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再遇念大将军
如果只是匕首的划破之痛骨银银尚可忍得,但是,当匕首划破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那寸肌肤就迅速的腐烂起来,顷刻就已烂到见骨,很明显这匕首是喂了剧毒,这种痛让她如何忍得?!
“啊!!”骨骼俱断,骨银银无法再用手去捂自己的脸,像被万条食人蚁啃噬的脸颊不比筋脉俱断来的轻松,疼的她只能失声尖叫。
“呵呵呵呵……。”安妙柔看她那么痛苦的样子,开心愉快极了,“本小姐才不会那么傻,让你被折磨的太舒服,这把匕首可是涂了具有强烈腐蚀性的火蚁唾液的,本小姐保证,在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里,这一点点让你感觉自己肌肤溃烂的滋味,感觉自己眼球爆裂的快.感,一定能让你,欲罢不能。”
骨银银没有求饶,而是紧咬着唇,再不让自己发出一声惨叫去愉悦别人的耳朵,极尽寒潭之森冷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安妙柔那张笑的令人觉得恶心的笑脸,加之她现在逐渐溃烂的血肉模糊的脸,简直就是要吃肉的修罗一样可怖!
即便让骨银银变成了这样是自己的杰作,但是看到这么触目惊心的模样,安妙柔仍不免打了个寒颤,但她并不害怕,相反,对骨银银已经渐渐失去美丽,变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丑陋样子,满意极了,“本小姐可真是期待,呆会太子和勿念哥哥看到你如今模样的表情,究竟会怎样的精彩。”
说罢,安妙柔阴笑了几声,恶狠狠的一把拽住了骨银银的长发,如同拖条死狗一样,就往来时的谷口走去。
此番因为安妙柔故而为之,并没有用轻功之类的功夫,所以走的极慢,而她似乎很享受拖拽骨银银一般,笑靥如花举止悠闲的,仿佛她是在遛狗散步……
待到马车前,安妙柔终于停了手脚,骨银银却觉恍如隔世了一样,正如安妙柔所言,她能清晰的感觉到,听到,花姒鸾的皮囊在一点点被腐蚀掉的声音,而且很快,就要到了眼眶边,相信眼睛在下一刻会被腐蚀掉,已经时间不多,偏偏,她又不得昏死过去,这样活生生被折磨着的,不止是身体,还有心灵。
倘若换成是花姒鸾本人,骨银银相信,花姒鸾绝对会疯掉,毕竟这样一张如花似玉绝色姿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点点点走向毁灭,变成一个丑陋的怪物,这都是身为女子所不想面对!
甚至就连她这个不属于这副皮囊主人的‘外人’,都有些难以承受。
蓦地,也不为什么,骨银银心头竟涌起一个念头……比起安妙柔如此丧心病狂的折辱方式,那阎王乌澈曾对她所做的,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温柔。
一念及此,骨银银心笑,自己大概真是要被安妙柔给搞疯了……
安妙柔把骨银银一脚踹到了马车后,用了一根麻绳捆住了骨银银的双手,冲骨银银娇笑盈盈,“公主殿下金枝玉叶,想来从小都是坐在那马车上头,这马车下的滋味,一定没有尝过吧?今天本小姐就好心,让你好好尝一尝。”
笑罢,安妙柔转身便上了马车,对黑衣人车夫下达了命令,“回宫!”
黑衣人称是一声,双手一勒缰绳,拖住车厢的汗血宝马一扬前踢,打了个响鼻,便踏着四蹄飞奔了起来。
骨银银下一刻只感觉整个人像条死鱼一样被拖得飞了起来,筋骨尽断的身体比被断时,还要疼上几倍十几倍,令她眼前一阵阵发晕,喷入鼻子里的灰尘更是令她呼吸困难,皮肤被摩擦的好像被剥了一层又一层!
每每以为她快要死掉了,可全身上下的每一处疼痛又让她痛的无比清醒,再加上脸上被腐蚀的疼痛,她果真是尝到了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马车上,安妙柔撩起车窗珠帘,望着被拖在马车后比乞丐还不如的骨银银,会心的笑了,眼睛如同粹上了剧毒,“花姒鸾,你敢跟本小姐作对,本小姐就让你活的猪狗不如,想死?做梦!”
………
五张机,横纹先织陆郎诗,春旧人瘦恐花知。泪痕偷掩,红筏难续,不敢说相思。
六张机,晓寒漏断语咿咿,怨冷秋千画锦嘶。初霜还道,菱花镜里,白发可依稀。
……
原本,骨银银一直是以为桃花坞必定与喧闹的皇宫距离的十分远的,却不想,桃花坞,竟然就在皇宫最偏僻的北院后山,绕过山峦,走上宽敞的官道,没过多久,就转到了皇宫的北门前。
其实想想也并不奇怪,如果距离太远,路程太长,安妙柔绝对不可能会把她拖在马车后折磨,已经身受重伤的她若是再被这样拖的时间久了,就是大罗神仙来了,她也是要去见阎王的。
这,可不是安妙柔所要的初衷。
比起去揣踱安妙柔的歹毒心思,骨银银现在想的更多的,是找到这个就在龙潭虎穴后的桃花坞的宫莫妖。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看看她现在的处境,她深觉自己没有对他做错,即便他被推下悬崖时,那心碎怨怼于她的眼神……
其实当时,她最想做的,不是推他下去,而是和他,一起跳下去,死也好,活也罢,她都认了。
但是到了当口,她却犹豫了,她没有那么做,因为她知道,如果和他一起掉下去,蝎子精定会使用法术把他们弄上来,即使蝎子精没来急使用法术,他们掉下去之后,蝎子精定然也会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届时,一个也跑不掉,连最后那点存活的希望也无了。
所以她只能留下来,吸引蝎子精和安妙柔的心思,让她们把宫莫妖彻底的忽略,只有这样,宫莫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她敢这么笃定,那是之前她亲眼见过宫莫妖的轻功,深知以宫莫妖的轻功,能保住小命,是不在话下的。
只是……现下每每想到那令人头晕目眩深不见底的深渊,她还是心头发慌,她怕这一场赌局,换来的却是他的死亡,和自己的生不如死……
是的,比起为什么她要牺牲自己,去救令她咬牙切齿的宫莫妖,她现在更想知道的,是宫莫妖究竟是死是活。
“站住。”带着一批龙骑卫刚从宫外搜寻无果回来的勿念,冷声叫住了马车,从银灰眼眸里射出的冷酷视线,一瞬不瞬的盯在了被吊在马车后拖行的骨银银身上。
立时,骨银银和马车里的安妙柔,都俱是一震。
这么熟悉的声音,骨银银认得,安妙柔更是。
骨银银把头深深埋进了已经被拖得血淋淋的手臂里,即便她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溃烂的不成人形的脸未必能让人看出什么,但是她不想冒那个险被那个男人察觉。
她可没有忘记,她利用了这个叫勿念的恩怨分明的男人。
她更相信,落在他的手里,比落在宫狱手里,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这个男人太过黑白分明,从他到现在还孜孜不倦寻找她的行径来看,他是不找出她,把她五马分尸了,绝对不会甘心。
而马车里的安妙柔,却怕极了现在这个已经和他划清界限,并且最近脾气相当不好的勿念哥哥,明明先前还很期待勿念哥哥看到现在的花姒鸾,却事到临头,又矛盾的害怕,若是让他发现了她对花姒鸾所做的事情,会不会……
安妙柔捏紧了拳头,几乎咬碎一口银牙,“花姒鸾,你这水.性.杨.花的狐媚子……。”
白马上的勿念见马车虽然停了,但是车里仍不见人出来露面,声线更冷冽了几分,“车里是何人,为何要如此大张旗鼓拖着一个犯人进宫。”
见马车还是没有半点动静,勿念便对身侧副将一扬手臂。
副将点了点头,便策马向堵在北门前的马车行进查探,一手慢慢的抽着腰间的武器。
马车里的安妙柔武功虽然没到高手的地步,但是也并非泛泛之辈,车外的马蹄声,武器抽动声,还有杀气,她都感觉的一清二楚。
无法,为了不让自己会被龙骑卫当刺客给杀了,安妙柔只得眼睛一闭,含笑出声,“勿念将军可真是尽职尽责,才刚一回来,就如此尽忠,本宫甚是欣慰佩服。”
“太子妃。”勿念挥手制止副将的继续前行,银灰的眸子一眯,危险的呃视线便定格在了拖在马车后的骨银银身上,“娘娘的褒奖,末将愧不敢当,只是,娘娘身份尊贵,现在却挑起了捉拿犯人的担子,却是末将的失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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