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荒木被伐

第四十七章:荒木被伐

刘辉武安排的像毕贵山这样组合的游击小组,今晚还有五支,都分别从几个方向靠近日军占住的院落民居,准备以惯用的突然袭击方式,给日军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

五道沟的主要居民屯中,杂乱的木板和土坯平房,东一间,西一间。这里原是韩家局子弟们的居住地,自从这些人跟着老掌柜的上了大石砬子以后,这些房屋先后陆续地让给逃荒来的山外乡亲们,此时,这里的山民都被马光明带队疏散到四道沟了去了。荒木由一郎下达部队集中固守的命令后,在这片民居中的一个小院子就驻守着辎重大队的一个小队,看管着三十余匹马。

刘辉武估摸着各个小组已经到位,冲着毕贵山打了个手势,然后自己操起突击步枪警戒着。随着三四处屋子旁边、院子里面的手榴弹爆炸,刚刚安顿下来的日军又像被开水灌了窝的蚂蚁一般,慌忙地往外跑,一边大声地咒骂,一边胡乱地放枪。

毕贵山他们对刘辉武教给的游击战法掌握很快,三天以来就运用的得心应手,瞅准了地方,猛地扔他几颗手榴弹,放上几枪,然后朝着自己事先定好的撤退路线跑,让鬼子们抓不着自己的尾巴。

如此这样的袭击,一个晚上来了三次,直到凌晨才安生。刘辉武见到自己的队员们也很疲惫,于是命令收工,回到山上与许一山的分队汇合。

唐明汉和韩光前商议完战术以后,回到了韩玉珍和韩耀庭的身边,询问着伤员们的情况。“都没事了,只要是没打中要害,老爷子有办法能救这些人。”帮忙照顾伤员的韩玉珍对唐明汉说道。

休息了一个白天,唐明汉看见队员们的精力都恢复得七七八八,心里想着,自己的这个分队是要动动。日军的后续部队现在正向大石砬子开来,不能让他们轻轻松松地就与主力汇合,这只后续部队是日军的一个战斗中队,轻易地放进五道沟,荒木就说不定集兵一处向四道沟进犯。如果要正面抵挡,伤亡会更大。想到这里,叫来韩光前,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既然如此,那我们干脆也不再休息,趁着这股日军还没过大石砬子,我们也给他们找些不痛快。”韩光前明白了唐明汉的意思,提出自己带几个队员去山谷那边袭扰。

“一起去,我也要看看这支日军的具体情况。我俩再挑十名队员,先揍日军一顿再说。”

中条信哲的第三中队,连续行军了一夜一天,到了此时部队实在是走不动了。看着地图,估算离着大石砬子已经不远,而支队长告诉自己,现在大石砬子这个要点已经掌握在皇军手中,土匪们已经被赶进了五道沟,心中略安,于是命令部队开始宿营休息,向荒木发电报告知自己目前的位置。长时间拖累了的日军士兵们,听到宿营的命令后,都不约而同地长出一口大气,纷纷地躺在地上不想再动弹。

中条选择的这个宿营点,就是上次秦继业在大石砬子山脚下宿营的地方,从这个地方可以隐隐地看见砬子顶上燃起的照明火把。中条派出通讯兵,赶去大石砬子通报自己的部队到达的消息。初夏季节,长白山间夜寒,日军士兵们在指挥官的命令下,燃起火堆,拿出自己的干粮,穿在抢通条上烤着加热进食。望着黝黑天空下被火光映照的影影绰绰的山谷,看着自己身边因过度疲劳而倒地大睡的士兵,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丝警兆。这个时候,要是山上是敌人的话,自己的第三中队可就凶多吉少了。

就在自己胡思乱想地时候,听见了从远处向自己这边榴弹飞过来的声音。这种声音中条十分熟悉,是掷弹筒的发射。还没有等到他大叫敌袭的警告喊出口,飞过来的榴弹已经在他的部队宿营地四周接连爆炸开了。

“快、快把火堆熄灭,部队都起来分散隐蔽,别乱跑。”中条气急败坏地跳脚大吼。

由于带着不少的弹药辎重,队伍宿营时分的比较开,基本围绕马匹驮子一个班、一个班地拢在一块,中条此刻就是想着要尽快地组织部队搜索袭击者,也得好半天时间。现在,日军的宿营地里一片鸡飞狗跳,喊叫声、哭嚎声、爆炸声交错在一起,被炸弹惊吓的马匹也在乱跳乱窜。部队在野外宿营,最怕的就是在丝毫没有准备的情况下遭到袭击,何况在这条狭窄的山间谷道中,二百多人的队伍和七十余匹马头尾相距足有半里路远,即使中条有再大的能耐,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分钟里完全掌控部队。

王大河今儿晚上可是过足了一把瘾头。昨天半夜里撤退下大石砬子的时候就窝了一肚子的火,自己一个班的弟兄,一天的战斗打下来,两死三伤,要不是韩光前强迫自己进坑道,说不定也要被山炮炸掉。看着提在手上的掷弹筒,心里在恨恨地说:“小鬼子,这时间看你王爷爷给你们送炮弹来了。”对着自己的副手说:“你小子只管往炮筒子里填炮弹,跟上我的点子就行。”王大河自己带了六发榴弹,副手带了八发,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十四发榴弹出膛,发发炸在日军宿营地中间。

韩光前也操作起一具掷弹筒。与王大河不同,他发射的频率要慢一些,但是炸点都基本落在日军燃起的火堆旁边,也是日军士兵比较集中的地方。这样一来,炮击的效果就好多了,在他发射的榴弹爆炸声中,起码有近二十个日军或死或伤。

炮击过后,等中条好不容易地组织起兵力向四面搜索的时候,袭击着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六月十五日的白天在荒木的由衷期盼下,终于到来。一晚上没怎么合眼的支队长阁下明显地消瘦了,往日仪表整洁的他,此刻却满脸的胡茬子,眼睛中满布血丝。通知支队里所有小队长以上的军官来到他的住房以后,荒木用嘶哑的嗓音说到:“诸君,我们支队自开始清剿讨伐以来,从十一日开始就不断地遇到特工土匪的袭击,尽管我们已经拿下大石砬子这个要点,但是剩下的土匪们反而越加猖獗。现在我们已经进占了土匪的老巢,可是他们却在山上东躲西藏地四处袭扰我军。在我师团前来支那时,我曾经看到过军部情报课汇编的中国内战战例。其中有关于中国的政府军对内地红色武装进行围剿的所谓例子,一支只有几千人马,武器装备极为低劣的**红色军,居然可以将国民党政府的几万围剿军打败。那个负责打破两次围剿的叫**的红色军指挥者,就曾经总结过在山区的游击作战中什么‘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十六字战法。今天,我们也遇到了这样的情况。如何应对这样的战法,大家都是堂堂帝国士官学校的高材生,一定要拿出有针对性的战法出来,把这股土匪彻底地消灭掉。”

清水正雄和栗园三郎自己都满头满脸地无计可施,听见支队长阁下要征求大家意见,于是都聪明地先闭上嘴巴。只有配属给荒木支队的第二师团辎重联队的一个小队长,在听到荒木礼贤下士的话语后,跳出来拍着胸脯子说:“支队长阁下,尽管我们支队如今面临进剿兵力不足,对手四处游窜,无法抓住土匪主力的处境,但是我认为,首先要根除对手可以依仗的基础,就是这里的老百姓。我们只要抓到一部分老百姓,严惩他们,不怕土匪不出来和我们正面对抗。这里是土匪的老窝,毁灭掉这里,军部和关东军司令部只会对我们的行动表示赞赏和理解。另外就是要获得土匪活动的情报,只有靠我们自己来从支那人口里得到,因此,必须要抓住几个当地的老百姓或土匪家属才行,才能确定我们下一步的对策和行动。”

“吆西,你说得很好。那么,其他的人怎么看待这个建议?”荒木进一步地向座中等人发问。

“请支队长阁下下定决心,卑职等无不跟从效力。”看见荒木实际上已经赞同了这个建议后,其余人也都没有表示不同的看法。

“很好,那么大家就听我命令吧。清水中队向东,栗园中队向西,开始烧掉、炸毁居民的住房,搜索在屯子里的居民,统统地逮捕;炮兵中队开始在屯子中心构筑阵地,做固守准备;辎重中队负责我军所处地域的防守,挖掘工事和布置障碍,安排警戒哨和流动哨,负责收缴居民家中的粮食和牲畜,以供我军使用。目前除弹药外,我们的给养充分,等到中条中队前来汇合以后,我们又将重新获得弹药补充;卫生兵要抓紧治疗伤员,让一部分轻伤员随辎重中队调动。我会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向司令部报告,诸君,努力吧。”荒木终于下定了在五道沟等待中条中队的决心。

四野之战过去了几年以后,一直研究四野的关东军情报二课,对当年荒木的这个决定依然痛骂不已,认为荒木根本就错误地判断了局势和对手,如果不是在敦化分兵,后来又急忙调动中条中队,荒木支队是可以避免被全歼的命运的。如果在大石砬子被攻取以后,留下大部分兵力驻守,而只要派出侦察部队探明五道沟虚实,也可以避免陷入泥潭的苦境。总之荒木的一系列错误的决定最终葬送了一千三百多帝国的精锐。凡事都是事后的诸葛亮好当,在四野横扫东边道,威震吉东、辽南,刀锋直逼长春、吉林的几年间,这个情报二课总是在哀叹:“四野太狡猾了,他们简直不是人,而是狐狸加恶狼的联合体。是我帝国在满州最难对付的敌人。”

五道沟由于地处布尔哈通河支流小溪的河谷,初夏时节清晨容易起雾。六月十五日早上,在荒木开会定策的时候,飘飘袅袅的薄雾就如轻纱一般地笼罩在五道沟的低空,和着日军后勤兵升起的炊烟,在屯子里游动飘逸,三四百米以外就难以分辨物体和人的活动。

丁垒一个人悄悄地接近了屯子边,在两棵大树后面开始布置自己的狙击阵位。昨天上半夜,他反反复复地向黄小林、文定坤、凌开泰三人讲解狙击的要点,又安排另外三人担当他们的观察手和掩护手。下半夜勉强强迫自己小寐了一会以后,天刚蒙蒙发亮就开始了行动。

安排三组狙击人手分散在一面正对沟口的山梁上,嘱咐他们各自为战以后,丁垒自己一个人悄悄地选择了另外一个地点,他决心今天要大开杀戒,让日军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狙击战术。从丁垒这个埋伏的地方看向屯子里,距离也就三四百米,由于有雾,再远一点的地方就隐隐绰绰地看不太清楚了。小心地将自己卧倒的阵位上的刺窠子扒拉开,支起了88狙击枪的两脚架,把枪身按了按,觉得牢实了,然后趴下试了试以肩抵枪的合适感觉,满意后就静静地等待日军的目标出现。

日军的清水中队和栗园中队,早餐后按照荒木支队长的命令,开始在沟内民居中搜捕老百姓和物资。然而令他们大失所望地是,两支日军都快要搜查到沟尽头,也没有发现一个居民,连哪些土房子和木板棚子里,除了粗笨的家什以外,也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

“烧,都烧掉这里,让这些土匪暴民没有安身之处。”清水正雄和栗园三郎各自向自己的士兵下达了烧房的命令。

不一会儿,腾腾地烈焰从五道沟两端升起,几十间民居顿时被火焰吞没。即使丁垒埋伏的距离较远,依然能听见哪些日军士兵泄愤式的狂笑和大叫。

从瞄准镜中,丁垒冷漠地看着这些根本不能被称为军人的日本士兵。这些两只脚的畜生,他们在对待平民时,特别地表现出一种疯狂的狼性,烧杀抢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在这些人的意识中,没有丝毫的人性可言。为了不被扰乱心神,丁垒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小棉球,塞入自己的耳朵,然后专心致志地用眼睛搜索起屯子里的活动目标。

荒木由一郎在吃过勤务兵给他送来的早餐以后,吩咐通讯士官将自己支队当前的态势和下一步行动的计划,口授出来,让电报员马上向关东军司令部发出电报;同时又发电报命令中条的第三中队,尽快地前来五道沟。做完布置后,提起自己的指挥刀,准备去检查炮兵分队的防御阵地。

在屯子的中心地带,忙活了大半夜的日军炮兵们,还在炮位旁睡觉。两门七五山炮和六门迫击炮已经各自地安装好,炮口对着五道沟进入四野营的山道。迫击炮的炮弹箱子也堆放在炮位旁边,随时可以开炮射击。

看了看炮兵的阵地以后,荒木觉得满意,又准备去检查辎重中队的布置情况,这个中队已经在荒木的同意后负责屯子的防御,现在正紧张地布置机枪阵地,在四挺大正三年式重机枪的位置上,已经垒好了土袋,弹药箱也打开了,三十发子弹一板的保型弹板,一板板地闪着黄铜的光泽。点点头,鼓励了疲惫的士兵几句话,又想去栗园中队的地方看看。就在他转身向屯子边走来的时候,丁垒的狙击瞄准镜对上了他。

丁垒在发现日军中的一个拿指挥刀的军官后,没有立即开枪,而是沉稳地仔细观察这个目标的情况,想辨认出军阶。机会不多,能在四百米的距离以内发现一个值得打击的目标,必须万无一失,一枪击毙。瞄准镜中,荒木的身影越来越大,嗯?两毛二的一个官?应该是中佐吧。丁垒还不清楚这个时期日军的军阶标识,但他知道一点就是,有杠有星就是官,杠星越多官越大。好,老子今天早上的第一个战果就是你,回到九段坂报到去吧。

将荒木的脑袋套入十字分划线中,屏住气息,稳稳地扣动了扳机。瞄准镜中,清晰地看见那个日军军官的头部猛地向后一仰,接着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快速地收起枪支,一弯腰,小跑着离开了阵地。从击发子弹,确认目标消失到撤退回跑,丁垒只用了不到十秒钟。

昨天晚上那个拍着胸脯子,向荒木表示自己能完成防御任务的辎重中队的小队长,眼睁睁地看着荒木支队长在一声清脆的枪响中倒地,脑袋‘轰’的一炸,愣怔了老半天才意识到自己的指挥官被打死了。吓得狂叫起来:“快来人啊,支队长阁下被冷枪打中了,是特工土匪干的。”接着又命令没头没脑的日军机枪手向着四周漫无目的地射击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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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跃长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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