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凡人的天
凤凰号的表面加持了种种法阵.消音法阵和隐身法阵便是其中一种.由于这两种法阵的存在.只要凤凰号攀升到一定的高度.普通人便无法察觉到它的存在.就算是圣阶强者.乍一眼扫过去也会什么都发现不了.除非他集中精神全神贯注的盯着凤凰号所在的地方看.
可是谁又会沒事就用力的盯住某一点看呢.
况且也不会那么倒霉.刚好就让他看到了凤凰号所在的地方.
因此在凤凰号未曾主动暴露前.它的行踪是绝对安全的.
此刻.雷云城.城主府.在凯撒下达侦查命令的三个小时后.第一份情报被斥候带回來了.
“报.两百里外发现敌军骑兵队伍.初步观察为黑魇骑兵.数量约五万.正朝我方冲來.”
“什么..”雷欧斯一听这个消息就坐不住.拍着桌子就站了起來.
一旁坐着的凯撒不动声色的扫了雷欧斯一眼.对堂下低头的斥候下令道：“你下去吧.继续跟进.一有情况立马汇报.”
斥候刚刚退下.雷欧斯连忙转向凯撒.焦急的叫道：“老凯.耶罗多半是要动真格了.这黑魇骑兵是他的王牌之师.短短一年不到.他就从离火城打到雷云城來了.”
“急什么.黑魇骑兵再厉害.他能够用骑兵來攻城不成.再怎么说.咱们城里还有三十多万大军.还怕耶罗那区区二十万兵力么.”
雷欧斯仍然十分不安.说道：“那耶罗派黑魇军來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
“老凯.会不会.会不会耶罗看出了点什么來了.执意要來攻城.”
雷欧斯的这句话倒是让凯撒心中生起了一丝警惕.他的眉头渐渐皱了起來.右手轻轻的抚摸着左手尾指的那枚天鹰之戒.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在认真思考时的标志性动作.
雷欧斯静静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扰到凯撒的思考.
过了一会.凯撒接连眨了眨眼.头一偏.对雷欧斯说道：“保险起见.不管耶罗到底是打算做什么.你都要现在就进入防备状态.以免被偷袭.耶罗擅长魔法发明.说不定又会搞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雷欧斯连忙点头.大叫道：“好.我现在就下去准备.”
雷欧斯跑下后.凯撒低声呢喃：“耶罗啊耶罗.你又在搞些什么鬼.”
在第一条情报來了沒多久之后.第二条情报又送至了离火城.情报显示.黑魇骑兵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了距雷云城一百五十里处.而且仍在匀速前进.照这个速度.日落时分.黑魇骑兵就能抵达雷云城下.
接下來每隔半个小时雷云城都能得到一条情报.及时的汇报黑魇骑兵的动向.从情报上來看.黑魇骑兵这一次是铁了心要來雷云城转上一圈了.
由于黑魇骑兵的逼近.雷云城里的气氛也渐渐紧张起來.士兵们都被动员起來.纷纷登上城头准备抵御敌军的攻击.
城墙之上.凯撒正站在城楼举目远望.远处的地平线仍是一片安静.并沒有出现敌人的踪影.
“敌军距离这里还有多远.”
“上一条情报显示.还有七十里.”雷欧斯闷声答道.
“七十里.现在已经下午三点了.这黑魇骑兵走得可真够慢的啊.”
雷欧斯听出凯撒话中有深意.说道：“据情报显示.他们一直都是匀速前进的.大张旗鼓的样子.似乎并不怕我们发现.”
凯撒若有所思：“匀速前进.应该是为了控制在傍晚时分抵达.然后在城下安营扎寨过夜.这样看來.耶罗似乎是想让他们养精蓄锐.倒是有几分真要开打的趋势了.”
雷欧斯眼一瞪.道：“要不.咱们今晚给他來个偷袭.把他们一锅端了.”
凯撒摇摇头：“对方敢这么大张旗鼓的在你城下扎营.肯定有所防范和依仗.说不定这就是一个圈套等着你往里跳.你别忘了.自从耶罗弄出这黑魇骑兵來一直都是所向披靡.在平地上.咱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雷欧斯嘟囔道：“要是你的白驹骑在就好了.定能杀杀他的威风.”
凯撒苦笑了一声：“白驹骑本來就是仿耶罗的黑魇骑兵建立的.整体上都差了他们一个等级.若是牵制黑魇骑兵还可以.可以要说到打压.单靠白驹骑可不够.”
雷欧斯接话道：“是了.我虽然十分看不惯那老疯狗.但是他手下的黑旗军是真的厉害.这一次若不是因为‘那件事’导致他的主力军队都留在国内.他也不会在枫城吃那么大一个亏.你们黑白联合.定能打到黑魇骑兵满地找牙.”说到这里.他刻意的压低了声音.
见雷欧斯长了记性.凯撒破天荒的与他谈起了‘那件事’.他说道：“外界不知道.你我可是知道.自从三百年前国家和暗殿的人接触上后.就一直在为‘那件事’做准备.暗殿从一个人开始发展.期间筹划了一千七百年.才终于发展了今天的地步.国家也准备了三百年.才能一举取得今天这样的大胜.虽然两者的目的不一样.但做的都是同一件大事.现在这件大事才刚刚完成一半.断然不能失败在你我手中.别说是一手培养起來的白驹骑.就算陛下要我献出生命.我也不会有半点迟疑.”
雷欧斯也神情凝重的点着头.哽咽的说道：“老凯.我懂.为了国家的荣耀.”
凯撒开怀一笑.拍了拍雷欧斯的肩膀.摇头道：“不.我和你不同.你是军人.而我只是曾经是个军人.现在你守护的是你国家的荣耀.我守护的.是欠陛下的承诺.”
“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守护的东西都是一样的.那就是雷云城.”雷欧斯这时候脑子突然变得很灵光.很快就找到了说服凯撒的方法.
凯撒笑了笑.刚准备开口说话.突然脸色一变.猛然转头望向远处的地平线.
雷欧斯见凯撒的反应.连忙大声吼道：“全体戒备.”
他转头望向地平线.却什么都沒有看到.
城墙上的士兵屏气凝神等待了大约十分钟.天边终于出现了一条黑线.
黑魇骑兵.
仅仅只是看到一道模糊的黑线.雷欧斯却突然觉得仿佛有股肃杀之气从遥远的地平线处扑面而來.
他的心中燃起了熊熊战意.这便是传闻中的黑魇骑兵么.他倒想见识见识到底有多强.
凯撒依旧神色平静.他的身上沒有任何波动散出.以至于若是普通人在旁边.很容易就把他当做一个普通人.他目视在地平线上缓缓移动的黑魇骑兵.脸上沒有任何神色.就像在看待空气一般.
但是一旁躁动的雷欧斯知道.这便是境界.这便是他与凯撒之间的差距.这种差距.大到就像天和地之间的差距.
果然如情报所说.黑魇骑兵前进的的确是十分之慢.从在地平线上发现踪迹开始.直到半个小时过去了.黑魇骑兵的身影并沒有放大多少.
对方好像算准了雷云城不敢出城攻击.故意在城下慢条斯理的走着.
终于.当太阳渐渐沉落在地平线下.天色变得昏暗时.黑魇骑兵才行进到城外十里处.随后.黑魇骑兵大张旗鼓的就在城下的荒原上安营扎寨了.
凯撒和雷欧斯在城头上盯着黑魇骑兵的营寨直到入夜.都沒有发现一丝端倪.此时凯撒的神情明显已经开始变得沉重.因为事情的发展已经超脱了他的控制.他猜不到耶罗到底想做什么.
“今晚一定要严加防备.切不可大意.”他叮嘱道.
他不曾想到.此刻就在他头顶上方的万米高空之上.有一艘前所未有的巨大飞艇正在头顶之上盘旋.
前所未有的飞艇不仅带來了前所未有的偷袭手段.同样也带來了前所未有的战术.
某些之前完全不曾想到.或者想到了却从未认为能够实现的战术.在此刻.即将成为现实.
因为从未想到.所以从未防范.所以注定这一战从一开始.白帝就彻底失去了先机.同样也意味着飞虎军将要攻陷的.是一条完全不设防的战线.
“万米高空啊.这样的高度.我平时都很少能上來.”耶罗望着无尽的夜空.感慨道.
圣阶强者虽然能够御空飞行.但也是需要消耗能量的.离地面越远.修行者受到的阻力就会越大.到了几千米的高空之后越往上飞.受到的阻力几乎是成倍的增加.
这是这片天地对修行者最直接的限制.再怎么强大的人.也始终是人.
始终得生活在大地之上.
这便是法则.
所以难怪耶罗有这样的感触.
然而借助魔法发明研制出來的机械.却能翱翔在九天之上.因此难免耶罗会突发感慨.
“你知道.凡人的天有多高吗.”耶罗突然问道.
羽林一怔：“凡人的天.”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不同的人的天是不一样高的.
羽林的不解.耶罗并沒有回答.而是双眼微眯.陷入了遥远的往事.他嘴巴轻轻的一张一翕.用一种舒缓柔和的语调说道：“凡人的天.高一万两千米.以后你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