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太雍宫里,不论男女都喜欢穿白衣白裤白袍,而我一身红衣和这里的风格不是很搭。女仙们全部都对我这妖丽的大红色颇为不齿。
我一头长发及地,众神仙儿郎皆是赞叹,长发飘逸卓然,仙女不及。
以至于有我在的地方,不论男女都不能好好上课。甚至太雍宫里其他学堂的人也都前来观赏我。
然而,女仙们盯着我的眼神却带了些怨毒,因为我的同桌是华胥。
上午讲兵法,我精神抖擞,摩拳擦掌。
夫子在两军对阵推沙盘的时候,我十分勤学好问,就‘主营应该扎在何处’和夫子热烈的讨论了起来。
以至于最后,我们争论的重点演变成了当地的植被和气候会对主帅的心情造成何种影响,且争论不休。
夫子吹着胡子瞪着我:“我是夫子,听我的!”
我听了立即炸毛,一拳招呼到夫子的脸上:“我的拳头硬,听我的!”
学堂内一片哗然。
华胥反应敏捷,身姿潇洒的从指间化出一道仙气将夫子护住,夫子才没摔得四脚朝天。
他还当着众人的面,色厉内荏的呵斥我,俨然一副天族太子的庄严宝相:“灵枢,你简直目无师长!”
说完,他就转过身去,有条不紊的指挥着混乱的现场。
但是,他在转过去的那一瞬间,我分明看见他因为忍着笑,肩膀都抖了一抖。
下午的课是易经推演学。
我听不懂,干脆趴在桌子上睡觉。
华胥用右胳膊肘捅了捅我。
我睡眼惺忪的看着他:“干嘛。”
华胥望着我,半晌才说:“认真听课。”
我嗤之以鼻,继续睡觉。
华胥又捅了捅我,我不理他。
他重复了第十次的时候,我被惹毛了。
见过凤凰相斗,头上炸毛的样子吗?如果没见过,可以联想一下斗鸡炸毛的样子。
我随手操起了桌上一本三指厚的书就朝着华胥砸了过去。
华胥稳稳地接住了。但是他的手,也因此而高举在了半空中。
所有人都在望着他,因为他是天族表率。
他干咳了两声,施施然站起来,对夫子礼貌性的拱了拱手,慢条斯理道:“学生冒昧,关于易经的命理推演,有心得想与诸位同学讨论一二,不知夫子是否应允。”
“可。华胥殿下请讲。”
然后,我就听见华胥讲了一堆我听不懂的‘阴爻阳爻’,还有‘山水蒙’的卦象是如何的转折,‘风天小畜’的卦象是如何的起落。
最后,华胥总结道:“但凡是三界内魔、神,修为精进,都有各自飞升尊位的劫数。知晓命理推演,才能顺天意,承六合,应劫,渡劫。灵枢同学,你认为如何。”
我连起来站一站的兴致都没有,我把眼皮一抬:“魔因天罚而生,本身活着就是劫难,自然不如你们承天福生的神祇这般有闲情去研究天意。不过,我们族类向来坚强,就算天要亡我,我也要逆天而活。”
当时,除了华胥,所有的同学都以为我是一只误入魔道的凤凰,被天君收留。他们都不知道,其实我是一个落难的魔族尊神。
华胥当然是了解我的处境,他沉默的看着我,没再和我争论。从此,易经推演课上我睡觉,他再也没有叫醒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