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尤其荒魁之原的东方,花卉大多与树同高,各色硕大的花朵围着湖畔而生,交错的根茎栉比鳞次在湖边延展,像是绿色竹藤架出的墙面,硕大的百花下又有繁荣的小花,绿草漫生,倒映湖中,花景相叠,白天和夜晚,各有一番花色丽景。

湖边花下,有一处小绿茵,一座以花茎特别架构出的紫色建筑「花殿亭」,是妖精界皇族特别建起的赏景花亭。

银星石在湖面映出的双月叠影中旋绕,上接双月璨华,从断层口开始绽出银蓝幽光,幽光中曜动着清璨星芒,下承水泽映出的月华倒影,化成XXXXX绕,沁润着银星石。

叠卉湖果然是复原银星石的绝佳场所,兰飞看着湖面上的水色奇景,心中赞叹四大圣君所掌的光华中,月华确实是属于最柔却也是最适合复原圣气的力量,连伫立岸边都可感觉到此石的力量开始流动起。

「往「叠卉湖」?」黄昏刚至,兰飞才从小女孩模样恢复原貌,就收到月帝派人传来的命令。「月帝今晚怎么会这么有兴致,要赏夜景吗?」

此地是一处花卉、水光铺展成的丽景美地,但让兰飞担心的是,叠卉湖属于灰色的边缘地带。

「那地方虽属东方妖精界的管辖,却相当接近荒魁之原南方的妖魔界,更是带着魔性的修罗界经常出没之地,为何今晚要到那去?」

「好像是此地环境可把荒魁之原的双月力量集中加深,银星石可以加速修复完。」廉贞传达月帝传来的命令。

「这倒是好消息,还有谁陪同?」当此时刻,她真的不想和月帝独处。

「听说少相和花理夫人将陪同,紫薇、破军负责外围的守卫。」

「那我协助紫薇、破军守在外围好了。」身为七杀,她的职责就是保护月帝,把四周防护得滴水不漏就行了。

「月帝有一个特别的命令,七杀得。随侍在旁,不得距离。三步之远。」

「为什么…要有这种命令?」兰飞疑惑。

「你说,月帝是不是恢复了?今晚是。陷阱。」连廉贞都不得不这么怀疑。

「以月帝的个性,恢复了,应该不会这么曲折,而是直接把我关入结界内,重演航界船在天虹镇的事。」兰飞很能摸清月帝的脾气了。

「这么说也是。」

「从花园看来,应该是打算对我下马威吧!」啐!月帝向来记恨。

「大司圣说了,还不清楚银星石造成的影响到什么程度,记忆并不是彻底消失,还是谨慎一点好。」廉贞拍拍她。「往好一点想,靠近月帝,多少你也可以接受一点月华圣气。」朝这方面想,靠近月帝也就没什么不好了。

这才是兰飞头大的地方。「你大概不知道,月华圣气对此时的我有多折磨吧?需要灵力的我很难不被吸引,但是太靠近,我会连自己抱住月帝都不自觉。」

「七杀。」月帝唤几步之外的人。

却见七杀伫足湖畔旁,毫无动静。

「七杀大人!」伊尔贝忙提声唤喊。「月帝请你过来一谈。」

兰飞这才回神,回头看着月帝与花理夫人,坐在一株独特的绿色大石花旁,此花有些像人界浮于水塘上的浮萍,坚硬的花瓣和大小恰可当桌子。

「瞧你,竟连圣君的叫唤都没听到,还是忘了你的名字叫七杀呀?」花理夫人一双命令眼眸看着她道。

「让夫人取笑了,臣只是太挂心银星石以致忘神,请月帝见谅。」兰飞朝月帝以下臣之礼敛首禀告。

「坐吧!」月帝示意另一个石花桌旁的位置。「朕想了解春之圣使的事,问你应该可以清楚些。」毕竟有名义上的婚约,还得助她恢复灵气,多少了解一些春之圣使的情况。

「是。」兰飞面色自若,内心却是忐忑地就座。

先假装喝着仆人送上的茶,努力将视线定在石花桌上的可口点心,要自己冷静地以不变应万变。

「伊尔贝能回答的有限,因为当时有修罗界的半神魔人潜伏在银月古都内,他负责巡守古都结界,皇宫内发生的事,他了解得并不深刻。」

「不知月帝想了解什么?」听到这些,兰飞已清除,少相怕回答不妥,交由她回应。

「朕已知道当时作乱银月古都的半神魔人,是花理的第一任丈夫,大家以为他死亡,没想到还活着。」

「陛下,虽然您已无记忆,但妾身真是太对不起您了。」花理幽切地道。

「花理,既然事情已解决,也没人受到伤害,就别放在心上了。」月帝轻拍她的手,安慰着:「再怎么说,这件事受伤最重的是你,只要你没事就好,朕虽是都欢迎你再回银月古都。」

「陛下……」花理感动凝睇,温柔得微笑以应。「都过去了,妾身真的没事了。」

在旁看着的兰飞,顿感心头翻涌一股说不出的酸意。记忆中,月帝从不主动碰触任何女孩,温柔关切的神态就更不用说了,哪怕身份尊贵如坦洛慕女王,不在月帝眼中的人,连一眼的伫留都不会,第一次长到喝醋般的感觉,兰飞忍不住脱口——

「陛下,就臣所知,当时的春之圣使,就被这位潜伏在银月古都的半神魔人暗算,身受重伤!」

「对、对不起,事情发生时,春之圣使当时喝的药都是我亲自准备好,请人送去的。」花理夫人掩唇,红了眼眶,泪水兜转,朝兰飞不停的点头赔罪。「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当时我真的不知道会造成这样严重的事!」

当年藏在银月古都的半神魔人正是她的第一任丈夫,一直以为他死去,没有想到多年后竟找上她。

「呃,夫、夫人。」看到花理难受得怕拼命道歉,兰飞忽然觉得自己太差劲;同事,月帝的面色也一沉。

「春之圣使既然当时没死更没事,这件事就过去了,如果你七杀还是光城圣院想究责,便对朕而来吧!」

「是,是七杀越了分寸。」第一次领受到月帝责难的森冷蓝瞳,兰飞虽难受,也只能忍下委屈。

花理夫人抑住了泪意。「陛下,妾身没事,还是以您的事为重。」

「朕和春之圣使是怎么认识的?」

「是。在银月古都的街市遇上,当时春之圣使要对月帝献上正式成为圣君的贺礼。」

「陛下,妾身记得银月古都派来献上贺礼的,是十四星宫神将中的贪狼。」花理夫人回忆道。

「夫人当时好像。都没出现,却对这些都清楚?」兰飞挤着笑容问。

「当时妾身因半神魔人的第一任丈夫出现,对方图谋不轨,月帝为保护我,命我移居他处,虽是深居简出,但这么大的事,银月古都上下都在谈论,不会有错的。」

「少相。」月帝要一旁的伊尔贝说清楚。

「光城圣院的回父确实是派贪狼出使银月古都,但实际上是春之圣使。」有花理夫人在,伊尔贝只能照实说。

「这是怎么回事?」

「是春之圣使化身贪狼的身份,为月帝献上正式为圣君的贺礼。」兰飞直接道。「她为何化身星宫神将?」「当时的春之圣使要找冬的下落,再加上听说月帝不喜女子担任要务,圣院不想再引起圣君的反感,因此才以此方法进行任务。」「女子总是顾及太多、想太多、做起事来拖泥带水,朕从没赞同过女子担任光城圣使!」

「…」哇,月帝一年多前和一年多后,都唱同一种调的经文、真强。向来,不爱听的、不想听的,兰飞都当对方在唱经,尤其一年多前在银月古都时,月帝十句话中有六句兰飞都当他是经文朗诵。对现在的月帝,兰飞继续端茶就饮,决定多啃两块饼,维持好体力,执行完一个神将的护卫职责,一切就没她的事。

「原来春之圣使以前就有伪装过星宫神将的惯例,不如…现在还会不会这样做呢?」花理夫人撑颚地看向兰飞,笑着问。兰飞探舌舔过唇瓣杀昂的茶珠,回以镇定一笑。

「春之圣使想做,也得将伤势养好呀!现在她整个人都在沉睡中。」「朕与她的相遇在街市,那婚约是如何演变?」「这…」正想以一句——我是当事人带过,却听一旁的花理夫人再次开口。「陛下,妾身听人说过另一种说法,不知该不该说?」兰飞僵硬地转向花理。「夫人,这事还能有什么说法?」「你听过什么?」「妾身听说,春之圣使是月帝在弯月冷泉内进行净身时遇上的,那次才是她和陛下真正的第一次的见面。」兰飞暗自深吸了口气;伊贝尔则是一怔,他并不知此事。「夫人…如何知道是这种…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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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尽的月华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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