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0一一 二
02.26S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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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家待的大半个月里,天天开着车子走亲访友。
大家都对我的现在生活表示了赞赏,也对我的转业决定表达了忧虑。他们眼中的部队,始终要比地方好很多、安稳很多。
“能留几年就留几年……”小舅妈善意地提醒道,“现在地方上的日子不好过。”
“是呀……”表舅也说,“就算是公务员,也比不了部队的待遇呀!”
“而且……现在要进公务员也很难的!”母亲也说道。
“我们那边的政策还好……”妻子帮我应了一句,“基本上都是公务员。”
“就算不进公务员……”我接了一句,“自己出来搞点什么也可以呀!”
“你可别乱来……”几年前转业到公安局的姐夫急忙说道,“能转到公务员最好,只要不出问题,以后日子都好过。自谋职业等于是在自找苦吃。”
“是呀……”大舅妈也劝道,“社会上有多少人下岗,生活费都没着落。”
我也妻子相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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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一直在旁边没插嘴,自顾儿子玩耍着。他曾经在一家国营企业当厂长,调到乡里干了两年后,自己办留职出来开厂。十年时间搞得风风火火,后因产品更新不成功,才慢慢跨下去,直至关门大吉。
这几年,他就拿着那点退休工资,每天出去下下棋、打打麻将,还跑到几公里外的铁道旁开几块地种一些菜,日子过得倒也安逸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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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中,将那几位儿时玩伴邀到一起。
聚餐时,我提议大家合伙发财。由我出大头,他们出小头和人力,一起做点事情。经过一番商讨,我们凑出五十余万,由他们出面盘下了一家还在营业的歌厅。又花了一个来星期进行简单整修与员工培训后,在我走前的那一天,这家改名为“梦想岛”的歌厅重新开业。
当晚,我们在包厢里乱唱乱跳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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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的前两天回到这边。
在岳父母家的两日走访了几户亲威,上周正式搬进县城的新家。
这个星期,妻子到小区外的商业街盘了一家店,把原来在村里街上开的服装店整体迁了过来,准备继续做以服装为主的大杂烩式经营,连店名都不换。
“我回来了……”我抱着一捆宣传单从车上下来,边推门边说,“东西都印好了。”
“先放那边吧……”妻子还在整理货架,“过来帮我把这些内衣裤挂上去。”
“哦……好的!”我应和道,又说,“老婆,这些宣传单准备怎么发?”
“晚上到小区里挨家挨户走一遍……”她说,“先去混个脸熟,到开业时再去请一趟。”
我原来的意见是直接上电视台打广告,但妻子不想把小店的名声搞太大,只要能在小区范围有生意就行。尤其是兼营的美容业务,按她的想法,十到十五个固定客户最好,至多二十人,不然店面也小、人手也少,到时肯定会忙不过来,还会影响到其他经营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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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小店正式开张。除岳父母及村上的亲友、妻子的同学外,同住小区的街坊邻居都过来捧场了。
妻子与新招的两位店员忙着出货收钱,我则四下招呼,到处打烟,也忙得团团转。还好都是熟人,稍有些许怠慢也没人多讲什么。晚餐安排在附近的一家酒店,将大家都请过去吃喝一番,总算顺利圆满地结束了第一天生意。
“老公……”躺床上时,妻子窝进我怀里,懒懒地说,“今天好累呀~”
“我也是……”我应道,“要天天这样就好了!”
“想得美!”她笑道,“算了一下,今天营业额有七千多,还签下了七个美容合同。”
“开局不错……”我拍拍她的背,说道,“以后就看老婆大人纵横商界了!”
“纵横你个头!”她拍了一下我额头,柔声说道,“我只想守着这家小店,赚点小钱就行了。”
“哦……”我应了一声。
“过两天再把儿子送进幼儿园,小日子就算真的安稳下来了,”她又说:“我最想的就是过这样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日子。”
“那我呢?”我在心底自问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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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个月里,除了转业、买房等几件大事,表面上的我一直过着与以往没多大区别的生活,按部就班、四平八稳,悠闲自在、无所事事。
但在内心深处,这笔天降的横财已将我渐逝的激情再次点燃。
一直以来,都在做一个飞天的梦。
一直以来,都在为这个梦进行着探索和积累。
但一直以来,这些探索都因为我的现实角色而没有办法迈出一步,这些积累也因为我的生活需求总是归零变负,这个梦便始终只是一个梦。
而此刻,在幸运女神的眷顾下,我终于攒足了展翅的底气、鼓起了高飞的勇气。
在我的工作、生活和交际圈之外,还有着另一个世界,一个目前只存在于我的脑海之中、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世界。
在这四个月里,我不停地用笔和键盘去构建它、描绘它,看着它渐渐从简略变得丰富、从虚幻变得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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