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突变

第七章突变

李子是第一个跑路的,在看见二哥冲包工头来了那一下子后,他捂着流血不止的嘴一溜烟就跑了。

他跟那几个老乡可是见过小东北发飙的,毫不夸张的说,就这些个民工还真是不够二哥跟傻哥看的。

要是只有二哥在这儿,李子绝对不可能跑,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十三个拿着家伙干小东北一个还是有一定胜算的。

可傻哥在场后就把他们这点希望给破灭了。

“把你手里那糟逼管子放下,敲下去要死人的。”傻哥指着正要拿着钢管往二哥脑袋上抡的民工:“都是一个工地干活儿的朋友,别下死手。”

听见傻哥发话了,那民工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随之就继续玩背后偷袭,一管子就向二哥的后脑勺敲去。

民工的脑海里在幸福的浮想联翩,似乎他已经看见胜利就在眼前了。

我们十三个人打他们两个人,这还用得着想?!

妈的,什么年代了,他们就算是像李子说的那样能打也不可能没事,真以为是拍武侠片啊?

民工笑了起来。

力度足够,速度也很快,只要这样一管子下去他肯定就.......

二哥头也不回的窜出了工棚向那群围着学生的民工跑去,那本应该敲在二哥脑袋上的钢管已被傻哥紧紧握住。

“我说了。”傻哥一手夺过钢管,横着甩到了民工的脸上:“都是一个工地的朋友,别下死手,你他妈听不懂啊?!!”

嚯!现在真热闹了!

二哥发脾气的时候傻哥还处于平常状态,只是觉得很看不惯这群畜生的行径而已。

但在看见那民工想下死手用钢管敲二哥后脑勺的时候,傻哥急眼了。

妈的他们是疯了?!!

昨天还好好的在一起吃饭,今天事儿不对立马就下死手?!

后脑勺那地方是能随便用力敲的?只要使点劲一敲准死!!

既然你们想玩真的,那就打吧......

“操(chao)你们妈的。”

傻哥骂了一句极有东北口味的脏话,看着屋里仅剩下的两个拿着家伙的民工,愤怒的扑了上去。

咱先不说工棚里单方面的完虐,先看看二哥那边。

二哥跟傻哥能打的原因无非是两个。

一是他们天生的力气比常人大,特别是傻哥,这点确确实实算是天赋了,但我觉得这不是至关重要的一点。

二是如我前面所说的,在八九十年代的东北乡村,经常会有乡里乡外抢夺田地的事情发生,有时候为了一亩薄田两边都得开干。

二哥他们就是在这种大环境里磨练出来的身手,什么功夫都是扯淡,就三个字,稳准狠。

在听见工棚里传来怒吼声的时候,那些正在对女学生上下其手的民工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瘦弱的身影正在飞速向着这边狂奔。

打远了一看,所有人都在疑惑,妈的,这是谁啊?

等来人走近了,不少从东北来的工人都暗暗惊呼了一句。

我操。

当场跑的人就有三个,虽说不确定二哥会不会对他们动手,但这些人很直接,看见表情不对就先闪人。

他们不是胆小,而是经验主义。

“我可是见过小东北发飙的时候,要是继续在这儿跟他杠上......”跑的人几乎都是这么想的。

学生毕竟是学生,更何况还是女学生。

虽然这几个姑娘都已经二十岁出头了,可她们依旧哭得像个孩子似的,互相拽着对方的衣服不肯撒手,眼里满是恐惧。

因为被几个民工用匕首顶住脖子的原因,她们谁都不敢再叫出声,都在默默的哭着。

“放人走,操你们妈的。”二哥一把将站在最前面的陈二山拽过来,愤怒的吼着:“这么丧尽天良的事儿你们也干?!!”

陈二山,算是二哥他们这群民工里地位最高的人,经常帮包工头处理一些不好处理的事。

比如有人给包工头挑事,他就会摸黑带人去找到那个刺头,然后用工地里随处可见的钢筋,敲断他的手。

有人怕他,这是事实。

可二哥他们却压根就不鸟这个孙子,妈的,在东北的时候什么没见过?还怕这种瘪三?

“你他妈赶紧滚,再坏老子们的事,我就真发脾气了。”陈二山觉得自己是被打脸了,当着这么多人被一个小民工质问,以后还他妈怎么在工地混?

想着这些,陈二山的语气越发危险:“你是外地的,在这儿无依无靠的找活儿也不容易,别逼我跟你翻脸,要是我晚上把你跟你弟弟埋了可别怪......”

“来,你再说一遍我听听。”二哥打断了陈二山的话,将他拽得更近了一些。

陈二山看着二哥充血的眼睛,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冷颤,他忽然感觉有点冷。

随后,陈二山暗暗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的说:“我说,要是晚上我把你跟你弟弟.......”

可能二哥他们都不明白。

为什么会因为这么一件事直接导致双方的关系急剧恶化,更想不通昨天还好好的工友,今天怎么就变得这么畜生了。

记得前不久,不爱跟生人多聊的二哥喝多了,还当着所有人说。

妈的,咱们工地的都他妈是爷们,纯的。

“纯个JB纯。”二哥事后这么感慨:“我也算是瞎了眼睛了。”

除开跑路的人之外,在场剩下的还有六个人。

陈二山看了一下场中的情况,暗暗思索着。

六个打一个,小东北能赢?我就操了这孙子真是.......

“我说,要是晚上我把你跟你弟弟.......”

他一边想着便打算先发制人,在给二哥重复这句话的时候,只见陈二山忽然把匕首给扭转了过来,刀尖冲着二哥的肚子就捅了过去。

二哥反应很快,几乎是下意识的往旁边闪了一下,勉强躲过了这一刀。

“妈的真动刀子?!!”二哥愤怒的瞪着陈二山。

其实陈二山是太高估自己的团队作战能力了。

他们这边动手的人就只有他一个,其余五个人蠢蠢欲动的刚准备动手,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彻底被陈二山的下场给吓住了。

二哥恐怕是真急了眼,想都没想就用手拽住了陈二山的耳朵,狠狠往下一撕......

伴随着几声惨叫,陈二山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而二哥手心里则多了一个血肉模糊的耳朵。

这就是刚从陈二山脑袋上撕下来的耳朵,下面连带着一小块皮肤,还热乎着。

将故事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忍不住跟二哥有了以下的对话。

“为毛要撕那地方?”

“那孙子耳朵正冲着我,一顺手就给撕了。”

“你不觉得恶心?”

“当时觉得不恶心,事后觉得挺恶心的。”

在陈二山晕过去之后,所有民工顿时四散而开,纷纷表示要回工棚睡觉重新做人。

而那些个女学生则当场就跑了,哦不对,还剩下来了两个。

一个就是二哥和傻哥见过的那姑娘,另外一个是个戴眼镜的,看起来很斯文。

“谢谢.....谢谢.......”戴眼镜的姑娘浑身哆嗦着,看着二哥的眼神里有害怕,声音很低:“我....我们要先回学校了.......”

“啊?”二哥没听清:“你说啥?”

那姑娘估计还以为二哥是在调戏她,害怕的眼神更明显了,没敢搭腔。

“谢谢你......”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姑娘开口了,怯怯的声音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毫不夸张的说,二哥当时就感觉血性爆棚了。

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了一头的姑娘,二哥义薄云天的一摆手:“甭谢。”

姑娘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几本书,仿佛有东西抱着就能给她安全感一样,见那些满眼淫欲的民工都没了踪影,她下意识的松了口气,抬手擦着脸上的眼泪,

随后,她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表情傻逼的二哥。

“谢谢你。”她重复了一遍。

“没事,以后你们甭走夜路了,不安全。”二哥说道,正巧看见傻哥在冲自己跑过来,他招了招手:“搞定了啊?”

傻哥跑到了二哥身边,话都没来得及说,一把拽着他就往另外一头的小道跑。

“怎么了?”

傻哥脸上全是冷汗,飞快的跑着。

“警察,工棚后面来了好多警察,全都是李子带来的。”

那一夜,警笛声响彻了大学道方圆三里的地界,所有警察都在寻找两个伤人凶手。

不过两天后他们改口了。

他们说,局里找的是杀人凶手,因为他们在工地里找到一具腐烂多时的女尸。

警方表示,因为找到了各种各样的线索,以及他们夜观星象所得出来的预兆,这些答案都纷纷把矛头指向了那两个跑路的东北人。

线索不可能错,不抓他们天理难容。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会被定到二哥他们身上。

二哥他们也不知道这罪会莫须有的被弄到自己头上。

包工头也不太明白其中的过程是怎么运转的,他只关心结果,而且他对结果很满意。

是吧,一笔一划的事情就把罪定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只要小东北他们一被抓住,想申诉都无门,毕竟那句话还是对的。

命,都是明码标价的东西,只要给得起钱........

包工头将几个局里的朋友送走后,摸着后脑勺上的纱布,笑得很自信,

“命嘛,就是明码标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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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一样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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