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蚀心散
为了御风而行的目标,柳锦兴致勃勃的投入功法修炼之中。
“主子,明晚便是十五了,一年之期已到,教主这次恐怕不会再妥协了。”
黑衣女子垂首而立,深深的看着桌前端坐的青衣男子,惋惜之意流露无遗,语气竟是说不出的沮丧。
“无碍,逃不过的。梅庄,这些年,也辛苦你们了。”
青衣男子眼角微垂,不同于黑衣女子的沮丧与失落,男子语气平缓,未曾有一点波澜,仿佛已经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主子,是属下办事不力,一年来弟兄们四处奔波,竟是找不到‘蚀心散’的解法。让您每月十五都痛不欲生,您的毒到底是何人所下,下至今也未查清。”
那些个所谓神医,都是些不学无术的老顽固,竟是无一人能解,平白浪费了时间。
那下毒之人也是可恶至极,竟用这种折磨人的毒拿来害人,只是苦了主子,每个月十五都要忍受一次蚀骨之痛。
梅庄愤然,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蔓延开来。
“不,你们做的很好,只因我命中有此劫罢了。”
司青轻轻阖上双眼,“下去吧。”
身子半倚在书桌上,清秀的面容带着一丝倦意,习惯了呢,一年来,每月十五都会心痛难忍,那一遍遍的梦魇是在提醒自己的不自量力么?
司青轻叹一声,或许,教主这次容不下自己了吧,自从当年弟弟死后,教主的心,也死了。
呵,她真残忍,忍得了那么多人的心,独独看不见自己的。
梅庄即便不忍,还是缓缓退下了,未曾看见司青眼角深处的那滴泪。
片刻,泪水沿着司青脸颊滑下,眼泪苦涩,心又何尝不是呢。
当年还是少主的步云喜欢的是司青的弟弟司音,司青清冷狠绝,司音天真烂漫。
司音比司青更多了份难得的纯真,而在这杀人不眨眼的魔教中,司音可谓是那种诱骨的毒。
所以,步云沦陷了。
年少轻狂的少主对天真善良的司音一见钟情,深陷情网而不自知。
奈何,司音和司青竟同时喜欢上了英武的步云,而司青确是不忍伤害弟弟,所以只得亲手埋葬自己的满腹情思。
可是,这里是魔教,是大陆上一个残暴的存在,教主需要面对的,是生死,是血腥,肩上担着的,是几万教众的命。
有了牵挂,便再也不能毫无保留的拼命了。
未来教主怎么可能有情,尤其是把一个男子当作自己的弱点。
教主暴怒理所应当,不同于步云的儿女情长,当时的魔教教主心若磐石。
阴狠毒辣,才是魔教的立足之本。
为了司音,步云故意做出与司青相恋的假象。
利用司青,只为保下司音。
这点两人心中有数,怎奈情字害人,司青在与步云的相处中陷得更深。教主甚怒,废了司青圣教护法之位,受尽百鞭,锁进寒冰洞,忍受寒冰骨痛之感,并囚禁步云。
司音终是知晓了一切,包括自己哥哥对步云的情,悲痛欲绝,不听劝告,主动寻上教主坦白一切。
威严受辱,教主雷霆之怒无处发泄。以赐死司音来交换释放司青的机会。当步云匆忙赶到时,便是只看到遍体鳞伤的司青悲痛麻木的躺在一边,血迹布满了一身。
而另一边,视线所及之处,是自己深恋的男子,一杯毒酒,相隔两地,从此步云再也看不到那纯美的微笑。
井底点灯深烛伊,共郎长行莫围棋。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那日,是魔教的血洗之日,教主死于旧疾,由少主继位,而一向心软的少主竟是生生褪去了天真,俨然另一个教主。
一时间,魔教便换了天。
当时心痛到麻木,弟弟的死去,步云的阴沉,现在回忆起来,现在竟是感觉不到痛了。
司青睁眼,才发觉泪水流进了嘴角。
‘蚀心散’?呵,步云还真是舍得,这么珍贵的毒也用在了他身上,只因她心痛了,便让别人也不好过么?她怎知,弟弟死的那日,他司青的心,也死了。
弟弟,哥哥要来陪你了呢......
司青凄然一笑,眉宇间皆是释然。
柳锦在空间修炼了约莫几个月,境界竟稳稳停在了第三层。柳锦蓄力再次运行了一个周天,终缓缓睁眼,吐出一口浊气。
五**法,筑基础容易,越往上竟是越发困难。
五轮、五行,连续修炼了这么多天,柳锦愈发感觉心境缺少磨砺,看来出去一趟势在必行。
呵,尽情伸了个懒腰。
再看看长势极好的药田,眼馋的瞄了几眼果树,貌似要结果了。柳锦一个闪身出了空间,发现竟是傍晚了。
闭上眼,尝试着使用精神力,才发现周围五百米之内的事物皆能看得清清楚楚。
这些原本只在小说神话里出现的东西,却是真实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柳锦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了。
出了空间,柳锦换了身衣服,一身水蓝长袖,半透明的纯白色开衫圈在外边,衣衫边一圈浮云绣,衬得女子更显俊逸非凡,然后勾勾嘴角,惬意的往司青院子走去。
距离最早一次蹭饭已经过了小半月,柳锦每次都是掐着饭点出空间,然后便是极其自然的找坛主商量教内事务。
司青已经见怪不怪了。
柳锦来到司青院子里,不同于前几次的翻墙而入,柳锦这次选择了——翻屋顶。
咳,走正门神马的忒麻烦,还是这样省事。
轻盈一跃,小心翼翼的趴在屋顶上。精神力外放,看到了屋内的司青和一个黑衣女子,嗯?
黑衣女子?
“主子,是属下办事不力,一年来弟兄们四处奔波,竟是找不到‘蚀心散’的解法。让您每月十五都痛不欲生,您的毒到底是何人所下,下毒之人太残忍了。”
黑衣女子看起来一脸愤然。
‘蚀心散’么?
原来司青竟是中了这种毒。
在苍茫大陆,这毒应该是无解的。
空间的医书里刚好有记载这种毒,当时柳锦嫌弃太小儿科了,所以没有浪费药材炼制解药,其实解药很容易炼制,只是外界缺了那么几味药罢了。
“司青......”
柳锦轻喃,眼神迷离,若有所思。
救还是不救?
还用想么?救哇,果断救,必须救!
救完了她天天蹭饭也能找个由头,一想到司青的厨房以后归自己,柳锦小心脏扑通扑通,大脑又搅成了一片浆糊。
在某锦思考之际,屋内两人貌似停止了交谈。
黑衣女子鞠了一躬,退出房门。柳锦一个闪身,进入了屋内,司青却沉浸于自己思绪中,未曾注意到某只的趁虚而入。
梅庄未曾看到的眼泪,柳锦看到了,那种刻骨的悲伤,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无力感,还有那种——
看透生死的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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