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第一个死去的人
月影不知所措病急乱投医揪出了兔子:“救‘他’。”
“救不了,不过也死不了,等‘他’自己好。”兔子是天然的叔音,一开口就将揪心的气氛给雷个粉碎,仿佛气饱力壮的庄稼汉在吆喝,每个字闷雷一般落地有声。
月影肩膀抖了一抖,将筱汐抱得更紧了一些,背转身不看兔子。
“将那女人放出来,闲着也是闲着,我好催眠了问问话。”
月影肩膀又是一抖,垂眸看向怀中的小人,突然发觉‘他’的声音原来如此动听,堪比天籁。
秋水伊蜷在地上衣衫偻烂,浑身是血,气息奄奄。
月影使出的那一招分外毒辣,是以肉体为网将人束缚并勒进皮肉,不至死却痛苦万分,等同于千刀万剐。
秋水伊纵是修为不俗也扛不住这份痛苦,何况身体内还有两枚噬骨丁,此时别说逃命,就连说话也几乎无力。
兔子轻而易举操控了她的心智,知道了许多有用没用的信息。
月影搜出她的储物袋,也不管其中有什么,手掌一抹就踹进了自己的口袋,然后目露杀意。
秋水伊已彻底昏迷,月影将筱汐轻轻放在地上,化成一根黑色的细线蛇一般缠上了秋水伊的脖子。
“不,不能杀她。”筱汐呢喃着,声音支离破碎。
黑色的细线翘起一端,似在等待后话。
筱汐更清醒了一些,挣扎着想侧过身子,可是哪怕动一根手指都疼的要死,仿佛骨骼被一节一节打碎,还有许多刺扎入心脏,这痛的尖锐感时刻新鲜着。
“你傻了,瞧你个饿死鬼的样儿,这么脏把拉几的婆娘你都想吸,恶心死劳资了。”
兔子一开口,气氛立马炸开了锅,月影一下子窜起来变成一块铁板冲着它就是一个虎扑。
兔子身子圆滚短小,就地一滚就躲开了铁板的受力范围。
月影又变成一杆铁叉,嗖一声刺了过去。
兔子化作一道流光上蹿下跳,铁叉好几次都扎上了它的屁股,于是破庙里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吼叫:“他奶奶滴,你插劳资屁股,你缺德不……”
一番响动,秋水伊也醒了过来,无力的瘫在地上怨毒的凝着筱汐,无声冷笑。
“团子……团子……”筱汐声音极微,兔子和月影却是听到了,两兽一左一右围了过来,不过眼神仍就激烈交锋。
“快控制她,问,问青乐的……”
话未说完,兔子就抢过话来:“都问了,这婆娘根本没抓着人,只是让一个叫北元潇雪的去监视,没啥屁事儿。”
筱汐心头一松,又问道:“我的东西……”
“你啥破东西?”
月影恨恨瞪了兔子一眼,从怀中拿出秋水伊的储物袋递到筱汐眼前:“这里。”
秋水伊见自己的袋子落入别人之手,不怒反笑:“呵,呵呵……你以为,你的东西我会放在这里面?哼,我告诉你,你永远也别想知道那东西去哪了!”
筱汐微微牵动嘴角,原来是被她拿了,所以才设下陷阱抓自己,再置之死地吗?
没必要再去理论,筱汐转眸看兔子,兔子屁股一扭再一次催动催眠术……
秋水伊不甘愿的陷入一片呆滞,筱汐气若游丝的问道:“玉兰项圈在哪儿?”
“不知道,有人悄悄拿走了。”呆滞的秋水伊说话极缓,几乎一字一顿。
“谁拿走了?”
“不知道,我一点没发觉。”
筱汐愣住了,怎么会冒出个第三者?还能来去无声,是怎样的修为才能做到这一步!
“玉兰项圈的事你都告诉了谁?”筱汐急急追问。
“不说,宝贝怎么能说,只有我自己……知道。”
事情更加扑朔迷离了,筱汐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这下该怎么办,连一点线索也没有,叫‘他’如何找起?
月影抚上‘他’皱紧的眉头,轻声道:“别气,我杀她。”
这一次筱汐没有阻拦,而是轻轻点了点头。
这个女人不论生死都和自己结仇了,如果让她活着,可能会埋下更多祸端,所以,还是别仁慈的好。
月影一头扎进秋水伊的颈部动脉,发狠的吸食,不过须臾楚楚伊人已化作一具干瘪的皮囊,枯死的白发散了一地,风穿过,满屋子乱飞。
筱汐胃里一阵干呕,心里瘆的慌,急忙叫唤月影挪地方,‘他’宁肯睡深山老林也不要在这里多呆一秒。
月影抱着‘他’飞入云层,身侧跟着一只兔子,一轮银月将连绵不尽的云朵铺上一层描白的银辉,星子调皮的眨着眼睛,春日舒爽的凉风将心头的阴霾驱散,筱汐呼出一口气敛合了双眸。
感受到怀中人儿放松了身子,月影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别怕我。”
筱汐微微掀开眼帘,恰好捕捉到他凤目中一闪而逝的惊慌。
“我不怕你,你别多想。”
月影别过脸,刀削般的45度轮廓精致完美,垂下的长睫投下半幅阴影,那天然的冷漠样子仿佛霜花挂上枝尖,如斯单薄,如斯倔强。
筱汐看的入了神,疼痛似乎轻了许多。
“她伤你,她该死。”沉默半晌,他又负气补了一句。
“嗯。”筱汐轻轻应声,心中暖暖的,更是不瞬目的盯瞧他。
兔子恶寒的抖了抖身子,张嘴吼道:“看个屁啊,他那娘娘腔的脸比劳资丑多了。”
得,两兽又杠上了,一个跑一个追,整片夜空都不好了。
找到一处山灵水秀的小镇住下,筱汐让兔子先赶回书斋看看青乐,虽说有青歌保护北元潇雪应该不敢下手,但没有确定总归是不放心。
此处距离央城有四万里地,全速飞行往返也得四五天,筱汐便也安下心来养身,如今好起来才是大事。
这补元诀虽说很牛逼,可后遗症太严重,筱汐深深觉得,以后这自残法不用为好。
臭屁的兔子办事还挺靠谱,四天不到便带回了消息。青乐很安全,北元潇雪在青歌面前撞了一鼻子灰,五日前就已离开了书斋。
“回去吗?”月影座在床头端着一碗粥,一勺一勺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