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节秦骑烈烈
也难怪使者的面色不断的变化,那晚,他们设计降服了匈奴王子的两万人马,只余下匈奴王子单骑在黑夜里逃遁。小理本来,他们降服这些匈奴人是为了取悦扶苏,好到时候匈奴来犯月氏,向这位长公子求援。可是,此时看到匈奴王子和扶苏待在一起,而且,看样子还很和谐和亲密,这不由的让这位月氏使者想到之前月氏的情报是不是出了问题。
要知道,有些事可大可小,大的时候就是捅破天的事情,小的时候放在显眼处也是那般的微不足道。月氏使者此时甚至想,一定是月氏的情报出问题了,要不,匈奴攻进肤施城,屠戮上万人,这位公子怎么会和匈奴的王子此时还亲密无间的坐在这里。
“听说我的战马被你宰了!”月氏使者正想着这件事情,却听到公子冰冷的声音传来,月氏使者不由的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禀公子,我宰的都是我月氏的马,从来没有碰过公子的马。小理”月氏使者跪在那里,一双眼睛都不敢看面前的扶苏。
“你们月氏的马,难道你们将这些马千里迢迢的带到肤施,不是送我的吗?”扶苏此时倒不是冷冰冰的口气了,只是听到月氏使者的耳中,月氏使者额头上的汗流的像是滴答的黄豆一般。月氏使者明白,这些马名义上确实是送给面前这位长公子的,而且,实际上他确实也宰了,此时,公子以这件事情怪罪他,也可谓是事出有因了。
“我这人向来爱惜战马,尤其是我自己的,你知道我的战马从来都不让别人洗涮,都是我自己洗涮的嘛?”扶苏的语言依然平静,平静的让周围的两个人都听不出任何的怒火,但是这话听到月氏使者的耳中,月氏使者当即直接跌趴在地上,肥胖的身躯动了几下,然后看到公子弯下身子看着他的那双眼睛。
“算了,我不和你计较这些,回去转告你们的月氏王,我三天以后率军出发,我不希望你们给我的粮食里面有这东西。”扶苏看着月氏使者的表现,还算满意,也不再逗这个可怜的使者了,将一枚略显灰褐色的豆子扔到月氏使者面前,扬长而去。
“幸不辱命!”扶苏走了,匈奴王子站在月氏使者面前说了这么一句话,并且是用月氏语对使者说的。然后蹲下来拍了拍月氏使者的肩膀,把这个看到豆子昏过去的使者拍醒。
三日以后,肤施的北门,集结了六万整装待发的铁骑,这些战士全部配备着铁质的武器,优良的战马,战马上都配备着这个时代最为先进的马镫和马蹄铁。他们自身也是身经百战的士兵,有着优异的血统,好战的灵魂。而在他们的前方,蒙恬,李刚,龙高和裴烈这四位将军也是整装待发,尤其是蒙恬手握着一根粗壮的盘龙云纹博天棍,整个人都掩映在一片金色的光辉里,看上去就像是一尊金甲战神一般,站在队伍的最前面,要多威武有多威武,用扶苏的一句话形容就是摔呆了。
而在此时北门的军工作坊里,一箱箱的火药被战士从作坊里小心翼翼的搬了出来,而那些铜质的粗大筒子此时则被这些作坊里的工匠全部装上了车轮,更有利于运输和转移。此时的屠迟就和扶苏站在这里,看着这支拉着大炮的队伍向着城门口集结。
“以后,这些东西我都交给你了,你是我大秦屠家的子孙,我不希望你辱没先祖的威名。”扶苏重重在屠迟肩膀上拍了一下,看着已经装载完毕的车队和马队,握在手里的缰绳抖动,向着城外奔去。
大队集结,长枪硬朗的线条直指着头顶的苍穹,马刀微弯的弧线躲在坚硬的刀鞘之中,战士背后的短弩闪烁着黑色的莹亮光泽。马蹄踏动,风卷云涌。秦骑烈烈,雷声滚动。大军开进,上郡之上,一股钢铁的洪流向着月氏的土地挺进。
“公子,我一直不明白,我们为何去往塞北,现在章邯新败,只要我们前往咸阳,一鼓作气,就可以将咸阳拿下。”在军阵最前面的蒙恬不解的问公子。
“那我们是用大炮把咸阳轰平,还是让铁骑冲破咸阳的坚固城防。”扶苏说着,看了看飘扬在风中的猎猎秦旗。然后将一样东西顺手抛到蒙恬面前,蒙恬将那样东西顺手接住,将军的眼中在那一刻露出了少许的温存,那是一种感情的留露,是一种炽烈的亲情,在将军看到公子扔过来的东西时,将军回望了一下南方。此时,在蒙恬的心中,终于明白为何公子在上郡的两年多时间里,一直喜欢望着南方了。那是一种牵挂,一种血浓于水的牵挂。割不断,剪不断,一直牵挂在心底的最深处,即使时间也不能磨灭,即使光阴也不能蒙尘。即使用尽这一生,都无法躲开的牵挂。
“公子,毅第还好?”蒙恬几乎是带着颤声问出的这句话,看着面前的扶苏,那双眼睛里满是期待。他的手几乎是颤抖着握着其中的那样东西,那是一枚玉佩,古者以玉伴终生,而与这枚玉佩一模一样的一枚此时正在蒙恬的身上。
“毅师安好,只是三百蒙家近卫为护毅师安然离开关中,全部壮烈牺牲。他们死的时候没有辱没蒙家的威名,扶苏会永远记住他们,大秦会永远记住他们。”扶苏说着,目光始终望着头顶的秦旗。
“那毅第现在何在?”蒙恬紧接着赶紧问道。
“南下岭南,调动我大秦镇守岭南的五十万大军。若是一切顺利,我们从草原归来的时候,就可以直接进咸阳城了。”扶苏说着,看到蒙恬双目之中已经暗含泪光,不禁心下感动,想起旧日时光,多多承蒙这两位蒙家恩师教导,不禁也有一些感伤,头顶秦旗飞舞,大秦的铁骑踏过上郡黄色的土地,一路开往遥远的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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