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八章 得知真相
刚下过一场暴雨,昏昏沉沉的天幕才有一丝光亮,盱城街市人烟罕至,就算有三两个稀稀疏疏结伴而行也是路过商人,只有那些衣衫褴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始终坐在那里,雨大避雨,雨停就寻思着向路人讨些好,终日不來不去,看着这盱城的街市一天一个样,
盱城这个地方,天高皇帝远,但是倒也富裕,自给自足,
一身淡粉色描银花的淡色春衫,长长的裙摆如同雪月光华般流动轻泻于地,乌黑的长发沿着颈部倾泻而下,宛若海藻一般,一对白玉耳档静静垂在柔嫩白皙的耳畔,女子的眉心有一颗朱砂痣,那双大眼好像珠玉一般闪烁着熠熠光彩,每次眨眼,都如同猫咪一般,白皙的脸庞透着绯红,
其分明一副大户人家小姐打扮,身边却沒有个丫鬟照料,只身在这月华楼门口徘徊,过路之人皆以为奇,
花妁犹豫再三,最终下定决心,跨入这月华楼中,
月华楼乃是富贵之地,内部陈设皆镀了金,且环境清幽,不似寻常酒家喧嚣嘈杂若非大富大贵之人是绝不敢踏入半步的,否则只怕是要倾家荡产了,
但是花妁看中的就是这月华楼的高格调,若是寻常酒楼,她踏进去只怕要染一身污秽之物出來了,只是,花妁低头看了看挂在腰间的瘪瘪的荷包,
“姑娘,请问有什么需要,”月华楼的小二见花妁打扮不凡,便热情的迎了上去,
花妁只觉得口中干涩难忍,舔了舔唇角说道,“來一壶最好的酒,”
“啊,”这小二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姑娘,怎的连饭都不吃,光跑这儿來喝酒了,倒真是稀罕事,
花妁见这小二瞪圆了双眼看自己,心生不满,不耐烦地喝了一声,“还不快去,”
“是,是……”小二不敢有疑,这姑娘装扮不俗,品性不同于常人也是有可能的,便低着头下去取酒了,
花妁就近挑了间雅间坐下,透过窗子可以看到这酒楼后院的小桥流水,陈设皆是别有一番风味,花妁手撑着下巴,看着看着就困意袭來,
已经多日未睡个安稳觉了,外面的客栈自然是不比家中的床缎,烙得她背都疼了,
不过,就算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也还是会逃出來,她才不要去和亲嫁给一个陌生人,就算是个王爷也不行,
“姑娘,您要的酒,”
正想着事情,小二便送來了一壶酒,果然是最金贵的月华楼,送來的酒就那么一小壶,还装在金樽里,花妁执起那金樽,饮了一口,如鱼得水,嗓子眼里顿时舒服了很多,
掏出那瘪瘪的荷包,从里面拿出最后一锭银子,放到小二眼前,
起身欲走,只听那小二尽然拿起银子捧腹大笑,“哎哟,姑娘,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哪,这一锭银子哪够啊,”
花妁一向养尊处优,哪知道这价钱的概念,不愿与之纠缠,便摘下边耳环扔到小二面前,
“这总行了吧,”
谁知小二看都不看一眼,就嗤笑道,“你当这里是当铺呢,”
“这白玉耳环够你吃喝下半辈子了,”花妁不满于这小二的纠缠,她身上哪一件东西不是价值连城,他一个小小的下人也敢瞧不上眼,
“那也不要,要么给银票,要么就把你自己抵押在这儿,”
“银子我早已给你了,”花妁懒得理会,什么把自己抵押在这儿,一个小小的店家竟敢口出狂言,
她偏是要走,他难不成当真敢动手不成,
花妁瞥了一眼小二就想离开,
这小二却并不放行,吹了声口哨,雅间外面顿时出现了个武夫,面部狰狞,二话不说就把花妁抓起來,
“啊,救命啊,救命,”花妁挣扎着踢了那武夫几脚,只是人小力气也小,对于那壮汉來说跟挠痒痒沒什么区别,
那武夫嫌花妁叫嚷着太吵,立刻捂住花妁的嘴巴,花妁张嘴就是一口,咬地那武夫吃痛得缩回了手,立刻放开她,花妁趁机跑了出去,奈何外面的衣服裙摆太长实在累赘,花妁只好一边跑一边脱了它,
小二和武夫也在后面紧追不舍,那武夫沒跑两步路就撑着墙气喘吁吁,倒是那小二,人小行动敏捷,见花妁要下楼梯,就直接撑着栏杆从二楼一跃而下,挡住花妁去路,
花妁來不及停住,便被那小二扯住袖子,怎么甩也甩不掉,
“救命啊,你放开我,”花妁第一次遭遇这样的窘境,从前谁要是碰了她一根头发都得被打好几十大板,这人可好,竟然敢对她动粗,花妁咬牙一脚踢在小二肩上,小二像后退了几步,
花妁急忙有转身像上爬去,那武夫养足了精神,再度与小二连手一起追赶她,
饶是花妁体力再好也该体力透支了,更何况她还娇生惯养,跑了大半圈,就累的不行了,一边向后看一边跑着,生怕被追上,
一个沒注意就往前面的人身上撞去,又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抬眼只见那人一身白色的飘逸锦服,领口和袖口都绣着三色堇,腰间宽大的腰带上都镶了玉,丹凤眼如一江柔情的春水流向边际,墨色的长发用玉冠竖起,淡色的唇瓣挑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身旁还跟了个小厮模样的人物,
“别跑,小丫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花妁回头一看,那二人如猛虎扑羊一般不依不饶地跑过來,便无心欣赏这男子的美色了,匆忙站起來躲到西翎身后,并将他当做挡箭牌一般一掌往前推去,
那两个人一看是西翎,纷纷刹住脚步,俯身鞠了一躬说道,“西公子且让让,待我俩捉了那小丫头再跟你赔礼,”说完二人又要动手,花妁心有余悸地后退了一步,
西翎示意了下身旁的小厮,那小厮立刻上前挡住二人,
“那姑娘犯了何事,”西翎慢条斯理地问道,嘴角始终挂着那抹笑意,仿佛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一般,打开扇子,轻轻煽动,
“那丫头喝了酒还不给钱,”
“你胡说,本公…..额,我都把耳环给你了,”
“你真当这当铺呢,”
花妁同那人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让谁,倒是西翎听得厌烦了,
“她欠你多少银子,”
“回禀西公子,她点了最好的湖裳酒喝,”
湖裳酒是盱城数一数二的才女湖裳姑娘酿造的,西翎虽未曾饮过但却知道这酒的名气,的确价值不菲,也是怪了,这姑娘家白天跑到酒楼來孤身一人喝酒,
“阿才,”西翎不用多说,只是唤了一声那小厮,那小厮立刻拿出几张银票给了那小二,
“这……”小二犹豫着不肯收,直到抬眼西翎瞥了他一眼,才不敢吱声,领着那壮汉走人,
花妁心想这月华楼非久留之地,得赶紧离开才好,便撒腿就跑,
西翎轻笑了一声,一瞬间便挡在了花妁前面,似笑非笑道,“你就是这么报答本公子恩情的,”
“大恩不言谢嘛,公子,我们有缘再会,”花妁赔着笑脸打哈哈,说完掉头就跑,谁知那西翎轻功了得,不一会儿又挡在她身前,
“公子,我现在沒有钱,不然我把我另一只耳环给你好不好,”花妁说着就把另外一只耳坠摘了下來,也不管西翎要不要,硬塞到他手里,
然后又自说自话的转身就跑,当然,结果还是一样,
“公子,你究竟想怎么样,”
花妁本來就累的够呛,哪有力气再陪他玩,撑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
可西翎等的就是她这句话,收起折扇,
“阿才,”便也不明说,就走开了,
那个叫阿才的心领神会,上前二话不说绑了花妁,丝毫沒有怜香惜玉之情就拖着她跟了上去,
“你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胆子真不小,”
“你走开,不会绑轻一点啊,快松开我……”这一路上,花妁沒少闹腾,但西翎只当沒听见一样走在前面,头也不回,
花妁欲哭无泪,她这是刚从狼窝出來又入了虎穴啊,
花妁一路被绑到一座宅子前,手脚都僵住了,西翎回头的时候就看到这只小猫瞪圆了眼睛怒视自己,挥了挥手让阿才解了绳子,
花妁一得到自由,活动活动筋骨,二话不说又要开溜,西翎毫不费力地揪住她脑后瀑布般的长发,花妁吃痛的退了回來,挣扎着要从西翎手里抽出头发,哪知西翎就是暗暗使力揪住不放,玩味地看着她狗急跳墙的样子,
不过,花妁也不是什么逆來顺受的主,跳起來伸手把西翎脑后的头发也一把扯了过來,抓在手里,
花妁本來就只到西翎胸口,用力一扯,手下沒轻沒重的,扯得西翎头皮发麻,
“小丫头,”西翎笑了笑放开花妁的头发,等着她也把自己的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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