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交心
卉瑜收拾妥当,方去了书房。
李彻已经练完武,在屋里看兵书了。听到卉瑜过来,收起书,坐到主座上。
卉瑜进来,向李彻福身行礼。坐下来之后就道:“将军,昨日妾身难敌困意,没能等到将军回来,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李彻道:“卉儿不用这么拘谨,昨日确实太辛苦你,我又回来的太晚,要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才对。”看见卉瑜似是又要开口道歉,就道:“卉儿,咱们既然结为夫妻,那就是几世修来的缘分。夫妻本就是一家人,你也不用这么拘谨,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不论是中馈还是下人,以后都得是你来管。”
既然李彻这么抬举自己的主母地位,卉瑜自然也不会推却,道:“那将军府上原本有什么样的规矩呢?卉儿也好参考一二。”
李彻道:“我原本常驻军中,这院子本是空置的,因是要娶亲,才布置起来,不论是家具还是下人都是刚采买进来的。你就按自己的规矩关关他们,该要求要求,该管制管制,以后我还是经常在军中,这里以你为主,怎么让自己住的舒适你就怎么弄。”
这就是赋予自己无限大的权力了。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来管理,以后在这当家作主,想想就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卉瑜脸上不禁浮现出笑意,道:“既然将军这么说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李彻也笑道:“不用客气,在自己家里客气啥呢。”
卉瑜心里浮起一股暖意。重重地“嗯”了一声。
得了李彻的首肯,卉瑜自然要见见府里的下人们。
到了厅堂上,卉瑜便让唐妈妈传话下去。让下人们都进来见个面。
因为就卉瑜和李彻两个人,采买的下人不多。拢共也就一个管事的林管家,四个外院的小厮,内宅只采买了六个粗使的丫鬟,剩下来的位置自然是留给卉瑜陪嫁过来的嬷嬷丫鬟。
对于李彻这般看重自己,卉瑜心里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这么一个干干净净的家,与其说是李彻为自己布置的新房。不如说就是要给自己一片完全自由发挥的空间。
这瞬间就点燃了卉瑜爱家持家的热情。
先是问了林管家的日常事务,知晓他只管外院的事情,有什么需要外边跑动的。就只管找了他就行。
又分配那六个粗使丫鬟,厨房,洗衣,打扫各两个。
然后就是安置陪嫁过来的下人。唐妈妈自然还是主事妈妈。彩云。翠绿仍是大丫鬟,又提了画儿,小蝉为一等,其余几个丫鬟做二等。
分配完人员之后,半个上午也过去了,还没到吃饭时间,外边天气又甚好,卉瑜便打算在花园里走走。
昨儿晚上黑漆漆看不清楚。这个院子还不小,两进两出。前院稍微小一些,大门进来是个四四方方的小院子,种了几棵大树,边上砌了一溜的花圃,种着太阳花。如今都谢了,只剩下枯黄的一片。
后院则要大了不少,除了几处厢房,还有一个小巧玲珑的花园。
花园里种了一大片的花,有一条林荫小道,修了一个亭子,还劈了一条溪流。
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逛了一遍花园,就该到了午饭时间了。
早饭没一块吃,午饭自然得摆一起。
卉瑜和李彻头一次坐在一块吃饭,厨房里掌勺的还是刘五家的,按着的也是卉瑜的口味做的。
卉瑜便道:“这饭菜都是我惯用的厨子做的,也不知将军是否吃得惯。”
李彻道:“这些饭菜比起军营里的可是精致多了,哪里会吃不惯?”
待得吃完饭,两人喝着茶聊着天。
卉瑜笑笑道:“将军也是不讲究的。这西北的菜色与京城相差不少吧?将军刚来西北时,是不是很不习惯呢?”
李彻道:“少时年轻气盛,吃了苦也不觉得苦,凭着那一股气,怎么都是熬过来了。”
听得李彻似是话中有话,卉瑜便道:“将军在京城也是锦衣玉食,前途无量,怎么就想起到军营来了?”
李彻看了卉瑜一眼,道:“这里头渊源不短,卉儿可是愿意听?”
当然要听了,既然成了相濡以沫的夫妻,自然要相互了解,才方便培养感情呀。
卉瑜便道:“将军的事情,卉儿当然洗耳恭听。”
李彻放下手中的茶杯,道:“我虽出身于李家,但是父亲是尚主的驸马,比起李家的身份,公主府的光环更甚。父亲更因为做了驸马,失去了科举的机会。家里人,尤其是祖父母都甚为可惜。但是父亲与母亲情投意合,鹣鲽情深,这些遗憾倒也是不足挂齿了。”
“本来按着父亲母亲的感情,再加之公主的身份,父亲该是与母亲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的。可惜,天不从人愿,母亲一直没有生下孩子,还因为掉了几个孩子,伤了身体。父亲不忍看母亲遭罪,不愿母亲再受生育之苦。可是母亲更不愿意父亲断了后。几次三番商量的结果就是给父亲纳个妾。”
“而这个妾室还是母亲亲自挑选的,从陪嫁的丫鬟里面找了个老实本分的。没多久,这个妾室就怀孕了,十月怀胎,在众人的期盼下生了个儿子。也就是我。父亲母亲都很高兴,父亲高兴自己终于有了后,母亲则是高兴自己没有拉下一个仗势欺人、善妒断后的骂名。”
“千宠万爱中,我度过了自己的童年。一度我都以为自己就是母亲亲生的儿子,因为从来没人对我说自己的身份,而父亲母亲对我又是极好的。”
“直到十二岁那年,母亲被诊出怀了身孕。那简直就是家里头一遭大事。父亲千般万般仔细,连我都被疏远了。当时我还纳闷,怎么母亲有了身子就不要我了?”
“后来母亲如愿生了个儿子,虽然她和父亲也还是关心我,但是远远及不上弟弟。而下人们总是势力的,见我慢慢失了宠,就开始议论起我的出身。我很愤然,找了父亲质问,才知晓自己真不是母亲所生,而我的生母,当时生完我之后,就被母亲送出府嫁人了。”
“当时的我既失落又气愤。失落的是自己一下子从云端坠入了泥土,气愤的是为什么老天爷让我出生享受了这么些年的幸福却又给了母亲一个弟弟。”
“我还去偷看过我的生母,发现她早已又生了子女,日子过的平静祥和。似乎我就不曾在她的生活中存在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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