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的唇舌加深探索,火舌轻撬开她的贝齿,招惹她软嫩的粉舌嬉戏纠缠,仿佛要捣乱她灵魂的火舌,正疯狂地肆虐着,她娇吟喘息的嘴唇、敏感跳动的颈动脉、蕴藏澎湃的胸口……他全都不放过,勾搭在她后腰的一双大掌略略施力,让两人赤裸的身体能更贴近。
知道接下来一定会发生什么事,安韶荭的心房剧烈跳动,她是不是寂寞太久了?居然渴望那份被填塞充实安全感,她又“卡到阴”了吗?
火热交缠上她白皙的大腿,路宙翼的大掌,顺着她胸前完美弧度轻揉弹捏;要不够她……真的要不够她……昨晚疯狂的需索,满足感只能撑到刚才。
他古铜色精壮的身躯,热切地紧贴着她光滑细致的肌肤,像是恨不得把她揉进他身体里。
……
路宙翼显然很满意她的表现,他让她躺平身子,将她的双脚圈在他腰际,准备履行他的承诺。
安韶荭无力抗拒也不想抗拒,藕白的手臂紧勾着他的臂膀,而她纤白的指尖,正搭在路宙翼背后一双羽翼上。
放任这个曾经她爱到死心塌地的男人,恣意在她身上骑骋,享受被他专心宠爱的幸福快-感,就当作一场春梦吧!
等她醒过来就好,等梦醒了就好……可梦醒了,真的就会好了吗?
“星期天,他打给你干嘛?”
这是路宙翼在送她回家的路上,听见沈孝培打电话来的第一句话,然后在她讲电话的时候,非常幼稚地将车上音响的声音转到最大。
“他只是找我谈公事。”当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特地解释。
“是吗?”他的回应是很不以为然的轻嗤。
很微妙的气氛包围,她完全无法处之泰然,才会来不及反应,没有阻止下车前不由分说的一记道别热吻。
身边一个小小人儿睡得正香甜,安韶荭细心地替宝贝拉上被子,支着头躺在一旁,没有睡意。
她累翻了!早上醒来时还有点脚软,要不是双腿酸疼,她才不理那男人坚持送她回家的任性。
连续两天床上激战,不对!应该是说第一天先在客厅,然后好像是楼梯,接着在转战床上,呃……这好像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现在居然失眠了?脑子毫无章法、不停运转,仿佛把五年多来她生疏的胡思乱想一次乱个过瘾。
那家伙是在吃醋吗?
因为别的男人打电话给她,就像小孩子一样的抗议方式,换成以前的她,可能会甜甜的笑开;现在的她,是个成熟的女人了,当然不可能为此乐过头,当然不可能!
那她现在嘴角不听使唤上扬是怎样?
在安韶荭反应过来前,她已经伸出两指硬是想把嘴角扯平,吼!真蠢!
他真的在吃醋吗?
这种揣测,连她当年少女的幻想都不曾出现过,路宙翼会为她吃醋,太不可思议了!
说来可笑,还没恋爱过就结婚,然后又离婚的女人,居然第一次感受到一种……像恋爱的滋味。
不是像那天吃他亲手煮的泡面,那样受宠若惊;也不是像那天和他一起吃冰聊天,意外的感动;收到他送的生日礼物时,又是另一种惊喜的感动;这一切,都是她一个人自作多情的窃喜。
他奋不顾身救她出火场、照料生病时的她、接受她自以为是的爱妻热饮,更是另外一回事;毕竟,那是一时见义勇为,后来可能只是多少尽身为丈夫的责任吧!
等等!她在干什么?往事明明疏于回味,怎么都记得一清二楚?
会不会有一天,她刚好让芊芊宝贝戴着那条白金制的手链,或者芊芊宝贝自己不小心发现,她默默藏在珠宝盒最底层、有着羽毛缀饰的手链,故而偷偷拿起来戴,然后就好死不死,凑巧被路宙翼看见,接着他们又有天生斩不断的父女天性,然后就……
哈!又不是演八点档,哪来这么多然后啊?
安韶荭自嘲地一笑,反手敲敲自己无意义忙碌的脑袋。
原来……他和连玲雪根本没有奸情呀!
奇怪……她耳根子怎么这么软?他随便说几句话,她也就信以为真?
或许是因为,她自始至终都不相信他是这种人,一旦亲耳听见他解释,她便立刻释怀?这个猜测让她的心里比较好过,最少证明她没有看走眼,她用心爱恋多年的男人,不是龌龊肮脏、没有道德良心的。
但是,他以前的确没有道德,对身边的人说,她献身告白、设计逼他负责,别说败坏一个女生的名誉,就连男生被这样谣传,也会让人不齿吧!
他当初是一再被动地接受她,好不容易卸下被迫铐上的婚姻枷锁,她很难相信,他会伤心甚至后悔,更夸张的是,他还一副至死不渝的模样!明明她这五年都不在他身边,他怎么会突然爱上她,又怎么会爱得无法自拔?除非……他早就爱上她了!
哈哈……这猜测更好笑,她一定是累坏了!
起身来到书桌前,拿起安芊羽的书包,想再看看过去一个星期的亲子联络簿。
书包上头两个拉链处,各挂了一只公仔娃娃,最近电视广告打得凶,是便利商店推出的集点活动,一套好像有天竺鼠剉冰、夹泡面、吃蛋糕之类的模样,其中两款隐藏版,预计过年上市。
还真佩服便利商店吸引客源的创意,不过也得归功于设计这么可爱公仔的设计师,听说这只可爱天竺鼠初登场就收服大、小朋友的心,不分性别都为之倾倒。
看样子,芊芊宝贝也很喜欢这款公仔,反正她平常也是外食族,就努力点帮芊芊宝贝收集吧!
每个周末假日,她再累都会把芊芊宝贝接来她的租屋处,星期一再亲自送芊芊宝贝去幼稚园,联络簿里,平常都是外公、外婆的签名,但是星期五的签名,一定是她的!
听芊芊宝贝热烈形容,或者反覆看看联络簿或功课,即使聚少离多,也大概知道芊芊宝贝平时的作息和生活。
忙着工作,错过女儿许多成长阶段,她是遗憾且愧疚的,但小孩是她自己要生的,总不能丢给爸妈擦屁股吧!
真的很不容易了,以爸妈传统保守的性子,会支持她离婚、当个单亲妈妈,她感激又感动,更多的是对生养她、疼爱她的父母感到抱歉,总是让他们替她操心;离婚以后,还好有爸妈和芊芊宝贝给她振作的力量,否则,她很可能会一蹶不振。
如果,那时候她没有误会路宙翼有外遇,后来会变得怎样?
她是不是依旧凭着敢死的精神,继续守着毫无基础的婚姻,日复一日,抱着会苦尽甘来的希望?
假如当初没有放弃,真的会有苦尽甘来的那一天吗?倘若有,不晓得会是在多久以后……
拍摄卧房场景的前一天,碍于哥哥的威迫,路薇凰撤下紫色洋装的造型,安韶荭也松了一口气。
在路薇凰的工作室,确认更改后的造型,安韶荭才知道,她根本没有逃过一劫。
紫色洋装变成火辣睡袍,另一套白色睡衣虽然长及脚踝,但质料薄透,肌肤若隐若现,安韶荭忽然觉得,那套紫色洋装还保守许多!
“路薇凰,这些服装太裸露了,要是不能通过电视尺度,或者引来抗议,怎么办?”
“你想太多了,比起一些线上游戏还是内衣广告,你这根本算小儿科好不好?”
“小姐,我们是卖房子耶!”
“嗯!我知道,所以呢?”
所以……安韶荭无言了,只能像芭比娃娃一样,任凭路薇凰作全身造型。
“这件睡袍我还要再修动,今天可能要开夜车了,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路薇凰可怜兮兮地恳求。
安韶荭思忖了一会儿,平常芊芊宝贝都在外婆家,她回到家也是一个人,留下来和路薇凰作伴,聊聊“虹彩姐妹帮”这些年的大小事也不错。
“嗯,好呀!”
“太好了!”路薇凰兴高采烈,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一直试妆、换装,不是专业的模特儿,很快就筋疲力尽,安韶荭整个人都瘫坐在沙发上,“我可不可以休息一下?”
“好,那你先休息,我顺便去买晚餐。”将随手摆在桌上的手机,偷偷地放进包包里,之所以要偷偷地,是因为那支手机是安韶荭的,“你想吃什么?”
“随便。”太久没有花精力打扮,一次就打扮得够本,实在太累人,她快不行了,打算小眯一下。
路薇凰没有再多说什么,拿起包包便离开工作室。
路宙翼提着一袋速食,匆匆奔进路薇凰的工作室,妹妹在电话里说临时有事,而安韶荭饿坏了还在等她的晚餐,他连忙放下手边的工作赶来。
一走进工作室,看见躺在沙发上休憩的人儿,路宙翼想唤醒她趁热吃晚餐,又不舍吵醒如孩子般纯真的睡颜。
和从前比起来,现在的她褪去稚气,举手投足多了分成熟的女人味,一双星灿仍然清澈,却藏着一丝不易被窥见的忧郁。
其实她隐藏得很好,若不认识从前的她,他可能会以为她天生冷漠骄傲,要是没有察觉,她单调表情下还有活跃、慧黠的心思,他也许不会有信心试着重新来过;要是没有发现她偷偷藏匿的印记,他或许会因她总是闪避的态度却步。
扑鼻而来的薯条香味,勾引安韶荭胃里的馋虫,她睁开眼睛,看见地上一袋食物,她才意识到自己饥肠辘辘,正想问路薇凰还买了什么,一抬头却看见路宙翼,她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你怎么在这里?”
“凰凰临时有事,叫我帮你送晚餐。”她一张开眼就是敌视,路宙翼的自尊心多少有所损伤,转念一想,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吧!对她,他曾经好像更不留情。
“临时有事?”她难掩怀疑,跳下沙发遍寻不着自己的手机时,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
拿起市内电话,打算追根究底,却发现电话不通,原本以为是线没接好,或是插头被拔掉,安韶荭此时愕然地发现,电话线根本全都被剪断了!
一只天竺鼠拿着被剪断的电话线呆愣在原地,模样有点呆、有点矬,路宙翼一时想笑又不敢笑;他心里也大概有底,起身走向门口,果不其然……
“门被反锁了。”
“什么?”她吓得差点破音,“路薇凰,你有必要玩这么绝吗?”她咬牙切齿的。
看她一脸气愤,说心里没有失落,是骗人的,但路宙翼早有心理准备了;而且往好处想,她越是想闪躲他,就越证明他对她还有影响力,无论是恨、是怨都好,最少她对他,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就这么害怕和我独处?”
安韶荭咬着牙没有说话,沉默了几秒后忽然想到,“你的手机呢?”
“在我车上。”不假思索地打消她最后一丝希望,他并没有说谎,不过他很庆幸他把手机忘在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