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他的吼叫、他的怀抱,这一切让华清妍的心无所适从地颤抖着,她沉陷在他霸道的力量中,发现他的心为她跳动得这么疯狂,她不禁像是陷入泥沼一般,难以抵抗这一切。
怎么办?她好想就这么倚在他的胸口,永远也不要离开……
过了许久,她才喃喃地开口,声音很微弱,“萧磊,你只是作梦而已,别激动了。”她的手抚着他的背。
他猛然放开她,双手捧住她的脸,“不,这些梦全是真的,那场火、那些殴打你的人……天杀的,这些全都是真的!”他逼视着她,漆黑的瞳孔浸在哀伤之中,为她而心碎,“小妍,我不会再让你受任何苦,绝不!”
他炽热的薄唇吮吻住她柔润的唇瓣,男性狂猛的热力迎面袭来;华清妍瞪大了眼,感觉到他轻咬着她的唇,舌头窜入她的口中,勾缠住她的小舌。
他的热力几乎把她融化了,她无法抗拒地合上眼,任凭他狂野地吻她,吻遍她的唇、她的颈,她的耳际……
但当他扯开她的衣襟,灼烫的吻落在她娇柔的胸前时,这火热的感觉让华清妍惊惧地睁开眼!
不能这样,不该这样,她和他……不可能在一起的!
她是个乞丐女,永远也不可能得到尊贵的他,如果委身于他,她只会变的像娘一样凄惨绝望,最后将活在和娘相同的思念地狱之中!
她的理智战胜了萧磊在她身上点起的热火,猛然一推,她狼狈地逃出了萧磊坚实的怀抱。
“小妍?”萧磊眼中情潮汹涌,烧灼的眸光紧锁着她;他无暇去理会她的抗拒,翻身就朝她而来。
“别这样叫我,也别再靠过来!”华清妍扯紧衣襟,哀求地望着他。
瞥见她眼中的痛楚,萧磊愕然怔住,心头揪紧了疼痛的感觉。
“萧磊,你明知我的身分,你怎么还能这样对我?”她哽咽着声,不让眼泪流下来,“我只是个在街头流浪的乞丐,绝对不可能配得上你这个王爷,若你的一时冲动,让我再也无法抵御你、让我爱上了你,你能给我什么?能娶我吗?”
她绝望的神情像把利剑,狠狠地戳进萧磊的心!
在梦境与现实交缠之间,他顾不了这么多了,他知道他该和她保持距离,但却只能任由拥有她的狂念强烈兴起,其余什么也管不了。
但是当她用从未有过的哀伤质问他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他能娶她吗?
他是皇上的左右手,是萧家的指望,皇上和姑姑会让他娶一个乞丐女为妻吗?
若是不能,他怎能逼她……
他狼狈地垂下头,宽阔的肩膀颓然垮下,一脸挫败地将眼光由华清妍的脸上移开。
华清妍看在眼中,很清楚他已经冷静下来回到现实了,紧咬着下唇,她不让眼泪流下来,决然地甩头就走。
好危险,萧磊就像一把最温暖、最诱人的火,几乎烧融了她的心,如果不是他克制住那狂猛的激情,她也许会在他的焚烧之下什么也坚持不住……
今晚的一切都是错误,她不能再沉沦下去了,她已经被逼到悬崖边,再一步就要粉身碎骨!
她踩着急促的脚步,就像逃命一样,慌乱地离他而去,生怕一回头,她就会忍不住留下,不只留下人、也留下她的心,而后只换得了一辈子的绝望。
那晚之后,萧磊又在华清妍的面前消失了。
他无法面对她,甚至无法面对自己,他的心躁动疼痛,总是烧灼着火一般的思念。原本他还能将感情藏在心里,但现在他已经更往下沦陷了,渴望碰触她的念头和对她的爱恋时时刻刻缠在胸口,让他几乎发狂!
但是他到底应该怎么做?他想不出答案,他的耳边总是回荡着她严厉的质问……他能给她什么?
他的身上束缚着责任,他的地位是一道打不破的城墙,其实他比她更明白,他什么也给不了她。
既然如此,他唯一能做的事仍旧是保持距离,她的那些话就是拒绝,他只希望他的远离能让她的心得到平静。
天甚至还没全亮,萧磊就准备要出府了,他得在她醒来之前逃掉才行,但才踏出房门,他的脚步就被钉在了地上。
蒙胧的晨雾中,花园深处飘荡着一条单薄的人影,虽然天光仍暗,但萧磊一眼就望知那是华清妍。
她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或是根本一夜未眠?他的眼眸心焦地盯着那小小的影子,忘了他该离去,而只是默然伫立。
寒冷的雾气拂在华清妍的脸上,似乎将她心中的烦躁之气稍微冷却了些,自从那个晚上之后,她的心头总是空荡荡的,难受的让她睡不好觉。
她漫步着,却觉得背上突然传来一阵灼热的感觉,一回头,她惊愕地楞在一双漆黑的眸中。
隔着二十步的距离,两人就这么分据两边对望着,僵成两具石雕。
率先行动的是萧磊,他别开眼,不让自己的眼光再留恋在她身上,毅然地跨步而去。
望着他离去的脚步,华清妍的呼吸变得急促,好不容易见到他,又要分别了吗?
明知不该,但她却追了上去,“萧磊。”她怯怯地唤着他的名字。
萧磊心中涌起了百感交集的波涛,她叫唤他的嗓音真是世上最甜美的声音,要他如何抵挡得了?停下了脚步,他回头凝视着她。
望着他的眼睛,她的心剧烈狂跳着,“那一晚你……你为什么会梦到我?”她把握这个难得的机会,紧张地问出埋藏了好几天的疑问,却发现自己连话都说不好。
“我想是因为白玛的法术。”他低沉地说,双眸因为见到她而神采奕奕。
她的小脸离自己好近,他好想伸手抚摸她的脸庞。
望着他的眼眸,她几乎又要想起那晚他炽热的眼神……惊慌失措地按捺住惶乱的心情,她命令自己不准再想。
“那小鬼不就只是为我治脸而已吗?又和作梦有什么关系?”她装作没事般地问道。
“他曾经问我,是不是准备好要为你承担伤痕了,后来我才了解,我要承担的不只是你脸上的疤,还有埋在你心中的种种创伤。”他淡淡地解释,尽量不去注视她明灿的双眸。
那双晶莹闪烁的瞳眸,不管是在梦中,或是真实的存在眼前,都是他见过最美的宝石,让他怦然心动,但他却不得不视而不见。
华清妍皱起眉头,神色惊疑地问:“承担伤痕?难道你的意思是我脸上的疤并没有消失,而是转移到你的身上去了?”
萧磊点着头,挑眉一笑,“没有东西会平空消失,它总要有个去处。”
见他无所谓的样子,华清妍心头疼痛地缩紧。想到他居然拿他自己来交换她的新容貌,虽然是为了赢得赌局,但她仍是很心疼。
她不知道,萧磊所做的一切单纯的全是为了她,在施法的那晚,他根本没多余的心情去想到赌局,他全部的心思都在紧张她的脸究竟能不能被白玛治好。
“疤痕显然不在你脸上……它在哪里?”她心急的追问。
“在这里。”萧磊指着心口处,眼中浮起一抹温柔。
这真是个好地方。生平唯一的一次,有个女人进入了他的心,而属于她的信物,就留在他的胸口。
华清妍怔然凝视着他的胸膛,手指轻颤了一下,及时忍住了伸手轻抚的想望。
“难怪白玛要在你的胸口画符……”她喃喃道,继而突然抬起头,“施法的那晚,我在昏迷中也作了梦,难道你也和我作了同样的梦?”她继续追问。
萧磊再度点头,眼中流露出关切之情,“你娘是怎么疯的?她一直叫着阿鼎,是你爹的名字?”关于她所有的一切,他都想要了解。
听到那个梦他也作了,华清妍怔忡地垂下头,难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他吗?
她叹了口气,眼神很无奈,“那当然是我爹的名字,她那么爱爹,爹却抛弃了她,她怎能不疯呢?”她幽幽地说着尘封的往事,“在我三岁之前,娘还对我很好,我记得她说她曾是秦淮岸上最美的花魁女,只卖笑不卖身,直到我爹出现,她才委身于他。”
“你见过你爹吗?”萧磊低问。
“没有。娘说生下我以后,爹有回来看过我一次,还留了个金锁给我,以及一些钱,但之后就没消息了。”她甩着头,似乎对那未曾谋面的父亲气恨交集,“娘说爹是北京人士,她还答应过要带着我来京城找他,但她后来却疯了,除了叫爹的名字,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