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穷日子

“巴尔迪尼先生表示了向你道歉，他不该认为的工作不力，你的工作，是我们的球队的最大助力。”

第二天，到了球队之后，巴拉尔迪就带来了巴尔迪尼的话。巴尔迪尼显然觉得自己有些难堪，没有再到青年队这边来，这也让李彬冷笑了几声，就不去理他了。

昨天晚上，他突然说出了认为巴尔迪尼有可能中途下课，大家都是不怎么相信的。但是，李彬心里，却还是认为有可能的。球队本来就不富裕，卖掉了一条后防线才能够勉强支撑下去，球队里的人纷纷辞职，本来球队就是在崩溃边缘上了，而现在，新来的教练，看上去也不是一个很懂得如何团结球队的人，怎么看都是很危险的。而更不用说，下个赛季，帕尔马还得是三线作战，除了联赛和杯赛，还有欧联杯要踢，同时意甲04-05赛季又改制成了38轮，刚刚变革之后，只怕赛程也会很紧张，这位新教练，很难说能撑得住。

不过，这些事情，李彬也知道有些说早了。看看再说，到了赛季中期，说不定真的是自己的机会。

“我没有什么责怪他，实际上，我已经把青训的工作交给了埃斯波西托了，这里的事情，我现在专职负责，不用担心我精力不济了。”

巴拉尔迪对于李彬这么快就安排好了一点都不惊奇——李彬一向办事雷厉风行，这点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既然现在大家维持了表面上的和谐，那么，这一切也就足够了。

而在料理完了这件事情之后，新教练巴尔迪尼也把他的转会的目标交给了李彬了。

意甲的转会模式不同于英超，没有一个人大包大揽的情况，在帕尔马也是如此，教练只管执教，而经理管着谈判和财政，球探总监则是负责提供转会名单，一向都是分工明确的。

“巴尔迪尼教练主要想要的球员，就是后卫和后腰。费拉里，莫雷蒂，布拉西，巴罗内，卡斯特利尼这五个人，都是我们这个夏天失去的球员。租借来的布拉西尤文图斯要回收，咱们是没有办法了，而卡斯特利尼和莫雷蒂实在融入不了咱们，走了也就走了，但是费拉里和巴罗内走了，咱们的后防线毕竟是要倒霉的啊。费拉里可是队长，绝对主力中卫，他这么一离开，我们必须得买个后卫才可以。而布拉西和巴罗内走了，咱们也得补充一个后腰才可以。”

李彬听得出来巴拉尔迪的惋惜——就算经理眼睛里面只盯着钱，但是看着这么多好球员流失，谁不惋惜？

李彬也一样惋惜，那是他也无可设法。球队负债累累，穷的要死，不卖人靠什么维持？

按理来说，上个赛季的帕尔马，有着弗雷守门，后防线上是费拉里，小卡纳瓦罗，博内拉，莫雷蒂等人，后腰上有着布拉西和巴罗内，两个边路是布雷西亚诺和马尔基奥尼，前锋则是阿德里亚诺和吉拉迪诺，这样的阵容，在意甲除了打不过北方三强，遇到了谁都是能打一打的，考虑到年纪，再战五年总不成问题。可是，那样的前提，是不卖人。

可是帕尔马的财政，不卖人是不可能的。而阿德里亚诺已经卖了，再把后防线卖了四个，这是让人无法想象的大甩卖了。虽然说已经经历过了当年甩卖图拉姆和布冯的凄凉，但是看到这样的甩卖，李彬还是觉得颇为难受的。

尤其是看到了巴拉尔迪提供的资金，他也抬起了头。

“可是你给我提供的转会费，看起来不像是买主力后卫，后腰，而像是主力后卫的工资。”李彬有些不满，“100万？我们穷到了这个地步了么？”

“球队都托管了，我们现在最大的任务是尽力节省每一笔开支，全力还债，不然的话，球队会被宣布破产的——我们不能够做第二个佛罗伦萨。能省就省点吧，而且，毕竟我们现在资不抵债，继续可经营性是我们没有被宣布破产的唯一理由了，我们得省着点花钱了。”

巴拉尔迪没有解释钱的去向：他们两个人有这种默契，李彬不去管财政的事情，巴拉尔迪也不多问转会的事情。两个人虽然不和，但是却也是对彼此足够熟悉了，这个时候，他们知道，对方不会贪图私利的。

李彬对此相当无奈，“我自己是无所谓的，但是，卢卡，你应该明白的，这样省钱，我们不可能有好成绩的。”

“意甲冠军的奖金也不过是700万，意甲的转播权也不跟着成绩走，我们管那么多成绩干什么？能够保级，有转播费用可花，维持着球队不降级，这就足够了，其他的不要去考虑。等有了新老板，想要去争夺冠军，那是他的事情。”

巴拉尔迪的话倒是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意甲冠军奖金不多，而转播一向是被北方三强掌握的，贝卢斯科尼是意大利最大的传媒大亨，他怎么可能按照成绩分钱？从巴拉尔迪的角度来说，确实是没有必要为了好成绩去花钱的。

对此，李彬只能叹息一声，这也是意甲衰退的最大原因了吧？

“如你所愿吧。实际上，我们没有必要这么精打细算的。中后卫上，我们肯稍微花点钱的话，就可以弄来不错的球员，巴尔扎利在出售中，三百万，我们就可以把他们买下……”

“三百万不是钱么？”

“它们将来可能变成上千万。”

“但是变成了上千万的时候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你管将来的事情干什么？现在咱们维持球队不破产就是最上上策的做法了。”

好没追求的经理——不过李彬也知道，确实，树倒猢狲散，现在他们不走，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谁会关心更多的未来的利益问题？

归根到底，大家不过都是打工仔罢了。大难临头没有走人就算是不错了，谁还想着长远发展？

“那么好吧，我去博洛尼亚，商谈一下租借甘贝里尼好了。然后，我想试着去尤文图斯租借基耶利尼，如果我们肯承诺给他足够的上场数量的话，尤文图斯应该会乐于租借给我们，而不是佛罗伦萨共享所有权——他的潜力蛮大，我们给尤文图斯免费培养，尤文图斯不会反对，而且，我认为他有中后卫的能力，可以试试。至于说左后卫和后腰的话……维罗纳的多塞纳，都灵的巴尔扎雷蒂都在乙级，但是都算是个不错的球员，可以适应意甲的，看看谁愿意转会吧。而后腰的话，辛普里西奥现在是没有合同在身的，你可以试着免签，但是，注意国籍问题，非欧名额能省则省。”李彬想了想，“前场也需要补充人，我试试去国际米兰租借他们挂牌的莫费奥好了，不过，我可不保证能成功。”

既然钱少，还想用好球员，那么就别想着买人，想着租借好了。说起来，这种承诺上场次数的租借合同，可是都是卫星队才会用的了，可是自己现在，却也没有什么好选择的了。好在，李彬以前是普兰德利的助教，而普兰德利则是尤文图斯副主席贝内特的队友，帕尔马在倒台之后，莫吉也一直在用这个理由拉拢帕尔马，估计去尤文图斯租借球员，还这么放低身段，莫吉不会反对。以基耶利尼表现出来的潜力，再加上李彬搞了十年青训的名气，他有信心说服莫吉确认基耶利尼的身价，不考虑出售一半的所有权，而是纯粹的租借。

帕尔马的钱不够买前锋，自己看看去哪里租借个前锋做替补好了。但是如果能租借来莫费奥，那么，下个赛季，前场就是吉拉迪诺单前锋，莫费奥，布雷西亚诺，马尔基奥尼三前腰，后面是辛普里西奥和格雷拉，也算是不错了。莫费奥的技术特点比较接近于里克尔梅，还是很不错的球员的，甚至一度穿过国米10号球衣，而布雷西亚诺号称澳洲大炮，有一脚远射，再加上马尔基奥尼号称意大利贝克汉姆，这样的阵容，再配合上了意甲上个赛季的银靴吉拉迪诺，而且还有青年队的罗西，也是相当不错了。

而后场……

李彬抽搐了一下，小卡纳瓦罗和博内拉踢后卫，这个是真的靠不住啊。

“我们真的不买后卫了？”

“不买了。”巴拉尔迪做了决定，“辛普里西奥的事情你放心，这些还用你说么？我比你懂得多。”

意甲的转会，和其他国家的都有个不同。他们定下来的，是每年一个的非欧名额，所以，在意大利，引进一个球员的时候，对方是否有欧盟护照，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很多经纪人，都是有着这个本事的：他们能够帮助球员申请欧盟护照，使得球队解约一个非欧名额。尤其是对巴西，阿根廷这些南美国家的球员的使用上面，这些国家的球员们，申请意大利国籍，西班牙国籍，葡萄牙国籍都是很容易的，能不能申请下来，也许只在于有没有详细的刨球员的祖宗十八代的找关系。或者是球员的经纪人能力不足。对于这个问题，注意起来，总比不注意好。

多做准备，是李彬的一贯做事风格，就是这个时候，他也是一样的这么想的。

“谁能想到，曾经我们也是意甲七姐妹之一啊，现在满眼除了租借就是免签……”李彬看着眼前的那些计划，也是苦笑不已。

“球队穷，咱们还能够怎么办？”巴拉尔迪叹息道，两个人相视无语，这么穷的球队，两个人打架的心思都没了。

巴拉尔迪知道李彬有去意，而李彬也知道巴拉尔迪对自己有敌意，可是这个时候，面对着这么一个破烂的局面，还有什么可吵得呢？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想我得问你一下。”拿到了名单，走到了门口的巴拉尔迪回过了头，“有了记者，想要来采访你。”

“我不去丢那个人，100万总额的夏季引援，除了免签就是租借，我和记者说什么？再说了，娜迪亚给我安排了个约会，我要去赴约。”

“不不，他们采访的，不是转会，是你。”巴拉尔迪开口说道，“实际上，是个中国的记者，你现在也是少见的在意大利混出了名堂的中国人呢，也有人想要采访你一下。”

这话让李彬惊讶了，过了一会之后，他才点点头，“那么，让他过来吧，我也想见见我们国内的记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