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想起总是一身不修边幅的同伴,最爱用这方式来诠释铁铮铮的男子汉,如今,同伴已逝,未来,北方之祸若真一发不可收拾,还有多少同伴将遭魔掌?!
想到这,兰飞毅然咬牙,定要找出古魔瑁剡这祸害!
「春之圣使。」
忽地,一阵平和柔雅的呼唤,回盈耳边,兰飞一怔,不是月帝那以意念传达于脑海再浮现耳畔的声音,而是一种借着风息或海息传递而来,只见远方一座冰山高处,似见一道身形伫立,在阳光反射中,兰飞无法看得真切,却感愕然!
这艘属于四大圣君才能驾驭的航界船,非一般人可看见,但,冰山高处确有人影!
「美丽的春之使者,你欠我一样东西。」
这次的声,如风拂山林,清悦中有着难以言喻的威严,兰飞怔愣,探身出紫白扶把。
「你」是谁?
为了证实冰山高处的声音,兰飞推开扶把,跨踩上船舷要看清楚,但冰山高处的身形忽失去踪影,同时一道力量也从身后环上她的腰!
「飞飞,你在做什么?」月帝的声音威严响起。「别说你的身体未愈,无法策动飞空的法术,这艘船有朕的结界,没朕的允许,你也无法离开。」
「我…那个…」这才发现自己正一脚踩在船舷,另一脚也跟着就要跨上,一副就要跃飞出去的模样。「我是…想、想看清楚那边的冰山。」
看看冰山高处,毫无人影踪迹,难道是幻影吗?但那声音很真…
「进房去,朕替你换手上的纱布。」月帝将她抱下船舷。
关上寝室侧门,月帝凝目远方冰山高处,蓝瞳有些沉凛。
寝室内有空间结界,因此极为宽广,再加上船内有四大圣君的力量,包括日帝的力量,因此房内充满阳光的暖意。
她坐在窗前让月帝处理手上的伤,此时,阳光与海冰辉映后,反折出的绮灿,落在窗内,偶见几许极光灿影落在月帝金色的月辉长发上,更透灿耀光芒,兰飞偷瞧那头金发上流漾的光泽。
深色衣袍,镶着两道弯月银饰扣住的金色长发,简单的色彩所辉映出的华美,别有一份清雅尊贵,让人看的发征,绝美无暇的脸庞,敛凝的湛蓝眼曈,以一个男子来说,月帝的容姿真是绝寰惊人!
这种样貌和圣君灵气,在此刻群魔乱舞的北方,一站出去,每个妖魔疯狂掠夺吧!
「唔!」手上传来轻微的抽痛,兰飞这才回神,月帝已帮她缚好手上的纱布。
这几日,月帝每天以月华圣气凝于掌心,治疗她的手伤,她动动手指,受创的指骨已恢复,不久,她的手伤将痊愈。
船上女子只有她和廉贞,但这几日她大多沉眠在月梦净灵的术法中疗伤,据偶尔送餐食进来的廉贞所说,是月帝日夜照顾她,现在她终于摆脱心口魔息的创痛,能清醒地朝恢复灵气迈进。
「我…我已经好很多了,等会儿想到甲板上走走。」
眼前威严、绝丽的少年君王,只是淡睨横眼,没回应,将药盒放到另一面的木柜内。
美到惊人,吓起人来也不需要太费力,只须一个眼神,兰飞就忐忑得咽了下口水。
这几天,在月华圣气下,伤势、灵气渐稳,月帝的神态也越见冷肃,第一天的温柔轻哄,仿佛是一场梦。
「你…是不是对之前的事,还在生气?」
「你觉得朕该气哪一件事情?」月帝深邃的蓝瞳看着她。「是你的逃婚、一再欺骗,又或者是你面临生死关头,都还拒朕于千里之外!」
「我不是拒绝你,只是怕你出事!」兰飞急道。「你不能出事,你是四大圣君,一旦出事,这个世界当下失去平衡的守护力量,众多妖魔有机可趁,人界就危险了!」
「朕在你的心中,就只是这个世界的守护力量?」
「你…很清楚,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朕不清楚你心中如何想,因为无论任何事,朕是个你连商量都不会想做的人!」
「我想找你商量的每一件事,你最后一定都会拒绝的。」她喊冤:「离开银月古都前,我曾找你商量过风妖的事。」
「所以,就因一次不同的想法,你已先认定每一件事朕都会拒绝,干脆自己直接行动,进行你心中认定的大局」月帝冷掀唇。「想必商量一词,在你春之圣使心中,也是个只允许自己答案存在的人。」
「或许,臣只是不习惯自己的一切、自己的未来,由别人来告诉我答案!」
兰飞负气又嘲讽地回道。「和圣君商量一件事,还能拥有自己的答案,臣不知,一个小小的光城圣使,竟能拥有这样的殊荣!」
商量,说得好听,以月帝的圣君之尊,身份、威权,何来容人违逆他的决定!
「兰飞!」
严厉的声、犀锐的瞳,那沉声的一喝,让兰飞暗咬着唇,懊恼自己此时此刻还在招惹月帝,这对她的处境一点好处都没有!
「你想去甲板。」月帝的声忽转为深柔。「上头严寒,让朕替你换上更温暖的衣服吧!」
「我,我穿这样就行了。」面对那双绽射异样瞳芒的眼,暗藏一股吞人似的神态,她才不敢再靠近。
「朕坚持,既然你认定面对朕,就只是一个小小的光城圣使,那就好好当个服从君王命令的下臣。」月帝扬手,寝室内陡降下层层月辉似的光华轻纱,一掩室内明灿阳光。
「你…」兰飞知道他撒下结界,在重重月华光灿下,没有月帝的允许,她根本走不出寝室!
「你可以自己解下衣服或由朕来。」月帝走到床边坐下。
「我…不想去甲板了,只想在寝室休息。」她转过身,不想再面对他那双转为慑人心神的蓝瞳,还有咄咄逼人的威赫。
「也是,任性逃婚、对朕又胆大欺骗,弄得自己一身重创,灵与躯都难相容,这身愚蠢与狼狈换来的伤确实要好好休息,那朕就陪你好好在床上休息吧!」
蓦然转身的白发人儿,紫瞳倔怒迎上他!「我想自己一个人休息,更不会过去!」
「你没有选择。」月帝扬眉,直接挑明:「魂神之躯在朕体内蕴养极多的月华圣气,如今回到你身,在此影响下,让灵气衰竭的你,所渴求的灵气唯有月华圣气,否则你恢复不了。」
月帝平和叙述,敛眸一笑后,再睁开的眼,充满锐利。「现在,主动走到朕怀中,这是朕的命令!」
兰飞咬紧牙关,傲气与现实拉扯。
她知道月帝说得没错,在魂神之躯影响下,她渴求的灵气唯有月华圣气,更清楚此时再反抗已无意义,是她把自己搞到只能任月帝宰割的地步!
「既然你无法移动脚步,朕只好亲自移驾屈就了。」月帝起身就要朝她走去。
「算、算了,我过去就是了。」兰飞略一迟疑后,走向眼前那美绝也威严慑人的少年圣君。
对上月帝,她根本没法选择,而且若真让月帝亲自过来,她的下场一定会更哀嚎!
才走到月帝眼前,便被攫住手腕,月帝以意念传递的声再次于耳畔响起:「坐到朕膝上来。」
知道月帝看着她,甚至是目不转睛的,坐在他膝上的兰飞,心不自觉地怦然,他的锁视是如此炙热,让她不敢转头对视,只好垂谋抿唇!
「飞飞,看着朕,很难吗?」月帝叹息。「还是朕太难看,才会让你一再避开!」
说真的,对这个问题,兰飞很想哭,月帝有一张比绝色女子还要美的脸庞和身躯,连肌肤都比四处乱跑的她光滑,性格也很符合他的外貌,就是一切都很绝,尤其对她!
「其,其实是我的脸太难看,希望月帝陛下您不要一直看着我,会引发臣的自卑,所以恕臣不敢直视!」兰飞终于转头面对他,却只把视线定在他的颈鄂,一点都不想再往上看。
「喔,那朕想看看你的身体是否和你的脸一样难看,或者…和朕梦中所见一样诱人。」月帝的唇移近她。「你可知,朕日思夜想,就是品尝你身体的每一寸。」
呃!兰飞赫得对上月帝一双燃着焰亮眸芒的蓝瞳,与几乎来到她唇上的热息,抵磨在她半启的红唇上。
「终于愿意看着朕了。」
「我…」这样对着他,她的心跳得更快,甚至体内渐渐有股被唤起的悸动。
「事到如今,无论你找尽任何理由,都该清楚,朕不会放过你!」这次荡漾于耳畔的,竟是月帝亲自开口的声:现在,朕,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