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危机解除,余子扬抹了把刚冒出来的冷汗,心里对这片枫林更加忌惮。刚跑过去那群野狼少说也有一二十头,他不知道跟之前看到那群是不是同一群,但是与不是只能证明这枫林的危险性。
他抬头看向妞妞,令他诧异的是,妞妞竟然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软软跟他说,“二哥,走了。”他本以为妞妞一定会被吓得发抖,看来是她把妞妞想得太脆弱了。
余子扬回了一个笑脸,点点头赞扬道:“妞妞刚刚做得很好,真厉害。”
妞妞立即喜笑颜开,大大声应道:“嗯,妞妞才不怕呢。”仿佛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其实她刚刚也很害怕,只不过看到她二哥,她忽然就不那么怕了。
余子扬失笑,加紧速度把火燃了起来,架上淘锅,开始熬糖。
也许是火势太小,这罐子枫汁整整熬了一个时辰才熬成蜂蜜色的枫糖浆。
这期间他们遭遇了一头野猪的突袭,还在山上的动物都不太敢靠近火,余子扬爬上树后,那头野猪绕了几圈便走了。
余子扬折了根树枝沾了一点枫糖桨试试甜味,那甜味美得让他差点把舌头吞下去,带着枫树特有的味道,甜味也浓。就是量特别少,整整一罐的枫汁熬出来竟然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糖浆。
余子扬让妞妞把葫芦扔下来,然后把糖浆一点一点倒进去,枫糖浆跟蜂蜜的特性很像,即使冷却后也不用担心会凝固。
“二哥,好吃吗”妞妞看余子扬吃了一口,然后很回味的样子,吞了吞口水。
余子扬装好枫糖浆,又倒装了一罐子继续熬制,添了两块柴,然后爬上树,把葫芦递给妞妞:“你喝一口。”
妞妞把葫芦嘴对着嘴,高抬起头,等了一会,才碰到一口缓缓流动的糖浆,“唔,二哥,是糖。”妞妞把那口糖含在嘴里,好半天都不舍得吞下去。
“嗯,是糖,甜吗?”余子扬眯着眼看妞妞陶醉的样子。
“甜……二哥再给我喝一口。”
直到夜幕降临,余子扬才刚熬完第三罐子枫汁,共取得半葫芦糖浆,他捏了捏因为一直搅拌而酸痛无比的右手,把淘锅取下来放到一旁,在还没有熬制好的枫汁上盖层破布,放到火堆旁,然后爬到大树上把妞妞搂在怀里。
他们选的这棵大树很奇特,它的树干很粗,笔直向上,在两米左右的地方却分出三个枝桠,中间正好空出一块地方,足以让一个成年男子盘腿坐下。妞妞身子瘦小,可以平躺着,余子扬就可怜了,只能缩着头,圈着腿,这也导致了余子扬第二天醒来全身都不能动弹的可怜状态。
却说余子扬刚爬上树不久,他树下就来了位不速之客,不速之客嗅了嗅大树上两人的气味,嗅完觉得那个气味不好闻,它用爪子挠了挠鼻子。
它慢慢在这周围踱步,试图找出空气中甜腻的源头,很快,它发现了木桶。
不速之客有些忌惮火光,它试探着伸出前爪,向前靠近一步,见那火堆没有任何动作,它又慢慢蹭过去两步,甚至压低身子做出攻击的姿势,等了一息时间,还没等到攻击,它一个大步蹭到木桶边上,又打量了火堆几眼,心中暗喜。
它支起前爪,按在木桶边缘,用牙齿咬掉上面那层破布,又嗅了嗅,伸出舌头快速舔了一口,回味着舌尖上的味道,它把整个头潜进木桶里美美地喝了小半桶,然后才意犹未尽地走了。
余子扬一早醒来,整个脑袋都歪着动不了,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他试图自己把脖子掰正回来,只是手刚一用力就疼的他龇牙咧嘴。他掰了两下,把自己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也没把脖子掰正,反而更疼了。
不想把自己脑袋掰折了,他只能任由脖子歪着,然后一手扶着脖子,一手扶着树干,慢慢向下爬下去。
妞妞被他一番折腾也醒了,学着余子扬歪着头问:“二哥,头怎么了?”
“没事,歪了而已”,余子扬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却泪流满面,妈蛋,疼死他了。
“咦,二哥,那是什么?”妞妞打了个哈欠,指着地上道。
余子扬顺着她的手势看去,整个人都炸毛了,在他栖身的大树周围布满了奇怪的脚印,前掌是梅花印,后掌却跟人的脚掌一模一样,这些脚印一路从大树下到火堆旁都有,尤其是火堆旁更是连成一片。
余子扬走到火堆旁,火已经灭了,右侧的木桶上盖着的布被风吹到几米外去了,木桶里的枫汁少了一大半,这周围的泥地混乱一片,一看就知道怪物在这呆了很久。
恐惧刻在心头,余子扬当即就想收拾东西下山,不管余树,不管什么周老板。然而不行,余树是他大哥,还是为救他才自卖为奴,他不能做那没心没肺的人,而且就差五两银子了,还差五两银子就可以了。
“妞妞,你看看这个脚印到哪里去了”,余子扬指着地上较为清晰的印子说。
“那边”,妞妞手指指向左侧,狼群出现的地方。
余子扬看着那个方向,心里突突,好像明白什么,又不太敢确实。
但不管怎样,这山里却是不能久呆了,而且他只带的团子肉干也不多,今天晚上势必要下山了。
事不宜迟,余子扬咽下两个团子,举起木桶喝了两口枫汁,然后歪着脖子把火点燃,架起陶罐就开始熬糖。
黄昏时分,余子扬腰上挂着两个葫芦,背上背着浅浅一层枫汁,牵着妞妞快速跑动。
天就要黑了,余子扬歪着头看不清路,几次滑倒,阴差阳错倒是把脖子摔正了。
他们一路上遇到两只野猪,还有那只该死的大熊,好在,即时绕道,躲开了,但也走了很多冤枉路,好不容易回到村子时,已经月上枝头了。
余子扬喘着粗气,把东西卸下后就瘫倒在地,他连收拾一下自己都没有,裹着一层臭烘烘的泥躺到床上。还是妞妞强撑着把他的外衣脱了下来。
枫林里,那位不速之客再次来到枫树下,疑惑地看着空无一物的空地,半响,他仰天长啸,对着余子扬曾栖身的大树挠了两爪子,留下两道很深的痕迹,气呼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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