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拉近关系
秦晚伊规规矩矩的抄写《诗经》,拒绝任何人的帮忙,把自己关在书房闭门不出,连续几日挑灯夜写,终于提前完成,交到林太傅手中的时候,那叫一个如释重负,她想今晚终于能好好休息下了。
姜楠青面带愧意的说:“是我连累了殿下。”
秦晚伊被说的不好意思,她攥攥衣襟笑着说:“这与你有什么关系,要错也是我的错,谁能想到这个太傅居然较真。”
姜楠青俨然一副打抱不平的神情:“那我去向姑母禀告,将林太傅逐出宝林殿。”
秦晚伊赶紧挥挥手:“不用了,其实多学点东西,对我来说有益无害。”
那太傅就是皇叔派来的人,要被撵了出去,再来一个更厉害的怎么办,她可不想生活在水生火热中。
皇叔太奇怪了,不盯着自己几个宝贝皇子,老盯着她干嘛,谁不想把皇位传给自己后代,遵从先皇遗命传给她一个侄女,皇叔会心甘情愿吗?未来对于她来说是变幻莫测的,能不能顺利继承皇位都不可知,对于皇叔所做的总总,她是愈发看不懂了,暂且走一步算一步。
“我困了,先去休息啦。”她伸伸懒腰,这段时间太累了,一定要好好补起来。
模糊的光影中,丝竹之声绵绵不断,清脆悦耳宛如天籁,雪一般的琼花树下,是一个身着淡蓝色罗裙的女子,她随着乐曲声翩翩起舞。
“母妃。”秦晚伊拨开挡住她的树枝,朝着宸妃的方向跑去。
女子温婉的笑了,她柔声说道:“晚伊,慢些跑,别摔了。”
就在她要抓住母妃手的瞬间,一道闪电劈了下来,生生隔开了两人,乌云遮挡住了一切,她留在空旷的原野上,什么都看不见。
“母妃,母妃。”秦晚伊喊出了声,她猛然睁开双眼,才发现方才都是梦。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寂静的长夜,轰隆隆的雷声接踵而至,整耳欲聋,它们仿佛要吞噬天地间的一切。
黑暗、恐惧、害怕潮水般向秦晚伊涌来,她捂住耳朵,瑟缩在床角:“母妃,你在哪里?”
一刹那间,秦晚伊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她紧紧抱住那个人不愿放开,因为心中的惶恐,她的声音都变得颤抖:“别走,不要走。”
“我不走。”姜楠青拥着她,略尖的下颌紧紧抵在她的发间。
他也是被雷声惊醒,听见她的声音才走了出来,那时的她躲在床角,孤单又无助,她的眼神惶恐如受伤的幼兽,平日里的桀骜荡然无存,好像这才是她最真实的模样。
同样是失去了娘亲,姜楠青能理解她的痛苦,他们像两片落下枝头的叶子,同时掉进了池水里,交织萦绕在一切。
她靠在他怀里,软软的、柔柔的,少女恬淡的体香让人是如此的迷恋,舒适的感觉蔓延到他全身,是那样的真实,却又那样的遥远。
“殿下,您没事吧。”门外传来守夜宫女的声音,没有殿下的吩咐,她们一般不会贸然闯进来。
“殿下没事,你们都下去吧。”姜楠青帮她回答道。
哗啦啦的雨倾盆而下,雷声渐渐停止,秦晚伊缓缓松开姜楠青,她这才发现两人都穿着单薄的寝衣,刚才慌乱中不小心扯下了他的领口一角,露出了白嫩嫩的胸膛。
秦晚伊的脸像晚霞一样绯红,好在夜色太浓看不清,她繁复揉搓双手,满脑都想着非礼这个词,这要是传出去以后还怎么了得。
姜楠青默默整理好自己的寝衣,又帮她掖好被衾。
见他一言不发,秦晚伊更是紧张,她拉住姜楠青的手说:“刚才我不是故意的,不要说出去,不然,不然我饶不了你。”
哗啦的一下,她以极快的速度蒙住了头,非礼勿视,他怎么还不回里间,在这看着她干嘛,还嫌她不够丢脸吗?
她的反应羞涩中带着一丝可爱,姜楠青微微一笑:“那么,殿下好梦。”
藏在被子中的她很是忐忑不安,还好梦,她哪里还睡得着,她皇太女的一世英名就要毁于一旦了。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了两人肌肤相触,姜楠青那细腻的肌肤手感太好,某人还真是雌雄难辨,除了比她硬上几分的骨头,她想男子和女子这点上大抵还是不同的。
清晨秦晚伊对着镜子一照,镜中那个无精打采的,顶着个厚重黑眼圈的人,是自己吗?她把镜子一丢,胡乱的洗了洗脸,心想着今天绝不出门。
“殿下这是?”
显然姜楠青也被她疲倦的样子惊住了,他带她到梳妆台前,打开胭脂盒,细细为她铺了一层粉,他的手极其轻巧,弄得她脸上痒痒的想笑。
“你还真是心灵手巧,这都会。”
“照顾殿下的起居,我必须什么都会一些。”姜楠青认真的回答。
当她再次拿起镜子的时候,看见镜中的自己颇感欣慰,姜楠青巧妙的用脂粉遮盖住她的黑眼圈,整个人看起来精神许多。
“殿下,太后宣见。”清和宫的小太监传来口信。
“等我用完早膳就去。”秦晚伊不慌不忙的说。
她懒洋洋地坐上皇辇准备面见太后,突然小太监又说:“太后还宣了姜公子。”
秦晚伊瞥了小太监一眼,责怪道:“你怎么不早说呀。”她拉着姜楠青一同上了皇辇,昨夜的事儿她还有些后怕,一定要哄他开心,万一在太后面前说出来就麻烦了。
她暂且把姜楠青归为“好姐妹”一类,长得又漂亮,做事细致,性格又温婉,不是“姐妹”还是什么说。
远远的,秦晚伊就看见嘉顺太后在御花园散步,她如同众星捧月般站在最中间,晨曦的光芒照耀在她鲜丽的衣裙上,长长的裙尾一直拖到了地面,金丝银线勾勒出复繁的花纹,裙摆处还镶嵌了夺目的五彩宝石。
秦晚伊曾经看过母妃的画像,一身素色,气质清韵,像一朵出水芙蓉,和母妃比起来,太后就像一朵雍容华贵的牡丹花。
她侧过头看看姜楠青,果然同出于姜家,样貌都那样出众,眉宇间的妖娆风情万千,只是他清淡了许多,毕竟姜楠青和太后是不一样的脾性。
“母后。”她屈身一礼。
“姑母。”
同样是行礼,姜楠青的却是恭恭敬敬,一丝不苟的,眼底尽是温良与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