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第124章 头七归魂
门外站这一个又高又壮女孩子,穿着白色的羽绒服,乌黑的长发高高的挽在脑后,正是何源。
她和生前一样打扮,只是一双眼睛空洞无神,不像活着的时候那般灵动。
看到我,她咧嘴一笑,边推门边骂:“你和夏静林两个睡的跟猪一样,我敲了半天才来开门。今天和我男朋友去江滩了,回来的晚里点,看我跟你们带了好吃的。”她朝我晃了晃空荡荡的右手。
这段有点耳熟,我想起来,这是何源一个月前某次晚归时的台词,那时她和她男朋友还没有分手。
我惊诧的看着它。
“快点让我进来。”何源推开门,我往后退开,惊诧的看着它迈出脚朝着寝室跨进来。
脚刚跨进门,半空中亮起一道白光,将它弹了出去。
何源惨叫着撞到了走廊上的墙壁上。
“蔷薇,你为什么推我啊?你丫的想摔死我。”她的口一张一合,眼神空洞无光,语气却带着怒意和惊诧。
她从地上爬起来,走过来,再度朝寝室迈出脚。
“何源你先别动,我问你,你还记得我们和流苏在酒店吃饭的事情吗?”我怕她在被流苏的结界弹飞出去,开口阻止它。
“吃饭?吃什么饭?”何源木然的看着我,抬起的脚将在半空,语气很疑惑。
它的记忆停留在有一个月前了,不,应该是她的记忆停留在和她男朋友分手的前一天。
我记得那之后的第二天她男朋友就跟她提出分手。
那也就是说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死了?不知道自己死了,确实有这样的情况,有些枉死的人,因为对人间的牵挂太重了,会忘记自己已经死的事实。
“好了,困死了,我要睡觉了。”何源揉了揉眼睛,抬在半空的脚,朝着寝室门迈进来。
白光一闪,它再次被弹了出去,撞在走廊上的墙壁上。。
“蔷薇,你他妈是不是有毛病怎么又推我?”它声音冲满了怒气,爬起来气势汹汹停在门外,看了我一会,口气又软了下来:“蔷薇,我第一发现你力气真是大,居然一推就把我推飞出去了。怎么,推了我之后心情好了没有?要是推我你心情会好,姐姐我就牺牲一下,让你再推几下,不过你下手轻点,撞在墙壁上很痛的。”
她好爽的拍着自己的胸膛。
眼睛有点湿润,我呆呆的看着它。
“干嘛摆出一副要哭的表情啊?那个不长眼的欺负你了?明天我去帮你收她”何源伸手来拉我。
手伸进门,她就惊叫着被忽然亮起的白光弹了出去。
这一回,它躺在走廊上半晌也没起来。
我心一紧,想出去看看它,脚抬起来的时候,想起流苏的交代的话,又乖乖的缩了回来。
“何源,何源,你没事吧?”我扶着门喊它。
“蔷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摔死我了,腰都差点摔断了。”它揉着腰,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见我站在门后看着她,不满的横了我一眼:“你出来扶一下我啊。”
“何源,你不要进来,你今天进不了寝室的。”我忍住出去的冲动,靠在门上摇头。
“为什么?”它再度站到我面前,我们之间只隔着一道门槛。
借助手机的光芒,我仔细的打量她脸上的表情。双目依旧是空洞无神,脸上的表情僵硬。那些带着情感的语调仿佛来自另一个人。
它已经死了,自己不知道,所以魂保持着死的僵硬,思维却保持着活着时的样子。
“何源,这个世界上你最在乎的是什么?”我没有回答它的话,轻轻问。
“呵呵,怎么突然问这个,我在乎的东西很多啊,我爸爸妈妈,我男朋友,还你们,这些都是我在乎的东西。蔷薇,我回来的时候还在想,以后我和我男朋友结婚生了儿子就给你做女婿。你长的这么漂亮,以后的闺女肯定也好看。”它站在门口滔滔不绝的说着。
“还有呢?你最想做的事情。”我微笑着问,眼睛却开始模糊。
“还有啊,我最想做的就是和男朋友结婚。读书,毕业,工作,结婚。嗯就这,我一毕业就结婚,然后生对双胞胎,大的给你做女婿,小的给夏静林作女婿。嗯,你必须生一对龙凤胎,。然后夏精林必须生一对双胞胎女儿。这样你的儿子也可以给夏精林做女婿了。先说好,夏精林家最好看的那个女儿得给我做儿媳妇。哈哈哈哈哈。这样多好,我们三个就可以成了亲家。”它沉在自己的幻想里。
多么好美的未来的,朦胧中似乎看到她抱着一对白白胖胖的小子,走在洒满阳光的公园里。
如果她没死,几年后她就会拥有自己的孩子和家庭。每天在工作家庭里奔波,成为一个平庸却又幸福的女人。
“蔷薇,我真想赶快毕业,这样就可以和我男朋友的结婚了。我好想马上就嫁给他,什么都不要,只要和他领两个红本本就会觉得很幸福。你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真的很幸福。不顾一切也要和他在一起的感觉,是世界上没美好的感觉。”
“是么?”我笑了笑,心绪飘到了流苏身上,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真的很幸福么?我什么没有幸福的感觉?
“好了,我好困,快点让我进寝室睡觉。”何源抬脚迈进寝室门。
“别进来。”我伸出手,本能的想把它推出去。
手伸出门,被何源一把抓住,我被它带着摔出了寝室。
“蔷薇,你身上真暖和,真的好暖和。”它躺在我身下,两手紧抓着我手臂,喃喃自语。
身上一片冰冷,鬼是没有体温的,肯定会觉人暖和。
心里有些慌,我挣扎想站起来,何源的冰冷的两手却紧紧抓着我胳膊,脸贴到我脸上:“好暖和,好暖和,蔷薇,为什么你这么暖和,我这么冷?”
心往下一沉,我镇定的回答它:“因为你刚从外面回来,所以身上很冷。”
“是这样么,蔷薇,为什么的我觉得我忘记了一些事情。你知道我忘记了什么吗?”冰冷的脸贴在我脸颊上,它的两手搂住我的后背,慢慢的朝着我后颈子攀去。
我全身僵硬,低声哄它:“何源,你起来,外面好冷,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寝室去说吧。”
“好。”它低声回答,脸却依旧紧紧的贴在我脸上,双手停在我了双肩上。
我们以极为暧昧的姿势躺地上,此刻有女生经过,肯定会被我诡异的姿势吓的尖叫。
“蔷薇,你真是好暖和,我好喜欢这样温暖。真的好喜欢,把你的温暖分一点我好不好?”何源搂着我低声哀求。
我身上开始冒冷汗,撑在地上手也变的湿哒哒的。
“好啊,你先让我起来,我起来把羽绒服脱给你,你就会暖和了。”我用很轻松的口吻说。
何源空洞眼睛忽然亮起的神彩,她脸离开我的脸,与我鼻尖对鼻尖的看着我。
我强压着心里的恐惧,装出一副坦然的样子与它对视。
现在我不能让它知道自己死了,如果此刻它知道自己死了,埋藏在心里的阴暗之面就会暴发,那样我就危险了。
“你真暖和,以前我怎么没觉得你有这么暖和的,蔷薇,我觉得有点不对,但是那里不对我又说不上来。”何源把脸贴了过来,挨着我脸轻轻的摩擦。
这个动作让我又惊又肉麻。何源活着的时候我们都从来没有这么亲密,现在的感觉,好像……好像我们俩是百合。
“你让我起来,我说了我暖和是因为穿的羽绒服。”我小声的说。
摩擦脸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它的声音很疑惑:“真的是衣服的原因么?我也穿着羽绒服啊。”
“我衣服比你的厚,就这个原因,何源,你先让我起来。我起来把衣服脱给你,你就会和我一样暖和。”我声音轻柔的劝着。
现在决不能让它知道自己死了,不然我就危险了。
“真的?蔷薇,为什么我总觉得不对,总觉得有自己有点奇怪。蔷薇,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要骗我。”何源的声音充满了迷茫和疑惑。
我用肯定的声音回答她:“没有什么奇怪的,就是衣服的原因。你让起来把衣服脱给你,你就知道了。”
现在绝对不能让它知道自己死了,不然我就危险了。
我承认自己贪生怕死,经常觉得自己活着是多余的,但是真正的危险来临了的时候,我还是想活着,还是贪恋这个人世。
“好吧,你起来。”何源松开了手。我立刻站起来,转身就朝寝室门奔去。
“蔷薇,你做什么?为什么不脱衣服给我?”身后响起了何源惶恐的声音。
我没回头,一脚跨进了寝室门。就在此时,何源冰冷的手按在我半边在门外的肩膀上。
“蔷薇,你做什么?”它的声音变的阴测测。
冰冷的寒意从身后袭来,空气在瞬间冻结,额头上爬满了冷汗,我不敢回头,努力用镇定的声音说:“我到寝室里脱羽绒服给你啊,走廊上冷,我怕感冒。”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不可抑制的颤抖。
“蔷薇,你再害怕?你害怕什么?”身后的声音更加的阴沉。
“没有,我没有害怕。”
“那你身子为什么在抖?”
“嗯,有点冷,走廊有过堂风,我有点冷。”我强迫自己挺直身体,越想控制,身体却抖的越厉害。开始只是微微颤抖,后面几乎是打起摆子来了。
身后,一片沉默,那只按着我肩膀的手越来越用力。
“何源,你和我一起进寝室去吧。”为了不引起它的怀疑,我抬手握住她按在我肩膀上的手。
“蔷薇,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你知道我忘记了什么事情吗?”何源按在我肩膀的手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怎么了,你觉得自己忘记什么了?”我转过头,何源阴沉的脸看着我。
它脸上的双目不在是空洞无神,而是冰冷冷的充满了怀疑和危险。
“我好像忘记了一件我觉得很可怕的事情。我忘记了到底是什么呢,是什么呢?”它迷茫的摇着头。
“那你好好想一想,想想你忘记了什么。”我一边劝着它,一边小心的把它按在我肩膀上的手一点一点提起来,然后一点一点往它的身侧放下去。
它茫然的看着前面,似乎没有注意到我动作。
当它的手完全垂到了它身后,我立刻猛的朝着寝室冲进去。
“蔷薇,你骗我,你骗我!”身后忽然响起凄厉的尖叫,耳膜刺的生疼,头跟着嗡嗡作响。
然后我摔倒在地,身子被一股力量拖着往后移动。
右脚的脚背被一双冰冷的手抓的生疼,回头,我看到何源满脸污血倒在寝室门口,两手正抓住我双脚的脚背。
我的两只脚的脚跟还在寝室门外。
“何源,放开我,放开我。”我挥动双手,抓住了门边的脸盆架子。
架子倒在地上,我死死的抓住架脚,脸盆架跟着我一起往后移动。
“蔷薇,你骗我。你居然骗我,我已经死了是不是。我身体冷,是因为我已经死了。”凄厉的声音,带着怨恨和恶毒像毒蛇似的缠绕着我。
我徒劳的挣扎着,抓着脸盆架一起被拖出了寝室门。
半个身子都拖到门外后,我放弃了反抗,松开脸盆架,任命的趴在地上。
整个人被拖出寝室,何源那张插满玻璃的脸凑到我面前,血顺着她的下巴哒哒的滴在我脸上。
我不敢动,紧张的看着她::“何源,你不要这样,你有什么心愿,我可以帮你完成的。”
“萧蔷薇,你什么要骗我,我那么信任你,你却欺骗我。为什么?我已经死了,我死了,我都死了你为什么还要骗啊?”她的手攀上了我脖子,十指轻轻的缩紧。
“何源,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你死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要欺骗的你。你相信我,今天是你的头七,我专门在寝室里等你,就是像知道你有什么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