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河中救美女

八、河中救美女

银沙冲的山民遵循着祖先流传下来的生存方式,春耕酷暑勤劳作,秋收寒冬热被窝,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世世代代循环往复,毫无变化。然而,人却在变,一晃几年过去,腊秀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其相貌很像年轻时的菊英,但比菊英更清秀白净,身形线条也更明朗柔和,特别是从她言谈举止中透露出来的那种仪态品质,却是她母亲无法与之媲美的。

太阳火辣辣地照在头顶,天气异常炎热,腊秀把一块苞谷地才薅了一半,就感到有些熬不住,过了午后,便收拾了随身的东西,扛着锄头往家里走。经过柳树湾,她停下脚步,打算下河洗个澡再回家。

柳树湾沿河两岸断断续续地兀立着一路粗大而老成的柳树,每当烈日当空的日子,常有人到水里游泳,游够了上岸,便可在树荫下乘乘凉,天南地北地摆上一阵又跳进水里,有的干脆躺在树荫下的草地上睡一觉,等太阳落坡,天气凉爽下来再扛起锄头往家走。

山里人没有穿裤衩的习惯,游泳时无论男女老幼从来都是光身子,光屁股。不过,这种浓厚的原始沐浴方式有着严格的约束规则,比如男男女女临时在浅水河沟中群浴时,只能在晚上,尽管大家同在一个河段相隔很近,相互间还可以时不时搭上几句话,但都是各成一个圈子,即使男人能瞧见女人,女人也能瞧见男人,但都是隐隐约约、模模糊糊,顶多也就是窥个身影,见个轮廓。若是白天,一般都是到柳树湾,女人们集中在柳树湾的上游,男人们集中在柳树湾的下游,男人们和女人们刚好隔着一道水湾,水湾地段有一堵半截伸进水里的石山遮挡着,男人们看不见上游的女人,女人们也看不见下游的男人。

柳树的繁枝茂叶像一道长长的绿色瀑布沿着河岸披坠下来,毫不吝啬地把它那鲜绿婆娑的美丽与河水分享;蝉虫的争鸣声如丝丝流水,夹杂着翠鸟的啁啾声,从枝间叶缝中流淌出来,加重了这一带宁静的气氛;阳光透过丛柳枝叶间摇摇晃晃地筛落水面,水面闪烁着星星点点、若隐若现的粼斑,显露出一派迷离的生机;几片枯叶轻飏而下,如一只只鹅黄色的微型扁舟浮在粼波上缓缓漂荡;偶有小鱼突然跃出,砸得河水一声脆响,又倏地钻入水里,留下圈圈澜漪,澜漪消谢,河面又复归沉寂;那墨绿的柳树倒影,在幽蓝的河水背景的衬托下,尤其显得鲜嫩深邃。腊秀顺着懒斜懒斜的浅草坡慢慢走下去,在河岸的一棵柳树下放下手中的锄头,面对着河水静静坐了一会,便脱光衣服裤子走近水边,对着明镜般的水面照了照自己的身影。一阵轻柔的河风从水面拂来,抚摸了一下她那白嫩的肌肤,便羞怯地赶紧离去,腊秀顿时感到一阵透心的凉爽。她低下头,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看到了自己柔嫩的肌肤和雪白的胸脯。她不明白近一段时间这奶团为何会长得如此迅速,以致每次到河里游泳时,彩凤、紫花、乔五妹等人都爱凑过来拿她“涮坛子”,乔五妹甚至问她是不是拿给哪个男人摸过了。她只觉得乔五妹那骚贷年龄同她上下,可什么都懂。拿她自己来说,她实在不明白这奶团大小跟男人摸不摸过有什么联系。她照了前身又掉转来照后背,后背是一根黑得发亮的长辫子,从头上一直垂下来,刚好盖住屁股中间的那道沟沟,把雪白滚圆的屁股醒目地分成两瓣。她从心中闪现出一瞬自嘲的微笑,便一下红透了脸,赶紧转过身跳进水里。游了两把,便仰过身子,舒展四肢,深沉地吸了口气,屏住呼吸,安静地躺在水面。清凉湿润的空气进入她的肺腑,通过粗粗细细的血管传导至全身,使她的每个细胞都变得精神起来。她微含下颌,视线顺着河谷移向远方。远方的尽头是群峰拥列的蜥子山,她看到了群山与天空连接的那一曲弯弯扭扭的亮线。她顺着那亮线看了一阵子,也没看出个赤橙黄绿青蓝紫。天空是那么的空阔高远,单调乏味,只有骄阳如悬挂在纯净蔚蓝天幕上的一个金黄色的魔盘,把它的万道金光洒向大地,灼得她满眼的金黄。她微微合上眼睑,似睁非睁,似看非看。过去的许多日子,她的生活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打田插秧栽苞谷、推磨舂碓锅边转中渡过的,像这样独自一人沉醉在一种无我的自然之中,平时却很少有机会。

人世间的许多富于节奏的生活,对一个女人来说,本是一种甘愿承受甚至习以为常的事,这就好比结了婚就要赔男人睡觉,肚子睡大了就要生娃娃,生了娃娃就要给娃娃喂奶、提娃娃屙屎屙尿一样,不会是一种累赘。但任何美好的东西,倘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形成了一种机械运动,失去了变化,就会使人感到枯燥,感到厌倦。对于这样一个情感饱满得稍一触动就会魔术般喷薄而出的女人,这种生活会使她无动于衷么?只有在这静谧的环境,优美的景致,馨香的柳叶,清凉的河水融成的世界里,才能使她真正感到惬意和陶醉,使她魄荡魂销忘掉一切。

她迅速作一口深呼吸,屏住气息努力扩胸鼓肺,将脖颈的肌肉收紧往后拗,把那两只晶莹酥润的奶团托出水面。她双手交叉,反反复复搓着奶团,又反反复地搓着胳肢窝,又从奶团搓到肚鸡眼,又从肚鸡眼往下搓,顺着两腿间的沟沟一直搓到屁股后。

今天这里异常安静,地里的人们都还没收工,男人们一般不会在这时出现,最多也就是偶尔有个把人从浅草坡上的小路经过。就算有人经过,也不一定会那么经意往河中窥瞧。就算有人窥瞧,也不一定会把她的身子看得那么仔细,那么真切。因此,她可以在这里漫无边际地尽情遐想,肆无忌惮地尽情展现。她又作了一个深呼吸,柔美地翻过身,舒展四肢不紧不慢地朝前方游去,所经之处,发出一阵阵轻微的划水声,扩散出道道微澜。

前方不远处,一条深灰色的水蛇轻快地向她游来。水蛇将水面破开一道裂痕,这裂痕随着它的前进逐渐扩展开去,形成了一个大大的人字波。此时,腊秀仍沉浸在那忘却喧嚣的快意之中,并未注意到这条即将给她的生命造成威胁的冷血动物。

水蛇昂首挺胸,离腊秀越来越近,当那令人恐惧的小脑袋上的两只黑黑的小眼突然闯进腊秀的眼帘时,要想躲避已经来不及。她浑身一颤,“妈”地大叫一声,几口水灌进了肚子里。惊慌失措中,她的脑海顿时一片空白,四肢全然失控。出于求生本能的驱使,她拼命在水中挣扎着,一会儿沉下去,一会儿又冒出来,搅得平静的水面泛起一片浪花。突然间,一丝死亡的恐惧在她脑海中倏地一闪,她立即大呼救命。凄厉的呼救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惊得柳树间的蝉虫停止了鸣叫,小鸟扑腾扑腾地飞窜出来。

不久,她竭力挣扎的四肢逐渐迟缓下来,那种非常的求生本能也在一步步减弱,她感到自己正在朝着一个深不见底的幽谷往下坠。这幽谷不是满眼的金黄,而是浓重的阴气和黑雾,这阴气和黑雾无情地裹挟着她的灵魂,使她的生命之光逐渐暗淡下去。当她那残存的思绪正准备接受这无须奋争便可以轻轻松松地超然于世的时候,那求生的火花在她的脑海中又呼地闪了一下,使她那如烟如雾般渐渐飘散的神志一瞬间又集中起来。她用最后的一点力气挣出水面,声嘶力竭地喊了两声“救命”,便沉了下去。

红朗朗的太阳仍旧毫不留情地把它那火辣辣的光芒喷射到大地。天空中,先前那几缕如烟如绵的薄云不知何时已被灼化得无影无踪。当腊秀那最后的呼救声在这荒郊野外上空回荡的时候,惊动了在浅草坡上行走的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凑巧就是大鼻十一。此时的大鼻十一已今非昔比,阳光里,他肩搭短衫,光头光臂,油黑魁梧,一根牛皮绳在裤腰上绕两圈打一个结,上方是两排毛竹板一般的腹肌,腹肌上方是发达厚实的胸脯,胸脯两侧的肩臂是棱棱突起的肌肉疙瘩。浓眉下的那双黑眼熤熤有神,闪动着睿智而不乏深沉的光芒,更加显示了他那强悍英武的气魄。在他身上,除了那醒目的大鼻厚唇外,当年披着一头长发饼满寨子捣蛋的邋遢形象已不见了踪迹。

他刚好爬上一座小土包,扯过搭在肩上的衣服,顺着额头、脸颊、脖子擦了一把汗,便隐隐约约听到一声呼救。他驻足细听,又好像没有声音,目光便在河岸周围扫视一遍,却不见一个人影,只是那些柳树和笼生的茅草挡着他的视线,他不太看得清河里的情况。他想,即使有人在喊,也未必就是险情危难,说不定是在地里劳作的农夫吆喝,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便继续往前走。

当腊秀最后一次呼救声在柳树湾上空回荡时,他的神经陡然绷紧了。这声呼救是那么清晰,那么尖利剌耳,震荡着一种生灵垂死绝望的旋律,这旋律在一瞬间便把寂静的空气撕成碎片,使他的心弦发出颤栗。他止住脚步,朝呼救方向寻视,很快发现了在河中挣扎的呼救者。他顺着浅草坡飞快跑到岸边,将肩上的锄头和衣服扔在岸上,迅速蹭掉脚上的草鞋,倏地跃入水中,奋力朝溺水者划去。

他潜入水里,睁目搜寻,见腊秀还在下意识地脚刨手抓,便划到她身后,没等她碰到自己,就张开手臂将其拦腰抱住,然后腾出一只手来划水,向岸边游去。他把腊秀拖上岸,放躺在草地上,没来得及喘口气,也没想到要去观赏这个女人白嫩的肌肤、丰腴的胸脯以及其他地方。他唯一的念头,就是要设法把她救活过来。对于拯救溺水者,他还是比较有经验,他曾不止一次救过在河中嬉戏溺水的小孩,扯脚转筋溺水的成年人以及怀疑男人有外遇跑去跳河的女人。令他没想到的是,今天他救起的这个人居然会是腊秀。他在水中搂住她时,她的头刚一露出水面,他就认出她来了。这么多年来,因儿时的那场游戏导致两家老妈发生冲突,相互之间一直不相往来。他与腊秀别说像今天这么身子紧贴着身子,皮肤摩擦着皮肤地接触,就是迎面对撞过也没打过招呼。于是,他的情绪显得异常的激动,手脚也不像救其他女人那么持重而有条不紊,他甚至还显得有些慌乱。不过激动归激动,慌乱归慌乱,大的方寸还是没有乱套。首先,他从她的身后将她拦腰搂起,使她的身子折成一个头朝下的直角,然后以自己的双臂作动力,不停地抖动她的身子,将她喝进肚子里的水倒出来。接着他又将她平躺在草地上,然后跪下来,用那两只宽大的手掌按在她的胸脯上做人工呼吸。他做人工呼吸救其他人时,总是跪在溺水者的侧面。不知是出于何种心理,此时他却不想跪在她的侧面,而是将她的两条大腿分成个“人”字形,跪到那“人”字形一撇一捺之间的空地上。

正当腊秀的灵魂被那阴气和黑雾裹挟着渐渐坠入空冥幽暗的深谷,并且离她的躯壳越来越远的时候,那空冥幽暗的深谷呼地亮起了一线淡淡的生命之光。这光越来越亮,越来越暖。这“亮”和“暖”越来越明朗,越来越强烈,渐渐驱散了那阴气和黑雾。

大鼻十一见腊秀的眉头一蹙,嘴角抽搐了两下,便将耳朵贴近她的嘴唇,听到了从她鼻孔里发出的微弱呼吸,他又将耳朵紧贴她的胸脯,听到了她心脏微弱的搏动,他知道这个女人已经有救了。他停下来,坐在草地上喘了口粗气。刚才是救人要紧,还来不及想其他东西,现在人活过来了,光漉漉地躺在他面前,他才把注意力集中到她的奶团上。她的奶团竟是那么白嫩,那么耀眼,就像十五的月亮那么柔和,那么明亮,他忍不住伸手到上面轻轻抚摸了几下,又使劲揑了几把。抚摸了一会,揑了一会,他又把目光移到了她两腿间的沟沟上。他还看清了沟沟左侧的那颗痣,有黄豆大小,颜色是鲜红的。顷刻间,他的心脏开始激烈地搏动起来,一股热潮从他的头顶涌向下身,便想做那延续生命的事。这事就摆在他面前,一丝遮拦都没有,要想做成是轻而易举,比伸手到花缽里摘一片叶子,弯腰在地上捡一个落地果还容易,他禁不住把手伸到了自己的腰间。

腊秀的心脏搏动越来越有力,胸脯起伏的幅度越来越大,面颊出现了些润色,那飘散的神志也渐渐在脑海里游荡起来。她记不清发生了什么事,迷朦中只觉得自己刚才好像做了一场恶梦,而现在已从恶梦中挣脱出来。她想动一动验证一下自己是否还活着,然而全身软弱无力;她又想开口说点什么,可嘴唇蠕动了几下也没发出声来。突然间,她意识到除了自己外,身边好像还有另外的人,而且她意识到这人是个男人,自己是赤身**,一丝不挂,而且她还意识到这男人在摸她的胸脯,揑她的奶团。她努力集中神志睁开眼,这个男人的面目在她朦胧的眼帘中逐渐清晰起来。当她看到大鼻十一正跪在她的两腿之间迫不及待地解裤带时,像是突然挨了针强心剂,噌地坐起来,又唰地将屁股往后梭了一截,本能地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空气中骤发一声明朗的脆响。这声脆响,如一响火枪,差点把树枝间的一只麻雀吓掉到地上;这声脆响,如一颗炸开的防雹弹,把大鼻十一脑海中的晕晕糊糊震了个云开雾散;这声脆响,如一声镇海霹雳,把他体内滚滚涌动的惊涛拍岸一下打成了平湖秋月。

大鼻十一猝不及防,被打得歪在一边。他用手捂住脸,忿忿地瞪着她,稍稍定了定神,还想继续行动。她气得满脸赤红,突然瞥见身边那把锄头,便一把抓在手里,似准备给来犯者迎头一击。大鼻十一愣了愣,急忙站起身,注视着这个手握重兵器的女人。看那势头,如果他胆敢再将裤子往下剐,她定会毫不犹豫地挥舞手中的锄头,使出挖生地的力气,一锄头把他的脑壳挖成两瓣。

对于腊秀来说,这样一丝不挂地将全身裸露在男人面前,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此时,她真是羞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恨不能变成一只拱屎虫钻进地里。她臊红着脸并拢双脚,尽量用两腿挡住胯间,咕嘟一声哽了一股唾液下肚,脖子的肌肉向上抽搐了一下,仍是那么警惕地握着锄头,木愣愣地凝视着他,眼神显出几分愤怒和不安。河水浸湿的几绺黑发呈针叶形贴披前额,垂掉在眼前,她无心去理弄这些头发,她似乎觉得有这几绺头发遮挡着自己的眼睛,还可以稍稍隔断二人的视线,避免双方的目光直接碰撞。

大鼻十一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趁着对视的机会,他又把她那雪白的大腿和丰腴的胸脯看了一阵。不过,这时他只能看到局部,那两个最使她害羞的部位已被她并拢双腿压着。尽管如此,他又开始感到有些心荡神移,浑身的血液又开始咕咕涌动,可这个女人刚才那锐不可挡的气势又使他不敢心想事成。他只得睖起一双愠怒难平而又深感遗憾的眼,狠狠瞪了她一下,转身穿上草鞋,拾起自己的衣服和锄头,朝着懒斜懒斜的浅草坡爬去。

腊秀仍蹲在草地上,视线一直追随着大鼻十一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河岸的斜坡上,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她微躬着身子,将下巴搭在膝头上,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幕,仍心潮难宁。

周围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沿河的绿荫中又传来了一阵阵小鸟和蝉虫的鸣叫。她感到两个奶团在隐隐作痛,低头看了一眼,见上面有几道暗红色的爪印。她用手托起奶团左看右看,心中不由冒出一股怒气。心想,要是晚一刻醒来,定被他做成那肠子笼肠子的事了。沉思片刻,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刚才对待大鼻十一的行为委实有些过分,内心便感到有些自责。不管怎么说,在山寨里,他是个处事做人说一不二的人物,是许多青年男人的中心。随着时间的推移,许多女人对他也改变了过去的成见,不像早些年那么时刻都抱着一种警惕防范之心与他相处,有些人甚至还对他非常友好。包括她妈在内,对他的态度也有了很大的变化。有时在家中无意间提到他时,她虽然也用“挨千刀的”来称呼他,但语气却缓和了许多,不像过去那么咬着牙,切着齿了。

菊英是个爱憎极端的人,对谁好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肉割一砣给人家吃,对谁恨可以恨一辈子,可以恨得咬牙切齿,可以恨得把别人身上的肉咬一砣下来吞进肚子里都不甘心。长期以来,她对大鼻十一的怨恨,不仅来自于大鼻十一与腊秀童稚时代那场游戏以及由此引发与惠芝的斗殴,使她最最寒心的是大鼻十一不准男孩子与腊秀接触,但凡与腊秀接触过的,不出三天必挨一顿打,以致几乎都成大人了,这阴影还笼罩在许多男孩子的头上。像腊秀这么出众的姑娘十四五岁还没几个像样人家敢上门提亲,与大鼻十一的威压造成的影响有很大的关系。

菊英对大鼻十一态度有所改变,来自于一次偶然的机会。前年深秋的一天,寨子里在放牛坪举行斗牛活动,全寨的人几乎都集中到了那里。比赛进行到中场,一头黄牯牛和一头黑牯牛正斗得难分难解。突然,黄牯牛将一只角剌进了黑牯牛的眼眶中,黑牯牛疼痛难忍,费了好大的劲才把眼眶从黄牯牛角上褪出来。痛得发疯的黑牯牛并没有因黄牯牛下它的毒招而去找它报仇雪恨,也没有因兵败垂成落荒而走,而是掉转方向,朝着围观的人群冲来。黑牯牛这一突然举动,吓得周围的人四处逃窜。黑牯牛冲散了一堆人群,又朝着另一堆人群冲去。

菊英的姪女银花跑到了一道没有退路的地埂边,黑牯牛来回冲撞了几趟没得手,瞥见了她,便扔下其他人,低着头,直着角朝她奔来。银花十四五岁,胆子小,一时吓懵了头,见这牛来势凶猛,站在那里哆嗦着挪不开脚步,只好把眼睛闭上,惊叫着听天由命。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大鼻十一突然从人群中窜出,朝黑牯牛飞奔过去。那畜牲见有人朝它直冲过来,像是相准了对手,便掉过方向直奔大鼻十一,大鼻十一急忙往旁边一闪,避过其锋芒。黑牯牛见第一回合落空,便刹住脚,正想掉头对大鼻十一进行第二轮攻击,大鼻十一眼疾手快,蓦地跃上前抓住它两只角,与这畜牲拼起力来。大鼻十一举全身之力,抓住牛角用劲往下压,把牛嘴压得抵在了它的胸脯上。这畜牲鼓了几次劲想将大鼻十一翘翻在地,但都没得手。黑牯牛刚才与黄牯牛搏斗时力气已耗去了四分之三,并且还受了伤,现在只剩下四分之一的力气与大鼻十一较量,一下也占不了多少上风,故只好改变成柔和战术,由迅猛疯狂的急板变成了圆舞曲节奏。双方你上前三步,我退后三步,我上前三步,你又退后三步,来来回回僵持了一阵子。

被冲散的人群发觉这头牛已停止了对他们的攻击,便停住脚步,见大鼻十一与这畜牲你来我往地斗得精彩,渐渐围拢过来观看热闹,并不时爆发出一阵阵为大鼻十一鼓劲助威的呐喊,好像刚才被这头牛追得四处逃散的不是他们,而是另外一群人,他们今天的任务就是来观看这场人牛大“PK”。

双方就这样你瓤过来我瓤过去,瓤得这畜牲一时火起,用力一顶,将大鼻十一顶到了空中。大鼻十一死死抓住牛角不放手,这畜牲一低头,他又落到了地上,呈八字马步立定。黑牯牛又顶了他几下,顶得他头顶也冒出一股火,两只手抓紧牛角,倾全身之力扭压,直扭得那牛头忽而歪朝左边,忽而歪朝右边,再一用劲,便把这畜牲扳倒在地上。此时,黑牯牛已累得精疲力竭,躺在地上半天撑不起身子。

这场精彩的表演赛赢得了全场雷鸣般的喝彩,周围的年轻男人们都涌上来,一齐动手将他抬起抛向空中,为他欢呼狂啸。正在看台上观看比赛的寨主朱承燮也情不自禁地将两只手掌拍了个麻木,并且还当场奖给他两块大洋。从此,寨子里的人特别是那些青年男女,对大鼻十一更是肃然起敬了。

她仍坐在草地上细细回味着刚才的事,觉得他的某些动作虽然做得有点过头,但他毕竟救了自己一命,自己不但没报恩,反而打了他一耳光,还举起锄头想挖他的脑壳,实在是不应该。想到这里,他顿感一阵内疚,像是负了一大笔良心债。她佝下头,无意中看到了大腿内侧那颗鲜红透亮的痣,心中又噔噔噔地跳起来,她估计这颗痣肯定被他看到了。至于其它地方她并不怎么感到紧张,因为其它地方所有的女人都有,而这颗红痣却是她独有的,并且恰巧就生在这关键部位,除了她爹妈外,没有谁知道。她想,万一他把她这特征张扬出去,自己的脸没处放是一回事,那些烂舌根的人又会咋个说呢?你连这种地方都给他看过了,还有哪样事没同他做。无论人家怎么说,你就是有十张嘴都不可能辩解得清。况且,他想做的那事被阻止了,又挨了一耳光,说不记恨在心是假话。想到这些,她心中又开始不安起来,怪自己是哪一炷香没烧好,为什么早不遇晚不遇,单单在这个时候遇上他。就算是遇上他,为什么在岸上不早一点醒过来呢,等他看够了,摸够了才醒,这与被他抱着整了有什么区别。

大鼻十一离开河岸后,一路憋气,一路缺憾。心想,自己救了她的命,好话没得一句,挨了一嘴巴不说,还差点被她用锄头挖了脑壳,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邪霉。憋气也好,缺憾也好,现实却是老想着她那白白嫩嫩的身子和胸脯,想着想着,感觉走路开始不灵便起来,低头一看,裤裆已经高高地蓬起来了。他突然感到小腹发胀,便想屙尿。路边兀立着一棵肥大的白杨树,这树枝叶茂密,树干上错错落落地残留着一个个椭圆的树疙巴。这树疙巴灰黑灰黑的,与那灰白灰白的树干搭配在一起,很是耐人寻味。他凑近树干,伸手从裤裆里掏出那屙尿的工具,对准一个齐裆的树疙巴,又回想着河边的情境,鼓足气将尿液唰唰唰地冲击在树疙巴的中心部位。橙色的尿液顺着树干流到地上,很快被吸进了干燥的泥土里,只留下一片白色的泡沫,晶亮晶亮地渐渐萎缩下去,发出细微的嘶嘶声,大鼻十一顿时感到一种不可言传的畅快和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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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障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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