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唷!他有看错吗?莫雷在心里惊叹一声,饶是在担心小绿的眼光吗?向来不管旁人眼神的莫家二少爷懂得顾虑形象了?太好了!太好了!他们莫家应该很快就要准备办喜事了。
书房里,莫雷负着手站在窗前若有所思,嘴角啸着一抹窃笑。
他年纪是大了,可还没到老眼昏花之际,刚才在楼下两个年轻人的互动太不寻常,或许,他可以再大胆做次实验,成功与否对任何人都不会有影响的实验。
敲门声轻轻响起,莫雷赶紧收起微笑,「进来吧!」
班宁绿走进书房,并带上房门,「您找我有事?」莫雷毕竟是长辈,私底下,她不忘该有的礼貌。
莫雷示意她坐下,大可不用太拘束,「小绿,真的很谢谢你,我明显看见饶的改变。」
班宁绿一阵心虚,「您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您的身体还好吗?」
「该做的都做了,就这样啰!」莫雷回答模棱两可,他可没忘记班宁绿是吃哪行饭的,担心让她瞧出破绽,他刻意垂下眼脸。
若是平常的班宁绿,肯定会察觉一丝不对劲,但心虚中的班宁绿也忧心脱序的秘密曝光,自然无暇注意莫雷存心闪躲的目光。
「小绿,其实我要你来书房,是想拜托你一件事……」莫雷欲言又止,故作忧心忡忡状,「我看饶似乎已不如往常那般轻浮,我是想以派他去南部出差当借口,趁机安排一些好人家的名媛淑女让他认识。」
刚刚那顿饭,莫雷是从哪里感觉莫倾饶那家伙不似往常轻浮?班宁绿兀自狐疑,听见莫雷要莫倾饶假出差、真相亲的计画,她下意识皱起眉头。
「您不是说饶不是会乖乖顺从相亲的人吗?」
即使只是一闪而过,莫雷还是清楚捕捉到班宁线表情不自然的变化,这证明了他的猜测无误,即使已经在心里偷偷开香槟提前庆祝,莫雷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是呀!但这次住院让我想了很多,反正我连假恋爱这档事都搞得出来,就算相亲计画可能引来饶的反弹,只要有千分之一成功的机会我都想去尝试看看。」
「那您希望我怎么配合?」班宁线强压下听见莫倾饶要相亲时的闷闷不快,佯装轻松自若。
「我希望你一同随行。」莫雷笑盈盈地答。
「我也一起去?」
「没错,你机智过人、反应灵敏,要是饶那家伙故意作怪,有你在身旁,至少能帮我留意着,别让他太无礼得罪我老友的女儿。」
「可、可是我……」班宁绿一时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如果这需要加酬劳,你尽管开价。」
「不是钱的问题,是……」姑且不论她压根儿不想看莫倾饶相亲,光想到莫倾饶若是晓得她知情,恐怕会剥了她的皮、拆了她的骨来熬汤喝吧!
「那暂时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小绿,一切拜托你了!」莫雷语重心长地交付重任,唯有他自己才清楚他有多期待两个年轻人之间的乱子。
会出乱子就代表他们彼此早有某种情感存在,就算本来没有暧昧,这孤男寡女一向远行,也难保不会出什么乱子。
莫雷的如意算盘打得精巧,假如很不幸地,什么乱子都没发生,一切都是他的错觉,他也相信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慢慢磨、细心磨,饶那小子迟早有一天会懂得付出真心的,了不起他就收了班宁绿当干女儿,多少克住他那不安于室的小儿子。
莫倾饶虽然不明白老爸为何坚持要他替哥跑赵南部谈生意,不过,有班宁绿随行,他的心情就很好,要不是由家里司机阿水负责开车送他们到台中,他可能会带着班宁绿临阵脱逃,先游山玩水逛够本了再说。
但是,不晓得为什么,他身旁的女人从出发前脸就很臭,难道她就这么不想和他一起出远门吗?这稍稍影响莫倾饶飞扬的好心情。
「跟我出门你很不开心吗?」路上,莫倾饶第N遍问。
「没有呀!你想太多了。」班宁绿第N遍同样的回答。
莫倾饶忍着闷气,硬是在后照镜看不到的角度,偷偷揪住班宁绿的手和他十指交迭。
班宁绿暗笑他的孩子气,却不讨厌他霸道的举动,只是她可不是自目的女人,稍待会面临多强烈的暴风雨她连估计都不敢,她不禁在心里埋怨莫雷派给她的苦差事。
事实证明班宁绿的危机意识果然敏锐,当莫倾饶看见来接待他们的居然是某轮胎大亨的千金时,他的脸绿了一半;发现班宁绿竟然一点也不意外,他铁青的脸活像刚被人倒了几千万的会似的!在得知他们与轮胎大亨的千金第一站是去邮轮上吃晚餐,明天才要择时谈生意,他没立刻翻桌走人,已经算是客气!
忍着雷霆怒火结束一场鸿门宴,莫倾饶和班宁绿一回到事先预订的饭店,他二话不说拉着班宁绿回他的房间。
一进门,莫二少爷立刻开炮,「班宁绿,你好样的!你怎么不干脆把我双手奉上,送进别人房间算了!」
班宁绿摸摸鼻子,一句话也不敢吭,早些日子她还能和莫倾饶硬碰硬,或是好声诱哄之类的,但是现在,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立场劝她的准继子要乖乖的?
「对不起啦!」班宁绿自知理亏,「你爸也是为了你好。」
「别跟我提我爸,你知道我在气什么!」莫倾饶一步一步逼近她,「你就这么大方,看我牺牲色相谈生意,你都不吃醋?」
「你太夸张了,哪有牺牲什么色相?」班宁绿小声嗫嚅,现在才知道平常总是笑嘻嘻的男人发起火来有多可怕。
「没有吗?你没看那个女人整晚都在视奸我!」他一想到那个轮胎千金俨然想把他拆吃入腹的眼神,他就觉得恶心,说那女人是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鬼才相信!
「少在那边装得道貌岸然,游戏花丛不是你的看家本领吗?」班宁绿不由得冷眼。
刚刚才气得七窍生烟的男人,这会儿忽然又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毫不在乎。」
「哈!笑话!你的意思是我在吃醋?」班宁禄面色郝然,不习惯心事轻易被人看穿,身为「解惢」的负责人,她淡定的功力退步太多了!
翻脸如翻书的莫倾饶笑着坐上沙发,顺手将班宁绿带到膝上坐好,「你是不好拒绝我爸,所以不得不把自己的男人往外推,对吧?」
班宁绿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反正答案很清楚了,一只小猫安分窝在怀里,莫倾饶心情正好,也不再逼问,「我老爸真的很奇怪耶!不是我要说他的坏话,世上没有绝对真感情这观念,明明就是他灌输给我和我哥的,他现在忽然大幅度转变,实在居心叵测耶!」他语带玄机,试图暗示班宁绿,他可不是蠢到能让人放在掌心上,把玩得团团转的男人。
「你不要胡思乱想,你爸很爱你和狄。」基于保密的责任,班宁绿实在不好将莫雷身患重病的事说出来,她也不希望莫倾饶为了父亲遗愿,随便找个女人滥芋充数。
「你现在是用什么身分跟我说话?」莫倾饶眯起好看的眼。
这问题班宁绿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如她先前所考虑的,她和莫倾饶不是不可以谈感情,但至少得等到莫雷委托的工作结束,他们之间才能毫无杂质,她也才可以不用顾虑身分的问题;不过,现在事情越来越棘手,别说她无法掌控莫倾饶无法收复的感情,她连自己的心都快管不动,从前和她如影随形的理智、冷静、专业都不晓得被风吹到哪里去了!
「不管了!这趟回家,我一定要向老爸摊牌,哪怕会落个不孝的罪名,我也要定你了。」
多不容置喙的口吻、多霸道的决定,班宁绿才想开口要他给点时间,莫倾饶劈头就封缄她的嘴唇。
莫倾饶将整日面对她臭脸、被设计相亲的怨气,通通付诸在这一吻上面,决定回去以后把一切说清楚的念头一旦笃定,他就更无须压抑满腔热情。
这个偏爱与风作对的聪明笨女人,这辈子注定只会是属于他的!
……
班宁绿忍不住尖叫一声,盈血花苞极尽所能紧缩,接着一阵不受她控制的快-感瞬间袭来,她感觉大脑瞬间空白缺氧,只剩感官的快意抽打着她的意识。
瞬间一道发自内心的领悟,惹上这阵风,她注定沉沦投降……
虽然莫倾饶信誓旦旦说回家以后要摊牌,但不知道莫雷是不是抢心儿子找他算假出差、真相亲的帐,早一步以工作之名交代要出门几天,导致莫倾饶满腔怒火与思忖半天的真心话无人发泄。
不过,莫倾饶这名字可不是叫假的,他可以体谅班宁绿有委托在身,不得不配合他父亲,可是那女人总是若即若离的态度教他很不舒服,他需要给她一点惩罚,更确定她的心意,也逼她好好面对她自己的真心。
从南部回来以后,莫倾饶不再总是借机在班宁绿身边打转,还决定故意带不同的女人回家,想看看班宁绿猜测他怀里抱着别的女人时,是不是真的可以无动于衷。
计画实行的第一天,莫倾饶一早就去接某位知名的模特儿回家,经过客厅,班宁绿正在看报纸。
「琳达,跟你介绍一下,这是班宁绿。」莫倾饶故意引起班宁绿的注意,「小绿,这是琳达,我的『好朋友』之一。」
莫倾饶语带暧昧,引起琳达的娇嗔,「什么嘛!说人家只是你的好朋友!」
「不然呢?难道你认为我们的交情不够吗?」不知道为什么,从前享受的呢哝软语,莫倾饶现在只感觉做作矫情。
这男人一大早在发什么神经?班宁绿眉眼不着痕迹地一抬,「琳达小姐你好,我是饶的准继母,请多多指教。」她是不晓得莫倾饶准备玩什么游戏,不过她班宁绿绝对奉陪到底。
「饶的……准继母?」琳达显然吓坏了,她本来还以为班宁绿是某个巴上莫倾饶死不走的赖皮女,想不到辈分出乎意料的高阶?琳达赶忙摆出讨好的姿态,「班小姐你好,我是饶的『好朋友』。」和莫倾饶在一起的女人,哪个不想飞上枝头当凤凰,有巴结未来婆婆的机会,傻瓜才会错过!
望着两个女人和气地打招呼,莫倾饶眼角隐隐搐,这不是他预想的情况,他没想到班宁绿真的还笑得出来?
「琳达,跟我进房间。」他不由分说拉着琳达走上楼,一进房间他又忙不迭停地甩掉琳达的手。
琳达没注意到他忽冷忽热的态度,只顾着高兴几个月来都没理过她的男人,总算还是忘不了她的魅力。
一双纤纤玉指在莫倾饶兀自生闷气时缓缓爬上他胸膛,熟练地解开他胸前的扣子,等他反应过来时,琳达已经酥胸半露,整个人贴在他身上。
不吃白不吃,照理说,莫倾饶没理由推开主动贴近的尤物,但此刻浮现在他脑子里的只有那张总是对一切蛮不在乎的脸庞,他一点想偷吃的欲-望都没有。
偷吃?
他把自己归类为名草有主的男人了吗?莫倾饶在心底低咒一声,那个女人还真是有本事啊!
莫倾饶慌乱避开琳达主动献上的热吻,顺道替她把低垂的上衣拉好,「我好像突然有点不舒服。」
「嗯!讨厌,人家马上就会让你很舒服了。」琳达还以为莫倾饶在欲擒故纵和她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