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三万年前,我见过你(1)

3.三万年前,我见过你(1)

我来瑶琴的次数算不得太多,但是每一回都住在东边的厢房,只是这一次被云桓帝君抢了先,那个带竹林和小院子的东厢房被他给占了,秉持着能离他远一点就远一点的信念,我十分满意地接受了觅音给我安排的西边厢房。

觅音这个安排深得我心,我昔年同云桓的那点子过节她是一清二楚,因而一个住东边一个住西边老死不相往来就是最好的了。

不过,我这一回算是出了丑,竟然傻愣愣地把云桓帝君看成觅音那厮的新宠了,不该啊不该。想来又该被狐九嘲笑一阵了。

果不其然,我屁股还没坐热,门外边就已经传来狐九那银铃般的笑声了。

哎……我长叹了一口气,准备好耳朵,听狐九的嘲笑吧。

狐九一摇三晃地扭捏着他的小身板走得十分轻快,手上照惯例地摇着一把破折扇,一双桃花眼是明又亮。他后边跟着一个玄袍男子,气质沉静风度翩翩,自然是夜泽大人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屋子,还没跟我打招呼,狐九就一下坐到了我旁边,哎哟,狐九这张脸哟,笑得这叫一个灿烂。用花枝乱颤形容此刻狐九的这个笑容已经不够用了,我觉得他再这么笑下去可能就要抽抽了。

“行歌,听说你把云桓帝君错认成觅音他们家那位林扶小仙了?”抽抽了半天,狐九总算是把这话给问出口了。

我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然后等着他们俩狂风骤雨般的嘲笑向我袭来。

“哎哟,我还当觅音逗我们玩儿呢,没想到你这个不长记性的居然又招惹上那一位了。”狐九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数落道,然后又拿他那把破折扇轻轻敲了敲我的头。

“算我眼神不好,自己认栽。不过说起来还不是被某人的冥焰离火给烧得,害得我连人都认不清楚。”我抬眼瞥了夜泽一眼,可惜他面不改色,心理素质太良好。

“云桓帝君可是很记仇的。”夜泽挨着狐九坐下,不客气地给自己沏了一壶茶,又慢悠悠地补充道:“他堂堂一个帝君却被你认成了觅音的男宠,嗯……这个篓子嘛,捅得有些大了。”

我近五万年来安于平静的生活,从来都是小事不出门,大事最好不出门,因而除非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不然我都是死守在青丘的。有了这个缘故,我的消息一向不大灵通,三界之中近来发生的事我也晓得得甚少。好在狐九是个万事通,天上地下大大小小的奇人异事没有他不知道的,赶巧他又是个话唠,和夜泽没得架吵的时候,就会给我讲讲哪家姑娘要嫁人、哪家公子逛青楼、哪家小娘子出了轨之类的八卦新闻。

只不过,狐九知道的那些事里有百分之八十都是道听途说来的,想来就是从他那位酒肉朋友——司命星君那里听来的,做不得数。倒是夜泽,他除了同狐九吵架的时候出口成章、口若悬河之外,平日里却是个不大爱讲话的,不过但凡他说的,大多都是有证可考有据可依的。

毕竟,狐九的话是从人家那里听来的,而夜泽的话却是他这几十万年亲身经历过的,这是完全两个档次。

听了夜泽这话,我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低着声儿嘀咕道:“不至于吧,想当年我都把他的房子烧了,他不也没说什么嘛……”

夜泽的神情很微妙,然后他抬手捏了捏狐九的小脸蛋,叹道:“云桓嘛,以我对他的了解,相对于女人他更喜欢男人,相较于男人呢,他还是更爱面子。行歌啊,这件事,你还是自己掂量着办吧。”

呵……我自己怎么掂量着办?

我颓然地趴在桌子上,很绝望地望着眼前这两位正旁若无人地调着情的旁友,咳咳,真是没得一点同情心。

“天色不早了,阿九咱们回去休息吧。”夜泽扯了扯狐九的衣袖,又对我投来一个自求多福的目光,“行歌,估计云桓也还得在这儿住几日,你要是能不出门就别出门了。”

我深表赞同地点了点头,夜泽这厮竟然也有替我考虑的时候,真是感动得眼泪鼻涕一把抓。

正在我感激涕零地想要同夜泽表示我内心的无比激动时,又听他补了一句:“省得又给我们家阿九惹出什么麻烦,到时候阿九心疼你,我还得心疼他,多不划算。”

我保证,就夜泽这句话,我记他一辈子。

于是在我幽怨含恨的小眼神的注视下,那两个上午还吵得不可开交晚上就好得蜜里调油的男人施施然地走了出去,尤其是狐九那厮简直就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重色轻友见利忘义的白眼狼,有了夜泽滋润就忘了老娘我是如何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安慰他的了。

哎,世态炎凉,炎凉。

原本还想着觅音马上要大婚了,这时候一定是忙得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我不该去打搅她,没想到她还是不改当年的本色,大半夜的同她那位未婚夫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因我住的这件厢房就挨着她的闺房,这声音……也可想而知了。

之前为着云桓的事,我本就躁得很,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半天也没能入睡,被她这么一闹便更睡不着了。许是在青丘那四季如春的气候里呆惯了,到了瑶琴这偏热的地方还有些不适应,身上黏黏腻腻的很不舒服,我索性起了身,打算去泡个澡再回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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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畔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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