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强迫
在小依眼中又有谁人能及得上张玉书,一时心中不忿,脱口而出。
张秀儿见成了众矢之的,低低的骂道:“死丫头!”伸手在桌底下掐了她一把。
小依自幼便服侍张秀儿,本就情同姐妹,又加上摊上张玉书这么一个不拘礼法的主人,这些日子跟张秀儿与张玉书没大没小的惯了,对着酒楼中一干书生自是不当回事。
扭动着身子“格格”笑着道:“小小~~~~~公子,你掐我就掐我嘛,这样掐痒得我~~~~~~格格格!”
张秀儿闻言一时羞得连手不知道往哪儿放了,恨不得就在楼板上扒条缝钻进去!
酒楼中立即一片人声鼎沸,“哪里来的无知小子!”
“孺臭未干的小子,羞了我等文士面孔!”
小依是语不惊人不罢休,放高了声音说道:“我说的是实话,我家公子便强过那‘摘星手’百倍,起码也得叫‘摘月手’‘摘日手’的!”
这一下连张玉书也脸红了,暗叫道:“糟糕!”
靠窗边的九公子呵呵直笑,暗道这个小书僮模样的小丫头纯朴可爱,护主护到这般模样!
九公子身边的假公子妹妹却连声冷笑,哼道:“井底之蛙!”
那史秀才嘿嘿一声,只道这些毛头小子傲性十足,不再理她,长声**道:“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各位觉得这首初晴后雨如何?”
张玉书有些迷茫:这“摘星手”又如何得知这首词的?难不成也是时空穿梭者?说不好,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能穿越难不成别人就不行啊?
厅中众人一时都忘了小依的捣乱,无不沉浸在这首七言绝句中的意境内,那九公子赞道:“好诗,好诗!玉真,哥哥知颇为自负,这下知道山外有山人上有人了吧?”
那玉真眼中异彩连连,口中低低的**诵着这首诗,一时竟然无语。
小依觉得耳熟,咕哝着:“这诗怎么就这么耳熟呢?”
张秀儿见众人已经没注意自己三人了,赶紧低声喝道:“傻丫头,还有闭嘴!”
那史秀才又**道:“人道是一生得一而足矣,这摘星手却是一而再再而三作出这千古佳句,这一首‘一剪梅’各位听好了: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又如何?”
九公子端起酒杯到嘴边,却又放下,伸指在桌上敲动,玉真张口吃惊得合不拢嘴!
史秀才又道:“千变万化鬼神惊啦,古有名士,词风如一,谁料得如这摘星手风格多变,却偏生又尽是佳句连连,且听这一首‘水调歌头’词又是另外一种风格: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完史秀才也不问了,自个儿回味着这妙处。
那玉真待听到此处,再也忍不住,腾的一下站起身来。
小依却忽然想起了,叫着:“公子,公子,我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张秀儿一把捂住她的嘴。
玉真问道:“敢问史先生,这摘星手姓甚名谁?想不到我大唐竟出得这般人才!”
史秀才道:“这摘星手姓张,名唤玉书,杭州人氏,俱说还是此次杭州生员郡试第一名!”
小依恍然大悟:“哦,说了半天原来说的是~~~~~~”张玉书再也忍不住,扔了一锭银在桌上,一手拖张秀儿,一手拖小依,迅急往楼下窜去!
小依咕哝着:“还没吃呢,肚子还饿着!”
张秀儿斥道:“不说话都有得吃,这么多话,大家都没得吃!”
三人高一脚低一脚的回到城西新购的宅子处,还没进得家门,忽闻后面有人唤道:“三位请留步!”
却是那九公子玉真同一干手下一群人,那九公子抱拳一揖道:“刚才听闻那位小公子之语,好似三位跟那位摘星手张玉书张公子颇熟,听说张公子乃杭州生员,必将来京应试,如若三位知道张公子下塌之处,在下不胜感激!”
张玉书正要推辞,前方长巷中却有女声高声问道:“前面可是张玉书张公子?”
众人都侧头望去,眼前不禁一亮:好一对娇美小姑娘!
十五六岁年纪,一人红衣,一人绿衫,一人背剑,一人腰间系剑,一人左一人右,更奇的是,俩个小姑娘相貌一模一样,显见是一对双胞胎,眉儿弯细,唇红齿白,便如画中走出来一般!
俩个小姑娘走到众人跟前,见无人应声,又问道:“哪一位是张玉书张公子?”
仍然无人应声,着红衣的姑娘从腰间取出一个小圆筒,扯开封线一打开,原来是一幅画,画中画着一个青年男子,红衣姑娘就照着画像对着众人一一辨认。
一旁的九公子和玉真早瞧到那画中人跟张玉书一模一样,那画画得极为生动,似乎连张玉书那丝丝儿脸上的神情也是入木三分,这画上的神情似乎是很惊讶的表情。
那红衣小姑娘对到张玉书面前,喜道:“哦,原来是你了,张公子,跟我们走吧!”
张玉书莫名其妙,问道:“你们是谁?又有何事?”
红衣小姑娘道:“别问那么多,我家主人有请,跟着去就是了!”这番言语却有些据傲了,纵然是俩个漂亮的小姑娘,也让人心中不爽!
张玉书一口拒绝:“对不起,既是不识得,在下也无心打扰贵主人,各位都请回吧,小依,姐姐,回家!”转身向宅子行去。
那九公子跟玉真却是同时问道:“你就是张玉书张公子?”
忽然铮然一声响,红影一闪,剑光凛冽,众人看仔细时,那红衣小姑娘竟如电光般急速划过,现身在宅子门前,堵住在门间,一柄长剑寒光凛然,剑尖正对着张玉书的喉头!
张玉书感觉到那喉间细微的刺痛,有一种死亡逼近的气息!
张秀儿小依俱是一声惊呼,脸色惨白。张秀儿忍不住踏前一步,红衣小姑娘喝道:“再上前一步,杀了你!”
那玉真脸色一变,道:“堂堂天子角下,如此无视我大唐王法?杨虎,给我拿下!”
杨虎听得令下,几个随从一起抽出刀剑,一围上前。
又是一声清斥,绿衣小姑娘背上长剑在手,绿影便如一阵风卷起漩涡,这道漩涡在杨虎等数人身周漩动,只听得叮叮当当响个不停,接着锵锒一声,绿衣小姑娘站在台阶边,长剑已插回背上剑鞘中。
长街中,杨虎七人尽皆空着,呆立在地住声不得,七人手中刀剑尽数掉在地下,刚才的叮当响声并不是与绿衫姑娘交到手,而是被她剑尖瞬间刺中七人手腕,刀剑落地而发出响声。
七人低首见手腕中仅仅有一丝儿红印,连血丝都不曾渗出半点,这种身手,七人何止难望及项背?
红衣绿衫俩女一推一拉,张玉书没半点反抗能力,红衣又是一声清啸,巷子里忽地又有一乘马车踢踢驶来,待到跟前,红衣提起张玉书,便如提一个婴儿般,轻轻一纵,跃入马车,跟着绿衣也纵入车上,马鞭儿一挥,马车得得,迅即消失在巷子转弯处。
台阶上,张秀儿小依忽地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