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相遇不如偶遇
那跟在南宫慕后面的鬼鬼祟祟的人们,相互交换着眼色,手上的冰刃更为凌厉,似乎就要行动了。
南宫慕感觉到了威胁,本以为只是几个小喽啰,自己足以对付。可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后面的人愈来愈多,因为聚集的脚步声就像闷雷的声响。
所谓寡不敌众,正是这个道理。
看来华浮根派人传出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江湖,这速度真是快。不过南宫慕仍旧走的很慢,就像是在沙漠里走的那样,她走的轻而缓,走的浅而匀。
可她的剑却在咆哮。
游未生走了几步路又折回了湖边,对着这湖上面的破船板摸着下巴琢磨着,如果可以做成一只简易的船伐,那从水路追,不是更快吗?
他立即捣鼓着,在大师兄身边多年,一些简单制作的动手能力还是有的,三下两下,就差不多搞定了。
他踏上这只简易的船伐,撑起竹篙,将整个内力气息灌注于双臂,结果这船就如有上百只鱼儿在底下扛着推动将极速前进,沿途洗衣服的妇女们见到这景象,差点连人带衣服的都栽水里了。
可偏偏相遇不如偶遇。
华浮根正站在另一只船的船头,那条船正从东面的一个方向漂来。
本来华浮根没有注意到游未生,可游未生早就发现了这条相比于自己的船的庞然大物。游未生正奇怪这么一条僻静的湖上怎么会有一只那么大的船,结果正从船舱内掀帘出来的华浮根差点让游未生重心不稳,一头栽进水里。
也许游未生反应有点过大,那华浮根也注意到了游未生。
华浮根似乎对游未生现在的状况还挺感兴趣,摇着扇子竟又向前了一步。
“好俊的功夫”,华浮根心想,竟然还有人能在水里这么极速行进,竟然还丝毫感觉不到他的喘息。
华浮根的船早已拐入游未生所在的水径,两个人就在同一条水平线上。
游未生看看他,一脸的不满早已溢于言表。江湖上的的打打杀杀多少游未生也了解一些,可他还是不能接受昨晚华浮根对南宫慕这么一个女子出手那么狠,他应该知道,那招如果南宫慕接不了,会深受重伤,甚至死亡。
游未生越想越看他不顺眼,眼不见为净,便又奋力加速起来。
华浮根看着游未生这臭脸,竟也较上了劲,看看自己可是仪表堂堂的绝世公子,哪里不入他眼了,还是就是想挑衅自己?
想到这里,华浮根顿时兴奋了起来,对着船舱里头喊着:“世奴,加把劲。”
这话一说完,便不得了了。原本以蜗牛般速度前行的“庞然大物”顿时就像长了无数只脚一样,激摆起无数的水花,火速前进。
游未生一看身旁又冒出了华浮根,男子汉的自尊心怎敢示弱,甩了甩臂膀,加大马力。
华浮根继续不紧不慢的扇着扇子,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对着里头又喊了句:“世奴,再加把劲。”
于是,“庞然大物”号便在一条并不很宽的湖里横冲直撞、直捣黄龙,华浮根自己都有点脚底不稳,更别说那渺小的就如一条小鱼的船板了。
游未生被挤落在水里,吐了几口水沫星子,便破口大骂那华浮根。
华浮根听着觉得好笑,便掠到船舱上,笑问道:“这位兄台,我看你从刚才开始就似乎对我心存不满,不知我们以前是否有何过节?”
游未生别过头:“当然有”
华浮根皱眉想了想,道:“恕在下记性不好,敢问兄台大名?”
“游未生”
没听说过江湖上有这号人物啊,华浮根心里思忖着,但是以刚才的驭船手法来看,眼前这个人还真不可小觑。
还没等华浮根开口,游未生补充道:“我的名号你自然是没听过的,至于过节,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
游未生说完就奋力的蹬踏了几下湖水,从华浮根的身旁掠过,如一只轻盈的飞鸥在空中低翔。
“轻功也不错,有意思”,华浮根一时来了兴趣:“世奴,我先去,你待会儿赶过来便是。”
于是,湖水的上空参差不齐,前后不一,互相飞打着两个人,当然是游未生先动的手。
游未生真的很惊讶于华浮根的阴魂不散,不过现在他估摸着按照南宫慕的脚力,她应该就在附近了,要是让他知道她也在这儿,那她可是凶多吉少。
他知道华浮根跟来是对他的武功根底感兴趣,一般学武的人都喜欢和别人切磋,来提高自己的武艺,尤其是看到和自己实力差不多的人。
游未生想将华浮根引到岸边来,可偏偏那华浮根就不上当,或者说跟他交手只守不攻,似乎有意在拖延时间。
游未生跟他缠打了好一会了,心想再这样下去天就晚了,找到她的希望又会渺茫一些。他又发觉,华浮根并无心与他交手,好像在为了等什么东西。
难道他也是来找她的?
想到这儿,游未生不想再手软,他不喜欢打斗,即使真的要打斗,他也不会出全力,因为他不想伤人,更不想靠武力解决问题。
而现在,他想认真的打一次,只有自己认真了,他才会认真,才能把他引到别的地方去,自己也才能找机会溜走。
可正当他凝气调息时,敏锐的耳朵却听到了些不协调的刀剑声,哀嚎声。
“铁心帮?”游未生脱口而出。
华浮根看向他,他只听得些厮杀,却并不能因此而断定是哪些人,这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就判断出?
可事实证明游未生的判断是正确的。游未生连忙赶了去,华浮根紧随其后。
夕阳笼罩山坳,如油画般绚丽的红霞让人一阵晕眩,站在那一片红色的被鲜血染成的高地,斜射在密林间的的红色晕影让南宫慕的呼吸都变得炽热,连心都变的不安。
红色的光晕,红色的叶子,红色的山地,红色的流尽最后一滴血的剑,红色的血迹斑斑的被剑染的脸。
红色的瞳仁时隐时现,南宫慕终于倒下。
一阵风瑟起,煞得入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