情。
郎菱心口刺痛,脸上却露出了然的微笑。「我知道。」
她知道她永远取代不了姊姊,她太美好,像高岭上的花,她永远只能站在地面仰望,羡慕着她的美而自惭形秽。
他摸着她的脸蛋,感到一阵怜惜与不舍。「就这样吧!」他俯身吻她胸前娇柔的蓓蕾。
这是什么意思?是指两人到此为止,还是另有其它意思?
恐惧让她问不出口,她只能全心投入性爱之中,来忘记让她害怕的问题。
……
【第七章】
恋着你的日子
甜蜜又不安
只能成为你唯一的爱……
她的头趴在床上,臀部高高挺起,男人从雪臀的后方扣着她的腰,无情地冲撞娇滴滴的美人儿。
……
郎菱虚软地躺在军祺晏提供的长臂上,窝在他的颈窝,喃喃喊着他的名字,「祺晏哥……」
「嗯?」
「别离开我,好不好?」她没勇气看他的眼,只敢将脸埋在他颈间,当只傻气的小鸵鸟。
该不该给承诺?给了又如何?他与郎桦有过那么多的承诺,最后她却永远消逝在他生命之中。
所谓的承诺不过是自我安慰,他再也不给任何女人承诺了,与其在嘴上说得天花乱坠.倒不如实际地将手牵好。
他沉默着,拉过几乎快被踢到床下的被单,盖住两人赤裸的胴体,搂着她闭眼入睡。
身旁男人的呼吸声渐缓,显见他已入眠,累极的郎菱却反而睡不着。
他的身上仍有酒味,她怀疑他会抱她,而且没在做爱之后将她赶走,是因为他醉了。
不管清醒或酒醉,他都不愿她的陪伴。
这一生中,她有两样东西即使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一个是赢过已逝的姊姊,一个是得到身旁男人的疼惜。
她的痴心追逐,莫非注定是一场空?
她起身滑下床,捡拾起地上的衣物缓缓套上,穿好之后,她坐在床沿发呆。
还要再追下去吗?这场爱恋真的会有结果吗?她的脑中一团乱,不知该如何做抉择。
床上的男人突然一个翻身,薄唇吐出喃喃梦呓,「桦……」
郎菱全身血液立刻冻结,冰冷的全身直打颤。
谁能跟一个已经过世的人争?郎桦的形象停留在最美好的二十一岁,而她的形象则停留在放荡不羁的十七岁。
她在模特儿界闯出一番名堂,在父母的眼中,她仍是远远比不上姊姊的劣女;她辛辛苦苦拉提自己的地位,直至能站在他身边,但他的目光追逐的始终是成了空气的身影。
她站起身来凝视着床上深爱的男人,也许有一天,他能忘记姊姊而爱上另一个女人,但那个女人有可能会是她吗?
她倾尽所有,只想陪伴在他身边,甚至不奢望拥有他的爱情,但他依然不愿给予。
她是「郎桦的妹妹」,这是一辈子都摆脱不掉的身分。
郎菱掩着嘴,痛心的泪水纷落。她彻底明白了!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愿放弃。
爱他很痛苦,不爱他更痛苦!
即使她一辈子都摆脱不了「郎桦的妹妹」的身分,但无疑的,她会是最亲近他的女人。
就算她得穷尽一生来追求他,她也无悔!
le
gradeur最后的选角结果,郎菱果然如大家所预料地雀屏中选,可是在消息发表的两天后,某八卦杂志竟爆出郎菱为了中选,不惜向设计师献身的负面消息。
杂志上头刊载了郎菱未着脂粉进入饭店的画面,还有她离开时的照片,言之凿凿断定这两个小时的时间差,台湾第一名模必定与最近在国际上炙手可热的名设计师在床上翻滚,以身体来获得步入国际舞台的机会。
一大早,郎菱所属的「茵格模特儿经纪公司」电话就响个不停,外头一堆记者等着访问公司内部人员,好探听详实八卦。
郎家外面同样围了一堆记者,门铃声吵得郎父快要精神崩溃,气得一把剪掉门铃电线,杜绝噪音。
「这群狗仔队会不会看时间啊?」郎父剪完电线之后,气冲冲回到早餐桌上。
当事者手上拿着吐司面无表情地啃着,好像外头的喧闹与她无关似的。
「早就叫你别进入这行,你偏不听。三不五时就有绯闻爆料,你这样以后还嫁得出去吗?」郎父咬牙切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