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众生在内,我在外执笔!

第四章 众生在内,我在外执笔!

“前辈请讲!”林凡深吸了口气,现在机会就在自己眼前,能否成功,全在自己了!十几年了,他做梦都想着这一天。

“为何而画?”青年猛然喝道。

林凡沉默了,他画了十几年,可是为何而画?为了逃避?是的,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是为了逃避而已。为了获得一丝心理的安慰?是的,没错,画画可以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一笔笔墨就是自己活着的证据。为了可悲的幻想?是的,画中的世界是自己的世界,那是一个完全独立在现实之外的独属于自己的一方世界!可那些都是以前,现在呢?自己为什么而画?

林凡在林中这一沉默,这一站就是十天,这十天来,他看到青年和小女孩的生活单调的就像自己这些年一样,日复一日的重复这同样的事情,小女孩弹琴,青年默默画画……

这天一动不动的林凡缓缓提起了笔,青年停下了笔,抬起了头,小女孩也好奇的跑了过来。林凡笔轻点,墨飞舞,一根竹子浮现,透出一股孤傲之气,寂寞之意,隐隐还有一丝的萧瑟和凄苦。这根孤独的竹子就是林凡画的自己!

“画一方世界,我在内,世间万物在外!”

青年看了一眼,目中露出失望的神色,摇了摇头牵着小女孩回屋了。

林凡再次沉默,这一次他整整站了一个月,小女孩时常跑过来在他身边一个人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小女孩名字叫舞倾城,青年是她的师父。

“画一方世界,我和天地万物皆在内!”林凡再次开口。

青年还是失望的摇了摇头。

林凡又开始沉默,一直过了一个多月,这一天天上乌云密布,整个天空如同一幅墨画,或者说这一方世界成了墨的世界!闪电突兀的划破墨色的天空,雷声炸响,雨水倾盆而下,狂风在呼啸。雨中林凡静静地看着电闪雷鸣的天空,感受着雨水拍打在脸上,狂风涌过他的身旁,一时间好像时光流逝了万年,而他脚踏九天之上看了沧海桑田万年!突然间林凡双目精光一闪,然后仰天狂啸,声音淹没在了滚滚雷声之中。

提笔!蘸着雨水在泥中开始作画,还是一根竹子,在画完的刹那已经被雨点激起的泥水淹没,可是地上的那片泥土之中却有一股狂傲不羁之意直冲云霄!狂,敢与九天争高下的狂!傲,天地万物皆不在我眼中,天地万物又皆在我眼中的傲!

“画一方世界,天地万物在内,我……在外执笔!”

声音沙哑,停笔的刹那之间风雨骤歇!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厉害,而是因为那青年轻轻甩了一下衣袖!

“过来吧,你可以留下了!”

雪寒山,昔日熙熙攘攘的雪寒山现在却门可罗雀,山上再也不见一个个修炼的宗门弟子,整个雪寒山一片的萧条。雪寒山一宗只剩下宗主和四大长老以及几个不愿意离开的老人在喝着酒,他们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一艘巨大的战舰在天空疾驰,直奔雪寒山而去,战舰上插着的旗帜上面赫然绣着一柄造型奇特的剑,那是一剑宗的标志,也是一剑宗的镇宗之宝——斩天剑!神级!

舰首站着一个中年人,他给人一种无比阴狠的感觉,犹如毒蛇!他就是宫穆阳,踏虚之境后期,一剑宗的天剑峰峰主的一个手下,在一剑宗或许他算不了什么,可是对于雪寒山来说他就已经是高手中的高手。在他的身边站着四个同样一脸阴冷的人,他们最弱的也是踏虚中期!这几人是宫穆阳专门找峰主要的,他答应了峰主要将那枚传说中雪寒山开山祖师的道果带给峰主。而他要的,是灭掉雪寒山为自己的儿子报仇,而且峰主答应了将找到的留影剑给他,那可是天级下品!

战舰停在了雪寒山上空,喝着酒的江一尘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随后继续视若无睹的喝着酒,高谈阔论。

“江一尘,在当初对我儿下手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今天!”宫穆阳看着下面空荡荡地雪寒山阴沉道,“交出雪寒山开派祖师道果、留影剑还有君莫问那叛徒的孽种!我留你们全尸!否则我会让死亡变成你们的奢望。”

江一尘等人突然哈哈大笑,江一尘嘲讽的看着宫穆阳,“宫穆阳,你别把别人想的像你一样怕死!你也不过就是人家一条狗而已,嚣张个什么劲啊!”

蓦然间宫穆阳的脸色黑的可怕,忽然他冷笑了一声,“你还有个女儿吧?我记得她叫江菱对吧?你害死我儿子,我就让你女儿给我继续生!”而后他又转向韩长老,邪恶的一笑,“韩老,活了一辈子,你还没尝过自己孙子的肉是什么味道吧?放心!我会慢慢满足您老人家的!”

江一尘脸色发青,韩长老脸色难看至极,“今天你能活着离开再说!”说着踏虚初期的修为散开,宫穆阳身后的四人同时齐齐向前踏出一步,战舰之上数十名归一、灵泉之境的一剑宗天剑峰弟子也剑出鞘,瞬间整个雪寒山杀机弥漫。

宫穆阳一掌狠狠向韩长老打去,而就在这时一声叹息如同穿越了时空从远古传来,那么的模糊,却又清晰的在每个人脑中炸响!所有的一切全部静止,宫穆阳也保持着打出掌的姿势,包括空气也瞬间凝固。

一切重新恢复,宫穆阳和身后众人骇然的望向雪寒山之后的那座终年寒雪覆盖的高峰——寒雪峰。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站在寒雪峰看向了这边,他就那样踏着虚空缓缓走来,没有灵力波动,如屡平地一般。

江一尘,尤其是韩长老等人,皆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

“这……这……这是祖师!”韩长老结结巴巴的道,他见过祖师的画像,一模一样。

“这怎么可能!”宫穆阳骇然。关于雪寒山的事情他多少也听说过一点,在这个诸神的年代整个北荒大地唯有雪寒山和囚魔宗没有信仰任何的神灵,囚魔宗是因为它及其特殊,而雪寒山则是因为对面这个老者!

老者如同没有看到众人,他好像在回忆着什么,自言自语道:“神界崩,帝神陨,苍域封,十万载!”

“错了……你们都错了!时代错了!众生错了!他已经苏醒,他会证明她是对的……”

而后看向了远方,他的目光似穿过了时光,看到了……无数年前的北荒大地,他的目中是回念,是沧桑,是悲伤,是期盼。在他脚踏到雪寒山的刹那他轻声吐出了两个字。

“冰封!”

他的话语如同无上的法旨,如同这天地间的至高规则,似天地皆奉他之命。顷刻之间整个雪寒山冰封千丈!快的众人来不及收起脸上骇然的表情,一剑宗所有的人,雪寒山所有的人,包括老者自己和半空的战舰一并冻结在了那千丈寒冰之下!

雪寒山成了第二个寒雪峰,一样的高耸入云,一样的四季冰寒!

时光荏苒,转眼间一年多的时间已逝去。这一年多来,每天青年都会为林凡疏理和修补筋脉,而林凡则每天除了听舞倾城弹琴便是跟在青年身边看他挥毫将世间万物显于手底,不知不觉之中林凡的水平也在飞速的提升着,只不过青年的画旨在包容,似可纳天地于内,可是在包容之中却还有着一股杀意!而不是像林凡的那样无视天地的狂傲!

在青年身边待的时间越长,就越感觉他可怕,林凡隐隐觉得他或许已经是那传说中的意境。

“你的筋脉已经完全恢复了,可以离开了!”青年画笔突然顿住,对在旁边正看得入神的林凡道。

林凡一脸错愕,没有反应过来,“前辈,晚辈想拜前辈为师,求莫嫌弃晚辈愚钝可以收留晚辈!”林凡急忙欠身一拜道,言辞诚恳,眼中带着期盼。他真心的想要留下来,青年是对他有着再造之恩,而且他必定修为通天,再说……一离开不是见不到舞倾城了么……

青年淡然一笑,“倾城是我的弟子,我也可以收任何人为弟子,可是你不行!走吧!我也准备送倾城去琴宗,我还有事情要做,我们还会再见的!”

林凡事情肃然,对青年再次一拜,“前辈对林凡的再造之恩林凡永世不忘!”

“现在前辈可否告知您的名讳,以后林凡也好记念。”

“首先,你是要感谢,但应该谢的人不是我!有些事你以后自会明白。至于我的名讳……我们下次见面我会告诉你。”青年道。

林凡听的云里雾里,他根本就不知道青年在胡说些什么,摇了摇头道:“那前辈我们什么时候再见?”

“等你有资格见的时候!”青年道,而后轻轻摸了摸舞倾城的头,“以后,替我照顾好倾城,她可是我唯一的弟子,她出了事你别想好过!”

“会的!”林凡轻轻擦去了和自己一般个头的舞倾城脸上的泪水,小丫头听到师父要离开,早已哭了半天了。

“师父,你别走好不好?好不好啊?你走了我害怕!外面的人会欺负我啊师父!”舞倾城扬起小脑袋一脸无助的看着青年,不停的摇着他的胳膊。

“路,要自己走!在我身边我只会阻碍你的成长!”青年宠溺的摸着舞倾城的头道,而后忽然一指点在了舞倾城的眉心,一道乌光一闪而逝,“这可是为师的命根子,它会一直像师父一样守护你的,乖!听话!等师父办完事就会找你!”

一挥手,整个屋舍凭空消失,就如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走,师父送你去琴宗!”青年拉着舞倾城便欲踏空而去,忽然好想又想到了什么,回头对林凡道:“你最好也去拜入个宗门,因为雪寒山已经没有了!”说完便拉着满眼泪花,不舍的看着林凡的舞倾城离去。

听到他的话,林凡如遭雷击,满脑子只回荡着那句话——雪寒山没有了!

“没有了!什么叫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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