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事实上,朕还真没想到圣院将有何动作,当下只想,只要她不再是春之圣使,便不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的事。」月帝慨叹。「最后,朕清楚知道,朕爱的就是这样的她,春之圣使的她,以大事、大局为重,但遇上自己的事,便轻率妄为。朕虽身为圣君,但这个世界和她,朕的选择是她,但飞飞的选择定然是这个世界。」
「朕不会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事,那么朕希望成为她心中最在乎的人,朕要她的信任,未来,她希望什么、在乎什么,朕都会为她完成。」
「陛下,相信兰飞大人迟早会知道您对她付出的深情厚意。」伊尔贝为主子动容。
「月帝看重春的一切,是春之幸,但春并非是个愿受安排的人,任何事,一旦她心有定见,即使是圣院出面,也拦不住她。」
「大司圣话中有话。」
「兰飞的父亲是上任春之圣使兰紫佑,紫佑身亡,换他女儿承接春之印,我视紫佑如子,所以春也算我的孙女,相较他人少年时才承接封印,春是从小便被封印选中,注定她和一般孩子的童年不同,责任从小就扛上她的肩,身为长辈,我只希望这孙女的未来一切幸福美满,而这一切须在她意愿之下。」
「朕明了大司圣对春的疼惜了,朕当不会辜负一个长辈的慈恩情分。」月帝状似苦恼地支着颈侧。「当初的碧玉壶和玉脂泉杯真是侮辱了大司圣关爱晚辈的立场,朕原意在大婚后再送上的奇珍,现在,当知趣收敛。」
「月帝说这什么话呢现在要收敛的当然是飞飞丫头的性格,这么顽劣、顽抗,屡次顶撞月帝,让月帝尊贵的圣君威严展露不悦,是本司圣调教失败,但是」大司圣当仁不让地表达他身为长辈的功能与立场。
「大司圣既为春的长辈,收她未来丈夫聘礼才有正当的名目,协助这桩伟大而神圣的圣君大婚,让飞飞丫头这顽抗的性格懂得收敛。」
「但她的意愿若生变,岂非有违大司圣对她的疼惜,朕怎好让大司圣你为难。」
「只要想到月帝您对飞飞丫头的深情,本司圣这点为难何足挂齿,倒是这后续奇珍就很重要了,它能坐实本司圣身为长辈为晚辈打点的立场。」呵呵。
「这也得朕真成为了她的丈夫,她也确实是银月古都之后才行。」
「有本司圣亲自照顾,飞飞丫头的意愿绝不生变,月帝您得到心爱的皇后,指日可待。」
「光城圣院有大司圣和大神官席斯,真是圣院之福,总是能适时给朕一个好方向,把倔强的家伙,后路堵得插翅难飞。」
月帝笑,灿然金发映着无暇俊容,让这份绝色增添一份慑人威凛。
「也望大司圣明白,这次春的事若再生变,朕出手绝不再留情,哪怕就此让她出不了银月古都,届时就算上父出马,朕也不再对光城圣院买账!」
「少相带来不少银月古都的公文,看来今晚,我会相当忙碌了。」再来到兰飞身边的廉贞道。「气候太严寒,你的伤才好,还是快些进房,以免生病。」
「月帝很爱我,对吗?」看着远方的兰飞忽问。
「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月帝为你痴狂!」
「真爱我,为什么不能了解我最在乎的是什么?」
廉贞对她忽来的怅惘神态不解,只能苦心说着:「我倒觉得月帝很了解你,只是从小的君王环境,让他言行尽是帝王之威,若你能更信任他,别怀抱身份的戒心,你会知道,身为圣君,他为你已放下太多身段。」
「包括安排他自认的一切吗?」兰飞茫然道。「我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这样的爱?」
「发生什么事了?」廉贞这才发现她眉目中的沉重,刚刚还一脸开朗的。
兰飞深深吸了口气,摇头道:「没什么,我只是一时感慨。」
「你既然都不怕得罪圣君了,对月帝有什么疑惑,为何不直接问他,别因他的身份,先设定了他的态度,两颗心要缔结在一起,是靠了解,要了解就一定要对他好好说话,不是靠猜测和回避。」
「那如果…不想缔结在一起吗?」
「还是靠了解,总要了解才知道为什么不想缔结在一起。」随即廉贞倒抽一口气,讶问:「你…不会到现在才说不想和月帝在一起吧!你想解除和月帝的婚事?」
「此时船身忽传来一沉,停住了行进的航行,船头一阵异光横扬至船尾,整艘紫白大船于海上现身,随即在数道环光由船尾绕扫至船头,瞬间,船身颜色一变,成了深褐色调,连船的外貌都随之改变,兰飞看得出,这是短暂的掩饰术。
「天虹镇到了,」廉贞看向远方岸上,一个地理位置独特的小镇。
天虹镇!「可是星坠之地旁的小镇?」兰飞记忆中这个小镇地质特别,海天光华在此镇尽揽无疑。
廉贞颔首。「要在这采购一些粮水,航界船要先化身普通商船才行。」
四大圣君的航界船,船形与气息都太独特,未免泄露行踪,停泊或在海上要与他船接触时,必都先以术法掩去形貌。
「飞飞,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这个时候不要跟月帝对上,否则这艘船不会往荒魁之原,而是直接转往银月古都,到时春之圣使走不出银月古都,光城圣院和月帝之间会是一发不可收拾!」廉贞赶忙叮嘱兰飞。
这时,月影武士从船舱中走出,少相伊尔贝和其他圣君派出的随行保护者,也伴随月帝从船舱内出来,来到船头。
只见船上的一些侍者开始放下小船,一些人准备就绪,要往岸上去。
「兰飞大人,好久不见。」伊尔贝对未来的银月古都之后行礼。「这一路听说你面对无数险关,能安然脱险,陛下高悬的心终于可以放下。」
「多谢少相关怀,倒是你家陛下的心一悬,只怕也是我的险关。」
「只要兰飞大人有心,陛下从来不会是你的险关。」伊尔贝对她的话中话,向来微笑以应。
「你的脸色不好?」月帝忽轻握住她的下颚,端详她异样的神色。
「月帝多心了。」兰飞推开他关心的手,哪怕这个举动引得月帝双目一眯。
「月帝,飞飞近日养伤几乎闷坏了,既然要上岸,不如让她和我一起去走走,瞧瞧天虹镇的景色。」廉贞请示月帝。
「未到东方城堡前,朕不准她离开航界船。」
此时,兰飞忽一阵晕眩般的捣着额,身形踉跄地落进月帝伸来的手臂内。
「飞飞?」
「兰飞大人!」
一旁廉贞和伊尔贝也急忙上前关切。
「上头好冷…头忽然好痛。」她靠在月帝怀中以难受的声道。
「朕带你回房吧。」月帝横抱起她,往船后寝室而去。
埋在月帝颈窝内的兰飞,紫瞳余光从他的肩上斜睨,有数名整装好的侍者与月影武士,过一会儿他们要随着廉贞搭小船上岸,往天虹镇采买物资。
直到廉贞领着这群人回来前,航界船的结界都将消失,唯有这段时间内船的出入是自由的。
甲板上,廉贞若有所思地瞧着被月帝抱往寝室的兰飞,心中很清楚,春分明在玩把戏,她到底想做什么?
廉贞只能祈祷她适可而止,千万别玩火自焚!
「飞飞,现在觉得如何?」将她放到床上的月帝,伸掌抚着她的脸颊。
兰飞却再隔开他的手,翻过身!
「你到底在跟朕闹什么别扭?」月帝伸掌攫住她的下颚,扳过她的脸庞。
「看着朕,说清楚!」
一双怒瞠的紫瞳对上他,就在月帝皱眉时,她忽然环住他的颈项拉下他,用力吻住他!
倒在床褥上的两具身躯,红唇激切地吻着他,回应的是与她同样火烈的激吮,不知谁的舌先探入,只知彼此舌辩的舔舐,吮缠,越渐宣泄出一股压抑的欲潮,
当缠吻转为互噬的轻咬,而至唇舌深深的缠卷,交融的热息,几乎融为一体。
兰飞先离开他的唇,唇齿还留有他的炽热,她颤喘地看着他,就在月帝抚着她的脸颊要再俯蠢时,她却抗拒地推开他覆来的身躯,翻过身想离开她,健臂揽上她的腰,制止她的离去!
「此去东方城堡,朕想借荒魁之原,夜有双月的力量,以月华圣气改变兰飞的灵力体,让春之印放弃她!」
想起月帝对大司圣说的话,兰飞剧烈挣扎起,却挣脱不了月帝铁箍似的环缠,发现此时自己所做的都只是白费力气后,她干脆停下反抗,转身埋入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