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大结局之意外之乱
修长的指尖挑起纤柔的下颚,像是欣赏最美的艺术品般,连赫居高临下地打量了起来。
不明所以,音音还以为他有话要对自己说,下意识地抬眸望向了他,四目相对。许久,两人都维持着一个姿势一动未动
等了半天没有反应,秀眉轻皱,音音仰得脖子都有点酸了,抿了下柔润的小嘴,脸上突然传来一道温热的刮擦的力道,一把打掉连赫放肆的手掌,抓着手中湿毛巾,音音抬手砸到了连赫的身上,而后蹭地站起了身子:
“干嘛?想吃你姑奶奶豆腐?!别以为救了我,就可以为所欲为!混蛋!都是混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本来还对他心存的感激,瞬间化为乌有,愤愤地叫骂着。音音扯着自己直往下滑的衣服。转身就抓起了床上的皮包,准备走人。
蓦然回神,连赫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有这么轻浮地轻薄举动,想起她的身份…暗暗咒骂了自己几句,压下了心头不该有的念想。望着对面泼辣的小女人,动作大得像是跟床上的被子有仇一般。连赫不由得轻笑出声,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拦下了她:
“女人说话…不要这么粗鲁…抱歉,我失态了!”
低沉的嗓音一贯的优雅从容,淡笑中仿佛还带着隐隐宠溺的纵容。
他的嗓音像是稳重的大提琴,干净动听,有股莫名让人臣服的魅力,听来都像是一种享受,道歉的话语,可到了音音的耳中,全成了指责她的不是,瞥到自己手臂上骨节分明的大掌,音音越发的生气。猛地一个抬手,本想甩开他,谁知突然一阵头晕目眩、紧接着身体一阵酸软无力,控制不住地,音音萎靡地软瘫了下去,轻哼了一声,本能地低头就想要抓住些什么。
“你怎么了…嗯……”
条件反射地,连赫也想伸手拉住她,谁知音音下滑的力道太大,扎眼的功夫,整个人半跪到了地上不说,而她闲着的手居然还好死不死地抓到了他的腿间,心底一阵火烧,本能地反应无法忽视,连赫脸色一黑。也不由得闷哼出声。
这个该死的女人!
见状,音音也红了脸:“流…流-氓!”
一时间,两人狼狈不堪,越发混乱,连赫更是十万分恼火:“滚”
慌乱中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盆的冷水,倏地停下动作,音音有些不敢置信地直起身子,僵涩的目光调向了他!
他说什么?
觉察到音音的动向,连赫再度出声催促:“滚!立刻!马上!”
清晰的命令重复着,音音瞬时火冒三丈:混蛋!说流-氓!说翻脸就翻脸啊!她都没生气呢,对她摆什么臭架子?!
倏地摆正身子,这才注意到连赫的异样!见他连正眼都不敢看自己,身上的衣衫也散开了,音音突然露出了了悟的深情!
切!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色-狼!贱-男!不要脸!她不就是不小心摸了他一下吗?!
至于这样吗?小说中的男主,不都是对着自己喜欢的女人才有反应,对其他的女人都是柳下惠似的…坐怀不乱的吗?!
看他长得有棱有角,衣着品味,品味气质,比偶像剧的男主都男主,怎么能这样?
敢吼她?敢让她滚?是吧!臭男人,她不是女人吗?都对她动手动脚、还大呼小叫的?!
坏坏的大眼圆滚滚地转着,音音突然就很想逗逗他,上前,音音就委屈兮兮地对着他说道:
“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再说…我的衣服都烂了…你让我怎么出门?万一再碰到坏人欺负怎么办?你真忍心赶我出去?”
说着,音音还故意绕道他对面,逼着他跟她对视,清甜的女人馨香沁入鼻息,连赫的神经不由得又紧绷了几分,想开口赶她,听着她软绵绵的嗓音,他竟什么都说不出口。
连赫刚扭过头,音音又屁颠屁颠跟了过去:
“你怎么都不看我?我真得这么让人讨厌吗?”
声音刻意弄得娇滴滴的,音音自己都不自觉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无限近距离地贴靠着他,还故意伸手在连赫胸前的衣服上轻拉轻扯着,学着电视画面里那些勾-引男人的姿态在他胸前…吐气如兰。
见连赫脸色铁青,音音憋得肺泡都要笑炸了:没想到,他还是个君子!挺有意思!
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挺无聊的!自己都这样了,人家都不为所动,难怪她这个已婚妇人结婚多年都这么失败了,或许…她真的缺点女人味吧!
倍感无趣,一丝淡淡的惆怅失落涌上眉梢,沉静了片刻,音音突然收回了手,意兴阑珊地准备离去。
刚想转身,谁知破开的一丝衣裙夹到了连赫敞开西装的袖口间,一个拉扯,大片的衣裙却瞬间被扯了下来:
“啊”
没想到会出这种意外,尖叫着,音音扭身环抱住了自己,明显觉察到连赫目光的内敛幽动,扯着衣服,音音真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了,瞪着他,气嘟嘟地先声夺人地吼了起来:
“还看!是不是男人啊!不怕张针眼?!把眼睛闭上,再看把你眼珠子挖掉啦!”
一阵火气上涌,连赫气得差点吐血,本来隐忍地已经够辛苦了,这个聒噪的女人简直就是个害人精!他发誓,以后都绝对不再管她的闲事!他真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美丽的夜,美丽的女人他不好好享受,找这个刺激。
阖上眼眸,连赫略显气愤地倏地转过了头。
一见他真得挺听话的,谨慎地瞅着他,音音缓缓直起身子,拉起衣服,心里却越发不舒服了~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她都脱成这样了?!他居然一下都不偷瞄?!她真得就这么没魅力吗?!她觉得自己身材挺标准的啊!
想起这么多年,跟阎心成共处一室,他的目光也从来没有浑浊过,丝丝难过瞬间涌上心头,想着反正也没人会欺负她,放开胆子,音音直起身子,慢条斯理地整理了起来,嘴里还是警告一般不住地嘀嘀咕咕着:
“我没穿衣服…你不许睁眼,不许回头…否则把你眼珠子挖掉……”
拉好了衣服,又费劲在肩头系了一下,抬眸,见连赫还一动不动地维持着原本的姿势,面色虽然有些僵硬的难看,却也不吭声,弯身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皮包,音音上前戏弄地贴靠到了他的耳边,柔声低语:
“哎…我没穿衣服…什么都没穿呢…你真得不看一下?很吃亏喔…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似乎吃定了他一般,音音无所顾忌的戏弄道,还时不时似有若无的在他耳根颈项处吹着气。喜滋滋的说完,音音踮起脚尖,主动在连赫的脸颊处亲了一下,刚想跟他道别,腰间突然传来一股紧致的力道,下一秒,尚未出声的小嘴被人全然俘掳
脑袋‘轰’得一声,霎时,音音整个人懵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
一阵天旋地转,待音音再度回神,是被一阵疼痛拉回现实的!
倏地停下动作,一怔,连赫真是傻了…
刚刚,刚刚他突破了什么?不会吧…她不是已经结婚几年了吗?怎么会……?
可是看音音的反应,回想起他每每碰触,她过度的生涩反应,连赫又不能怀疑。毕竟,今晚的一切,对两人来说,都是意外,她没有必要去弄一张假膜糊弄他!
而且,他清楚地记得进门时看到她跟阎心成的样子,显然,她是贪恋那个男人的!
想到这儿,连赫一阵莫名的烦躁,刚刚,想到她是已婚身份,想到她娇美的身体夜夜被别的男人肆意享用着,他就莫名的烦躁,现在居然又…
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了,连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个夜,迷乱了,却在两人失控的情不自禁中,慢慢走向尾声
****
清晨的阳光穿过层层的窗帘,散落淡淡金子般的光芒。
缓缓撑开沉重的眼皮,音音倍感头痛欲裂,身子骨也像是散架一般,动辄生疼。懵懂的眸子打量着周遭陌生的一切,昨夜的记忆慢慢回笼,感觉到胸前的异样,音音刚刚清醒的脑子顿时又轰得一下一片空白!
僵涩地扭动着头颅,熟睡的男人脸孔陡然闯入眼帘,音音瞬间像是被雷劈到,眼前一花,整个人差点晕了过去。
天啊,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她居然跟一个陌生的男人……
霎时,音音风中凌乱了,脑海中却只有一个字跑。
不经意地一个打眼,音音惊觉面前的男人长得还真不赖,睡着的他气势不再骇人,眉宇间的霸气却还是隐隐流露,想起他昨夜疯狂折磨自己的举动,音音对着连赫摆了个狠狠掐人的手势,而后对着他做了个大大的鬼脸,才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地缓缓移下了床,捞过地上的衣服,小心翼翼、轻之又轻的穿套上,又顺手牵走了连赫的衬衣披搭在外,才拎起地上的高跟鞋跟包包,提着抖动的双腿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轻微的阖门声刚刚响起,床上酣睡的男人便倏地张开了眼眸,嘴角还似有若无地拉出一抹笑。
其实她一动,他就醒了。只不过,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毕竟两人的身份…真不是一般的尴尬。真不敢相信,他居然睡了…有夫之妇?
若有人跟他说这种可能,他第一个笑死,可现在,事实已经摆到了眼前!
这三年,他不是没有过女人…可昨夜,却是他第一次失控,他空了许久的心,瞬间仿佛充实了!
没想到...他居然会对一个已婚的妇人…情不自禁?
不,更准确的说,她是个已婚的处子!他真不明白,这样的女人,怎么会结婚多年还干干净净的?!那个阎心成是傻子还是姓无能啊?!放着这样的绝色居然都不碰?!还真是个蠢货?
想起音音临走前对他做鬼脸的小样,连赫禁不住轻笑出声:“哈哈…”
真是个有趣的傻女人!会光着身子跟男人谈条件?那不等于煮熟了等着狼吃吗?
如果昨夜,他没有善心大发;如果做完,她没有酒后的失态…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交集。
坐起身子,连赫的心底突然划过一股浓浓的失落!可惜,她不是普通的女人,他不能…想要就要,否则……
脑海中突然冒出‘想要圈禁她一生一世’的念头,连赫不由得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脸色一阵苍白!
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脸色伸手抓扒了下头发,倏地掀开了被子,突然,一点刺目的腥红闯入眼帘,瞪着那已经干涸的血迹,连赫再度失神了起来,许久,他一动未动
***
自知理亏,从接到匿名信开始,阎父就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收到夹杂报纸的信之后,他更是神情紧绷,偏偏这件事,他不能与人说道,连找人查,都要含糊隐晦。一个人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与折磨,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也不由得现出极度沧桑的痕迹,似乎一天一年般,几天的功夫,他的头发都花白了许多,眼窝深陷,整个人枯槁地像是变了个人。
以往不甚注意,这一天回家,阎擎宇却着着实实地看到了一个沧桑又可怜的老人。
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也无从查起,跟更不想让阎父知道,恨他之余,他其实也是关心他的,最后,他还是选择了视而不见。
而阎父,每天面对着无形的压力与阴影,诚惶诚恐的,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家里的大惊小动,生怕有任何的遗漏,来不及捕捉,他就会失去今天所有的一切。
人总是这样,什么都没有,就什么都不怕,拥有的越多,反而越胆小。每天,他都疑神疑鬼,神经兮兮的,闹得佣人不敢吭声,连阎母都越来越受不了。
这天,阎母换了衣服,准备越朋友出去喝喝茶、逛逛街,放松一下,谁知刚一走下楼,阎父就冲了过来,伸手就拉住了她:
“你去哪儿?打扮得这么漂亮去见谁?”
“庆丰,你这是怎么了?我约了琴姐逛街喝茶啊…你抓疼我了…没事别在家闷着,你也出去打打球、散散心……”
好心好意地劝诫着,谁知阎母的话一说完,阎父脸色突变,瞬间发疯一般地就大叫了起来:
“你也嫌弃我碍眼了吗?!跟琴姐出去要穿得这么花里胡哨吗?说,你是不是出去见他?”
“他?你说谁啊!庆丰,你讲讲理好不好?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这件衣服不是你买给我的吗?你不是很喜欢的吗?怎么会花里胡哨?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要不是你把这个家弄得乌烟瘴气,都不敢回来,我会一个人无聊地想出去散心吗?”
说着,阎母也火了,几十年来,两个人第一次吵架!
“你这个贱-人!”抬手,阎父一巴掌甩了过去,发疯般怒吼道:
“这么多年,我对你不好吗?连你也怨我?出事就想跑?我会有今天,还不是因为你,都因为你!”
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阎母捂着脸,见鬼般地望着面前的丈夫,目瞪口呆:这是她同床共枕了二十几年的男人吗?
贱人?!
阎母不敢相信,从他的口中,居然会听到这种侮辱性的辱骂言辞。
时间仿佛停止在了这一刻,目不转睛地瞪着面前的男人,阎母被他脸上的阴鸷狰狞吓到了!这一幕,是她前所未见的!
而且,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扇她耳光!
发泄完,颤抖着双手,阎父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理智瞬间回笼,他顿时像是萎蔫了一般,脸上的恐怖瞬间褪去,伸手就想去碰触阎母的脸:
“芸兰…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怎么会?疼不疼……”
下意识地后退了下,阎母的心底莫名地有了阴影,一见他似乎又变回了以往的阎父,阎母没有吭声,转身跑上了楼。
“芸”
背后,男人追悔莫及的痛苦嘶吼道。
为了她,他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他不能再失去她,不能!
只是敌人在暗他在明,他现在真是防不胜防,措手不及。真是没想到,二十多年后,死了的人…突然复活了!到底是有人故弄玄虚,还是他真的回来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样的折磨,才是最痛苦的!
他不知道他是谁、在哪儿、要干什么?!每天只能陷入恐慌中乱猜,此时此刻,他就像是掉落陷阱的猎物,肆意被猎手耍着玩,而猎手却在欣赏着他的惊慌失措。他心知肚明,这个时候,他该冷静,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现在的他像是被逼入了绝境,根本无论可退,就算他有意解决事情,却都不知道怎么跟对手谈判。
烦躁地又似自我惩罚地扇了自己两个耳朵,阎父随即又像是等待宣判的死刑犯一般,坐回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
而后接连的几天,阎父每天都会收到一个包裹,不再有信,而是每一次都有一样暗示他或提醒他过去所作所为的物件。而这些东西送得都很技巧,即便是无外人看到,哪怕是阎母看到,都不会觉得有什么特别,可阎父却越来越惶恐不安。因为临近的最后一次,他收到的是当年出海前,两人祭拜求来的护身符。
惊慌失措中,做贼心虚,他当然不会察觉那枚护身符只是相近而已。而这一切,都是莫晚按照日记的提示找人仿造的。
而不到半月的时间,阎父却已经近乎被逼疯了,连阎母都因为吵架而对他退避三舍,是以,他越发孤立,疯癫得有些神经错乱。
不理归不理,阎母还是关心他的,只是看在眼里愁在心里,她一个女人,平时就不怎么管事,一时间真是没了主意,偏偏这个时候,阎思静出门写生去了,阎心成也见不到人,一儿一女都指望不上,而阎擎宇是回家,可他视而不见,也不管不问。平时不烧香,就算这个时候要临时抱佛脚,她都不敢抱到他身上去。
是以,每天阎母也备受煎熬,这天,终于忍不住地,她拨打了阎心成的电话。
此时此刻,阎心成正在忙着筹建分工点,忙得焦头烂额,一看是家里的电话,扔掉手头的一堆事务,接连跑了两条空巷,到了一处僻静无人的地儿,才将电话拨打了回去:
“妈咪…什么事?!”
接连高强度的工作,阎心成的嗓音明显有些无力应对的疲惫。一听他不耐的嗓音,阎母心底的气恼更甚了:
“你还问我什么事?你天天在外瞎忙活什么?也不吭个气!不回家看看,连个电话都不知道打?家里出大事了,你爹地他…总之,你快回来吧!你爹地最疼你了,你说话…他或许能…听得进去…”
这就是她生养疼爱的好儿子?
“妈咪…我最近真得很忙,过两天我一定……”
想着自己刚刚选定的几处厂址都急着上设备开工,他必须要亲自考察、确定好最安全的三处,工人方面她也必须亲自把关,这个紧要关头…他怎么能?
“你在忙什么?有什么事儿比你爹地的安危还重要?!我怎么生了你们这样一对不孝的儿女?!需要你们照顾的时候,一个个都推三阻四!话我说到了,你看着办吧!”
气冲冲地说完,阎母直接挂断了电话。
瞪着手机,阎心成无耐地撇了撇嘴。回头望了望远处的仓库,又看了看手机,随即掉头往回走去。
***
这天,跑了一趟律师楼,处理了些琐事,莫晚便去医院探望了下父亲。
每次来,她什么也不能做。通常是跟照看的医生打过招呼,等医生安排好一切,自己便套上防菌服,进去站站、坐坐,或者陪沉睡的老人聊聊天。
一如往昔,见父亲还是没有起色,莫晚隔着探视的玻璃橱窗看了一下,随即又按照程序走了进去。站到床头,轻轻攥握了下方十年的手,感受了下他生命的温暖气息,莫晚才轻轻地开口道:
“爹地…女儿真不孝,长这么大,都从没进过孝道,没好好伺候过您。我知道您吃了很多苦,不过,您放心…我跟刘叔一定会帮您讨回公道的!二十多年前的旧情,警局的备案资料我也托人去查过…可惜,太久了,法律的途径根本帮不了我们任何忙!现在,我们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解决!爹地,他见利忘义,害了您一生…既然他这么爱财,我就要让他一无所有!计划已经在进行了…这三天,我就会让他交出他手中所有的万利的股份…还有阎思静跟阎母的……爹地,爹地?”
说到这儿,莫晚仿佛感觉到方十年的手动了一下,激动地俯身大叫了起来,半天没有反应,再看自己握着的手,似乎又是原状,站直身子,莫晚不由得地轻轻叹了口气:
“爹地,我太大惊小怪了是吗?一定是我太想你赶快醒来…产生了幻觉…虽然阎伯母人不错,我也不想伤害她,可是她跟阎父的关系…我不得不这么做!阎思静,我只是顺道教训她一下。您等着,很快我就会将阎父手中所有的万利股份、所有的私人财产全部夺过来,然后…全部划到您的名下…就算您还用不着,我也让他眼睁睁地看着、羡慕您!爹地,您开心吗?如果您想亲眼看到这一天,一定要赶快醒过来!至于心成跟擎宇…爹地,虽然他们姓阎,但他们没伤害过您,心成一直对我很好,终归是我对不起他,擎宇…也是受害者,他还是天泽的父亲,我不想伤害他…所以他们手中的股份,我不想要!不过,加上我收购的万利股份,到时候,您也会成为除了擎宇之外,万利最大的股东,或者,能跟他平等平座也说不定…这是我能做的极限了,不管对您还是对擎宇…如果到时候,他真的不能谅解…我也只能说这是…天意!”
静立了片刻,莫晚随即放开老人的手缓缓塞回了被子:
“爹地,我该走了…过几天,我再来看您,等您的身体再好一点,天泽再大一点,我就带他来看您!”
走出医院,莫晚的心情还是莫名的沉重。
一个人逛荡了许久,再回神,见日近晌午,想着下午也没什么大事,莫晚便想转一圈再回去,随即掏出了手机。
“晚?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办公室里,接到莫晚的电话,阎擎宇乐不自禁,平常上班时间想给她打个电话聊两句,她不是推三阻四地随口应付两声,就是嫌他不务正业逼他尽早结束通话,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说呢?擎,你…忙什么呢?”娇俏地反问了一句,莫晚随即绕回往停车场走去。
“原来是查我岗啊!哈哈…难得知道紧张了?放心,你每晚都把我榨得一干二净…就算我有心…也无力啊!”
把玩着手中的签字笔,阎擎宇刻意压低了嗓音,言语暗示地调-戏起她来。
脸上一阵热烫的发红,莫晚娇嗔地回道:
“去…狗嘴吐不出象牙!说正事了,擎宇,你忙吗?今天我有空,中午过去…陪你一起吃饭,好吗?”
“好!”激动地喊完,看了下桌上标注的日期,阎擎宇随即又改了口:
“晚…今天不行!好可惜,今天中午我约了工商局的李叔吃饭…他是我外公的朋友,从小一直对我很照顾…我……”
“好了,我知道,了解!那就下次吧…晚上早点回家,我亲自下厨…”
略显失落的耸了耸肩,莫晚笑着回复道。
“好!”
“我到车场了…不说了,你忙吧,我去逛逛就回家了…”掏出车钥匙,莫晚随即挂断了电话。
***
闲来无事,想起音音最近闭关忙着赶稿子,不想回去那个令人窒息的家,莫晚便一个人开车去了商场。
在附近的餐厅简单吃了点午餐,便去逛商场,准备给儿子添个新的书包。逛着逛着,不知不觉地,莫晚手中也拎得满满的。
垂眸望着手中的大包小包,除了儿子玩得用的,就是买给阎擎宇的新款服饰,居然没有一样是给自己的,莫晚不由得轻扯了下嘴角。
女人,其实,真得很容易满足!不管事业做得如何辉煌,卸去律师的身份,她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妻子、母亲,就很是满足了。像是此时此刻,拎着他们父子的礼物,心底的快乐,竟不亚于打胜一场官司。想着他们看到礼物时的欢颜,莫晚也不自觉地露出了幸福的笑意。
走得有些累了,莫晚就想将手中的大包小包送回车上再继续去给自己买点。
两只手都拎得满满的,虽然不是很重,但孩子的玩具加上大大的包装盒,甚是占地方,也极为不方便,一路走出来,莫晚的手仿佛都要勒下来了。
走出商场,莫晚心底的唯一念头就是,下次要大采购,一定要拉着阎擎宇来拎包,否则,打死她她再也不买这么多东西了。
话是这样说,可太多时候,往往事与愿违,很多次,她刻意拉着阎擎宇出来逛,两人却经常空手而归,倒是自己来,经常大包小包的!
也许,她就是个天生的劳苦命吧!
安慰着自己,莫晚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走了一半,突然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莫晚一边换手拿着东西,一边垂眸,费力的翻起了手机,刚摸到手机,突然手中的一个袋子掉落,莫晚还没来得及按下,便弯身去捡拾,繁琐的物什半压在身上,仓促地一个起身,突然一股强大的撞击力道冲击而来,莫晚身子一个踉跄,霎时,手间的东西散落了大半,还没回过神来,一道尖刻的抱怨却先声夺人:
“喂,你不长眼睛啊?!都撞到我了…这是什么啊!我的衣服都脏了……”
擦肩而过,被莫晚起身旋起的礼品盒刮到,本来只是最平常的擦碰,可不巧,莫晚礼品盒的纸袋上不知道从哪儿沾染了些许巧克力的污渍,而那个女人偏偏又穿了个白色的蕾丝裙,就这样,清晰的一道直直划到了她腰腹部一侧的裙子上,脏污黏腻地显眼。
“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脏了,我再买件陪你好了…不是要逛街吗?快走吧!”
动作一顿,莫晚有种恍然一梦的错觉,僵涩地直起身子,不敢置信地目光一点一点地聚焦在身侧的一对男女身上。
本来百无聊赖地目光一直盯住在自己的手表上,阎擎宇一心想早点陪李丽琳买完东西打发她走,压根没去注意她撞到的是谁,等了半天没动静,一抬眸,对上莫晚的脸,望着地上散落一地的玩具跟购物袋,阎擎宇的脸也瞬间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怎么…这么巧?她……
一见丽琳的一只手还挽在立即的手臂上,再见莫晚那惊诧的目光,阎擎宇顿时傻了,蹭地一下就抽出了手,走了过去:
“晚…晚……”
轻点着头,大半天,莫晚却气得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俯身匆匆捡拾起地上散落的物什。
一见莫晚脸色不对,阎擎宇赶紧俯身去帮忙:“晚,你别误会,我跟丽琳……”
阎擎宇刚拾起一个纸袋,却被莫晚愤愤地一把夺了过去:
“阎总裁真是好兴致,上班的时间还有空出来陪女人逛街…买衣服?”
不想听他的解释,莫晚被气得五脏六腑都要爆炸了!不是约了疼他的李叔吗?不是没空跟她吃午饭吗?这个骗子?
她半点都没怀疑过他,他居然骗又骗她?看他们两个亲密的劲儿,她就不能把他们往普通朋友堆里凑~!
被莫晚的称呼口气吓到了,一怔,阎擎宇意识到事情大条了,刚想开口解释,却见刚刚还怒气腾腾的丽琳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笑着上前再度挽起了阎擎宇的胳膊:
“原来你们认识啊?阎大哥,不给我们介绍吗?”
扭动着手臂,阎擎宇快被这个火上浇油的大小姐气死了,张口呵斥道:
“丽琳,别闹了…她是我女朋友!”
“女朋友?!啊?阎大哥,原来你不是骗我的?你真得有女朋友啊!看起来…也一般般嘛!不如…你甩了她,娶我吧!反正你跟我爹地那么投缘,我爹地也早就把你当半个儿子了…你就别推拒了”
望着莫晚,丽琳紧紧扯着阎擎宇的衣袖,唯恐天下不乱班,大言不惭地说道,看着两人脸色都为之一变,她却乐得差点当场笑喷了。
“丽琳,住口!晚,你别听她胡说……”
气得脸都青了,警告地大声呵斥了了她一声,阎擎宇便想要解释。
见他们两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着,猜也知道阎擎宇去见所谓的李叔的真正目的了!瞪了两人一眼,不想再看两人作秀,懒得再搭理,莫晚转身离去。
一见莫晚负气离开,阎擎宇顿时慌了,用力扯下手臂上的缠绕的小手,伸手点了点丽琳的脑门:
“闹开心了?要是追不回人,你等着我扒了你的皮吧!”
说完,阎擎宇抬脚大步离去,呶了呶嘴,丽琳嘟囔道:
一点幽默感都没有,真不好玩!怎么不跟她吵架就走了呢?咦,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在乎女人了?!
目送两人的背影消失,丽琳转身便想继续去逛商城,一垂眸,想起自己的衣服,又倏地转了回来,还猛地躲了下小脚:
“唉,我的衣服,你还没赔我衣服呢…”
抖着身上特别定制的限量款,丽琳的脸庞再度扭曲了。她的衣服,可都是她的收藏品,她爱惜如命,穿得都小心翼翼,她毁得可倒是利索,都是她的血汗钱啊!
***
一口气冲到车子旁,莫晚拉开车门,却是毫不爱惜讲自己精挑细选了几个小时的东西一股脑全扔了进去,而后坐到驾驶位上发动车子,就飞速踩下了油门。上上狂号。
阎擎宇一路追到停车场,却见一道红色的闪电身旁一闪而逝。单是目测那风驰电掣般的速度,阎擎宇大概都能猜测得出她有多么生气,当然,也就预估到自己会有多惨!
无耐地原地打了几个转,阎擎宇重重叹了口气,才飞速往车子奔去:这…都是什么事啊?!
追黏着一前一后进了家门,莫晚刚跳下车子拿出购买的东西,阎擎宇就迎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晚,你听我解释,事情根本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不要听丽琳胡说八道……”
“那是怎么样?你倒是说给我听听?不听她的?难道听你的吗?你不是告诉我没空陪我吃饭,要陪李叔吗?她就是从小照顾你的李叔吗?你倒是把她给我变成李叔看看?我那么相信你…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你分明就是避重就轻!要不是今天我恰巧碰到了…这辈子我怕是都会被蒙在鼓里吧!”
看他们两人那么亲密,他肯腾出上班的时间陪她逛街,显然不是一般的关系,他能当着那个女人的面承认她是他的女朋友,为什么又要骗她拒绝她?!她在乎的不是他陪别的女人出去了,她只是觉得如果是一般的朋友、不是心里有鬼,他根本不会如此!
想起当年他跟宋芳菲藕断丝连的过去,莫晚不禁有些心有余悸。难道旧事还会上演吗?她必须还要同时忍受着另一个女人的存在吗?她做不到!如果还要她委曲求全地躲在阴暗处承受他点滴的怜宠,这份爱,她宁可不要!同样的错,她绝对不会犯第二次!
越说越生气,莫晚奋力地扭动起身子,夺起了手中的购物袋。
“晚,这件事真的是误会…你冷静点,先听我把话说完……”
被莫晚的伶牙俐齿堵得哑口无言,阎擎宇一阵头大,连解释,都不敢轻易出口,生怕说不到点子上,又被她逮到把柄。
天地良心,他赴约的时候,真的不知道丽琳也会去,当然,丽琳也并不知道李叔还约了他,总之就是乌龙一场。他们两个是纯正的郎无情、妹无意,偏偏李叔隔三差五地,不定什么时候想起来就会把他们两个往一堆凑凑,当然,成不成,他也不是很在意,他就是想多给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机会,眼巴巴地等着两人那天看对眼,凑成一对。
“我冷静不了!我不想听,你放手!”
气头上,怕自己控制不住跟他撕破脸,莫晚下意识地就不想谈,而阎擎宇却恰恰相反,生怕错过了时机,弥补不迭,家门口,两个人便在车边拉扯了起来。
“晚…”
眼见拉不过阎擎宇,莫晚气冲冲地手一堵,瞬间将大包小包全推到了他的怀中,转身往屋里跑去,一怔,阎擎宇转身将东西丢给一旁的佣人,追了上去:
“方莫晚,你给我站住!”
被她的脾气惹毛了,阎擎宇不由得板起脸命令道。
步子一顿,莫晚真得就停了下来,转身看了面色青黑,怒意腾然的阎擎宇一眼,随机赌气般,头也不回地蹭蹭往楼上跑去。
“莫晚!”
气得又连名带姓地唤了她一次,阎擎宇刚想要说什么,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客厅的异样,随记又压了回去,憋着一口气,也跟着上了楼。
而屋内,刚回到家的阎心成跟阎母还没谈上两句,两人就被外面的吵闹声惊扰到,一起身,看到就是这样的一幕。
见两人吵得很凶,阎擎宇又是怒气腾然的上了楼,阎母一阵头痛欲裂,抬手就揉了揉太阳穴:
“唉…怎么又吵起来了?阎家的祖宗都造了什么孽,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听着妈咪哀怜的声音,看着她满面愁苦的样子,阎心成不由得又开始担心起莫晚来。每次他头脑清楚的时候都那样伤害她…他这火爆脾气一上来,莫晚怕是又又得苦头吃了!
仰望着空空的楼梯口,阎心成紧紧皱起了眉头:
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不好好的重新开始?是因为天泽吗?你对家的渴望就真得这么强烈吗?哪怕是要被伤害,你也还是要坚持?
你怎么就这么傻?如果早知道这样能让你飞蛾扑火地死心塌地,当年我就不该那么尊重你的意思…就该坚持…得到你!
一丝无法排解的深沉怨恨眼底一闪而逝,阎心成却突然有些分不清,他恨得到底是阎擎宇、莫晚、还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