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打算
?“小姐醒了吗?药都热了三次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听着不甚真切。
“你先等等,我再去看看。”
说着有声音簇簇地传来,直至近前。
迷迷糊糊中,似乎感到有谁在轻轻地推着她,急切地喊着她,穆芷墨费力地睁开酸疼的双眼,发xiàn
已是半夜,万籁俱静,冷清的月光从半掩的窗口泄入,伴着屋内摇曳的高烛,满室清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草味,只是闻就满鼻子苦味,还不说喝下去。想着穆芷墨都觉得此时那稀少的唾液都参杂着苦味难以下咽。
此时一个欣喜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镇的芷墨双耳几欲作响,听着她的话语更是想再次昏过去也好,“小姐醒了,小姐醒了锦屏,快,拿药进来!”流萤看着醒来的自家小姐喜不自胜。
“流萤,你小姐我刚醒过来,你是想又把我吓晕过去吗?还有啊,这满屋子的苦药味,你好歹也先容小姐我缓一缓吧,哪能一下就端着苦的泛酸的药来折磨我啊”穆芷墨促狭地看着眼前忙前忙后端碗吹药的两人,都是一脸憔悴却难掩喜色,显是这两天担忧受怕又忙着照顾她所致。有人关心的感觉啊,真好!
“小姐,我这哪是折磨你,可是心疼你呢。早些把药喝了病好了,也少受些罪不是。”流萤边说着边扶着芷墨起身,拿了个胭脂色百蝶穿花靠枕过来垫在她的背后,才轻轻的把她放下靠在上面。“你说是吧,锦屏?”看着一旁掩嘴而乐的锦屏笑着眨眨眼。
穆芷墨穿着素色的里衣靠坐在床上,一头青丝滑落垂下,在流泻的清冷月光下泛着淡淡的莹白光晕。此时脂粉未施的小脸上虽看着素净苍白了些比之前却也是稍显红润。灵秀的双眼也没了之前的恍惚迷蒙,一片清明水润之色。就是身子略显单薄柔弱了些,说来也是身体底子不够厚实。
“好啦,我喝还不成么,两个鬼丫头!”穆芷墨拿起流萤手上的药蹙着眉一饮而尽,锦屏拿了一小糖块过来放在穆芷墨的嘴里她才觉稍好了些。
只是闻着还是一股子药味,吸了两下鼻子,穆芷墨才绝有些缓过劲来。
锦屏诧异地看了流萤一眼,接着才收拾好打帘子出去,小厨房里还温着晚间送来的粥。
流萤看着眼前的小姐感觉一阵恍惚。小姐以前最是不喜欢喝药的。每次都缩在床角。要哄好长时间小姐才肯喝。再想到今天小姐在李府医面前的态度。流萤终是忍不住趴在床前看着穆芷墨疑惑弱弱地说:"奴婢怎么感觉小姐不一样了呢?"
穆芷墨微微一愣,转瞬坦然柔柔地笑着轻抚流萤额前的碎发,语气软软的双眼期待地说道:"那流萤喜欢现在的小姐吗?"
"喜欢啊!小姐不知dào
我们有多么讨厌李府医,他本就是我们府上的大夫,为小姐看病是他的职责所在,可他总是欺负小姐,每次都是给钱才给看病,还只管写药方,不管抓药。还不是舔着夫人的鞋底。今天要不是小姐聪慧,我们肯定就让他的奸计得逞了。"
"既然你喜欢这样的小姐,那何必要想那么多么呢!你只需yào
知dào
小姐以后都会护着你们就好了。小姐我受尽苦楚才方然悔悟,既然懦弱不争要受尽欺辱,那就强dà
坚韧起来已求能活的舒适吧!"穆芷墨说完轻拍了两下流萤,眼里是化不开的疼惜。她知dào
她们不只是他的婢女,还是她的朋友甚至家人。
"是,小姐!"流萤偏头想了想,高兴地应着。
流萤毕竟还小,想到以前小姐每次受伤回来都是蜷缩在墙角暗自哭泣,而现在的小姐感觉像是蜕变了一样,变得清雅,灵慧。这样的小姐是她更加喜欢的,所以她也没有想太多。
穆芷墨说完暗自松了口气,胃里的苦味突然返了上来,她紧蹙了下双眉,接着想到早间锦屏求李正时说的话,疑惑地开口道:"早间锦屏说是要跟李正走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dào
有此事?"
"这个……"流萤暗道不好,双绞着帕子,脚跟蹭地,眼神乱晃支支吾吾就是这个不下去。突然眼神一亮道:"锦屏怎么现在还没回来,小姐我去催催她!"
说完起身几步就跳到了外间,还暗自得yì
找了个不错的借口。
"回来,你撒谎的时候走路会蹦!"
"……"
"说吧,不说就不要怪小姐我不够民主了!"
"小姐,民主是什么?"
"……否管是什么,好好回话!"
流萤不知dào
是不是错觉,怎个听到有磨牙的声音!看到快暴走的小姐,想到如今的小姐,犹犹豫豫挪进里屋终是开了口。
"就是小姐你被夫人关起来后,我们去碧春园里求夫人饶过小姐。后来在夫人院子外边碰见李府医和他的侄子,锦屏被守门的婆子退了一把没注意撞到了李府医的侄子。我们道过歉就回来了。谁知dào
不多久我们院子看门的婆子和小丫鬟在私底下嚼舌根说是李府医的侄子求到夫人那里,说是向夫人讨要锦屏。奴婢气不过找她们理论,这才知dào
是夫人院子里小丫鬟穿出来的消息。"流萤恨恨地说道。
穆芷墨跟着原主的记忆,那李府医的侄子她是听说过的,不但是个跛子,那脸长的还跟打了马赛克似的。而且还是个**嗜赌的酒鬼。这锦屏过去了后半辈子不就给毁了吗?穆芷墨想想都是气。
"这么重yào
的事你还打算瞒着我?那李跛子也不看看自己是谁,他还真以为谁都是他能肖想的!"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呢。
"小姐别气,小心身子!这是锦屏让我瞒着小姐你的!我们也是担心你。"
"哼!就不怕我知dào
了气死?可是听到了夫人那边怎么说?"穆芷墨还是担心夫人那边已经同意了,眼下她这病怏怏的身体确实不好办!
"这倒是不知dào
,小姐回来我们就照顾小姐,到现在也没出去过。外院的消息传不过来。"流萤说到这里也是心急,她也不知dào
夫人后来到底是同意了没有。
"罢了,这事你先别担心。晚间回去和锦屏通个气。叫她也放心,别再说和李正走的傻话。既然现在还没动静,那就是夫人还没同意。这件事小姐我自有打算。"穆芷墨说完眼里寒芒一闪而过。嘴角轻勾,配着病后的娇容在烛火的映衬下肤白含笑不媚而娇,好是一番姿色。
"是,小姐!"流萤不知怎的,就是相信眼前的小姐。
"是什么啊?"锦屏笑着打帘子进来,手上端着盛饭的托盘。
"小姐说你这么久都还没回来,肯定是在厨房偷吃了!我说定是这样!"流萤笑着回嘴道。走过去拿过架子上的外罩衫給穆芷墨披上,再扶穆芷墨坐好,锦屏摆好饭菜。
"我会信你?这话定不是小姐说的!你现在还敢排喧起我来了,看我不把你打出去。"说着作势就要去打流萤。
"哎呀,好姐姐饶命!"流萤笑着和锦屏闹作一团。
她看到了锦屏进屋时眼角还未擦干的眼泪。
穆芷墨看着摇了摇头,低头看了下饭菜,又是白米煮水,一碟咸菜。
将就着吃吧,这样的日子也不会过太久。
十一月的日子,这个偏僻院子的主屋里却是暖洋洋的。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屋子里的三人明显是一愣,这么晚了这个偏院里还会有谁来,互相对看了一眼眼里都满是疑惑。
难道是刘嬷嬷回来了?可这敲门声听起来也不像啊!
屋子里三人也没出声,院子里也没动静。接着敲门声又起。听声音更是不耐。
锦屏看着穆芷墨,穆芷墨放下筷子,沾了沾嘴角,点了点头。
锦屏放下帐幔打帘子出去,流萤收拾好伺在一旁。
锦屏退了出来在外屋喊道:雪晴,怎么不去开门?"
外面静悄悄地只有风刮的声音。
这个贱蹄子,定又是跑到外边院去偷懒耍滑了,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锦屏暗暗在心里骂道,小跑几步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